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夏日出逃(许一疯)


回忆的阀门泄出一丝犹豫,秦峥还是回想起之前因为白一宁过于表现自己的魅力,他和他生气的时候,对方为了他妥协,不再拍戏。
那些年相爱的证据没有丢,秦峥划着这些照片想,哪怕白一宁进圈了,还是肯为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想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把看到的每一张都点了保存。
白一宁本来想换件休闲的衣服赴宴,但林晓雯提醒,今晚除了主创人员还有其他投资方的老板在,穿着太随意显得不重视。
白一宁被迫还是穿上了西装,只不过保留了他的风格,大两码的宽松西装。乔娇娇给他整理的时候,特地低声说:“能不喝酒,就不要喝,你还回家喝中药呢!”
白一宁笑了笑:“知道。”
他很少对人笑,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这样。刘兰芝走后,白一宁对亲戚带着无比珍视的渴望。林晓雯却站在一旁提醒:“今晚的几个资方都很重要,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
《雀云》这部电影出品方和联合出品方总共五家公司,盛纳算其中之一,白一宁算盛纳的代表,也算主演之一,但无论是哪一方他都算是新人。白一宁一早就跟着主演们先来到宴会厅,厅内摆着的是二十人的圆桌。白一宁挑了个西南角的位置坐下,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其实今天应该让陈让来,生意场上的交涉,他比他更在行。
宾客陆续到场,白一宁心里默数了一下,算上他只有四家公司的人出席,环顾一圈后发现只有曲南影业的人没有到,白一宁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他忍不住问身边的刘岸:“曲南的人没有来?”
“你不知道?”刘岸诧异地反问他,见白一宁一脸困惑,对方低声解释,“曲南撤资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满意,开机前三天忽然撤资了?”
“撤资?所以咱们电影现在的投资方只有四家?”
“不是,曲南撤资之后,一尊娱乐填补了这个空缺,今晚最后登场的这位就是一尊的人,据说是刚留学回来不到一个月的新掌门人,你看瞿丽他们几个,都伸长脖子等着看这位新海龟呢!都说挺有本事的,从国外带回来一套新理念,刚上任就裁员,不少跟着他爸的老员工都被裁走了,很多人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真不是,一尊这些年的发展逐渐落伍,其实就是这种尸位素餐的人太多了,年纪大了就想养老,如今这个环境,咱们没日没夜的奋斗,都被甩的没影了,还想养老?”
刘岸不停地和白一宁输出她的观点,但白一宁听到“一尊”两个字以后,心就沉底了。耳边再吹不进任何风来,只有轻飘飘地心在茫然的海底浮沉。
冷水灌满胸腔,他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被被猛扎了一下,鼻息间似乎又萦绕着那晚残留的味道,冷静和理智似乎在杂乱的思绪里逐渐涣散,过了很久才感受到刘岸推他,和他说:“人来了!”
白一宁机械地动了动头,没办法像那晚在酒吧门口当作醉酒失智,他看向了门口。
门口的迎宾人员还停摆着“请”的手势,满桌的人已经都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了最后这位姗姗来迟的嘉宾身边。
簇拥,寒暄,白一宁看不到,听不到,他只能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真诚地歉意说:“抱歉,路上有些堵,来晚了。”

第77章 不认识,没见过
白一宁沿着声音看过去,秦峥含笑的小鹿眼亮着光,一个抬眸瞥向里他。四目相对的顷刻间,岁月无声的狂浪将白一宁席卷进风潮里撕扯,虽然只有不到一秒。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刘岸在他身后看到他肩膀抖动,低声问:“怎么了?宁哥?”
