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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老太医诊错了。”
“那你伸出手来,我来给你诊一诊。”
“男女授受不亲。”
姑娘失笑,“给你换药时,怎没听你授受不亲?”
“姐姐,药糊了。”
“少来打岔。”
伏鸳归来,祖父正在院中与人谈笑,那人她认得,相爷家的三公子,阿爷为了医他的病,没少费心思。
“鸳儿,今日可好些了?”
知晓阿爷关切殿下的病情,她照实答说,“阿爷的药下得太猛了,欲速则不达。”
“外伤好些么?”
“这两日好些了。”
老爷子斟酌片刻,“那就好。”
有客人在,伏鸳不欲多留,“爷爷,若无其他事,我先回房了。”
“先回去歇着吧。”
“孙女告退。”
裴景熙听二人话毕,适时开口,“伏老,六殿下何以伤重至此?”
老爷子瞪圆了眼睛,“你怎知我与他说得是六皇子?”
裴公子一脸无辜,“宫中简陋,又无可用的奴仆,石室阴冷,只怕受了寒气,性子乖张执拗,真真不知好歹。”
老太医又惊又恼,竟是他自己几句无心之言说漏了嘴吗?
“旁人的事,三郎就不要过问了。”
听出老太医不欲多说,座椅中的人也只好知趣地点点头,“如此,景熙不问便是。”
皇帝直到亲口说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心底才真正对孩儿有了一丝怜惜,因为自那一刻起,在君臣父子之上,他们又多了一重身份,都成了被同一个狠心的女人无情抛弃的可怜人。
座上君王将眺出窗外的目光拉回面前的奏章上,看了两行佶屈聱牙的酸话,又烦闷地将折子撂了回去,转脸怒瞪向火炉前一言不发的竖子,“哑巴了!”
慕容胤一脸无语望向老头子,分明是这人下旨将他召来,召来又无话可说,奏章都拿颠倒了,还装模作样好似如何勤政,他没拆穿已够给面子,到底还要怎样?
“父皇……有何吩咐?”
皇帝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你去问问,蜀人的仙丹还有是没有。”
慕容胤闻听,脸色有点不好看,“陛下,人贵知足。”
慕容肇老脸一红,气势不减,“叫你问问不能问么?又不白要他们的!”
借草木还春之意,取得木还之名,木还丹不仅是涂山氏一族的至宝,更是世间少有的延年益寿的良药,君王服下不过几日,已觉气血充盈,精神抖擞,连鬓间白发也有回青的迹象,这般灵药,自然多多益善,一颗已是如此神奇,若再多些,返老还童,也未可知,这不孝子,叫他问问罢了,什么态度!
“父皇,人当惜福,更要知足,那木还丹,涂山氏三代长老,研炼百年,才得此一颗,父皇不觉受之有愧,竟还要二度求取,怎不想想,燕人对蜀人究竟有哪般恩德,是否值得人家涌泉相报。”
皇帝也觉羞愧,面上却决计不肯暴露分毫,他气急败坏地捡起手边的朱笔恨恨朝那竖子掷去,“不孝子!不去便不去,哪来这多废话?”
慕容胤弯腰拾起这一勾一划,生杀予夺的一支笔,恭恭敬敬双手奉上。
皇帝黑着脸,劈手夺过笔来,他瞧着眼前怎看怎不顺眼的儿子,半晌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点小事都经不住,往后如何担当大任。”
慕容胤知晓皇帝说得是天牢那晚,关于母后的事,“儿臣蠢钝,当不得什么大任。”
君王问出心中疑问,“谯氏遇刺,可与你有关?”
“使团归来不曾向父皇禀报吗?”
皇帝气闷地哼了一声,“叫你出使,瞎跑一趟,半点好事也没做得,亏朕还以为你小子出息了,竟主动请缨!”
