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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犬(古道)


若是这事在南宫楚河身上,今日怕是无法善了了。
辰安望着南宫明赫,思索着如何替他破了这局。若是只有两人在,怎么都好无人在意。但在外面,辰安却极为不愿南宫明赫颜面有损,他总是维护他的。
但南宫明赫看着他的神色中并没有半分不满,他只是笑了笑说:“宿辛统领都让你坐了,还站着干什么。”
说着还拍了拍身旁的木椅,示意他安心坐下。
两人的这些互动自然逃不过另外两人的眼睛,宿辛同李怀对视一眼后,都看到了对方脸上浮起的一丝满意。比起恃才傲物的南宫楚河,南宫明赫待人接物知礼有加,也比南宫楚河更加礼贤下士。南宫明赫是君子,亦有贤德。
宿辛在与李怀对视后就捡了本棋谱看了起来,似乎对接下来的对话并不感兴趣。李怀也没有避讳宿辛的意思,直接问南宫明赫,“不知殿下此来所谓何事?”

南宫明赫折腾这一趟当然并不是单纯的拜访,自然是有事相求。
他的视线从宿辛身上划过落在李怀身上,“明赫此来确实是有事想问宰执。”他在李怀面前没有自称本宫,而是将自己放在晚辈的位置上自称明赫。
李怀闻言也并没有让他一定得恪守君臣之礼,南宫明赫如此无形间就拉进了两人的关系,他看南宫明赫的眸光也更柔和了一些。
南宫明赫瞧着李怀的神情,搭在木椅扶手上的手轻点了点,继续说道:“此次会试试题泄露一事虽说没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但却也有损朝廷的脸面。如今父皇虽说还未降罪下来,但......”
南宫明赫的话音被端着热茶推门而入的仆从给打断,也不知李怀何时让人沏了茶,这会儿来得倒是正巧。
方才南宫明赫一直在书房外,而辰安在书房内一直没见有仆从出入,倒不知这相府有何玄妙,处处都透着古怪。
仆从给每人上了一杯热茶后就躬身退了出去。
南宫明赫正忖度着,李怀就先开了口,“你是想问我先前羁押的人该如何处置?”
南宫皇帝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便是颁给了李怀,李怀就这样做了数十年的宰相。他一生为这天下鞠躬尽瘁,南宫皇帝能被称为明君其中不乏他的功劳。到如今他已过知天命的年纪,却还未成家,孤身一人。前些年他还活跃在朝堂上,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朝堂中他已不怎么谏言,大半时间都是抱病在家。
但李怀能如此一针见血的将南宫明赫的困惑点出来,这说明他虽看似不理朝政,但这朝堂之上的事却没有能瞒得住他的。
“正是为了此事才来打扰宰执大人。”南宫明赫语气极为恭敬,“不知那些人该如何处置,也是明赫无用,到现在都还未查清到底是从何泄露了试题。”
李怀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碗,用杯盖撇去浮在面上的茶叶末,浅浅的抿了一口。他心思百转,面上却也是不动声色,只见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笑道:“若殿下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都道自己无用的话,那这天下焉有几个用之人?想必殿下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只是拿不定注意罢了。”
南宫明赫的那点心思被人这么直接的点了出来,面上却无半分羞恼,他只道:“我这点心思果然瞒不过大人,只是明赫初入朝堂,对于许多事还一无所知。近来父皇又龙体欠安,作为儿臣实在不忍心因为这些事去打扰他,所以这才想寻个秉公无私的大人问询一二,也免得因我的错漏,损了朝廷的颜面。”
南宫明赫这话说得漂亮,既把李怀高高的抬起,又合理的解释了他今日为何走这一趟。李怀放下茶杯,浅笑道:“这事说来也简单,只是殿下多想了些。这事一切按照章程办,自然不会出现错漏。就算有那么一个万一,对于殿下也是无可指摘的。”
“这审讯人的事不是吏部所长,按理吏部也无审问之权。术业有专攻,不若将人交出去,一切按照规矩办事,不论最后如何,都与殿下无关了。”李怀望着南宫明赫继续说道:“殿下入朝以来办的事如何,想来每个人心里都自有衡量,殿下也无需忧心。至少在我看来,殿下之能远在许多人之上。”
这样高的评价是南宫明赫没想到的,南宫明赫起身朝李怀拱手言道:“大人谬赞了,明赫还有许多要向大人学习的地方,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李怀道:“殿下如此好学,是天下之福。”
南宫明赫眼见天色已暗了下来,便说道:“今日感谢大人的提点,时辰也不早了,明赫不便再打扰,这就告退了。”南宫明赫说着又朝李怀拱手行了一礼。
李怀也起身给南宫明赫回了一礼,“如此,就不多留殿下了。”
南宫明赫笑着点头,而后又对着宿辛拱手后转身离去。辰安在他身后也向两人行了礼而后告退,但他的视线在宿辛身上听了片刻才迈步离去。
南宫明赫一坐上马车就止不住的一连串的咳嗽,可把辰安担心坏了,忙帮他顺气,又倒了热茶给他润喉,“可好些了?”
