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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许一疯)


秦峥到了晚上才开手机,他本以为田文会给他打电话,发消息劝他赶紧回去,但什么都没有。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夜幕低垂下的星河。
这样也好,彻底断了。
白一宁走过来问他要不要点个外卖,俩人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秦峥主动拉他的手:“坐过来。”
白一宁跨坐在他身上搂紧脖子,笑着问:“饿不饿?”
就着这个姿势,秦峥习惯把手按在他的臀上揉捏,白一宁只穿了一件睡袍,如果是以往在这种随时会被人看到的地方,白一宁一定会拒绝这些动作,但现在他只是不适应地咬咬嘴唇,随后放松身体任秦峥抚揉。
秦峥见白一宁这样,反而不动了,他说:“这几天在家里吃吴姨的川菜吃上火了,我不饿。”他撩开他额前的软发说,“你要饿了,我一会儿给你煮面,我每天被秦昊松关在家,只能跟吴姨学做饭了。一宁,我可是在努力学做一个良夫。”
白一宁捏了捏他的脸:“我也不饿。”他勾着他的脖子,交颈而拥,“我不想知道你怎么逃出来的,秦峥,我只想知道你接下来的打算。”
秦峥嗅着他身体上沐浴液的味道,笑着说:“回学校读书,边读书边打工,然后继续画画,我其实不想读表演系,要不我也考研换美术系?”
白一宁抿着嘴,过了一会儿问:“你爸,是不是这次彻底断了给你的供给了?”
“嗯,显而易见,他就这些招式。我下午看了看信用卡都停了,现在只剩下我的五张银行卡,里面加起来不到十万块钱,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秦峥把人抱紧,继续说,“一宁,这样我反而一身轻松,虽然这十万也是他的钱,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这个钱也还给他,但我觉得听他的话十几年了,我的理想也不止这个钱。”
白一宁听得一阵心酸,他安慰地亲了亲秦峥的脸:“以后,你有我了,秦峥,还有奶奶,还有芳姨。这个房子太大了,我们住不起,如果你还想租房子,我们可以在学校附近租一个小一点的便宜单间。”
这个声音很慢又很轻,像在缓缓锤动秦峥的耳膜,浑身被激得发酥,这些天他太想他了。
察觉到某些变化,白一宁愣了一下后,笑着出手。秦峥穿着运动裤,他碰到结实的腹肌,隔开裤腰绷紧的皮筋把手伸了进去,他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说:“回屋做!”
秦峥没动,只是拉出他的手十指相扣,吻了吻白一宁的下颌:“不做,这只是面对你的正常生理反应,宝宝,你不用那么紧张,觉得亏欠我什么,等你真的想要的时候,我们再做。今天一整天你连笑容都没有,也不和我闹了,怎么回事?之前那个傲娇的白一宁去哪里了?嗯?”
白一宁还是很想哭,但他忍住了:“我们分开二十多天,我总得适应一下,我好说话也就今天晚上,你要确定不做,以后可都得由着我了?”
秦峥笑出声:“嗯,都由着你。”
这次回来,秦峥似乎长大了,白一宁这样想。
秦峥叹了口气:“不过我们要真的开始新生活大概还得等几天。”
这一天会什么时候来,不得而知。
深夜,秦昊松坐在客厅里,田文在一侧低着头,这么多年他对秦昊松的忠心日月可鉴,可惜在秦峥的事上,他没有办法,从小是他看着他长大,从司机成了管家,成了亲信,他没有孩子,把秦峥当成了他的孩子。
秦昊松下午从同大回来,便没再开口说话。田文站得脚都酸了,秦昊松才开口道:“明天把他宿舍的东西全部收拾回来,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笔走账都和我联网,一旦被我发现给他转钱,田文,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
秦昊松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但这样的口吻让田文不寒而栗,他立刻保证:“不会的,董事长。”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秦昊松终于切入了正题。
田文闭了闭眼,低声回答:“应该是,应该是,”他不知道秦昊松去了同大是谁告诉他秦峥和白一宁的事,但他还在想着怎么隐瞒这件事,想说一个秦昊松赠予白一宁二十万后的日期,“应该是这个学期吧!”
