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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慕容胤无奈摇头,亏他为了表示感谢,特地老早来寻了这么个绝佳的观景之处,“闭关,那不就是良辰美景虚度?”
“你上次的招数,我还未想到破解法门。”
慕容胤强笑,“你高兴……便好。”
男人点头,“习武之人,当克喜克悲,心如止水,没甚么高兴不高兴,再会。”
慕容胤望着对方身影隐入夜色,也轻身下了屋脊,迈开步子,走进灯市摩肩接踵的人群。
孩子们尽已三五成群带着下人出门赏灯玩耍,孙氏闷坐房中委屈抱怨,抬眼却见老嬷嬷在旁掩嘴偷笑,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这样伤心,奶娘不来安慰,竟还取笑于我!”
老嬷嬷原本只是偷笑,叫人一语点破,索性不再隐忍,就势抒放心意,捧腹大笑起来,“夫人,不是老婆子笑话你,此番你可真是自作自受。”
孙氏闻听越加气恼,“奶娘!”
老嬷嬷语重心长,“你自己的孩儿,脾气秉性如何,你不晓得么?竟想趁此塞两个通房丫头给他,也亏你想得出来,三郎若不是叫你气狠了,岂能说出那般重话。”
孙氏也知晓如此安排确实有失妥当,不该存了侥幸心思,可她不也是着急么?“奶娘你说,他都忘了,怎还如此执拗?而且我总觉得,三郎如今跟家里人好似更加疏远生分了。”
老嬷嬷摇头笑叹,“我瞧着,执拗的可不是我家三少爷,是小姐你哟。”
孙氏愣住,“怎又攀扯我来?家中哪个不赞我通情达理,何来执拗一说?”
老嬷嬷意有所指地瞧了她一眼,孙氏不愿再与老人家为此争辩,她昨日已到庙里求了一支上上签,签文上都说三儿龙凤呈祥,好事将近了!
锣鼓喧天处,百戏杂陈,奇术异能,各显神通,蹴鞠击丸,爬杆走索,吞铁剑,戏傀儡,更有鱼跃刀门,金猴献寿,蜂蝶作舞,简直技巧万端,令人目不暇接。
路边茶楼上,七皇子慕容臻磕着瓜子,盯着下方一行自楼前经过,“老三这段时间跟裴氏走得很近哪,果然也坐不住了,我以为他要装一辈子呢。”
赵全捧着装瓜子的盘子蹲在主子身边,“主子,您说什么?”
慕容臻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我说,我瞧见了一只恶心的爬虫。”
赵全不明所以,“爬……爬虫?哪儿呢,主子?”
慕容臻笑得欢实,“在我脚底下,踩得稀巴烂。”
“这点小事儿,您喊我呀,怎么脏了您自个儿的靴子。”
“你刚才是不是说在鸳鸯桥那边瞧见老六了?”
“对,是六殿下。”
慕容臻想起裴小五那副有仇必报的狗脾气,突然来了兴致,“走,去看看。”
河中画舫内,醇酒泡熟了盐渍的青梅,小火煨烂了新腌的腊肉,男人听了手下附耳说来的事情,若有所思地挑了一下眉。
“五爷,要不要属下派人……”李俭出声询问。
慕容琛抬手打住他没说完的话,“今晚说赏灯就赏灯,说听曲儿就听曲儿。”
“是,爷。”
面前扯着难听的粗哑嗓子唱曲儿的男人听了这话,脸上落寞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眉开眼笑的模样,离风情万种差得还远,这把年纪也谈不上秀色可餐,只是合眼罢了,或者说只是合了某一人的眼罢了。
小崽子进了市坊便叫周遭五花八门的表演攫住了心神,小安子抻着脑袋为那喷火的力士连叫了两声好,回头正见裴家大公子,五公子,同行的还有三皇子,三人并肩从花灯下走过。
他见主子不理会,只顾数铜钱给他跟顾元宝,还有身后那群蜀中少年买花灯,他便也没有多嘴。
“主子今年好大方。”小安子表情夸张地谢了赏。
顾元宝抱着手里的兔子灯,慕容胤觉得他离京这段日子,小崽子倒是让齐家的大鱼大肉给养胖了。
“谢谢馒头哥!”涂山月惊喜地接过老板递来的莲花灯。
少年揪了下妹妹的辫子,“笨蛋,还馒头哥呢?”
