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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老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怎能叫他们这般诋毁我儿!”
裴正寰扶着哭哭啼啼的爱妻,知子莫若父,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有充足的理由认为,这流言八成就是三儿自己放出去的,并且接下来肯定还有后招,夫人固执是不假,然他已能预见,夫人决计不是三儿的对手。
此时此刻,他原本应当坚定不移站在夫人这边,好好收拾收拾那个对亲生父母也使弄计谋的臭小子,但意料之外的是,朝中此际又掀起轩然大波。
数日之间,与三儿的事一同在京中被传扬纷纷的,还有另外一则自北方铺天盖地而来的流言,流言中说,手握二十万龙骧军的定国公封士绩目无人主,飞扬跋扈,交结戎狄,有覆国之心。
“封氏一门欺人太甚,竟如此不将朕放在眼里!”
盛怒中的帝王像一头发狂的雄狮,张出利齿獠牙,露出食人的姿态,顾衍跪在殿中待命,他已许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主子。
“封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照实回禀,“暂时还未见得什么动作。”
君王冷笑一声,“风平浪静,好得狠,这是拿准了朕不敢将他怎么样!”他胸中怒涛难平,那是已经压在心底许多年的愤恨不甘,被这突然惊起的浪潮一下子掀了出来,从此再难压抑,再难克制,“非为不取,实为不爱,取则易如反掌,好个取则易如反掌!”
“陛下息怒,此事还当谨慎而为。”
皇帝负手在殿中踱了几个来回,忽而立定脚步,“八百里加急传朕旨意,宣定国公入朝,一道旨意不来就两道,两道不来就三道,朕倒要看看,这江山他要如何来取!”
齐业觉得自己惹了大祸,自从他听了六哥哥的话,将那些流言传回京城,这些日子真到处人心惶惶,走哪儿都能听见封氏造反的言谈,若是惹得陛下震怒,真将人给逼反了,那他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么!
他思来想去,又麻利收拾东西上了北山,只怕自己会错了意,将事情办砸不说,还招来灭顶之灾。
他慌忙急火赶到地方,老远就又听到一老一少在争吵。
“趴好了,动什么动,跟条泥鳅狗子一样!”
“老头儿你轻点不行么?”
“便是一颗石子坠下万丈深渊,落地也能砸出一个坑来,年轻就是好,浑起来不要命。”
“老头儿你话真多。”
齐少当家端着老太医泡的药茶,捏着鼻子灌了一口,苦气入喉,又“哇”得一声全吐了,他讪讪放下茶碗,拉着面前人一股脑说出自己的担忧,六哥哥听了只是笑,笑得高深莫测,叫人后背发凉。
太子之位,老二这些年一直坐得很稳当,他行事谨慎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父皇对他还算满意,想要东宫易主并非难事,只叫君王对他不再满意便是了。
慕容詹在储君的位子上已坐了不少年,料理政事驾轻就熟,参议军事却多纸上谈兵,母族俱是文官,军中无人一直是他心中隐患,为此没少在暗中拉拢封氏,如今机会送上门去,想来这位善于布划的皇兄,应当不会错过。
储君之位,并不好坐,因为坐久了,常常会忘记,他享有的一切,都来自帝王的恩予。
“陛下,国公一门世代镇守边疆,流言不足信哪!”
“龙骧军戍卫朔方,五原,云中,把守我大燕北方门户,此事定是蛮夷狼子野心,挑拨离间。”
“陛下,流言所传,仍需查证,不可轻信谣言,寒了老臣之心哪!”
议政殿内许久没有这样热闹,御座上的君王不动声色审视着殿中朝臣,御史中丞,谏议大夫,太史令,鸿胪少卿……今日出来的,好似又都是东宫的人。
他将慈爱的目光转向下手的孩儿,“太子,你来说一说。”
慕容詹依言上前,“启奏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当谨慎查处,谨慎定夺。”
“如何查处,如何定夺?”