昏暗光线下,秦昊松勾了勾嘴角冷笑:“是吗?他这样和你说的?”
田文吓出冷汗,只得搪塞:“我也忘了,小峥不和我说这些。”
秦昊松收回视线盯着茶几上的茶具,一切又陷入了沉静,直到墙上的挂钟微弱地敲响,秦昊松站起身来说:“修艺先修德,这种德艺尽失的人,还留在同大,留在表演系未来进军娱乐圈,都是祸害,明天帮我预约周天章,顺便带上静瑜去公安局报个案。”
田文心头一沉,惊道:“董事长,报,报什么案?”
秦昊松瞥了一眼,失望地说:“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愚蠢了?当初秦峥在酒吧打架,那个人趁机敲诈我二十万的事,你不也在场吗?”
田文吞咽着口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您,您见周院长是要?”
“等你和静瑜报完案,她准备好材料拿给周天章,同大百年校史,怎么能允许这种犯罪分子败坏名声?”秦昊松走到田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一大早就去办这个事,中午之前把报案回执发给我。”
这一拍,直接让田文跪在了地上,他藏起恐惧,坚决地拒绝道:“董事长,您这样,不仅不会让小峥回来,这是彻底断送了你们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生养他快二十年了,比不上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外人?”
田文跪直身子摇头:“小峥只是年轻叛逆,他实际上心地善良,知道感恩,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不想和白一宁分开。”
“那我更得让他滚蛋!”秦昊松咬牙切齿地说完,又压抑着情绪冷笑,“我真的是低估他了。”
田文否认说:“他们一定得分开,小峥才可以出国,但不是现在,也不能硬来。”他跪着走了几步到秦昊松面前,“现在最好是冷处理,您已经让小峥从同大退学了,他很快无家可归,没有钱,没有住的地方,他从小娇生惯养,体会到生活的难很快就会后悔的,小峥这种性格只能来软的,董事长,那个,那个白一宁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他,他根本和小峥长久不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您信我,小峥一定能顺利出国。”
秦昊松眉心动了一下,低头看向田文:“起来说话,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田文刚才是慌急了,他站起来,知道自己的劝解有戏,继续说:“如果您觉得那二十万会让他们的生活暂缓一阵子,我可以出面敲打一下,让他把钱还回来,如果不还我们再报警也不迟。更何况,他还有一年毕业,有您在,他进不了这个圈子,或者到时候您就让他进圈子,还不是任您处置?”
秦昊松背着手,眼神晦明交杂,阴鸷地盯着田文,过了很久,才摆了摆手说:“按你的意思,总之,我只看结果。六月底让他办下签证来,不然我绑也要把他绑出国。”
目送秦昊松上了楼,田文整个人软在沙发上,拉开领带喘气,西装都被湿透了,仿佛在油锅里翻滚了一场。
这一晚,谁都没有合眼。

第60章 相依
第二天早上,秦峥刚睡着便被头顶震动的手机闹醒,白一宁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秦峥摸到手机,带着倦音问:“喂?哪位?”
对方惊呼道:“秦峥,你人呢?”
“在家,怎么了?”他睁开眼睛,听出是温格的声音。
温格嗓门儿又提高了八度:“你怎么忽然退学了,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提前和我们商量。”
秦峥陡然起身,背对他侧躺的白一宁也立刻睁眼,握着被子边沿的手渐渐收紧。
秦峥看了眼身边的人,起身支支吾吾地说:“呃,这个事其实是,”
他随便提了件睡袍,直接起身离开卧室。进了卫生间关紧门,秦峥问温格:“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我们都还没醒,就有人敲门,一打开进来两三个大男人到你床铺上开始翻腾,后面进来一个自称是你叔叔的人,说你退学了,他来收拾东西。”温格还在疑惑,“人现在刚走,你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也没和我们商量,你是不是得什么病了,直接请了一个月的假,然后就退学?秦峥,到底怎么了?”
