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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锦榻上容貌娇美的妙龄少女扔下掌中的坚果,趾高气扬,轻蔑地哼了一声,“踏青?若不同他踏青,本小姐怎叫他有去无回。”
丫鬟闻听此言,吓得花容失色,低低惊叫一声,“小姐慎言!”
少女一把推开她,“怕什么,本小姐有太子殿下撑腰,那日蓬莱阁中你也听见了,是殿下大仁大义,纵使对我旧情未了,却因爱重君臣之谊,不肯夺人所爱,若是没了裴家那病鬼三公子,殿下定会接我进宫去做贵人。”
“到底是相府的公子,小姐打算如何……如何……”
蒋凤娇得意地扬起黛眉,“本小姐全都安排好了,我已叫人雇了两个杀手冒充山贼,届时我将他领到荒僻无人处,扮作山贼打劫的杀手,便会出来将他一刀砍了,待我回来就说他是英雄救美,为了保护我才死在贼人刀下,谁能想到此事与我有关?”
丫鬟惴惴不安地点点头,“小姐……这事……这事老爷知道吗?”
“万不可告诉老爷!我爹那个胆小怕事的窝囊废,以为扒上相府就前途无量了,待我嫁进东宫,区区一个相府又算得了什么。”
剑霜听得主子吩咐,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主子既已知晓太子那边会有动作,此事万万不可!”
“我意已决,你下去安排吧。”
剑霖也出言规劝,“若实在难以推拒,在府中相见未尝不可,主子何必以身犯险!”
剑霜见他主意已定,“公子若一定要去,还请许属下多带人手随行保护!”
座中人默然良久,“剑霖,你去找一趟齐少当家。”
剑霖面露不解,“将他带来府中吗?”
裴景熙笑着摇摇头,“不必,去跟他聊一聊北山皇陵的情况。”
剑霖听得一头雾水,“属下愚钝,这北山皇陵的……情况?”
“照实说便是,守灵岁月艰苦,齐少当家与六儿既是好友,理当去看望他一下。”
剑霖虽仍不十分明白主子的用意,但既得吩咐,他忙领命而去,依言前往齐家拜会。
日落时分,天地间山水愈静,凉风忽起,沟谷中林壑愈清,慕容胤盘膝坐在崖顶的一块巨石上,性如天风,来去无迹,心随流水,动息有情,这是当年师父指点他入门修行时,留下的四句话,奈何他前世心性芜杂,无法定神静修,一生所成,乏善可陈,这几日为了保命潜心参悟,确实进益不小。
陆痴在那两枚雷火弹下,虽没伤着什么,却实打实震坏了脑袋,他肯定,等陆痴想起,一准儿会提刀赶来砍死他,所以这回是真拼了老命,戒除贪欢享乐,抵制懈怠拖延,争分夺秒,加紧练功,便是到时打不过,起码也要逃得过。
只是这一娃一狗,就不能离他远点儿么?湿漉漉的狗鼻子在他身上蹭来顶去就算了,这小子也跑来学狗儿闻个什么劲?
他忍无可忍睁开眼,伸手拨开膘肥体壮的狗子,扭头瞪向贴在他肩膀上耸鼻子的小鬼,“你闻什么呢?”
小安子撇撇嘴,神情古怪地瞅着他主子,他从前也没发现他主子这么香,在寒露宫的时候那般不受待见,到了皇陵却反倒成了一个香饽饽。
茂竹哥天天从庄子上送吃的用的来,裴公子那儿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天,皇城里的三叔公送来几车,五叔公送来几车,八叔公送来几车,伏老太医送来几车,连刚刚才升官涨了俸禄的赵唐赵大人也送来几车,甚至慎刑司里叫他主子欺负吓唬过的刘荣刘公公也派人送来了两车,最恐怖的是七皇子的下人足足赶来几十车,走的时候还阴阳怪气地说,叫他主子可千万别饿死在荒山里!
他抬手揪揪自己吃圆了几圈的脸盘子,心说,能饿得着么,把他都吃胖了。
陵园里那几座空殿,早叫东西给堆满了,这些天光收拾理料就把草儿哥哥累了个半死,现下齐老板竟又送了来。
慕容胤见这小子半晌一声不吭,只顾出神,“没事的话你能领着那条傻狗一边玩儿去,别来打扰我么?”
