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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归(麻辣烫多醋)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落在门上的影子轻轻点了一下头,“上次的事情,多谢殿下,往后还请殿下莫再多管闲事,裴某人配得上谁,配不上谁,轮不到殿下来置喙,不是吗?”
“你在怪我。”
“不怪你,怪我自己,天生这副模样,谁都瞧不起。”
茂竹热好汤药,慌慌张张自后厨回来,却见原本已经躺下歇息的人衣衫不整坐在门内,双目紧阖,头颅歪在椅靠上,面如金纸,一动不动。
“主子!”他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汤药,上前呼唤。
屡唤不应,他大着胆子伸手一摸,惊觉对方身上已凉透了气,茂竹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正要转出去叫人,却忽听座椅中的人轻声说道,“你以为我死了。”
他听得应声,这才垮下肩膀松了一口气,不等他回话,又闻那人自顾自说道,“你放心,我死不了,不单死不了,还会活得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好。”
翌日,辰时方过,裴景佑风尘仆仆,策马归来,未至府门,已听前院鼓噪喧哗,人声鼎沸。
“五少爷回来了!”
“开始了吗?”他翻身下马,扬手把缰绳撂给迎上前来的小厮。
“快了,客人都已到了,还以为少爷赶不回来呢!”
“将马喂了,我去瞧瞧。”
他说着忙大步走了进去,原本昨日便可回来,谁想夜来突然天降暴雪,五皇子无论如何不肯叫他起行,甚至连皇姑都搬了出来,无奈只好再等一天,所幸赶回来得还算及时,没错过家中这桩大事。
燕国历代权相俱出裴氏,如此显赫世家,朝中五品以下官员已鲜少能登得宰相门庭,更何况这些三教九流,江湖草莽。
放眼望去,浩浩荡荡一群人与其说是来应召,倒不如说是来观游,若非府中护卫提刀带甲,严阵以待,恐怕早有人登堂入室,胡突乱闯了。
裴家父子俱是书生,旬日家中不说谈笑有鸿儒,往来也绝无少礼之人,如今初见这些各有来路的山野怪人,一时间当真很有几分手足无措。
裴景灏难得坐立不安,庭中这些个粗俗莽汉,无一人能入得他眼,有没有本事不说,单是这言行举止,便全无礼数可言。
“我乃燕北弥陀寺大力金刚赵千,拜见大公子!”
“我乃赤水漕帮徐万里,拜见大公子!”
“三真观七星道人刘大春,少礼了。”
“铁沙帮,铁元,见过大公子了!”
“秀水山庄张玉柏,见过大公子。”
裴景灏身后的亲随小心翼翼拉拉主子的衣角,“少爷,这些人到底能行么?”
裴景灏眉头皱得死紧,“我怎晓得?老五还没回来么?”
他话音刚落,裴景佑已匆忙拨开人群,“大哥!”
裴景灏见他归来,当即忍不住长舒一口大气,“你可回来了,父亲叫我主持,我一个外行,哪里分得出高下,你懂得多,在旁参详着。”
来人一拍胸脯,“有我在,你放心便是。”
段崇山一身黑夹衣,腰佩三尺长剑,站在众人之间,也跟着自报家门,“在下细柳庄护法段崇山,见过大公子。”
他惯用于刀,却还是提了一把剑,来时夫人曾说,裴氏一门俱是书生,见识短浅,却自命清高,更爱意气用事,你只要合了他们的眼缘,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35章 魔头
“大公子,我们这些人,贵府是通通留下,还是打算只留上个把?”徐万里扯开嗓门嚷嚷道。
裴景灏闻言,双眉不觉皱得更深了。
这些人若有本事,他便是全留下也无不可,只是如今看来,他实在一个也不想留下,若是当真非要挑上一个,也只有方才那位姓段的先生,还算文质彬彬。
他上前一步,“各位英雄,相府所需,一人足矣。”
大力金刚粗声粗气道,“那我这些人你预备选哪一个?”
刘大春幽幽一笑,“大和尚,怎连半点江湖规矩都不懂,百里挑一,自然是能者为之。”
张玉柏折扇一打,“如此说来,是要比试一番了。”
前院吵嚷早传入中院,丫鬟下人悉数跑出去看热闹,房中反倒落得清净。
茂竹在前院转了一圈,哪里见过那等场面,吓得忙不迭跑回来,“公子,那些莽汉当真怕人!”