秦峥握紧拳头,背靠浴室的门。
“说话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温格的声音很急,之前秦峥请假的时候在群里和他们说是家里有事,结果等了一个月等来了退学的舍友。
“没,没什么事。”秦峥现在有些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我本来也不想读表演,这个月和我,我爸,大闹了一场,他同意我退学了,没和你们商量是因为,我这人不太喜欢分别那种矫情,就,我们还是朋友。”
秦峥的嘴一张一合,像提前备好的台词,只不过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凭着本能说完,立刻挂断了。
如果说之前秦昊松对他只是过于严苛的约束,那退学这个举动彻底断送了他回头的全部可能性。
秦峥洗了把脸,双手撑着洗手池喘气,慢慢地抬眼看向镜子里颓然的自己。
初夏颠覆了无数个春秋,他终于从泥潭里挣扎出来,到处都是腐烂的气味,哪怕他再故作轻松,疯跳的心也在隐痛。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是他这世上唯一的至亲。
从卫生间推门出来,白一宁就站在门外,眼神里满是担忧。秦峥朝他笑了笑,笑得勉强又丑陋:“没事,我,反正我也不喜欢学表演,现在正好。”
白一宁眼里泛出晶莹,微微摇头:“对,对不起,秦峥。”他还想说什么,喉咙却堵塞得难以开口。
秦峥低头看了看手机,又看向阳台,微风掀起纱窗,缭绕着丝缕日光。随后像巨柱般轰然倾塌,秦峥直接跌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埋首。
他不想学表演,但他就是崩溃。
白一宁蹲在他面前,去拉他的手拥抱他。秦峥伏在他的肩头,过了很久终于呜咽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还没过十九岁的生日。”
白一宁摸着他的头说:“对不起,对不起。”他听到“退学”两个字的时候,基本已经明白了一切,秦昊松的目的是逼秦峥回头,但这个举动却彻底葬送了他们的亲情。
在秦峥心里,父亲也没了。
如果这是相爱的代价,那有些过于沉痛了,沉痛到两个青涩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秦峥抱着白一宁哭了很久,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掉过这么多眼泪,他和白一宁反复强调,他没了母亲,也没有父亲了,他们一样了。
到最后,他挣扎起来亲吻白一宁,这个吻交杂着浓咸的泪水,苦涩到令人窒息。绝望的人交叠在一处,迎着阳台洒进来的朝霞,他们痴缠,相依,失声痛哭。
天地间只剩下悲伤滚滚入喉,入心。
秦峥只是在找一个宣泄口,但亲吻和拥抱显然不能满足。
这场爱做了很久,也很艰难,俩人第一次带着发泄的念头去做,到最后回到床上时,秦峥忽然头疼眩晕,起身跑到卫生间去呕吐。雨散云收,这场风暴才算结束。因为没做好前丨戏和扩丨张,白一宁后面肿得充血了。
他已经没了眼泪,还在不应期,整个人软在床上发抖,秦峥从卫生间出来,跪在他的床边,虽然是白天,但他总感觉眼前就是化不开的黑暗,看着白一宁难受,他又开始扇自己耳光。
一切都糟糕起来,秦峥觉得四处是壁,找不到出路。
白一宁浑身出冷汗,连阻止他的力气都没有,对方要带他去医院。
白一宁细碎的声音说:“客厅,客厅抽屉里有药。我没事,你别担心。”他替他撩开汗湿的软发,抚摸着泛红的指印,宽慰着,“秦峥,只许,只许你难过,这一天,今晚过后,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秦峥咬着嘴唇点头,头一点,掉下了他最后一滴泪。
看着床上破碎的人,在这场欢爱里,他知道他们只剩下彼此了。
这样也好,再没什么能让他们分开。
田文把东西搬回怡景溪苑后,便找到给秦峥租房的房东,付清了一年的租金,用的是现金,他不想让秦昊松知道这些事。
他也没找白一宁,也没有打算要回那二十万,新开了一张银行卡,通过认识的人往里转账十五万,随后他再分期还给对方。
用这张卡里的钱当作是白一宁归还的,拿给秦昊松的时候,他解释说:“对方已经花了五万了,这是十五万,如果您还要,他再去筹。”
