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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犬(古道)


南宫明赫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扫了一眼这本来不起眼的荒院,如今却是人来人往血腥气弥漫,人生境遇不过如此......在看到寒介就算服毒自尽,也不吐露南宫楚河的半分行踪时,他承认,那一刻他失控了......
为何、为何……南宫楚河有的自己却无法拥有,那于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看着寒介,想到辰安,南宫明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他想,自己是如何将自己逼到现在这般进退维谷的?
......
南宫明赫并没有回到先前的居所广阳殿,反而是去了曾今先皇起居的千秋殿居住,跟着南宫明赫回千秋殿的还有李怀。正因为南宫楚河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所以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至少没有亲眼看到他手刃先皇的人还认为他是个至纯至孝之人。
是以,千秋殿的一切还比照先前先皇在时的模样,并且一尘不染,想来平日里洒扫的人还是极为尽心的。
南宫明赫带着李怀走进千秋殿的书房,两人坐定后却并没有人上茶。南宫明赫笑了笑,想来也知如今宫里的形势不明,宫人都躲着观察形势,可没有人有空理他们,还得等辰安摸查完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了,这皇城才会慢慢的恢复秩序。
南宫明赫看向一旁端坐着的李怀,出声说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没法召集众臣,只有择日才能开朝议事,所以才让大人们都先回去。”迎着李怀的目光,南宫明赫继续说道:“请先生到此处来,是因为明赫还有一事不明,想询问先生。”
李怀听南宫明赫如是说道,心内腹诽:你这是想给那些人时间冷静想清楚,以免狗急跳墙罢!反正这永安城已在你掌控之下,虽不说可以高枕无忧,但这点时间还是给得起的......
李怀笑了笑,虽说是看破了,但也不能当人面说破,只道:“何事?殿下请讲。”
南宫明赫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怀,道:“先生当初为何会将我的行踪告知辰安?难道先生忘了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了?”
李怀闻言,敛了眉目间的笑意,道:“既然殿下如此问了,老夫再瞒着就多少有些小人之心了。”李怀想了想,说:“当时让辰安来寻你,有两个原因。一是,想看一看你的心性,若是连辰安这般背叛过你的人你都能忍下不杀而擅加利用,必定是帝王之才,能人旁人之不能忍,这样才值得老夫倾尽全力相帮,这其中也包括老夫的性命......”
南宫明赫闻言挑了挑眉,“所以你当时是把辰安送来早死?”
李怀笑了笑,“他这不——活得好好的吗?还要多谢殿下留他一命。”
南宫明赫笑而不语。
李怀继续道:“这一点来说,老夫没看错人......”
“那其二呢?”南宫明赫问。
“这其二嘛——”李怀特地顿了顿,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宫明赫,“有一些老夫的私心在......辰安这孩子,虽说并不是老夫的徒弟,却又当作徒弟真真切切的教了这么多年。他在老夫眼前,在宿辛......嘴里听在老夫耳里,来来去去这么多年,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的。这孩子,虽说是自私了一点,但他却是聪明的,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前,他想活命想爬到权力顶峰;但后来......是你......”
饶是南宫明赫心智坚定,这话从李怀这样的长辈嘴里说出来也难免耳根子红......
辰安对自己......他一直是知道的,但......错就是错了,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原谅......
南宫明赫看了一眼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我让人送先生回府罢。”
李怀起身摆了摆手,“不必了,这宫里如今不太平,殿下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罢,从皇城到宁定巷的路没有人比老夫更熟悉。”李怀说着站起了身,对着南宫明赫微微行了个礼后,迈步往门外走去。
窗外夕阳染红了天,橙红的光束直直的照入屋中,南宫明赫就坐在阴影里,看着李怀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永安城最大的酒楼浮云楼里,一名中年男子与同伴对酌。正在此时,厢房的雕花木门被轻敲了三下,只听中年男子出声道:“进来。”
门推开后,进来的是一名小厮装扮的少年,他给中年男子递了个条子。中年男子接过后挥了挥手,小厮颔首退下并关上了门。
中年男子阅罢后,将字条递给了同伴,并说道:“看来明日得入宫了。”
同伴看着字条皱了皱眉,深深得呼出口气,说道:“三日了,看来明赫殿下确实比......那位更加有耐心......三日的平静,想来大家该想清楚的都想清楚了。同时,这危险也不再有了罢!毕竟,有辰太尉那样的作为榜样......这次又是召集众位大臣,又不是只有我等......”
