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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裴公子面上含着笑意,“景松,我再问你几件事。”
小奴忙道,“公子请问。”
“六皇子令侍卫行刺手足,你是否亲眼所见。”
“这……”
“他几次三番对我言语侮辱,你是否亲耳听得?”
“我……”
“今夜五儿受伤,是六皇子故意寻衅,出手伤他,还是五儿任性妄为,以下犯上?”
景松傻在原地,支支吾吾答不出,他实在不懂公子为何这样问,怎好像半点不心疼自家弟弟,反而言语间还有偏帮外人的意思。
裴公子轻叹一声,“你回五儿那里去吧。”
景松吓得变了脸,连忙跪倒在地,“小奴多嘴,公子赎罪,往后再不敢妄言了!”
“你看我有责怪你的意思么?我记不得从前的事,你能告诉我这些,足见忠诚,我也欣慰,我叫你回五儿那去,是因你原本就是他身边的,如今他又受了伤,更加需要人照顾。”
景松见主子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是真如他所说,并无不悦,他当然高兴能回到五少爷那里,中院虽备受宠爱,总不如五少爷那里快活自在。
“可是……公子……我……”
“你去吧,照我的原话说,五儿定不会责罚你。”
小奴心中大喜,急忙伏地叩头,“景松多谢三公子!”
景松高高兴兴告退后,主人这才缓缓敛去笑容,“还有谁想从这里出去。”

离了府衙,涂山伯玉道出心中疑问,“你怎知晓我在此处?”
慕容胤瞥他一眼,“应是我问你,为何会在此处才对。”
年轻人实话实说,“宫里太闷了。”
年前,涂山伯玉以涂山氏大族长的身份觐见燕王,被皇帝赐居玉阳宫,听宫人说燕都今日有上元灯会,他在宫里呆得无聊,便想出来转转,谁知燕国差役实在不讲道理,不过几个问题答不上来,竟说抓人就抓人。
慕容胤想了想,禁不住点头附和,“那倒也是。”世间最闷的地方,莫过皇宫。
“燕都真热闹。”
慕容胤心有所感,“若是蜀中无乱事,当比燕都还热闹。”
涂山伯玉回头看他,“你就这么把我领走,不会有麻烦?”
“我怕麻烦?”
“不怕不代表没有。”
“你都说了宫里无趣,我也觉得是座牢笼,舍了去,岂不更加快活。”
“你舍得下他?”
慕容胤想起今夜撞见的人,默然良久,“舍不下也舍了。”他问对方,“倒是你,难道要一辈子假扮一个老人家?”
“祖父去得突然,国中又突生变乱,无奈之举。”
“找个机会向族人说明吧,你不一定会比你祖父逊色。”
“你救了我的族人,我还未曾向你道谢。”
“救他们的不是我,是你支撑着他们的信念,是他们靠自己走到了今天。”
涂山伯玉苦笑,“入陈无望后,我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叫族人北上到燕国来,并没想到燕国真的会接纳他们,毕竟国与国之间的事,远比我想象中复杂。”
“所以你把族人骗到燕国来,自己反倒藏在大罗山中哪也没去?”
“祖父的棺椁,总要有人照看,若你当时就亮明身份,告诉我族人的境况,我也不会那般为难你,更不会……”
“让你欠着我的,总好过我欠着你的。”
“好奸诈。”
“那我要多谢夸奖了?”
天色微明,游人散尽,五皇子慕容琛走出画舫,踏上河岸,“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手下低声回报,“已按殿下的吩咐,将人给张大人送去了。”
“好。”
“殿下,昨夜的刺客当真是太子安排的?”
慕容琛摇头,“老三现下还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慕容詹若然出手,老三可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那主子命我将落网的刺客交给张大人是……”
“张氏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可不是简单的一介女流,孟家倒台以后,张开不单盘下了旧主的地盘,这些年手下更汇集了不少三教九流,这家人绝不是安分的主。”
“属下明白了。”
慕容琛笑问,“你明白什么了?”