秦昊松看也没看那张卡说:“不用了,告诉他好自为之就行。”
自从秦峥走后,田文每次见秦昊松都带着一份恐惧,他好像也重新认识了眼前的人,能在枪林弹雨的商战中登顶,他的手段和心智近乎冷血。
田文能做的不多,他现在只希望脱离这个家之后的秦峥能快乐一点,像靳敏期待的那样。
白一宁请了一周的假,他和秦峥还是从那间大房子里搬了出来,秦峥和房东交涉的时候,对方告诉他,已经有人付过一年的房租了,秦峥不问也知道是田文,他让房东把钱退回去,他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家,便不再需要秦家的任何庇护。
搬走前,白一宁在学校附近找到一处房源,是一间只有五十平米的廉租房,因为他们的学校在市区,市区的房租贵,秦峥没有多说什么,商议好租金,他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里的家具都是秦峥亲手挑选的,可惜他们的“新家”都用不到,也放不下大物件。
搬家公司一上午就把东西都搬了过去,秦峥的脸上恢复了些笑容,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开朗了。
白一宁和他的相处依然和从前一样,有时候秦峥不爱说话,他也给他时间独处。
到了新家,白一宁首先给秦峥的画板和那些美术用品收拾出一个角落。
床很小,比之前他们在医院睡的床稍微大一点。秦峥打量这里的环境,厕所是一层楼共用的,洗澡的地方还在楼下,也是共用的。
连个放电脑的地方都没有,头顶的吊灯还是老旧的白织灯,这个形状只存在于秦峥关于历史书的记忆里。
等他们彻底收拾干净,彻底累瘫在床上时已经到了半夜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俩人也不饿。这里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他们当然能听到来自隔壁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白一宁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秦峥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眨着眼睛盯着头顶深灰色的天花板,不一会儿忽然眯起眼来,哼叫着疼,白一宁侧身忙问:“怎么了?”
“好像,好像墙灰掉进来了,帮我看看。”秦峥指着右眼。
白一宁替他吹了吹:“现在呢,好点了吗?”
秦峥抿着嘴:“没,还有些刺眼,你再看仔细些。”
白一宁凑近他,撑开他的眼皮:“哪里啊?”话音未落,身下的人直接的仰首,亲到了他微张的嘴唇。
“骗你的。”秦峥笑着逗他,“只是第一次见头顶上那些松动的墙皮,不敢多睁眼想逗逗你。”
白一宁难道见他还愿意开玩笑,笑着说:“那改天我们贴点儿墙纸粘住它。”
俩人躺了一会儿,白一宁起床开电磁炉准备煮面。
白织灯的发光效率很差,秦峥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暗的灯泡,他围着灯泡转了好久,一伸手摸还被烫了一下。
秦峥皱着眉说:“明天换一个灯泡,这个太暗了。”
其实他还是不适应这里,目光所到之处都会忍不住抱怨两句,尤其是谈到洗澡问题,他说:“一宁,你在学校洗,我每天打盆水回来擦洗,咱们不去那个公共浴室,不干净。”
“好。”白一宁应着,“我晚上回来,白天上课,你要在家无聊……”
秦峥打断他:“一宁,你白天上课,我在家看书,我想好了,我还是回去读高中吧,再考一次大学,考美术,咱们还是一个学校。”
白一宁拿着筷子搅动锅里的面,没有开口。这个沉默让秦峥有些心疼,他知道白一宁又在自责,连忙解释:“我本来上一年级就比别人早,就算耽误一年也没事,等到九月份回去读书,我赶二十岁也能考上大学。我有信心,宝宝,你也要对我有信心。”
白一宁勾了勾嘴角,捞出锅里的面说:“好,按你的意思来。”
生活好像好了起来,又好像越来越差,秦峥因为不适应这里的潮湿,背部开始起红疹,每天晚上痒得难以入睡,白一宁只得提议让他回去和奶奶他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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