白一宁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手:“没事。”
只见秦峥从簇拥里现身,一身黑色大衣衬得他颀长的身姿格外惹眼,白一宁想把目光投向别处,可秦峥的举手投足带着的气质,让他讶然,让他好奇,像谜题忍不住去求索更多。
秦峥慢条斯理的脱下外套递给身后的女士,白一宁认得,那是Luna,他们也有过一面之缘。
“迟到有迟到的代价,我回国前特地绕到法国,带回来几瓶La Romanee-Conti,”秦峥和站在他身边的导演,眯着眼说,“在勃艮第待了半个月,就怕买到假的。”
在所有人的笑声里,秦峥抬高声音道:“也当是为我拜会几位前辈准备的见面礼,这个行业里,我爸的成就不能代表我的,还得跟着几位前辈学习,Luna,安排一下。”
有趣又谦逊,他只出现了几分钟,也只有这几句话,那些人眼神里的赞赏藏都藏不住。
秦峥上位后的每一步棋,这些人也都在观望,但很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胆色还是让他们暗暗心惊。
这些人肯站起来迎接,迎的是一尊这块招牌,接的是秦昊松在这个行业的余晖,白一宁知道,秦峥也知道,他只有放低姿态去捧着他们。秦峥没坐上座,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正好和白一宁的座位相对。
白一宁只好扭着头假装和刘岸说着什么。
好在秦峥似乎也没有要看他的意思。
瓮诚河不想错过这个合作的机会,他甩了甩头上所剩无几的白发,指着《雀云》的男主说:“霖天,认识一下秦董。”
被叫到的邹霖天坐在秦峥右手外的第三个座位上,他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飞快地举起面前的酒杯,微微鞠躬:“秦董,我叫邹霖天,还在读大学。”
声音也很青涩,白一宁看过去时,邹霖天已经将一饮而尽,随后猛烈地咳嗽起来,红酒渍顺着嘴角都淋在衣服上,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秦峥淡淡地笑了一下,朝他摆手,示意对方坐下,随后也举起他的酒杯说:“年轻有年轻的好,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争取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份量,我也很年轻,但我们都不差。”
这些鼓励的话也有些弦外之音,白一宁听完低头也笑了一下。
翁诚河操着一口憋足的普通话解释:“说起来,霖天和你还是一所大学,他也是同大表演系,只不过差很多届。”
不知是谁接话道:“在做的几位主演,好多都是同大表演系的,像刘岸,瞿丽,哦,还有一宁。”
刘岸是个东北姑娘,听到这里,她也举起酒杯起身:“我比秦董小好几届呢,不敢攀师哥的亲,我叫刘岸,也是在读大学生,也是第一次拍戏,还是很感谢导演和几位大老板的赏识,我,我就先走一个,聊表心意。”白一宁坐在她身边,能感觉到她的腿在发抖。
《雀云》这几位主演里,白一宁的年龄最大。
刘岸喝完之后,在座的人也都赞不绝口。
“说起来同校校友的,应该是一宁和秦董吧!”二十几个人里响起这个突兀的声音,“你们俩年龄差不多大,在学校应该见过吧?”
有些人已经坐直,眼神里带着打量,在秦峥和白一宁之间流转,其实这只是句引导词,让白一宁也抓住这个机会和所有人认识一下。
谁知白一宁眼皮也没抬地说了句:“不认识,没见过。”
秦峥的手指还在高脚杯的杯壁外打圈,听到这六个字,咬着吐出来的舌头,舔了舔的嘴角,忍着笑意说:“今天不就认识吗?”他站起身来举杯自我介绍,“秦峥。”
白一宁还是低着头,把秦峥晾在对面。
刘岸眨着大眼睛,在下面推了推白一宁的腿,低低地喊:“宁哥?”