“老将军既已启程上路,不日进京,来日君臣相见,父皇心中定然有数,只是流言纷纷,于国无益,君臣失和,则社稷危矣,儿臣以为一来应当想方设法禁绝流言,二来即刻派人前往云中,查明此事。”
依旧是太子一贯的中肯言辞,妥协谦逊,谨慎周详,从前最是叫他满意,但今日听来却并不令人舒心,他忽然发现这个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学会了玩弄心术这一套,学会了装模作样,逢迎君王,心中所想,反叫臣子代言。
身为一国储君,这些的确需要学,他也不吝亲自教导,但他教导孩儿的目的,是要孩儿坚定不移按照他的意志继续践行国君的使命,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心,交结党羽,与父君唱对台戏,若是没有此事,他还真不知晓,原来东宫已不知不觉笼去了大半个朝堂。
他似乎并没说过要惩治封氏,也未说过要问罪老臣,不过是在寝宫发了几顿脾气……是了,想必是那些气急之时骂出的浑话给二儿听去了,看来他这个皇帝果真是越坐越无能,连拔几根闲刺也拔不干净。
慕容詹并不待见封氏,因为封家爷孙十分的不识抬举,可他跟父皇一样,都对那二十万龙骧军垂涎三尺,偏偏那支强军又只听命于封氏,原本父皇风中之烛,日渐老迈,只要他谨慎而为,当离帝位不远,可如今老父受仙药庇护,尚不知寿数长至几何,且不说他是否等得起,即便等得起,这中间的变数,想来谁也说不准,为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巩固手中的权力,他相信,在眼前这样的时刻,两代君王一个疑之,恨之,一个信之,爱之,对封家来说,应当心中有数。
朝中连发七道圣旨相请,爷孙三人才终于生无可恋地踏上了返京的路。
“爷,都怪你,整天胡乱嚷嚷,害得我们又得上京!”二孙封俊骋坐在马上埋怨地嚎了一嗓子。
老爷子扬手抽了他一鞭子,“老子嚷嚷什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么!”他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顿了一下,“再说,那是我封家老祖宗说的,又不是我老头子说的!”
“爷,要不你领大哥去,叫我留下看家,我真不想去京城,求求你了爷!”
老爷子将眼一瞪,“怎么着,你怕人哪!”
封俊骋连连点头,“怕,爷,我怕得很,你莫叫我去应酬京中那些达官贵人,别叫我去丢咱家的人了吧!”
老爷子气得又甩了他一鞭子,“怂头日脑的,瞧你那点儿出息,不会学学你大哥!”
封俊骋缩了缩脖子,无辜地看着自个儿亲爷爷,“爷,我肯定不能跟大哥比,他天生一张冷脸多好用啊。”
二孙话音未落,封士绩扭头就见大孙冷着脸在旁哈哈大笑,瞧着叫人心里发毛,他拧着鼻子怒斥一声,“笑甚么笑!”
封俊驰将手里的黄纸递出去,“爷,你看么,新来的燕京小报。”
封俊骋激动地一把夺过去,“快给我看看!”
老国公上了年纪,对这些道听途说不感兴趣,自顾自打马上前,留二孙在后头谈说京中趣闻,笑得像两头打嗝的蠢驴。
云中地处边陲,无甚玩乐,除了话本传奇,这燕京小报便是兄弟二人无聊之时最大的乐趣,这刊物原是先帝为了传扬君王的功德,专程召集一帮文人搞的,起初还像模像样,谁知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了,到如今已经全成了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生活琐屑,流言蜚语,朝廷觉得胡编乱造,有伤国体,几番叫停,可偏偏百姓爱看,总是禁了又传,传了又禁。
“胡说八道,哈哈哈哈……简直胡说八道!”封俊骋读到好笑处,捶胸顿足,笑得脸红气喘,胯/下马儿也叫主子的笑声逗得撒起欢来,阔背一抖险些将他颠下马去,他目光扫过底下一则,原本笑难自已的眉目忽然拢了起来,“这是谁人别有用心,编排裴世兄!”
封俊驰想起方才看过的消息,本就不好看的冷脸,因为生气变得更加阴沉,“到了京城,知晓谁人所为,定饶不了他。”
“没错,此人实在恶毒,裴世兄只是行动不便,竟说他孤家寡人,命里克妻,真真过分!”
封俊驰皱起眉头,“裴世弟与世无争,照理说不会得罪什么人才是。”
封俊骋摆手,“不妨事,就算命里克妻又如何,大不了介绍个青年才俊给裴世兄!”
封俊驰沉吟一瞬,深以为然,“倒是个好主意!你可有人选?”
封二眉飞色舞,“有哇!”他抬头望了望已走到队伍前头的老爷子,又瞥了眼老爷子身后尽忠职守的年轻校尉何允,斜身凑近并骑而行的老哥,低声说道,“我看何校尉就不错,前几日郡守的小姐对他穷追猛打,他已当众说了自己喜欢男子,我龙骧军第一美男子,长得英俊,又有军功傍身,我看跟裴世兄甚是搭对!”