他回过神来,不满地嘁了一声,忙道,“齐少东家来看主子了,主子快回去吧!”
慕容胤面露诧异,“齐业?”
好些日子没见六哥哥,齐老板又攒了一肚子秘密无人诉说,简直都快要憋死了,但裴府的人说太子还盯着他,叫他谨慎些不要乱走,否则他早就来了。
慕容胤进得殿门,正见齐小老板一脸愁闷坐在殿中,那人瞧见他,登时扑将上来,“六哥哥哎六哥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齐小业差一点就见不着你了!”
“至于么,怎么了?”
齐少爷矜持腼腆地摇摇头,“不行,裴公子不叫我说。”
慕容胤下意识皱起眉头,“裴公子?哪个裴公子?”
齐少爷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音说道,“六哥哥我跟你说,裴家现在是我齐家商号的大靠山,厉害吧!”
慕容胤听了哭笑不得,越发疑惑,“你什么时候靠上裴府了?”
“也不是裴府……就……就裴三公子待见我。”
“裴景熙?”
慕容胤见他点头,更加糊涂,这两人是怎么搅到一起的?二人虽然都是他少时好友,可他也分不清自己那时存了什么心,总在他三哥面前说起齐业是真,却并未在齐业跟前提过那人,“你怎会认识他的?”
他问罢,只见面前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许久才气愤地说道,“因为太子。”
“太子?”
齐业定定瞧着他,恨恨又说了一遍,“对,因为太子!”虽然剑霖走的时候对他百般叮嘱,叫他什么都不要跟六哥哥讲,但他只有六哥哥可讲,并且他实在忍不住不讲,既然说了,索性全跟他说了。

“开开心心去看戏,谁知竟发生那样的事情。”
“本来什么都好好的,我没想到莲儿会突然冲上去刺杀陈国来的王爷。”
“我当时明明已指证太子了,可京兆府的大人不单不信,还把我关了起来,官官相护,实在可气!”
齐老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憋了这些天的秘密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他见面前人听完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禁不住忐忑地问道,“六哥哥,你怎么了?裴公子不叫我告诉你,我是不是真不该告诉你啊?”
慕容胤没料到,他想远离是非,倒真的如愿以偿,与世隔绝一般在这皇陵里与外间音信阻断,城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竟半点也不知晓,“你能确定是太子所为?”
齐公子猛点头,“确定,锦莲常去的那家铺子,里头有个伙计是我安排的人,那伙计不止一次看见莲儿在雅间内与太子见面,还喊他主子。”
“相府的人到京兆府监牢里将你领出来?”
“嗯,管家本来派了人出城来找你救我,也被裴公子派人拦下来了,说你来了也不会帮我指证太子,但我心里一直不信,六哥哥,若是当时找到你,你会帮我一起指证太子么?”
慕容胤缓缓摇头,答得斩钉截铁,“不会。”
齐业面露失望,“难不成这世道就当真没有是非可言么?”
慕容胤抬眼望向远方日暮下的郁郁青山,“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可以是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是太子。”
齐业又想问“这是为何”,但他已经问过了,裴公子也已给过他解释,他说,太子是一国储君,太子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家的意志,若此事当真扯上了太子,那便成了两国之事,轻则毁坏邦交,重则兴师动武,莫说是你,谁人也担待不起。
六哥哥一向很沉得住气,也知晓他藏不住秘密,原先都是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等他憋不住了自己说,可这次却一反常态问了许多,关于裴公子的最多,但裴公子的事他也说不出多少来,除了满城都在传说相府与新任泰州刺史蒋大人要结亲,除了裴公子跟未婚妻明日要外出踏青,除了裴公子的未婚妻在蓬莱阁的诗会上跟太子见过面,还眉来眼去,旁的好似就没什么了。
天色暗下来,星竹放下窗上的纱帘,将主子选好的衣饰放在床头的矮凳上,他悄悄瞥眼坐在灯下出神的人,只觉实在摸不着头脑,主子不是同殿下好么,但对相亲好似也十分在意,真是搞不懂。
做好事不留名,不是裴三公子的风范,相反,他做一件好事,却惦记着旁人十倍的感激,若然做了十件好事,那必是想叫对方以身相许。
他相信此时那位齐少当家已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恐怕也都说了,毕竟他是一个小气的人,他在此处内要应付母亲的种种安排,外要替那人操心朝中的诸般事态,还要费心看顾他的好友,终了在家还要挨骂,事事不能顺心,那人却蹲在深山里逍遥快活,叫人好生气恼。
索性闲来无事,便试他一试好了,慕容胤,现在有一个人,觊觎你好友的性命,诬陷你爱重的手足,还要利用一个女子折辱迫害于我,不知此时此刻,你当如何作为。
齐业听着身边人不紧不慢的吩咐,只觉背上寒毛倒竖,从小到大,六哥哥跳脚生气最不可怕,说说好话顺一把毛,天大的事也过去了,反倒是眼前这般面无表情,发号施令的时刻最是叫人害怕,“六……六……六哥哥,方……方才咱们说的不……不是太……太子么?”