小女孩抬头看了哥哥一眼,不好意思忙改口,“谢……谢殿下。”
“没事,都一样。”
涂山显填了一嘴吃食,“这么热闹,阿鹰不来肯定后悔!”
小安子瞧了瞧正往这边过来的一行人,“主子,那边好热闹,咱们去那边逛逛吧。”
顾元宝闻说,也乖巧地从摊位上跑回来,小爪子攀上来要抓他的手,像是想起主人腕上有伤,忙体贴地转去揪住了他的衣角。
“哪边啊?”
“就那边!”
慕容胤领着娃娃们走出人群,正要朝“那边”去,他早就看见老三一行过来,只是懒得理会罢了,谁知他无心招惹麻烦,麻烦却上赶着找上门来。
“慕容胤!冤家路窄!”
“五儿!”裴景灏手慢了一步,没能把人抓住。
慕容誉忽见裴家五儿冲出去,也吃了一惊,“景灏,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好!”
慕容胤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纠缠,故而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架不住裴小五不知死活上来就动手。
更糟的是身后的少年在他反应之前,已先一步冲了上来。
“阿虎!”
涂山虎初生牛犊,虽勇气可嘉,论身手哪及得上大燕卫尉。
慕容胤情急之下,强运内力将真气灌入少年体内护他周身。
涂山虎只是察觉到危险,本能地冲出来保护身边的人,压根没想别的,他眼睁睁瞧着自己一拳就将当街寻衅的人砸飞出去,自己也吓了一跳,瞪着僵在半空的拳头,一时傻在原地。
周遭行人也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四散惊走,呼声连连。
慕容胤强行运功,内伤反复,他压住胸口逆行的血脉,不着痕迹咽下喉中翻涌的鲜血。
裴景灏赶上来就看到自家五弟躺在路上不省人事,他急忙冲上去扶起幼弟,“景佑!景佑!你醒醒!”
“六弟,卫尉好歹是朝廷命官,光天化日你怎可纵奴行凶?”慕容誉在奴仆的卫护下挤过人群,见此情景,仗着为人兄长,率先出声责问。
“何时轮得到你来说话?”
慕容誉脸色一白,“六弟……”
“少在这里攀亲带故,谁是你六弟,”再世为人的这些时日,慕容胤已在竭力避免想起这位三皇兄,偏偏他自己送上门来。
慕容誉愣了一下,他少时在凤仪宫长大,因为先后娘娘的关系,六儿对他一向侍以兄长之礼,孟家遭难以后,他明哲保身确是不对,之后二人尽管疏远了些,却远未到当面撕破脸的地步。
“六皇弟这是何意?”
“是何意你不明白?”说来言笑晏晏,一眨眼笑容隐去,眸光拒人千里,冷若冰霜,“仆婢之子,配与我称兄道弟。”
慕容誉变了脸色,“你辱我便罢,因何辱我母妃?”
“辱你是轻的,我说我还想杀你,你信不信。”这个念头自前生绵延到今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只因为有些事情还尚未查实。
“……你!”
慕容臻领着奴才站在人群中,直想给他六哥拍手叫好,合着傻哥哥总算活明白了。
赵全一脸不解,“主子,六殿下为何说三殿下是仆婢之子?”
慕容臻嗤笑一声,“说仆婢还是抬举她了,淑妃原本是先后娘娘的陪嫁丫头,主子新婚,她倒先使计怀了龙种,生了儿子又觊觎嫡子之位,为了让先皇后将三皇子记在名下,那女人对主子用尽手段,先后娘娘老六之前几次滑胎根本不是意外,后来勉强生下六皇子,身体却也垮了,更甚者,就连先后娘娘的死只怕也不是意外。”
“这又是怎么回事?”
“先皇后一日不死,她便一日是婢,恩主尸骨未寒,她就摇身一变成了皇妃,这对母子看起来风轻云淡与世无争,装得清高无匹,背地里什么货色真以为没人知道?”
“这么说,六殿下也已经知道了?”
慕容臻瞧着不远处二人那副剑拔弩张的场面,“八成吧。”
上辈子慕容胤知道真相时,淑妃已经殁了,慕容誉在封地也老于卧榻,奄奄一息,多说无益。
但眼下显然不是算旧账的时候,他懒得跟对方多做纠缠,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裴家老大忍无可忍,“六殿下,你的人伤了我家兄弟,就这么算了吗?”