“收容蜀人,是我擅作主张,儿臣也不想因我一时冲动挑起边衅,令千万国人陷于水火,好在天公作美,蜀中叛臣多行不义,终有天收。”
皇帝陷入沉思,他的确问过使团中随行的官员,就是没问出什么,才当面问这竖子。
外间传言纷纷,有人说蜀王山上的刺客,身达二丈,臂似猿长,声如虎啸,是山中镇妖的山神,也有人说取走谯史首级的刺客,是一位白铁遮面,武功高强的弱冠少年,更有人说,根本没有什么刺客,是谯史僭越,触怒上苍,故而天谴雷神除孽,无论如何,谯氏一死,柔然断了供养,盘桓几日也拔兵而退,突厥盟军人马尚未齐聚,合兵自然不了了之,总算是湮去一场危机。
慕容胤见他老爹不说话,“若无他事,儿臣告退了。”
君王不耐烦地摆摆手,“滚吧。”
皇帝觉得六儿好似学乖了一些,但这乖巧模样,反叫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慕容胤刚要走,老父又一本正经将他叫住,“朕告诉你那些事情,是怕你小小年纪行差踏错。”
“儿臣……明白。”
“你前些日子出使蜀中,想必学了不少邦交礼仪,年前陈国顾忌谯氏,近日又见风使舵,要派使臣前来,若是来了,接待一事便交由你来操办。”
慕容胤冲人一揖到底,礼罢二话不说就转身步出门去。
君王不明所以,怒吼一声,“竖子,这是何意!”
吼罢却只听外间传来一句将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混账话,“竖子难当大任,恕不奉陪。”
过去的一切渐渐都烟消云散了,曾经慕容胤是燕国的六皇子,处心积虑坐上燕国的皇位,自以为只是拿回了属于他的东西,但此刻,他只是一片无根的浮萍。
他想好了,安置好两个小崽子,他便离开京城,离开燕国,只要再找到那两味灵药,今生他就谁也不欠了。

第45章 圈子不同
泰州南平府,太守夫人徐氏听得下人通传之事,慌慌张张奔进女儿闺房,一把拉起铜镜前描画娥眉的妙龄少女,“女儿啊,你是不是疯了!你怎能答应你爹,一同到京城去!”
少女气恼地擦擦画毁的眉毛,“娘,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
“我一惊一乍的?你爹为了升官,将自己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那相府三公子病得都快咽气了,你嫁去守寡么!”
少女皱着眉头将母亲推开,“我的事儿,你别管!”
徐氏大哭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管你谁管你?”
蒋凤娇强忍不耐,出声安慰母亲,“娘你就别管了,我跟爹爹一起上京,只是去见见世面。”
徐氏气得直拍大腿,“傻女儿,你爹骗你啊!什么见见世面,闺阁女子见什么世面,他为了刺史的位子,是要拿你去讨好宰相大人!老东西忒得没脸,竟要把女儿嫁给一个短命的残废!”
她实在不想跟母亲这等没见识的妇道人家多说,可她晓得,若是不说,自己怕是到不了京城去,想到这里,只好将母亲扯到一旁,低声耳语起来。
徐氏听得女儿所说,一时大惊失色,“这是何时的事情,你怎从未同为娘说?”
“去年夏秋之际。”
徐氏脸色变了几变,想破口大骂,可望着女儿娇艳明媚的脸庞,终究没能骂出口去,“你这丫头……真是糊涂啊!怎早不说与为娘?”
少女神情懒散地摆摆手,“我的事,娘亲就莫要操心了,往后定当叫娘亲享福便是了。”
裴府后园内,主母听着随行侍卫的例行回报,担心地皱起了眉头,“怎么日日往绿柳巷跑?老太医那里,可还有别的客人?”
侍卫据实回禀,“回夫人,并无其他客人。”
“你可知公子日日前去,所为何事?”
“属下不敢妄自揣度。”
“不打紧,但说无妨。”
侍卫想了想,“……兴许是为了伏家小姐。”
孙氏吃了一惊,“伏家小姐?是哪位小姐?”
“回禀夫人,伏鸳小姐近日远游归来,常在院中行走,一般辰时外出诊病,午时左右归来,公子每次都是等伏鸳小姐回来后,方才告辞离开。”
“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卫去后,夫人急忙召来管家,“去查一查,伏鸳小姐的生辰八字,品貌如何,是否已经定亲。”
午间裴公子吩咐厨房做了一碗酒酿圆子,府里的厨子自然煮得精细,可不知为何,总觉不如那晚的可口。
“三哥,给你在留香居买的点心!”裴景佑提了一包吃食兴高采烈跨进门来,
“多谢五弟了。”
“谢什么,我是你亲弟弟,你想要什么,尽可同我说,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法儿为你弄来。”
“五弟的伤可全好了?”