“你不必多问,照我说的做,不出半月,定叫东宫易主。”
齐业心头一跳,“这……这样……好吗?不……不会出什么事吧!”
“口口声声说要换太子的不是你么?”
他背上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是想叫陛下换个好太子来着,但六哥哥要他办的事情怎么看都跟太子八竿子打不着,而且听着还怕人得狠,确定没说错么?
今生既不相争,慕容胤本来也并没打算跟那帮兄弟作难,可慕容詹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有雄心壮志,想做天下共主,无可厚非,待得登位掌权,什么大事干不得,实不该在此刻作弄心计,妄揣君心,陷老父于不义,更何况,齐业是他好友,七儿是他爱弟,裴景熙是他的心上人,叫他如何还能坐视不理?
齐少当家叫人一路送到山下,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害怕,“六……六哥哥,不……不是说对付太子么,你你你……你干嘛要叫我陷害封家?”
慕容胤微微一笑,“果真是陷害么?你不如叫人去打听一下,我就不信封家老爷子没有说过‘慕容氏的天下,非为不取,实为不爱’这种话。”
“可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届时你自会知晓。”他说着,拧着眉头追问了一句,“你方才说裴三公子与那位蒋家小姐,约在明日去郊外踏青对么?”
齐业不晓得他问这个做什么,“是啊,就是明天呢。”
孙氏一宿没睡,只怕孩儿端着气性,敷衍了事,错过好姻缘,可远远瞧见三儿从院中出来时,那副如往日一般从容不迫,随遇而安的模样,总算老怀安慰,悄悄松了一口气。
云梭白玉簪,挽起乌云鬓,新月浮光锦,更显得儿郎清逸出尘,雅致端方,她眼里十分喜欢,心头却涌上酸涩愁苦,若不是她招来的那些祸患,三儿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若她的孩儿能站起来,定然也是个叫人心驰神往的倜傥君子。
“我就瞧那面娇心骄的蒋小姐配不上我家三少爷。”
孙氏叫身后传来的嘟哝抱怨唤回心神,她听着老人家赌气不满的言辞,只觉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奶娘,你怎又来与我添乱!”
老人家面上露出笑模样,“夫人若果然心执意坚,焉能为我所乱?”
“我何尝不想为三儿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这位蒋小姐配不上,你说还有谁人能配上?”她回过头去,眼见对方张口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忙出声打住,“莫要同我提什么六皇子殿下,此事无论如何不能成。”
“为何?”
孙氏摇头叹息,“奶娘,你觉得老爷待我如何?”