中年男子闻言笑了笑,道:“不措,看来明赫殿下......不陛下所言非虚,咱们便放心去罢。”
同伴无声叹息,也不知是对谁......
广阳殿里,辰安手握着剑站在桃林里,看着宫人方才送来的条子,无声的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条贱命留着对殿下还有几分用处。殿下隐下杀心,想来自己又可以苟活一段时间了。
辰安扬起手里的字条,剑气倏然而起,不过几息那轻薄的字条就成了细末飘落在地。辰安提剑返身往大殿走去,不论殿下还会不会再踏足,这广阳殿的修复都不能停。若是哪天殿下心血来潮想回来看看——人虽非,至少......物还是......
那次大火后,广阳殿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出自辰安一人之手,从不假旁人。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广阳殿。
辰安固执的想要维持着一切,却不知破镜难圆。
......
连日沉寂的宣德殿,今日终于恢复了人气。
所有不论当值不当职的五品以上大员全都齐聚宣德殿,殿中人数众多,人们相互低声私语,浅浅的交谈着。宣德殿里一片嗡嗡的议论之声,似乎只有这样的嘈杂才能掩盖众人内心不察的惊惶。
而站在最前头的几位重臣却是眼神复杂,默默无声的交换着视线......
“明赫殿下到!”一声尖细的嗓音滑过,那越来越响的议论之声蓦然停住,众人齐齐抬头去看,却不敢真将视线投去,不过是垂着眼瞧罢了。

在众人小心翼翼往上首望去时,大殿上头却是一个人的身影也无。
心中本就惶然的大臣们此时心中更添了几分无措,正当胆子大些的朝臣想抬头完全看去时,身旁掠过的劲风却让人神经一绷,不敢再多看。
南宫明赫没有从宣德殿后殿直接上那金銮皇座,而是从大殿外踏进来。身上着的也不是宗正司赶制的黄袍,而是身着象征着皇子身份的紫色蟒袍。
南宫明赫走到金阶前站定,似乎没有走上金阶坐上皇座的想法。此时站在武官之首的是辰安,他毕竟还在太尉的位置上,自然是该站在武官之首位的。而与辰安相对而立的文官之首的位置上,则是丞相夏润之。那御史大夫之位却是空着,皆因前御史大夫寒介刚刚伏法,还未有人顶替他的位置。
众臣瞧见南宫明赫如此做法,皆在心里叹上一句,“明赫殿下做事果真是滴水不漏,让人一点错漏也抓不着,做人做事倒真是比那位更胜一筹。”
一时之间宣德殿内鸦雀无声,众臣心中皆在思索如今这般情况该如何下拜行礼,若是直呼“万岁”,可那金阶前的人却身着皇子朝服,若还是称呼“殿下”,那可能更加不妥。现如今这种情况,这位可是板上钉钉的御极之人。
正当众人苦思时,只见一玄色身影一闪掠出人群,来到南宫明赫身前,向着南宫明赫矮身跪倒在地,大呼道:“臣、辰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大呼,唤醒了尚在心中权衡的朝臣。既然有人已然迈出了这一步,甭管这人是谁,至少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一个活命的机会。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内殿外数百朝臣以及禁卫宫人皆齐声高呼,整整齐齐地拜跪在地。
拜跪在地上的辰安略微仰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身着紫色蟒袍的少年脸上没有了从前的青涩稚嫩,取而代之通身的威仪让人不敢直视。他的少年终究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然而不论他的明儿是殿下还是陛下,他都会一如既往对他俯首称臣,拜倒在他的脚下。
即使轻如蝼蚁,他亦甘之如饴。
所以这第一步得由他来开头,先前他不能在人前称他“陛下”,只能唤“殿下”,是因为那时局势不稳,且他知道他的明儿做事一向谨慎,不会让人抓住丝毫把柄,自己自然不能成为那错漏的一环。而今他已站在这宣德殿之上,金阶之前,离那金銮皇座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他要为他扫除所有荆棘,让他稳稳的迈上去。