封俊驰欢喜点头,“既如此,待进京后,若裴世弟不介怀男子,这个媒本将军保了!”

第69章 最后说了什么
国中流言盛行,虽不知君王心中究竟作何想法,但封氏领旨谢恩,启程进京,多多少少也算安了朝野之心。
齐少东家那天并没在山上呆太久,他还要赶着回去看戏。
临走时,六哥哥问他,是否还在为莲哥儿的死难过。
他无法回答,他曾经的确十分难过,但难过的时间却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长,悲伤也不如戏文里所说的那样深,那般重。
戏楼的生意因为那桩行刺案,冷清了几天,不久楼里又来了新的花旦,名叫银笙,地地道道的农家子,与市井众多艺伎一般,或因天灾,或因家贫,被家人发卖,迫于无奈,走上卖艺为生这条路,他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也没有什么清高姿态,高兴时眉眼弯弯,笑起来讨人喜欢,恼怒时也含嗔带喜,叫人不忍责难。
笙哥儿没读过什么书,没那么多忧愁烦恼,嗓子比莲哥儿动听,卸了妆容,模样也比莲哥儿俊俏,那人会跟他喝茶,同他吃饭,为他一人登台表演,更重要的是,他喜欢钱,给他一个大元宝,就能让他高兴好几天。
他从锦莲那里欣赏到的,在银笙这里也能欣赏到,在锦莲那里享受不到的,在银笙这里依然能享受到。说来难为情,若是无人提起,他已将莲儿忘了,哪怕不久之前还那样地喜爱他。
六哥哥听罢,好似长舒了一口大气,跟着竟欣慰地说了一句,“如此甚好。”
他并不觉得哪里好,反倒因自己的薄情寡义而感到羞怯难堪。
慕容胤是真觉得这小子想多了,瞧他起先义愤填膺,风风火火,一副舍命的架势,原以为两人真有点儿什么,可如今看来,充其量不过欣赏罢了,连喜爱都够不上,就更不必提什么情义。
齐小少爷扪心自问,满脸疑惑,“六哥哥,若这都不是喜爱,那何为喜爱?”
他亦不知如何作答,“大约喜是眼前快活,爱是漫漫余生,余生不足,更期来世,来世难期,反倒愈觉眼前弥足珍贵。”
齐公子虽不甚理解,但不妨他心中敬佩,“六哥哥如此明白,将来必不为此事苦闷烦扰。”
慕容胤呵呵一笑,扭过身去,想起某人,苦闷烦扰半点不少,再念念方才开导好友的那些说辞,忽觉都是屁话。
齐公子走出老远,仍旧忍不住回头冲他招手,“六哥哥,我明白了,若逢可心之人,务必珍惜眼前大好时光!”
慕容胤立在原地,这么一听,好似更加苦闷了。
“夫人,冤枉啊夫人!”
“冤枉?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还有脸喊冤,若不是受你等祸害,好好的姑娘怎会悬梁自尽?”
京兆府牢狱中,几个被缚的山贼闻听此言,无不大惊失色,喊冤之声更此起彼伏,“冤枉,我等冤枉!”
裴景佑被呼天抢地的吵嚷声闹得心烦意乱,他搀着悲怒交加的母亲,“娘,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稍后孩儿来处置便是,此处污浊腌臜,我扶娘先出去吧。”
孙氏几番拭泪,年华大好的女娃娃离家至此,竟遭逢大难,清白被毁还无端送了性命,无怪双亲悲痛欲绝,凶手尚未拿住,便已迫不及待扶灵回乡,早早离了这伤心之地。
“光天化日之下在山中劫道,祸害良家女子,穷凶极恶,罪不容诛,可怜我未过门的儿媳,五儿,你偕同大人好生查问,务必严惩这些无法无天的恶贼!”
一旁跟随的吏员,闻言忙道,“夫人放心,卑职定当秉公办理。”
“那就有劳大人了。”
“我叫人送娘亲回府。”裴景佑一面说,一面扶着母亲朝外走去。
正在此时,牢房中推攘呼叫,擂门砸锁的山贼中,忽有一人高声喊道,“夫人!可是相爷夫人吗!小人有要事容禀!”