李俭愣了一下,“三皇子……太子……他们……”
“想多了,老三现在还没胆子跟太子较量,该回宫了,你留在这里,等他醒来送他回去。”
李俭看了眼停在岸边的画舫,“主子放心。”
一清早,裴府饭桌上聊得热火朝天,昨夜六皇子前脚刚出京兆府,后脚他将刺客领走的消息就已飞遍皇城。
夫人照顾五儿,一宿没睡,天亮时才刚刚歇下,老父早早去了官署,几个小的没有父亲母亲约束,谁还记得“食不言,寝不语”的家规。
“他都被贬进寒露宫了,还不安分,不仅当街打伤五哥,竟然还指使刺客行刺三殿下!”
“年前就是他坏了三哥的婚事,不然三嫂早就进门了。”
“就是,要不是因为恼恨他,三哥后来也不会病成那副模样。”
“年前他为了争功,要出使蜀国,可笑无功而返,他自己没用,就把气撒在大哥头上,怪大哥谏言阻拦他立功。”
“我看,他要行刺的恐怕是三皇子才对。”
“那倒也是,他昨晚不是已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话了吗?这人可真是心胸狭窄。”
星竹在饭厅外的回廊上立定,低声问主子,“公子,同小公子们一起用膳吗?”
“罢了,回去吧。”
“那星竹将早膳给公子送到房里?”
座中人想起刚刚听到的事情,“六皇子亲自领走了刺客?”
星竹点点头,反应过来又摇摇头,“大家都这么讲的。”
慕容誉后背挨了一箭,所幸箭头入肉不深,只留下些皮外伤。
府中内院,慕容誉与姨丈对坐案前,各自沉默。
天亮前有人给姨丈送了一份大礼,正是晚间当街行刺的刺客之一,姨丈用了些手段,在刺客咽气之前审出了幕后主使。
张开面色凝重,“早知太子心胸狭窄,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果然是去岁重阳宴得罪了太子么?”慕容誉心有戚戚,他一心想令父皇开怀,故而命伶人驯养了两只仙鹤,没想到会为此惹来麻烦。
“只怕他一击不成,还有后招,殿下,往后你要更加小心谨慎,好在我这些年在地方上也经营了一些人脉,稍后我便调些好手进京护卫殿下。”
“有劳姨丈。”
“太子一时半会儿,怕是动他不得,接下来只有将计就计了。”
“将计就计?”
张开深深看了他一眼,“六皇子。”
慕容誉皱眉,“六儿?”
“谁都知道是六皇子从京兆府带走了刺客。”
“可那人并非今夜的刺客。”
“殿下,你还不明白,事到如今,他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
“可是六皇弟……”
“他已不认你这个皇兄,你还将他视作皇弟?”
慕容誉陷入沉默,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容,“你想不想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姨丈这是何意?先后娘娘不是……病殁的吗?”
“病殁?是啊,她不病殁,你的母妃又何时才能出头?”男人忆起往事,拂髯叹息,“你出生以后,我与你母亲原本打算,若是先皇后无子,便将你记在她名下,如此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她本该一生无子,是六皇子夺了你的富贵呀。”
“姨丈!”慕容誉满脸震惊,这一字一句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姨丈却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来,难道说……
“你母妃心存顾虑不肯告诉你,可你对往事一无所知,又怎会懂得,我与你母亲为你担了多少风险,费了多少心血。”
“不……母亲与先后娘娘情同姐妹……”
“殿下错了,主仆焉能做得姐妹?殿下忘了,今夜六皇子是怎样羞辱殿下的?”