白一宁还是没动,他不喜欢对方这样“绑架”的行为,别人不知道,秦峥不可能不知道白一宁最讨厌这种做法。
“我最近都在喝中药,胃难受,以水代酒,抱歉。”白一宁没有起身,端起面前的白水一口喝完。
秦峥挑了下眉,也坐了下来:“娜姐刚才喝了酒,一会儿我开车,正好提醒了我,给我也换上白水吧!”Luna坐在一旁,看着这俩人的无声的较量,很想笑。
白一宁在生气,从秦峥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在生气,又或许,从秦峥莫名其妙地消失之后,白一宁的愤怒没有彻底地排解过,一积攒就是八年。
今天,他回来了,他比白一宁更渴望对方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他身上,所以在外人看来的失态,在秦峥眼里都是喜悦。
这顿饭从这里开始就是一个转折点,氛围不由得沉闷了起来,毕竟不是谁都知道他们俩的往事,这在其余几家资方看来就是白一宁倨傲地在拂一尊的面子。
好不容易吃完饭,翁诚河竟然还要提议一行人去楼上准备的包间唱歌放松,他保证这里没什么人知道,绝对安全。
白一宁顾不上安不安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个机会赶紧走。
到了包间的其实也就剩下十几个,但几位贵宾都还在,主演们零星地散坐在其中,白一宁进来的时候,只能坐在最边缘的沙发上,这种氛围令他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在排斥。
尤其是这里昏暗的光线似乎解放了这些人的天性,其中几位脱下束身的西装,挽起衬衫袖子,彻底放松下来,肥头大耳上闪着油腻的光,点起了雪茄,烟雾瞬间绕进了白一宁的肺里,加速了他想走的念头。
桌上摆满了酒,除了白一宁,其余几位主演已经主动开了瓶盖,嘈杂的声音和刚才吃饭的沉闷大相径庭。
秦峥的身边坐着邹霖天,从白一宁的角度看,俩人很亲密地挨着,因为聒噪的音乐,秦峥时不时地俯身倾听。白一宁撇撇嘴,收回了眼神。
哪怕是他再恨再怨,他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不再喜欢秦峥。
那个人好像就是有这样的能力,随时随地牵动他的情绪。他恨他,也在想他。
白一宁心底酸酸的,也拿起了面前的酒,一瓶接一瓶地喝了起来,期间刘岸坐过来邀请他合唱,他推辞说这些天嗓子疼。
邹霖天长得白净,脸红的时候藏都藏不住,秦峥逗了他几句,对方跃跃欲试要给他点雪茄,他说:“不抽,帮我开瓶酒。”
“您,您不是不喝吗?”
“那得看谁开的。”
白一宁的听力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听到这句话,嘴里的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被呛咳地吐了出来,胸腔像烧了把火。
秦峥背对着他,忍笑挑眉。
白一宁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急忙起身推脱说要离开,胃有些难受。
翁诚河他们正在兴头上,随口嘱咐了几句,也没再理会。
终于“逃”走了,白一宁跑进电梯里,整个人颓然跌靠在电梯厢的一侧,盯着逐渐涣散的强光。
今晚他尴尬又难受,失败又疯狂。
他开始不停地笑,不停地惨笑。
走到地下车库的时候,瞬间的寒风让他浑身一冷,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到车前,准备从口袋里拿车钥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
白一宁一拳砸在车盖上,懊丧地骂着自己。
如果不是车钥匙在口袋里,他宁愿扔了那件衣服也不要再回去,但现在他只能返回,一边进电梯,一边想给刘岸打电话,让她帮忙把衣服拿出来。
然而,手机也落在了包间。
等他重新回去的时候,衣服还在,车钥匙和手机却不见了。包间内的烟雾已经达到可见度最低了,他随便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试着给他手机打电话,也没有声音。
“是不是你喝多,记错地方了?”
白一宁只好说:“有可能,我再沿路找找。”现在已经演变成,手机丢了,车钥匙最好别丢,那可是他刚换的新车。
白一宁只好原路返回,重新进电梯到地下车库,沿着刚才到路径低头细看。在他弯腰走到自己车前的瞬间,远光灯骤然亮起,直接照打在他的身上,白一宁立刻捂着眼睛格挡这刺眼的强光。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这是他自己的车。白一宁低声骂了句脏话,走过去重重地敲着车窗。
车玻璃被缓缓地放了下来,秦峥抬头看了眼怒不可遏的人,得意地说:“上来!”

白一宁被对方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笑了:“这好像是我的车吧!”
“对啊,所以你不上来吗?”
“你下来,回去喝你的酒,我自己开。”白一宁不想和他纠缠。
秦峥探出头来问:“吃醋了?”
“下来!”白一宁厉声喝道。
“我没喝酒,刚刚那是逗逗你。”秦峥撑着车窗,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你开出这个车库,我就给110打电话,说有人酒驾。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道理不懂吗?”