南宫明赫站在那处,望着自殿中一路延伸出去黑压压跪倒的一片,心中如何沸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负父皇所托,不负自己多时筹谋,终于登上这至尊之位。百官朝贺,万民所仰。
南宫明赫站了半晌终于甩袖踏上了他身后的金阶,曾今他也走过这纤尘不染的金阶,不过那时他是作为先皇最宠爱的皇子走上去,而现在他迈向的是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不再是谁的谁。
南宫明赫一步步走上金阶,走到皇座之前站定。他拂袖负手转身看向依旧拜跪在地的百官,终于坐上了那个位置。
南宫明赫袖手一挥,双目如电光一般,锐利的眸光扫过大殿众臣,却是和声说道:“众卿平身。”
而后站在南宫明赫身侧的宫人重复唱了一声,声音传到殿外,各个宫门外立着的宫人听到这声皆接力唱响,一直到午门外。
阖宫跪着的侍从宫人这才站起了身,做起了方才放下的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谢陛下。”众臣齐声大呼,站起身来。
起身的人群中不乏有胆子大好奇的,借着起身的时机悄然往上头看去,却都在触到那道凌厉的眸光后心头一颤。仿佛那一道不是视线,而是一柄锋利凌厉的剑,正伺机寻找着他的猎物。
那几人连忙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待站定后又经不住内心的蛊惑再一次看去,却只瞧着那温和含笑的眼,哪里有什么锋芒、剑气......
少年一身蟒袍却儒雅亲和,面带笑意的看着众人,从容的坐在皇座之上。
南宫明赫看了看殿中颔首垂立的众臣,敛了神色,肃声道:“先皇惨死,朕也险些葬身火海,皆拜贼子南宫楚河所赐。此贼子弑父夺位,扰乱朝纲,亡我南宫王朝江山社稷。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现今贼子尚未诛杀,天下亦不稳固。日后,朕还需仰仗众卿,还万民一个清明盛世。”
“请陛下放心,臣等一定竭力诛贼子、稳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夏润之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余下众臣皆呼道:“请陛下放心......”
南宫明赫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尚未退回的夏润之见状,又道:“臣知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喜铺张,但礼不可废,登基大典亦应提上日程,以向诸国彰显吾皇威仪,以求社稷稳固。”
南宫明赫思忖道:“夏卿之言有礼,那便请有劳奉常与宗正两位大人了。”
奉常郁良与宗正耿志学从众臣队伍中迈步出来行礼道:“臣等领命。”
南宫明赫见此挥了挥手,三人便回到队伍中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南宫明赫又看了看殿内众臣,心知接下来他所言之事才是今日重中之重,也是现下殿中大部分朝臣最关心之事。他的脸上渐渐浮上了笑意,没了方才的严肃,放缓了语调,温和的开口道:“今日众卿既站在了这大殿之上,想来已是经过了这几日的深思熟虑,做好了抉择。不过众卿放心,不论从前是否追随过贼子南宫楚河,朕皆既往不咎!”南宫楚河真正的心腹,这几日已由辰安带人铲除了个干净,如今站在朝堂上的不过是些审时度势的人罢了......
“如今众卿所在的位置,朕轻易不会变更调换。只是尔等须谨记,尔等的身份乃是万民之表率,所思所想皆不可太过随心。过去的一切,朕不会再提,但从今往后。若是有损朝堂颜面包藏祸心之人,朕会严惩不贷,必不会手软。”
南宫明赫瞧着神色各异的朝臣,轻声唤道:“辰安!”
辰安踏前一步,躬身颔首行礼道:“臣在。”
这辰安曾今背叛南宫明赫,让他险些葬身火海之事,早已不是朝堂上的秘密。数百朝臣此时不由呼吸一窒,紧张的盯着两人。
这是要卸磨杀驴?还是真的会既往不咎?众多曾效忠过南宫楚河的朝臣,此时背后都不由的冒出了冷汗,心跳快得都快跳出嗓子眼。
南宫明赫视线一扫,将众人的心思瞧了个遍,轻声笑道:“可有发现贼子余孽?”