“我……不……这不是真的……我不信……”
张开面不改色,“殿下跟六皇子之间隔着的是弑母之仇,他不死,总有一天受害的会是你和你的母亲。”
“今夜六儿在街上对我说的那番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当年的事情做得很干净,我不信他能找到什么证据。”张开果断抛开旧事,“不管他知道与否,行刺的罪名必须坐实,有六皇子在中间缓冲,我们就不会这么快对上太子。”
“可是……”
话未说完,外间突然响起三急两缓五下敲门声,跟着亲信在外间通报,“殿下,大人,裴家大公子来探望殿下了。”
张开忙起身,“昨夜所幸有惊无险,殿下此举虽然莽撞,但结好裴氏,有益无害,臣先行退下。”
慕容誉心中震恐尚未平复,此刻又倍感羞耻,昨夜那支箭即使他不拦,裴景灏身边的侍卫也足以护他周全,便是因为箭来的那一刻,他是经过权衡之后做出的举动,所以那已不是他以为的情谊,而全然成了一种算计。
一向无人问津的寒露宫外,今早也是热闹非凡,淑妃张氏天不亮就跪在宫门外,哭哭啼啼将半个皇宫的奴才主子都招了来。
慕容胤伤口疼了大半夜,懒得理会那疯女人,直到两个小崽子偎到床边紧张兮兮说外面来了好多人。
他走到宫外,老头子正黑着脸立在人前。
“大清早的,这又是在闹腾什么!”
“陛下,臣妾有罪!”
“胡言乱语,你有何罪?”
“陛下,臣妾身为婢子,原本早该随先后娘娘而去,实是心里舍不得陛下,舍不得孩儿,如今誉儿已长大成人,臣妾不求他荣华富贵,只望我儿一生平安,陛下!”
“这是干什么?昨夜的事朕已经听说了,京兆府查出刺客,朕定当严惩。”
“陛下,臣妾向殿下请罪!”
慕容胤冷笑一声,皇帝的脸色更黑了。
“娘娘在世,臣妾侍奉不周,娘娘去后,臣妾苟活人世,殿下为主,臣妾跟誉儿是仆,殿下屈居寒露宫,臣妾与誉儿未能侍奉左右,有失尊卑,罪大恶极。”
皇帝斜睨一眼立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六儿,宫中的流言他早就听说了,“逆子,昨夜之事还不从实讲来!”
慕容臻瞄了眼狗脾气上来,连皇帝面子都不肯给的人,笑嘻嘻走上前去,挽住老父的胳膊,“给父皇请安。”
皇帝瞧见爱儿,怒色稍敛,“你就是这么请安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慕容臻脸一垮,忙松开老父,退后两步,作势要行觐见大礼,“儿臣失礼,这就给父皇请安。”
皇帝偏疼小儿,原本就是一句戏言,“免了。”
“多谢父皇。”慕容臻膝盖尚未弯下去,听得此言,又立即趋回老父身边,“六哥这里大清早好热闹哇?”
他说着望向跟前跪地不起的皇妃,“一大早娘娘怎么眼泪汪汪的?三皇兄没事吧?我正说要去探望。”
张氏垂首道谢,“多谢七殿下关怀,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慕容臻眼里心里都是遗憾,“无碍便好。”他扭脸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好兄长,“六哥你也真是的,三皇兄招你惹你了?”
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知道什么就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臻瞧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父皇你不知道啊?昨晚在街上,六哥亲口说三皇兄是什么……仆婢之子,不配与他称兄道弟,还威胁三皇兄要杀他,路上的人都听见了。”
“岂有此理!”皇帝闻言勃然大怒,他年轻时的确荒唐,许多事情愧对发妻,尤其是淑妃母子,但错已经错了,再谈此事简直就是打他的耳光,“六儿,这话当真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你好大的胆子!”
慕容胤最瞧不上他父皇的地方就是他永远也不会说自己错了,“陛下认为我说错了?”
慕容臻察觉到父子之间剑拔弩张,也知道此事敏感,难得好心一回,“父皇消消气,六哥想必也只是同三皇兄开玩笑罢了,哪能真这么干,要我说,六哥唯独不该把刺客领走,再怎么说,国有国法,对吧,父皇?”
忠心的臣子不会惦记着君王曾经的过错,懂事的儿子更不该试图揭开父亲旧日的疮疤,皇帝怒瞪着屡教不改的儿子,“朕且问你,七儿说的是真是假?”