白一宁没好气地拉车门,现在他也不想要什么风度:“滚下来!我叫代驾!”
车门被秦峥反锁,白一宁拉了半天没有拉开,他插着腰来回踱步:“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白一宁毫不犹豫地还回去,“过去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以后也不认识。下来!”
“不认识,我凭什么听你指挥?就不下!”秦峥撇撇嘴升起了车玻璃。
“妈的!你多大了?”白一宁气急了,直接抬脚踹在车轱辘上,仿佛那就是秦峥。
对方又放下车窗逗他:“欸!说脏话可是要被打屁股的,更何况,你还是公众人物,今天知道我们在这儿吃饭的人不少,说不定这个车库到处都是狗仔,你再不乖,明天头版头条就是你撒酒疯的视频。”
白一宁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后瞪着他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滚下来不就没这事儿了?”
秦峥听了这句话,收起了笑容,抬头认真地看白一宁,对方借着远光灯的反射,看到了秦峥眸里逐渐升满的薄雾,熟悉又久远的小鹿眼,只为他一个人盛满过星光。
白一宁被这突然的盯视扎到了心头,他飞快地眨着眼睛问:“你,你看我干嘛?”
秦峥看了眼他单薄的白衬衫,慢慢地说:“车库里冷,你先上来。一到冬天就爱生病,别感冒了。”
白一宁被说懵了,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把头扭到一侧,不去看秦峥。对方没再使坏,而是脱下外套大衣给白一宁盖在身上。
“我不冷。”白一宁不去看他,也没有拒绝这个举动。
对方也没说什么,只是开车驶入了长街。
此时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远望霓虹里,只有这一辆车在缓慢行驶。
车内的空调调高,秦峥怕他冷,但现在倒是让俩人有些热得受不了。
白一宁关了空调,打破沉默说了句:“已经不生病了。”
秦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一阵阵地疼,他强作欢颜说:“嗯,好事。”
冬夜里很快降下来的温度让俩人的理智占据上风。
白一宁低头看自己的手慢吞吞地说:“不管你这次回来是什么身份,今晚这一出是什么目的,我就当是自作多情了,”他鼓起勇气看秦峥,“我等你说分手,等了八年了。”
一时间,秦峥的心都不跳了。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等到,那我先说了。秦峥,过去的就,不纠结了。那些能与不能,爱与不爱,也不重要了,就好像今晚还有那么多年轻的人,还有那么多脸红心跳的悸动,可惜不再属于我们。你我没可能了,我现在一个人也很好。”
秦峥咬着后槽牙在嚼碎这段话的每一个字,白一宁能看到他侧脸的肌肉在动。
忽然间,秦峥摇着手挡挂到最高,地面还结着冰,白一宁整个人能感觉到车在飞,眼前的景物撞入眼帘,他皱着眉头地喊:“你疯了?”
前方有几辆慢行的车,秦峥却还是不减速,直冲冲地撞过去,白一宁吓得瞬间毫无血色,谩骂喝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秦峥把转方向盘一个侧飘从前面车的车尾甩了过去,继续飞驰在路上。
白一宁后背已经在出冷汗了,他有些受不了这样跌宕里的沉默,喊问:“你到底要怎么样?莫名其妙消失了八年,跟死了一样音信全无,现在滚回来又演这么一出,你要我怎么办?和你继续在一起,当这八年彻底消失吗?”
秦峥变了车道拐进岔路口,又挂了几次档后,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俩人都被闪了一下,白一宁的头撞在了车框上,吃痛地惊呼了一声。
耳边的汽车尾音终于消失了,白一宁泄力地靠回座椅,喘着气说:“下去吧,我当作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峥也靠坐在椅背上,打开了车内的灯和空调,瞭望着长街无尽的黑,他轻笑了一声说:“你看,我就知道是这个回答,所以没开口问。”
他把手肘放在车沿上,撑着下颌看白一宁,对方的额角被蹭破皮渗血,他问:“车里有创可贴吗?”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