“回陛下,尚未发现。近几日,大人们皆尽心职守,无叛逆之意。”辰安回答道。
不过事实如何,众人心中自由分辨,端看今日朝堂之上空出的那几个位置就知道了。
辰安说完便垂下了眼,紧盯着自己的衣角。
南宫明赫闻言,点了点头道:“很好!朕很高兴,看来众卿都能分清自己的身份,不盲目附贼。”而后看向辰安,笑着说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臣不敢居功——”辰安忍不住稍稍抬眼看了看端坐在龙椅上的少年,虽然心中明知他是在众臣面前演戏,但也不免心中升起一阵快慰,“这是臣应该做的。”
南宫明赫看着躬身站在大殿中的辰安,起身一步步的走下金阶,走到辰安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说道:“辰安听令。”
辰安感受着肩膀上还未逝去的热度,不舍的俯身跪下,应声道:“臣在。”
“辰安护驾有功,着行太尉之职,掌天下武事,金印紫绶,主者施行。”南宫明赫的声音响彻宣德殿,殿外的宫人闻声唱喝,让这口谕响彻皇城。
太尉乃天下武官之首,有统领天下兵马之权。只是这太尉之职向来虚设,先前南宫楚河不也给了辰安这个虚位,除了名号好听,并未有实权。当然,没有一个帝王会愿意将这样重要的兵权交给旁人,只是不知这一次会不会又是虚设。
但不论如何,太尉有没有实权都是与丞相并立的存在,至少明面上没人敢对他不敬。
辰安俯首应道:“臣,谢陛下隆恩。”
南宫明赫微垂下颚瞧着伏跪在地的辰安,面上笑得温和亲热,心中却是燃着熊熊烈火,似要将眼前之人少个干净——父皇,儿臣现今别无他法,只能靠他暂且稳住朝局。待事成,儿臣一定......送他去见您。
南宫明赫只在宣德殿上颁了辰安行太尉之职的口谕,其余职位只一句“一切照旧”便算旨意了。那些效忠过南宫楚河的,为南宫楚河私底下做了不少事的大臣,此时也纷纷放下了心来。既然辰安都能如此放过,想来自己这等也不会再深究了。
......
承运元年八月初一,新帝登基。
皇城一扫先前的颓靡,如今扫旧如新,巍峨辉煌。
洪亮的钟鼓声响彻皇城,三声已过。意示着奉常带领手下的官员们结束了太庙祭祀,接下来便是隆重的帝王登极仪式。乘着帝王的龙辇缓缓而来,南宫明赫在礼乐声中下辇踏上城楼台阶。他身着象征帝王身份的金黄色衮服,黄袍上绣着九条五爪的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一步步踏上城楼,在奉常的带领下举行祭天仪式。他沉稳而虔诚,虽还是少年模样,却是贵气逼人,自有威仪,不敢叫人看轻。
祭天结束后,南宫明赫携百官入宣德殿。在鼓乐声中,南宫明赫登上金阶,右手执玉笏,左手持节旄。百官俯身下跪,三呼万岁,南宫明赫坐上龙椅,漫长的登基仪式这才结束。
南宫王朝迎来新帝,国号承运,这便是盛世的开端。
......
“噼啪——”烛台上的烛火燃到极致,跳闪着开出一朵烛花。
南宫明赫动了动酸痛的脖子,挺了挺腰背,放下手中的朱笔。干涩的眼睛望向窗外的黑夜沉沉,在转回视线看到案上堆积如山奏折后,疲惫的叹息了一声。
他近日在政事上事必躬亲,皆因朝局不稳,不敢太过放权,倒是让自己累得够呛。好在经过这些时日,朝局总算稳定了下来,除了还没有南宫楚河的消息,一切都发展得顺利。看来,是时候该放权了,朝中可用之人也已考察过,想来再过不久便不会如此劳累。
南宫明赫又坐了些许时辰,才把案上的折子都处理得差不多。这才唤人进殿收拾,“来人”,然而这进来收拾的不是一般宫人,而是殿前大总管贾秦贾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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