“三哥你怎么又提这档子事,都说了是我大意。”
“没事就好,三哥不再提了。”
“说起来皇帝真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才关了他多长时间,就这么不打不罚地给放了!”
“刺客找到了吗?”
裴景佑一愣,“他不都已经承认了?还抓什么刺客。”
“那六皇子从京兆府领走的又是谁呀?”
裴景佑一脸不解,“不是说……那个刺客已经死了吗?”
“大张旗鼓领回去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裴景佑恍然,难怪大哥总说他遇事不动脑子,“我这就吩咐手下去查!”
“若是查到了,别忘了告诉三哥一声,成么?”
“我定第一时间告诉三哥!”
裴景佑心情十分复杂,从前待他像陌生人一样的兄长,现在不仅同他如此亲厚,还跟他有了秘密。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庆幸他三哥忘了,三哥若是不忘,他恐怕此生再无颜见他,万万想不到他赏识钦佩的剑师,竟然是意图不轨的贼人,三哥虽眼睛瞧不见,却自来敏锐,早有察觉,是他任性独断,一意孤行,险些害了自家兄长。
那日他正在园中练武,大哥不分青红皂白,张口便吩咐他,“五弟,那位段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三哥对生人甚是恐惧,我看还是叫他到别馆暂住吧。”
他听得此言,顿时变脸不依,“你可不要与三哥一般蛮不讲理,我已听先生说了,他是瞧见三哥院中有黑影闪入,不放心才跟进去瞧瞧的!”
“叫他暂住别院,又不是将他撵走。”
他越想越气,“三哥常年不见生人,难免疑神疑鬼,段先生应召而来,本就是为他治病的,难不成他还能有心害三哥吗?”
大哥长叹一声,无可奈何,“景佑,懂事一点,你三哥还病着,你顺着他些不行吗?”
“我还不够顺着他吗?哪家弟弟见哥哥一面要三请三告?全家无一人嫌弃他,偏是他自轻自贱,不肯见人!我们将他当兄弟,可他何时替我们着想过分毫!”
“你再胡言乱语,当心我对你家法伺候!”
“待我与他理论罢了,你再对我家法伺候吧!”
“景佑!”
他不顾小奴的阻拦,满腔怒火冲进院子兴师问罪,可推门而入时,却真真吓了一跳,里头的人衣衫未整,披头散发靠在床头,对方闻声朝他转过脸来,更是将他骇得连连后退,那张脸铅白黯淡,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哪是一张脸,根本就是……就是一只活的骷髅!哪怕现在想想依然叫他后背发凉。
那骷髅吓他一跳不当紧,还出声唤他,“景佑?”
他强行稳住自己因为惊吓而狂跳不止的心,“是……三哥,是我。”
三哥好似已猜出他的来意,“五弟是为了那位段先生来的?”
他想起正事,勉强提起精神,可张开口时,却又半句话也说不出。
那人只轻轻笑了笑,“景佑,你瞧三哥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这点小事都不肯顺着我么?”
他终归没能顺着他,拧着性子强行将人留下了,但留下的人并没治好他三哥,还总是叫病人提心吊胆,后来比武当日惊鸿一面,来而复去的天玄宗宗主来了相府,带来了能就三哥的高人,万没想到那贼人竟然在高人施救时,行刺阻挠,亏他自负武功,不单识人不明,关键时刻却连保护兄长的能耐也没有。
治病的老先生从头到尾也未明说,三哥究竟得的什么病,母亲好似知晓,却只字不提,也不许他们过问,只说好了即是万幸。
对,好了即是万幸,他望着面前人,高兴之余,又眼角泛酸,“三哥,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想去哪里玩,尽可告诉我,我都替你安排。”
裴景熙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愧疚与迫不及待想要弥补的心情,“好。”
裴景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三哥,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去东湖玩,明日我带三哥去东湖泛舟可好?”
裴公子怔愣一瞬,最喜欢的……东湖么?