慕容胤顿住脚步,“但不知裴大人想怎样?”
裴景灏压着火气,“难道连句赔礼也没有?”
“裴家老头子教子无方,叫自己的儿子像条疯狗一样随随便便出来咬人,我这娃娃便是将人打死了,也没半点错处,留人那是万万不能,裴大人若心臆难平,大可差人到京兆府报我个行凶之罪,或叫你老爹三跪九叩告到皇帝面前,随你的便。”
“你!”
赵全戳戳他主子,“爷,我怎么觉得六殿下真把裴家给得罪透了呢。”
慕容臻倒是快活得很,六哥哥这威仪气派都胜过父皇了,真叫人越瞧越喜欢,“不是早就得罪透了吗?”
“俗话说,宁肯得罪武将,不敢得罪文臣,我估摸着殿下麻烦大了。”
七皇子眉头一横,“谁敢找六哥哥的麻烦。”
赵全觉得他主子又癔症了,“您不是昨天还在跟五殿下筹划,春蒐时射……杀六皇子?”
慕容臻一拍巴掌,快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错,冬狩他躲出京城,跑去蜀地,逃过一劫,春蒐一定要安排妥当,叫慕容胤有来无回。”
埋伏在巷口的少年按下身后的家将,“等我命令,先别动手。”
忠诚的手下拉下遮脸的面巾,露出两只不安的眼睛,“二公子三思,一个是皇子,一个是朝中重臣……”
少年赏了他一记冷眼,“你难道是害怕了?”
“非是属下怯懦,属下只是担心,二公子贸然行动,老爷和大少爷那里……”
左檀恨恨瞪着街上的二人,“慕容誉跟那姓裴的合起伙来想要我大哥的命,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手下还想再劝,“可大少爷已经自蜀中平安回来了。”
“两码事!他二人随从不多,今夜是绝佳的机会。”

星竹到底年纪小,进了市坊便叫周遭五花八门的表演攫住了心神。
他抻着脑袋给那喷火的力士连叫了两声好,随众人一起鼓了半晌巴掌,回头四下寻找,这才发现他主子已叫人群挤没了影子。
裴景熙有苦难言,小奴玩性大起,不知溜去何处,他也辨不出被人群拥向了哪里,一路在人潮中四处磕碰,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顾及脸面,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喊求助,方想寻个背人处避一避,等候小奴带人前来寻找,不意忽叫周遭追逐打闹的顽皮少年猛撞了一下,身下座椅竟斜向了一道陡坡。
他苦笑一声,心道可好,这下跌出去,今晚定成笑料一个。
只是摔是摔了一跟头不假,却并未跌进他预想中的泥坑水荡,而是结结实实栽进了一个路人怀中。
两个小崽子没玩够,闹着不肯回,慕容胤只好将人交予一同出来的蜀中少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路上碰见这人。
“你身边人呢!”
裴公子叫对方一嗓子吼得心惊肉跳,“你……认得我?”
慕容胤将人拦腰抱起,沉着脸没答他那句认不认得,“你没带人出来?”
“带了,我叫仆人买东西去了,路上人多,兴许挤散了。”
慕容胤瞧了眼不远处摔坏的座椅,“说吧,我把你扔哪儿好。”
“你还未告诉我,你是何人。”
“跟你结仇结怨的人。”
“六皇子慕容胤?”裴公子脱口而出,一时间神色变了又变。
慕容胤冷笑,“还真这样编排我。”
“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我把你放哪儿?”
裴公子局促地僵在对方怀里,“殿下……”
“呵,怕我。”慕容胤盯着他脸上不安的神情,“你就在路边坐着,等你仆人找过来吧。”
不等裴公子说话,对方果真说到做到将他放在了路旁的石阶上,他手忙脚乱坐不稳,堪堪赶在身边人离去前揪住了他的衣裳,“殿下,我眼睛看不见,且莫留我独自在此。”
慕容胤听来就火大,“那你出来还不多带几个人?”