床上的人听着外间的喧哗声,“你怕什么。”
小奴绘声绘色说着自己瞧见的,“主子你不晓得,有一个和尚,眼睛好似铜铃一样大,还有个黑汉,胳膊简直比我大腿还粗呢,还有一个大冬天拿扇子的,你说怪不怪,而且尖嘴猴腮,像只耗子,还有,还有个小矮子,长得还没板凳高呢!”
“众生万相,哪能个个好看。”
“殿下好看的。”
“宫里那么多位殿下,你说的是哪个。”
茂竹走上前去,脸上都是担心,“主子又装糊涂。”
床上的人神情怔怔,“那你说说他如何好看。”
小奴烦恼地挠挠下巴,想与他描绘一番,可张口却又句少词穷,“总之……好看就是了。”
裴景熙没有再追问,那张脸他日日抚摸,依旧只能摸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不甘心,那样好看的人都给旁人看去了。
府中前院热闹非凡,裴家几个小子,不知父兄所虑,只觉这比武看得实在精彩痛快。
“五哥,五哥,你的功夫,比那大和尚如何呢!”
裴景佑听得小弟在旁询问,瞥了眼被那大和尚一头撞碎的石柱,“可能……没他力气大。”
“那比大胡子呢?”
裴景佑又看了看对方手里的钢叉,“应该……差不多。”
“比那道人呢?”
裴景佑将目光从那条能杀人的拂尘上移开,“我说你们烦不烦,再吵嚷就都给我滚回院子里!”
那群小的挨了责骂,立时收声不再闹了,裴景佑重又看向那位黑衣剑士,好像是什么细柳庄的护法,只见对方身法轻灵,出剑稳中带巧,临危不乱,一枚轻剑挫刀斧,挑棍棒,四两而拨千斤,比他现在的武师真强上一百倍!
他瞧得心痒,不管这人能否与三哥治病,他定要将人留下,哪怕待在家中指点他与弟弟们武艺也是好的,那个西突厥来的力士瞧着也颇有手段,只是模样凶恶了一些,还有那个南陈的刀客,身手也是极好。
“主子你到底去是不去啊?”小安子瞧着坐在花坛上一动不动的人,急得在对方跟前走来走去,“从昨晚上回来就闷闷不乐,谁招你惹你了。”
“我在想怎么去。”
小安子说着举起沾满污泥的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
他没好气地挡开小鬼的黑爪子,“干什么?”
“主子你一露脸,人家不就认出来了么?我这是给你出主意。”
慕容胤拿起手边的铜镜,照照自己那张叫人抹得脏兮兮的脸,“合着我装成叫花子人家就认不出来了?”
少年挤到他身边坐下,“那主子你不去了?”
去,当然要去,昨夜他从裴府离开,特意去城东的别馆走了一趟,一张榜文公告天下,召来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当真难说。
裴景熙是怎样的人,他知道,若他真能那么轻易妥协,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未成婚,若他真能因为母亲一句话和他一刀两断,当初也不会画地为牢一意孤行,所以他这样做,一定有原因,总要弄清楚才行。
慕容胤又看了眼少年手上的脏泥,“你确定这样能行?”
小安子仰着脑袋盯着他主子的脸瞧了又瞧,一脸认真说了句大实话,“好像不怎么行。”
“不怎么行你糊我一脸?”
小安子见他主子扬手要打,急忙跳起来,一个箭步躲出老远,“主子,正事要紧,你你你……你打我,一会儿你可赶不上了!”
慕容胤蹭掉脸上的污泥,抬眼正见顾元宝掂着小短腿从堆杂物的偏殿里跑出来,小崽子一脸呆呆傻傻将怀里抱着的三件东西举到他跟前。
一把乌金短匕,一把白玉竖箫,一张燕人只有在祭祀时才会请出来的白铁面具。
段崇山猜得不差,以朝廷官宦人家的财势召来的不过是些三教九流,除了那突厥力士与那位南陈刀客花了他一些功夫外,其他的并不难对付。
裴景佑眼见着自己相中的那位剑师不负所望,果然一路连胜,顿时兴奋地叫了一声好。
裴景灏瞧见不知何时从内堂步出的父亲,恭恭敬敬上前询问,“父亲觉得如何?”