风和日丽,天气晴明,绿水在春山之中好似一条粼粼玉带。
见招拆招,实不过瘾,但对方有伤在身,陆行舟也不能强求,好在对手胸襟豁达,并不藏私,哪怕门派绝招也愿意与他一同参研破解之法。
“杀个蜀王而已,折了自己半条性命,真是辱没了天玄正宗数百年的威名。”
“吾派讲究得是修身养性,师父又未曾教我暗杀。”
“看来蜀地亦有高人。”
“天下之大,何处没有高人。”慕容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不会要大老远跑去蜀地找人比武切磋吧?”
“有何不可?”
慕容胤讪讪,“我是怕你一个不高兴,又灭人宗派,杀人门徒。”
陆行舟理所当然,“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
慕容胤心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人活一世,殊为不易,冤冤相报,只怕永无宁日,何必呢。
“蜀中虽有高人,亦非我对手,陆兄何必舍近求远,再过些时日,我必痛痛快快和你打。”
“你说的。”
“决不食言。”
陆行舟提刀要走,慕容胤愣了一下,“这就走了?”
“既已无事,回去打坐。”
“难得天气这样好,游山逛水不比打坐有趣?前面不远就是东湖,我少时常来呢。”
“习武之人,正该心无旁骛,四时风景有什么区别,你自己逛吧。”
裴公子应弟弟邀请早早出门,预想之中的游湖原是轻舟一尾悠游自在,可谁想,五弟盛情,实叫人不堪消受,竟给他弄来一艘阔如楼船的画舫。
画舫中管弦丝竹一应俱全,歌伶舞姬成群结队,听星竹在耳畔形容,船上雕梁画柱,花团锦绣,滚珠垂帘,菱纱飞舞,张扬浮夸便罢,更豪奢璀璨,惹人侧目。
“这艘船三哥可还喜欢?”
他听着弟弟兴高采烈的问话,强笑着点点头,“五弟有心了。”
裴景佑见他满意,心中也觉欢喜,“三哥喜欢就好,以后你想要什么,只要同我说,我保证都给你弄来。”
弟弟一片盛情,他也不好再说,兀自端起一杯茶,将脸面转向窗外,饮下一口冬日将去未去,暖春当来未来时的冷风。
裴景佑说是陪哥哥游湖,可他三哥天生话少,不是个热闹的人,他凭栏闲坐,百无聊赖,这湖上又没什么好看,坐不多时便急躁地招呼乐师奏弄管弦,叫起歌妓前来献艺。
一时间船上舞乐齐起,丝竹昭彰,嘈嘈切切,音声错杂,裴景熙听得心里七上八下,如坐针毡,身旁的人却还兴奋地同他指点介绍,“三哥,你瞧,梅姑娘可是吟香楼舞技最好的女子,你看那三寸金莲,何其曼妙。”
“哦,好。”
“那个是落英阁的兰馨儿,歌喉最是婉转动听,一会儿叫她给三哥唱一曲清平调,可动人得很哪。”
“……好,也好。”
“还有那个,那个,悦宝喜宝是一双姐妹花,生得一模一样,并且唱跳俱佳,人也娇俏水灵。”
“十分可人。”
星竹在旁想说,却又不敢说出来,五少爷怕是高兴得忘了,他主子眼睛瞧不见,这般指指点点,主子能分清谁是谁么?
裴景熙在满船的脂粉气中,被贯耳的器乐闹得头昏脑胀,忍了几忍才没说出想回去的话来,难得五弟费心安排,能多坐片刻,便多坐片刻吧。
裴景佑见身边人虽面上带笑,可好似对美人并无太大兴致,他愣了一愣,忽想起三哥目盲,不能视物,自己一时高兴,竟将这茬儿给忘了,心中实在懊恼,转身忙不迭取出私藏的美酒,“有乐无酒不足兴,我特地带的桃花春,城中最好的酒酿,斟来三哥尝尝。”
裴景熙拦住他,“五弟有心了,这杯茶方才满上,酒且稍后再饮吧。”
裴景佑哪敢说不,想起他三哥瞧不见,便也叫停了舞蹈,指向一旁的伶人,“你们,唱些好曲儿来,唱好了有赏。”
“是,五少爷。”
慕容胤没想到会碰上那人外出游湖,裴小五的品味,他一贯不敢恭维,老远就听见船上吵吵闹闹,犹豫半晌,他到底还是拿起了手上的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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