天色已暗,马车里仅有一颗夜明珠照明,方才的咳嗽让南宫明赫素来苍白的脸变得红润起来,热茶润喉停留在唇上的湿润还未过去,夜明珠映得红唇饱满多汁,惹得人不由得想去采撷一番。
“好些了。”南宫明赫微哑的嗓音在这方狭窄的空间里响起。
一直盯着南宫明赫的辰安喉结微微滚动,心虚般的移开了视线。他欲盖弥彰般的说道:“方才宿辛统领的态度.....”
南宫明赫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辰安的异样,听他说到宿辛统领,南宫明赫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苍龙营地位特殊,只服从于帝王,而我只是一个挂名的皇子,而且能继任那位置的不止我一个。他对我如何态度我都不会不快,况且他于你又有半师之恩,我对他恭敬些也是应当的。”
辰安心中一怔,那股暖流自头顶一直流到心间。他望着南宫明赫,心里道:只因他于我有半师之恩,你就不计较他对你的态度,反而对他极为恭敬。我当得你如此吗?
南宫明赫说完便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继续想着方才被辰安说话打断的事。
李怀的意思是让他把羁押起来的那些人都交给刑部,不论审问的结果如何都与他再无关系。这本就是他所打算的,只是这个决定至少明面上不应该由他提出来。他与南宫楚河的对立从十年前宣德殿开始便已注定,不论他如何做总有人多想。因此在将那些人羁押后他并没有去审问,本就要是交给刑部的。只是他有人在其中做手脚,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
他如今倒是豁然开朗了,他的任务从来都是让这场会试圆满结束,其余的皆与他无关。既然他不指望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让南宫楚河栽一个大跟头,所以这件事背后到底有没有南宫楚河的手笔已经不重要了。他先前就是这位这事可能牵扯到南宫楚河所以瞻前顾后、左顾右盼,倒是被缚住了双手。
南宫明赫望着窗外的街景,眼眸微眯,没想到一个关于南宫楚河捕风捉影的传言,就对他的判断有如此大的影响。他果然是太稚嫩了......