裴景佑回头刚要呵斥,却被母亲唤住。
孙氏顿住脚,望向那贴在牢门上,蓬头散发,满脸是伤的青年,“你有何事对我言说?”
那人见此话收效,登时大喜,语气也越加急切,“夫人,事关三公子清誉与我等清白,还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孙氏下意识皱起眉头,“关我三儿什么事?”
裴景佑也黑着脸大骂一声,“胡言乱语,我三哥也是你们随意编排的!”
那人好似生怕他二人离去,错失申诉冤情,道明真相的机会,坠着镣铐的手脚不停踢打牢门,声嘶力竭连连哀呼,“夫人听我一言!夫人听我一言!”
孙氏见那少年模样比她五儿也大不了几岁,瞧着如此狼狈,喊得也实在揪心,“好吧,我便听你说一说。”
裴景佑不满地出声劝阻,“娘,跟一个贼人有什么好说,谁知他是不是耍花招,使什么坏脑筋!”
她笑瞧了眼身旁一身戎装,越发英气逼人的孩儿,“有我五儿再旁,谁还有能耐使坏脑筋?”
裴小五叫母亲夸得飘飘然,心中欢喜得意,当即大手一挥,“大人,你叫两个衙役将那人带到后堂来问话。”
“是,下官这就将人带来。”
母子离开监舍,转入府衙后堂,不多时,方才那喊话之人便叫差役锁来。
孙氏屏退左右,独留五儿在旁,“现下可以说了吧!”
来人埋首向地,连磕了一串响头,“小人全都告诉夫人,只求夫人对我几位兄弟从轻发落!”
“这也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裴景佑按紧佩刀,冷着脸暴出一声怒喝。
面前人年纪轻轻,却也是个硬骨头,未得允诺,始终长跪在地,一言不发,孙氏摇头叹息,“尔等为恶,国法制裁,我一个妇道人家,无能干涉官家办案。”
“不须夫人为难,小的只求罪刑相当,是我等的罪过,我等认罪服刑,无有二话,非是我等的罪过,只请夫人主持公道,勿叫我兄弟含冤受屈。”
“官家断案,罪刑相当原是本分,你且说来,究竟为何叫屈,与我三儿又有何关联。”
“小的名叫赵良,确实是城外赤龙山上的草寇,但我等自来劫富济贫,从未欺压良善,伤人性命……”
裴景佑听他作恶犯法还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不觉勃然大怒,“呸,寇就是寇,拦路抢劫,富人何辜!”
孙氏摆手,打住忿然作色的孩儿,她平静地望着面前人,“你且说下去。”
赵良见这位夫人美貌端庄,目光也十分和善,大着胆子接着说道,“夫人,当日我等拦下车队,府中侍卫立时从天而降,我等不是对手,不多时便四散溃走,根本连接触马车的机会也没有,谈何祸害车内的姑娘。”
孙氏面露疑惑,“便是未曾祸害,也定是你等言语戏辱了她,否则她怎会不堪受辱,饮恨自戕?”
赵良嗤笑一声,“言语戏辱?若是我说,安排我等在山中劫道,欲对府上三公子不利的,就是当日马车中的那位小姐,夫人可会相信?”
堂中一片死寂,裴景佑双目惊张,满脸错愕,莫不是他听错了,未来三嫂自己找匪徒打劫自己?
孙氏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竖子,你是何居心,安敢在此胡言!”
赵良郑重其事伏地叩首,“小人与众兄弟身家性命都握在夫人手中,万不敢有半字欺瞒。”
孙氏在惊疑之中感到了一丝恐惧,她不可思议地出声追问道,“你说……是蒋姑娘安排你等,害我三儿?”
赵良细细回忆起当时情状,“数日前,我等进城贩卖山货,顺便还当了些东西,只不料刚取完银子就被人当场拿住,我道是伙计瞧出那些东西来路不正,要拿我等报官,本以为一番牢狱之灾,在所难免,谁知却叫人押出当铺,带到了一位小姐面前,那小姐不单知我诸人来历,还哭哭啼啼对我说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说她本是京畿良家之女,却被城中的恶霸看上,那恶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强娶她,可她早有心上人,无论如何,绝不肯嫁,愿予重金,请我等为民除害,替她解决那恶人,我等虽落草为寇,却皆是义气之辈,遇此不平之事,当下便允了她,那小姐说,她已假意与恶霸约好外出游玩,叫我等届时埋伏在路上,将他一刀杀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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