老人家直言,“甚好。”
“比起那些三妻四妾的府邸,的确是好,但是奶娘,有些话我不说,是不能说,可我心中的委屈不比别人少,我自嫁入裴家,孝敬公婆,伺候祖宗,为他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将家中一应事务料理得妥妥贴贴,哪怕我耗尽心血,做到这个地步,当初为了一个狐狸精,他不还是要休了我么。”
她说起旧事,满腹辛酸,“一生一世,不过都是些骗人的鬼话,我与老爷能走到今日,靠的是我们夫妻的名分,靠的是两家的姻亲,靠的是膝下的儿女。”
“最易变者是人心,我承认六儿是个好孩子,待熙儿也好,可这好能管他一辈子么?他若中途改换心意,娶妻生子,或是同旁人好去了,到时我儿该如何自处?没有名分约束,没有姻亲相连,没有儿女说和,只要想一想那般情状,我便心如刀绞。”
“哎呦呦!”老嬷嬷忙抽出帕子为夫人抹泪,“我的小姐,陈年旧事,还替它作甚。”
孙氏接过帕子,抹抹泛红的眼角,“我也不是抱怨,相爷老来也算念起旧情,对我越发体贴依顺,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情字可贵,但以情度日,万不可取。”
老人家长叹一声,“罢,夫人既有自己的考量,老婆子也不再多嘴了,只是情字有深浅,无论如何,六殿下可是那个肯为三公子舍命的人。人生在世,最不幸者,是为片刻深情,拿一生作赌,但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却连这片刻深情也无缘得见。”
主仆之间,一时无话,大丫头夏草匆匆忙忙走到近前,“夫人,三少爷叫奴婢同夫人说一声,他去馆驿接蒋小姐了。”
孙氏点点头,“好,晓得了。”她见丫头说完,支支吾吾好似还有话要讲,皱眉问道,“怎么了?三少爷还说什么了?”
夏草不太明白少爷话中之意,但听夫人追问,她忙老实说道,“夫人,三少爷还说,只要夫人高兴,那他这趟便没有白走。”
孙氏气笑了,“这孩子,还跟我怄着气呢!”
好时节,未必好天气,剑霖抬头看了眼头顶阴沉沉的天幕,只觉今日免不了一场雷雨,他望向策马徐行在侧的弟弟,“实在不是个好天。”
剑霜耸肩,“我瞧正好,反正公子也不想去,最好那女人自己说天色不好,不宜出行,各回各家,皆大欢喜。”
剑霖觉得若真是这样,倒省事了,只不过车马到得馆驿时,另外一辆华丽的马车看样子已在大门外等候多时,车旁等待的婢女见他们一行,急忙走上前来,“我是凤娇小姐的丫鬟柳儿,敢问是裴公子来了吗?”
剑霜在前答话,“正是我家公子。”
丫鬟躬身行礼,“我家小姐已在车上等候,请裴公子上车相见,一道乘车去郊外踏青游玩。”
剑霖下意识皱起眉头,“坐你家小姐的车?这不太好吧。”
丫鬟面不改色,“我家小姐在车上已备好了茶点,都是小姐亲手做的,专程做给公子吃的,而且女儿家出门,携带的物什颇多,还是坐我们的车,方便一些。”
剑霖刚想说,东西带得多,搬上来就是了,但不等他开口,身后马车内的人已出声吩咐,“剑霜,就坐蒋小姐的车吧。”
他回头望去,不懂事的奴儿已将主子背了出来,知晓主子已有决断,他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再规劝反驳,只好下马上前帮忙。
丫鬟看着裴府随行的护卫,一脸为难,“公子,除了车夫,小姐只带我一人伺候,公子随从这样多,怎叫女儿家好生说话。”
裴景熙依言安排,“尔等回府,不必跟随。”他说着将面目转向跟前传话的丫鬟,“姑娘,我腿脚不便,上下马车都须奴儿驮负,带上一个小奴总不妨事吧?”
柳儿见那奴仆憨憨傻傻,瞧着也不像什么厉害角色,应当不至于坏了小姐的事情,对方已然这般说,她也不好再推脱,“自是无碍,公子请上车。”
剑霖剑霜兄弟对视一眼,领着人马默契地停在原地,望着星竹将主子背进马车,只待稍后暗中跟随保护。
星竹将主子背上马车,还未来及扶人坐稳,车夫就一鞭子抽得马儿奋蹄疾走,若不是他手快搀住,恐怕主子已栽倒了,他登时怒气冲冲朝外喊道,“你这车夫好生莽撞,险些颠坏了我家公子!”
他话音落下,车外全无应答,车里反而有人嬉笑,他转脸望去,只见他主子脸色铁青,半晌,极是勉强地说了一句,“不妨事。”
星竹觉得十分委屈,那位蒋小姐虽然与上回府中见到的一样青春貌美,可神情却实不似那日天真好看,有意无意瞥向他主子的目光,更叫人浑身不舒坦,就连那丫鬟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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