周围喧闹声四起,辰安见南宫明赫的视线一直在车窗外的街道上,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了几分酸胀。明赫小小年纪就入了宫门,这些年虽然在南宫皇帝的羽翼之下健全长大,却失了许多孩提时该有的欢乐。
这外间的热闹与车内的寂静似乎有天然的隔阂,无形中竖起了一道高墙。辰安望着南宫明赫眸中闪动的光,白皙的脸上因着间或的咳嗽泛起的一丝红晕都让他此刻无比惹人心疼。
“殿下。”辰安轻声喊道。
“嗯?”南宫明赫收回望向车外的视线,落在辰安身上。
“要下车走走吗?”辰安几乎是话音方落,南宫明赫便点了头。
辰安笑着给南宫明赫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氅,又将方才从相府求来的汤婆子塞在他手里,这才伸手扣响门扉,“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辰安领着南宫明赫自脚踏上一步步下了马车后,便让人将马车赶到街头,他们步行过去,正好上车回皇城。
车轮辘辘自他们身旁驶离,打眼瞧去,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华灯初上满街的灯火映衬下红了半边天。酒肆花窗中映衬着觥筹交错,路边的茶棚下烟雾升腾,人间烟火气不过如此。
两人并肩而行,穿行在人声鼎沸中。
辰安抬起左臂将南宫明赫半护在身前,以免被人群冲撞到。
南宫明赫一路向前目不暇接,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淡下去过。方才在车里的那些忧虑,这一刻似乎通通都消散了。
南宫明赫问辰安,“大哥,这就是人间烟火气罢。”
他望着满街的灯火,听着周围的嘈杂,问着身侧的人。
辰安转头望着他,望着他脸上的新奇与满足,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快意,“殿下在书中看到的‘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耍闹去处,通宵不绝’就是这番景象,这就是陛下治下的永安城,繁华热闹,稳固安宁。”
南宫明赫感叹道:“真好。”
“但是......”南宫明赫面露难色的看着辰安,“......我好像没钱。”
辰安闻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道:“我带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南宫明赫此时脸上没有在皇城里的老成持重谨慎小心,有的只是少年人脸上应有的纯真与欢愉。
“随意。”
辰安话音方落就被南宫明赫扯着衣袖往旁边的小摊走去,“大哥,我要吃这个。”
“这是?”辰安问小摊贩。
小摊贩笑着答道,“这是荔枝膏,生津止渴,酸甜如蜜。”
小贩吹得天花乱坠,不买一份倒是对不起他这番吆喝了。南宫明赫要了一份,辰安无奈付钱。
等辰安这边付完钱后,南宫明赫又在那边买了新玩意。
这一路走过去,南宫明赫嘴里不消停,辰安双手也被他买的稀奇玩意儿占满了。有吃的,有玩的,也有用的......各式物品,应有尽有。
南宫明赫走累了,也终于走到了街头,在离马车不远处辰安寻了个馄饨摊带着南宫明赫坐下休息。
“怎么样,可累着了?”辰安问。
南宫明赫点头,但兴奋劲儿显然没过,就连脸上都还笑意未散。
辰安伸手握住南宫明赫的手,掌下的手一片冰凉。方才的汤婆子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辰安无奈只得将南宫明赫的两手都捧在手心,给他取暖。
“一会儿馄饨来了,喝点热汤暖和暖和。”
南宫明赫看着低头给他暖手的辰安,喃声道:“大哥,以后我们还可以来吗?”
辰安抬眼正落进南宫明赫的眼湖中,他心有不忍,伸手捏了捏南宫明赫的耳垂,低声道:“只要你想。”
辰安大概无法拒绝南宫明赫的任何一个请求。
这时馄饨上了桌,辰安拿出银针试了毒后,又用锦布给南宫明赫擦了一个勺子和一双筷子,而后递给他,“趁热吃。”
南宫明赫接过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挑了一个喂进嘴里。辰安见南宫明赫神色没有异样,便知这碗馄饨不会太差。于是,辰安也将手边的馄饨端到身前,用方才南宫明赫没要的筷子吃了起来。
南宫明赫自小就有尚宫亲自教导礼仪,所以进食不会太快。辰安倒是吃得快,吃完便瞧着南宫明赫优雅的晃动着勺子,将一个个馄饨吞入腹中。
辰安盘算着等南宫明赫吃完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只是还没等他同南宫明赫商量,四周的气氛便陡然间紧张起来。习武之人一向敏锐,辰安眸光一扫,便看见数十黑衣人提剑朝他们走来。
辰安手按上腰间的佩剑,对着正专心吃馄饨的南宫明赫说:“殿下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嗯,别受伤。”南宫明赫连头都没抬一下,只喝了口汤淡淡的嘱咐了一句。

第十二章 信任
辰安提剑一步步走向那群黑衣人,离得逾近,脚步逾快。最后竟飞奔而起,倏然朝冲来的人群迎面而上。
他当凶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地黑衣人,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左右两侧飞身上前的两名黑衣人踹倒在地。
南宫明赫数了数碗里的馄饨,还有五个。瞥见来势汹汹的杀手和困在其中的辰安,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耐,他问辰安,“还有多久?”