裴正寰与夫人只巴望着尽快有人能替三儿治病,哪还管得那些许,“你瞧着办即是。”
“是,父亲。”
裴景灏走上擂台,正待宣布比试结果,忽而四面风起,檐角铃声大作,霎时间,西风啸如猛虎摧天撼地,刀剑砥砺嘶鸣,青芒刺破云霄。
众人惊往声来处望去,只见屋脊之上交战二人,玄衣人长刀在手,举重若轻,刀刀褫魂夺魄,招式霸道罡猛,素衣人面覆银盔,手按一把乌金短匕,腰挟一支白玉竖箫,衣袂飞扬,身轻如雪。
在场众人观之尽皆色变,不知是谁惊呼一声,“白玉箫,破军匕,是天玄正宗!”
“什么?是天玄宗!你怎晓得?”
“掌门信物在身,不是天玄宗宗主又是谁!”
原来天玄宗在江湖上虽行踪诡秘,却是人尽皆知的名门正派,除魔卫道的武林泰斗,除去十年一度的望江楼除魔大会,鲜有人能得见天玄宗宗主的真容,未曾想今日竟来了燕都。
“那另外一个又是何人?”
“霸刀凝霜,怕不是碧霄宫的大魔头陆行舟!”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稍知些江湖事的,惶惶中惊疑难定,“难道眨眼十年之期又到了?”
“便是到了,比武之日也还早着呢!”
“是啊,九月初九望江楼,这时间地点可都不对啊。”
裴景佑可不管旁人在叫唤什么,他见二人轻功卓绝,几乎是御风而行,眼红得不得了,方才还觉台上比斗甚是过瘾,现下看来,果然是他没有见识,如此这般才真真叫做绝顶高手。
尤其是那素衣人虽遮着脸面,容貌瞧不分明,可观年龄至多弱冠上下,不单已是一门宗主,修为还如此高深,相比之下,方才那些他眼中的高手,顶多只能算是武夫之流了!
段崇山心道不好,他倒不是忌惮这凭空冒出来的天玄宗,而是陆行舟那武痴何时出关了?竟还随他一路到了燕京!
借风梯踏雪无痕,足履飞云可登天,如是轻功出神入化。霜刃起寒芒,白虹贯日,短剑强挑霸王刀,游刃有余,足见内力登峰造极。
陆行舟已许多年未曾碰见过这样的对手,不与他斗上三天三夜,绝计不罢休。
“老兄,你认错人了!”慕容胤难得装一回世外高人,谁知这一装不打紧,还没到相府就叫这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二话不说一刀给砍懵了。
男人对他所说丝毫不加理会,掌中长刀双手并握,开山碎石一般挟有万钧之力,回招又朝他头颈横削而去。
慕容胤急忙变换身形,掩避杀招,尚未喘足一口气,刀刃又贴身抹过,刃口罡风卷得衣袂横飞。
陆行舟观他移身正似惊鸿影动,旋踵飒踏疾如流星,莫说有信物在身,单是这般精妙的身法,不是天玄宗传人,还能是谁?
慕容胤虚招一晃,再次强行与人拉开距离,“老兄,适可而止了吧!”
他话音未落,眼见对方又是一刀泰山压顶,迎面劈来,他急忙提剑相迎,兵刃相接,直叫钢刀震得两臂发麻,“你这人怎没完没了!”
陆行舟自幼沉迷武道,天分极佳,弱冠之年,独闯少林禅院,力战武当群侠,武林会盟一柄长刀血染八大门派,而今行走江湖已多年未逢敌手,自知晓两派十年斗武之约,他早迫不及待要会一会这位对手,只可惜四处搜问却遍寻不着,今日他自动现身,岂能放过?