慕容胤不欲开口,昨晚他带走涂山伯玉时就知道,这锅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张氏知道七皇子不一定是在帮她,但他们共同对付六皇子的目的显然是一致的,“陛下,六殿下年少,一时气话做不得真,誉儿与六殿下自小一起长大,手足情深,岂会纵容刺客行刺兄长,定是受人蒙蔽。”
“是啊,父皇,此事定然有误会。”慕容臻也在旁“好心好意”添油加醋,“昨夜奉命缉拿刺客的乃是京兆府的大人,此事一问便知,绝不会是六哥所为。”
“不用问了,我认,刺客是我派去的,失手以后我便将他杀了,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皇帝气得七窍生烟,张氏满面惶恐,涕泪交加,“殿下,是臣妾僭越,誉儿何辜,殿下若有怨气,臣妾愿意以死谢罪,只望殿下勿再迁怒皇儿!”
张氏说着,竟当着众人的面,一头撞向身后不远的柱石。
“淑妃!”
“娘娘!”
府中奴仆将客人引入厅中,内室听差的婢子见主人披衣起身,忙上前搀扶,“殿下有伤在身,太医交代定要当心。”
“无妨,更衣会客。”
不多时,主人转出卧房,裴景灏行礼问候,“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慕容誉摆手,“皮外伤而已,不打紧,还劳烦你跑一趟。”
裴景灏叹道,“殿下昨夜因我受伤,我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莫要这么说,倒是我一时情急莽撞了,这么些侍卫在旁,哪里轮得到我保护裴大人。”
二人正闲话之际,外间忽闻仆侍高声喧哗。
慕容誉皱眉起身,“何事吵嚷?”
话音未落,府中管家已急急领来一位宫人,宫人方一立定,便扑倒在地,嚎啕大哭,“殿下,娘娘在寒露宫外寻短见了!”
“你说什么!”

涂山伯玉是在觐见皇帝的路上被拦下的,拦他的是寒露宫的小奴,长得聪明伶俐。
“涂山爷爷,主子临走前特地交代我告诉你,叫你千万不要去见皇帝,更什么事情也莫对旁人讲。”
“你是小安子?”
“是,涂山爷爷。”
“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少年一脸烦恼,“给陛下关进宗庙了。”
涂山伯玉沉默一瞬,“那我先去看看他。”
“哎,那我回去拿床被子,涂山爷爷替我给主子送去吧,他自蜀中回来就一直病殃殃的,也不肯说究竟哪里不好。”
涂山氏献宝有功,受皇帝尊崇,陛下虽令六皇子在宗庙思过,却并未下旨不许旁人探望。
慕容胤瞧见来人,面上无光,“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涂山伯玉进了暗室,见守卫走远,这才拔直佝偻的脊背,用回了自己的嗓音,“为何不叫我对皇帝说明真相?”
“你预备对他说什么?”
“都说了。”
慕容胤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棉被,老老实实垫在身后。
涂山伯玉见他行动艰难,“你的伤……”
“不要紧。”
“我对皇帝说明真相,他就一定会明白行刺一事与你无关。”
“你傻么,行刺一事要不了我的命,但你告诉他实情,却会为你阖族惹来滔天大祸。”
涂山伯玉面露不解,“这是为何?”
“你预备如何告诉他真相?”
“当面取下伪装,难道还不足以取信君王?”
“那你知道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君王会如何看待你的伪装?”
“我不懂。”
“若我是燕国皇帝,你当着我的面卸去伪装,现出一副少年模样,我不单不会相信你的任何说辞,相反必定会以为涂山氏真有能令人返老还童的至宝,涂山昊天为了防止外人觊觎宝贝,窥见他长生不老的秘密,这才信口雌黄捏造了一个孙儿。”
“可事实并非如此,而且唯一的一颗木还丹,我已献给燕王了。”
慕容胤轻叹一声,“人心都是不知餍足的,更何况是帝王之心。”
涂山伯玉担心地望着他,“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老头子关我几天,这事就过去了,再不行贬为庶民,流放边关,反倒更好。”
“总归是我连累了你。”
“你若真不想连累我,就快回去吧,不然外头那些人又要编排我勾结外邦,图谋不轨了。”
涂山伯玉依言起身,“那我先回去,合适时再来看你。”
“回去吧,不用再来了,我一个皇子还能给人怠慢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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