“一盏茶。”辰安神色不惊的抹了一人的脖子,回了南宫明赫一句。
而后将手中的人狠狠地推了出去,给了迎上来的人一个猝不及防的趔趄。
他将手中的佩剑挽了个花,而后利剑势如破竹穿胸剖膛,一个个黑衣人在他身侧倒下。
然而,被众人掩护的一名黑衣人此时已快掠到南宫明赫身前。眼见他已抬起刀剑,南宫明赫却依旧不紧不慢的埋首品尝着勺中的美食,凌厉的剑风自他身侧而起,他连眼都没眨一下更别说抬一下头。
南宫明赫不躲不闪,眼看就要成这人的刀下亡魂,却不想黑衣人瞬时泄了力,那刀剑自他垂下的手里慢慢滑落在地。他看了一眼依然稳坐在木凳上吃馄饨的南宫明赫,再低头望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胸口以及那穿胸而过的利刃。
利刃被人从身后拔出,他顷刻俯身倒地。
辰安抽出方才掷到黑衣人身上的佩剑,拱手道:“殿下,已清理完,可要回宫?”
南宫明赫未答话,却是神色一凛,只见他将手中的勺子掷出,在空中破开了追风掣电而来的袖箭。几乎是南宫明赫的勺子一离手,辰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飞身而起,一把揪住隐身在对面树梢上的杀手,将他丢到了馄饨摊前,而后沉甸甸的一脚落在那人胸口之上,那人嘴角立马溢出潺潺的鲜血。
南宫明赫未看一眼,只是拿起方才辰安用过的筷子夹起碗里的最后一个馄饨,细嚼慢咽的吃完,最后浅啄了一口汤,用手帕拭了拭嘴角,而后将手帕丢在地上那人的脸上,正好盖住他狰狞的遗容。
“冷了,不好吃。”南宫明赫对辰安说道。
辰安上前给南宫明赫理了理身上的大氅,低声说道:“是属下耽搁时间了,下次一定尽快。”
南宫明赫望了眼无边的月色,握着辰安的手,说:“走吧。”
两人相携踏过血海,辰安护着南宫明赫没让他沾染一丝尘埃。
那日南宫明赫带着孙集觐见南宫皇帝,孙集一脸惶恐的跪在殿中,而南宫明赫站在他身旁沉声说着试题泄露一事的来龙去脉。
南宫皇帝神色看似如常,但他紧抿的薄唇却昭示着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太好。南宫明赫说完话后整个书房寂静得针落可闻。许久,南宫皇帝才道:“既如此,你待如何?”
南宫明赫拱手言道:“儿臣想求一道新试题。至于试题的保管,儿臣向一半放于孙大人处,一半存于儿臣处。待会试之日再一同取出。至于泄题之人......”
南宫明赫扫了一眼身侧的孙集,继续说道:“儿臣一定会彻查到底。”
南宫皇帝闻言皱了皱眉,没再看南宫明赫,而是对着孙集道:“试题是在你二人手下泄露,不论是否与你们有关,都有监管不力之嫌,可有异议?”
“臣/儿臣失查,望陛下/父皇责罚。”两人齐声说道,南宫明赫也在孙集身旁跪了下来。
“就罚你二人一年俸禄,且保证接下来的会试无任何差错,可能做到?”
“臣/儿臣领旨。”这便是立了军令状,两人对视了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的俯首领旨。
“明赫留下,朕有话同你说。”南宫皇帝对南宫明赫说道。
孙集闻言行礼告退,待孙集出了门,南宫皇帝才叫起南宫明赫,朝他招了招手,“到父皇这儿来。”
南宫明赫起身走向南宫皇帝,在他身旁站定。
“可有怀疑的人了?”南宫皇帝问。
南宫明赫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南宫皇帝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答案,只道:“这皇城里的水有多深、有多浑你还未见识,如今你只是在岸边打转罢了。这第一个浪打来,只看你能不能接住,可别被这小小的浪花卷进了水里,再爬不起来。”
南宫明赫望着南宫皇帝坚定的说道:“父皇放心,这第一个浪儿臣接得住,后面的大浪儿臣也不怕。这么些年的蛰伏,不就为这一天吗?”
南宫皇帝抚掌大笑,“不愧是朕的儿子,有志气。”但他话音一转,“不过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能轻敌。你还太稚嫩,需要历练的地方还有很多。有时间相府拜访一下,也许对你大有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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