裴公子挨了训斥不敢吭声,又怕他真走了,“殿下若无要事在身,可否陪我稍候片刻,星竹就在附近,一会儿就找来了。”
慕容胤从对方手里拽出自己的衣裳,烦闷地怀抱双臂,将后背稳稳靠在了一旁的立柱上。
裴公子放下心来,尽管身下冰凉的石面坐得他很不舒坦。
他僵坐片刻,刚想挪动身子,换个不那么吃力的姿势,却猝不及防又被人搂住腰身从地上抱了起来,再坐下去的时候,身下多出一张软垫,是从他的座椅上取来的。
身旁的人敲敲摔坏的椅子,从路边的摊贩那里不知道借了什么东西,三两下将座椅拆得七零八落。
裴公子想了想,犹豫再三,鼓起勇气自顾自说道,“旁人都说,年前陛下要将十公主许配于我,是殿下从中作梗,这桩婚事才作罢。后来我要殿下登门道歉,大哥亲自入宫去请,殿下不单不肯道歉,还当面辱我,将我气得一病不起,是这样吗?”
慕容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张口就来,“不错。”
“殿下是觉得我形貌鄙陋,又是个废人,配不上你家妹妹?”
这话问完,对方却只专注于手上的事情,再也没理他了,裴公子也不好自讨没趣继续追问。
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裴景熙听着边上的人手上敲敲打打熟门熟路修理那张摔坏的椅子,若是不晓得对方的身份,他都要以为这人是个木匠了。
“什么味道,这么香。”
那位殿下总算又肯搭理他了,“对过有个卖酒酿圆子的。”
“殿下能给我买一碗么,我想尝尝。”
蹲在地上的人依言起身,当真过路给他买了一碗。
那人把汤匙塞进他手里,碗却不肯给他,“吃吧。”
他悄悄摸了一下碗壁,被烫得立马缩回了指尖,只好乖乖就着对方的手,舀了一勺。
烫嘴的食物,入口清甜软糯还有酒香,糯米团子里裹着桂花和饴糖,一口下去身上就暖了。
他连着舀了两勺,正要吃第三口,碗却给人拿走了。
“此物不利肠胃,尝尝就好,吃多了明日有你受的。”
他张张口,特别想问,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可不等他说话,连手里的汤匙也被人拿去了,那人送还了勺碗,弯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重新送进座椅。
他好不惊讶,“修好了?”
“好了。”
“殿下好本事。”
慕容胤不吭声,望着面前人心中慰藉,病愈之后,果然气色好多了。
裴公子双手拢在袖中,思来想去无话可说,这般僵着也颇不自在,他想了想,道出心中的不情之请,“殿下能否带我去找一找,我家奴儿兴许就在附近。”
他说罢却听对方发笑,“不怕我把你卖了?”
裴公子听了也笑,“只怕卖不出去吧。”
那人推着他走进喧嚷的夜色,裴景熙迎着吹面而来的冷风,忽然很想知道,那些被他遗忘的过去里,是否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刻。
星竹哭了一路,哭得戚戚哀哀,人见人笑,但问谁都说没见过他主子,他六神无主正要回府禀报,抬眼望去,远处给人推着正往这边过来的,不是他主子又是谁。
小奴大哭着奔到跟前,“主子!我找到主子了……呜呜呜……找到主子了,星竹贪玩把主子弄丢了……星竹该死呜呜……”
裴景熙自己要出来,自己不肯带随从,岂会迁怒一个孩子,“好了,没事了。”
慕容胤只觉这粗心大意的奴儿真该好好教训,可惜茂竹受他连累,叫裴夫人撵去了城外的庄子。
“星竹,快见过六殿下。”
小奴傻了一会儿,半晌才想起跪下磕头,慕容胤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马虎大意,怎么伺候主子的。”
“奴知错了……往后定当警醒,再不敢有下次。”
星竹偷偷瞄了一眼,见殿下没有发怒的样子,赶忙上前接下自家主子。
裴公子也觉今晚不情之请有点多,“殿下不若好人做到底,将我二人送回府吧,夜深了,若有什么事情,只怕这娃娃一人难以招架。”
不用他说,慕容胤也不能放心叫主仆二人自己回去,“走吧,下次别让我再碰见你了。”
裴公子愣了一下,“殿下的意思是,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难道裴公子想见我不成,一个坏你婚姻,惹你发病,让你蒙受耻辱的仇人?”
裴景熙无言以对,两人一路沉默,连小奴也觉得气氛古怪,在旁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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