眼见下方观望人群越聚越多,空中乱石惊走,碎瓦纷飞,再在闹市中这般打下去,难免伤人,更甚者,还要将城中的禁卫给招来,慕容胤不甘心地看眼人头攒动的相府,转身踏上飞檐,直朝城外的方向掠去。
玄衣人不肯罢手,蹑踪而去,两人双双而来,双双复去。
下方江湖豪侠,坊间百姓,翘首观望,俱是目瞪口呆。
裴家父子虽不涉江湖事,可两番比武看罢,高下立现,裴正寰好不失望,可此际却也不好多说。
段崇山见陆行舟追着那天玄宗主一去不回,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走得越远越好,夫人交代的事,虽不难办,可若是叫那武痴搅了局,他回去定然也不好交代。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胜负已分,在场诸人更未期有此奇遇,得见真正的高手过招,一时间难免自惭形秽,面上无光,不待裴家送客,已嚷嚷着拿了赏金一哄而散。
裴景灏得父亲授意,安排了五弟景佑招呼其他客人,他自上前迎向今日拔得头筹者,“先生本领高强,令人钦佩,还请先生先入府休息,待我三弟方便见客时,我再领先生前去。”
“大公子还是先领在下前去瞧瞧三公子,早一日好起来,也可令公子少受些病痛。”
孙氏从后园中过来,正听得素未谋面的客人言语关切,心中甚是感动,“先生说得对,若能叫我三儿早日康复,妾身感激不尽。”
段崇山观来人与夫人颇有几分相似,猜测当是夫人的那位长姐——相府的当家主母。
“夫人言重了。”
孙氏看向大儿,“你留在这儿吧,我亲自带先生去见三儿。”
前院人多,裴景灏也怕五弟一人应付不来,听母亲如此说,点头应诺。

茂竹与人理好衣裳,“若这位先生真能医好公子的病症,那再好不过了。”
衣冠齐整偎在座椅中的人听小奴这般讲,是喜是忧,脸上瞧不出一丝一毫,此事原本便是他亲口应下,绝不会在此时叫父母作难。
那人不会再来了,可他骗不了自己,心里总还有期盼。
从小到大,什么也拦不住六皇子殿下,他若锁了门,那人能爬窗进来,他若钉了窗,那人敢上房掀瓦,每次都闹得自己灰头土脸,还得意洋洋朝他炫耀,“看你怎么拦我。”
他也知道自己坏,总爱给他出难题,好像不难倒了他,便不足以证明对方是真的想同他见面,想同一个不惹人亲近,也不讨人喜欢,甚至不识好歹的恶人见面。
旁人待他好,常惹他厌恶,因为他分不出那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惯用冷漠的神态,尖刻的言辞,甚至低劣的手段去试探,检验,甄别,只没想到这百试不爽的法子却被一个小鬼给拆穿了。
对方瞧见他神态冷漠,会嚣张地上来揉他的脸,一针见血对他说,“三哥哥,你实话说,心里是不是乐开了花?”
听见他尖刻的言辞,会拿吃食来堵他的口,“莫说了,气不着我,气也是气你自己罢了。”
碰见他低劣的手段,会拿更加低劣的手段来对付他,“你这样坏,我不挠你痒痒报复回来,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年少时不曾有过多少快活光景,眨眼就要撒手人寰。
“公子,伏老来了。”
他闻声回过神来,“快请。”
长辈入内,“三郎,今日觉得如何?”
“劳累伏老又为景熙跑这一趟。”
老太医摆手,“你便是不差人去叫我,我也会过来,是老夫提议要你父兄张榜寻医,如今寻来了,怎能不来瞧瞧,万一碰见江湖骗子,滥竽充数,岂不叫你父兄颜面扫地?”
“多谢长辈关怀体恤。”
未等二人多说,门外又有丫鬟来报,“公子,夫人领着入府的先生过来了。”
陆行舟从未见过这般无赖之人,原以为到得城外开阔处,能痛快打上一场,分出个高下来,谁想此人甩他不掉,竟就地躺倒装起死来!
慕容胤瞪着鼻子上的刀尖,一脸视死如归,“我有要事在身,没空在此与你打斗,要么你一刀杀了我,要么别再追着我。”
胜负未分,陆行舟哪里舍得杀他,他浓眉紧拧,一脸茫然,实在想不明白一门宗主怎会是这副德行?念起方才此人去往的方向正是燕都丞相府,“你莫非也是要去巴结那丞相老儿?”
地上的人气急败坏翻身起来,“知道你还坏我好事?”
他常年闭关练功,鲜少问事,此时听来实在不解,天玄宗在江湖上已有这般威望,如何还要阿附朝廷?
忆起那日宫中偶然听得那恶妇与亲信言说之事,陆行舟眉头不觉皱得更深,“那相府公子受毒蛊所害,命不久矣,你又如何医他?”
慕容胤掌中的短匕“铿”得一身掉在地下,“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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