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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犬(古道)


一年不见,少年的身量也有了很大的变化,高了也瘦了。
而跪在地上的少年也因为男孩的称呼,一时间陷入了回忆。辰安哥哥?这个称呼似乎很久远了,那个对他满心依恋与信任的人现在又站在了自己身前。他忍不住抬头看过去,与记忆中一般,没有任何变化。那看着他的眼神依旧炙热,带着孩童般的兴奋与喜悦......让他平静无波的内心也掀起了点滴波澜......
南宫明赫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人就在他眼前了,他踟蹰着不敢上前,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辰安哥哥,真的是你吗?父皇真的让你来了。”
“属下辰安,当不得殿下一声哥哥,还望殿下慎言。”冷淡而疏离的语气,恭顺的神情将两人无形间拉得更远。辰安心中如坠深渊,为何他还是被卷入了这一趟浑水之中,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南宫明赫的一腔热情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指尖渐渐爬上了凉意,“辰安哥哥,你怎么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年不如他一般欣喜。
这一声疑问似乎一下子打破了辰安脸上那层好不容易戴起来的完美面具,他问他怎么了?自己好不容易从这荆棘之中挣脱出来,从临华殿死里逃生,却又被他拉回了这沼泽之中。辰安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望着他的南宫明赫,心底里的怒气一下子便升腾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南宫明赫被这充满怒气的一眼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为何一向对他温和的辰安哥哥会这样看他。是因为自己没去寻他的缘故吗,他这段时间一定是吃了很多苦,不然不会瘦成这样。
南宫明赫不再踟蹰,他勇敢的上前,在辰安身前蹲下,直视着辰安的眼睛,说:“辰安哥哥,是明赫不好,让你受苦了。”说着,他伸手拉住辰安垂在身侧的双手,拉着他起身,“辰安哥哥,以后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明赫不会把辰安哥哥当下属,辰安哥哥永远是明赫的大哥哥。”
辰安在南宫明赫真诚的语气与眼神下,脸色渐渐和暖。南宫明赫在心里松了口气,他真怕他的辰安哥哥会甩手离去,他不想再离开他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抱住辰安的胳膊,仰头说道:“以后我是不是就能和辰安哥哥一起听太傅讲学,一起习武练剑了。”
南宫明赫满脸的兴奋与憧憬让辰安再不忍去打断他。但他已经不可避免的被打上了明赫殿下的烙印,太子殿下再也不会相信他了。他只感觉自己的头上悬了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巨刃,这前途与生命似乎都再无光泽。
他只能跟着这位懵懂的主子,一齐步入绝路。
“太傅是殿下的太傅,辰安没有这个荣幸能听太傅讲学。”辰安淡淡的说道。
南宫明赫似乎并不同意这一说法,“可父皇说你是我的伴读呀,怎么不能一起听太傅讲学呢?”
辰安面露苦笑,看来南宫明赫还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当时南宫皇帝将他丢到禁卫军,并不是他就真的是那禁卫军中的人了。他是另做了暗卫培养,这一年多少生死关头他都活下来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到了这里。
南宫皇帝派他到南宫明赫身边是作为暗卫抑或是侍从,但一定不是伴读。
南宫明赫瞧见辰安僵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辰安哥哥你放心,父皇很疼我的。我去说,他一定会同意你和我一起听太傅讲学......”
南宫明赫将这一年的经历都说与辰安听了,辰安本有些不耐,但越听月心惊。这还是那个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的铁血帝王吗?他的视线触及到一旁的的浴桶,打断了南宫明赫的滔滔不绝,提醒道:“殿下,您再不沐浴,水就凉了。”
南宫明赫这才恍然,他看到辰安太兴奋了,已经忘了他进来是要沐浴的,“啊,我马上......”南宫明赫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身上最后几件衣物,急匆匆的跳进了浴桶里,“辰安哥哥你别走,一会儿我还想和你说会儿话。”
辰安望着南宫明赫的这一系列动作,难得没有呵斥他。辰安蹲身捡起南宫明赫脱在地上的衣物,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来,只有与南宫明赫相处时他才最放松与自在。在他身边,不必时时刻刻算计,不必时时刻刻小心,不怕说错一句话就招来杀身之祸......在南宫明赫身边偶尔他也可以做回自己。
但是......这样一个小孩,真的能斗过手段狠辣,积威甚深的太子殿下吗?将一切都压在他身上,真的值得吗?
“殿下,属下就住在您隔壁的值房,如有吩咐。您只需要唤一声,属下立马便至。”辰安说着将衣物都搭在衣架上,随后转过屏风就要离去。
南宫明赫坐在浴桶里,望着辰安远去的背影,心里涌上了一阵不安,就像那天他从大殿上离去时一样,他没有回头,“辰安哥哥......”辰安转头望向南宫明赫,但辰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宫明赫就急切的说道,“辰安哥哥,在这世上我只有你和父皇了。在明赫心里,你和父皇同样重要。你是明赫唯一的哥哥,就像父皇是我最敬爱的父亲一样。”
辰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明赫,而后推门离去。
唯一的哥哥......可是明赫我又如何能信你,漂亮话谁都会说......
也不知太子殿下那里我还有没有机会?辰安这样想着,一路进了一旁的值房里。
“......最敬爱的父亲......他真的这样说?”南宫皇帝稔着指尖的一粒微尘,低声问道。
“明赫殿下是这样说的。”一身劲装的男人跪在殿中恭敬的回道。
南宫皇帝看着远处,自语道:“一年了......不必再监视他了。”南宫皇帝挥了挥手,那人应声后抱拳离去。
南宫皇帝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方才暗卫复述南宫明赫的那句话在心里翻来滚去,眸色都不自觉的温暖了不少。没想到精心栽培的儿子恨不得他早点去死,而一心利用的儿子却全心全意的对他。有南宫明赫在的这些日子,这冰冷的千秋殿似乎都多了几分暖意,他偏疼这孩子多一些,似乎也无不可。
只是他还小,不知道权力为何物。若有朝一日......南宫皇帝不敢再想,罢了,顺其自然吧......
辰安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个同他说要和他说会儿话的人并没有来找他。他一向是个很能掩饰内心想法的人,今天却又在南宫明赫面前露了许多情绪。他没有什么志向,唯一的愿望大概就是活着罢了。就连这小小的愿望,现在看来想要实现似乎都那么难。自己的命真的要搭在一个稚子身上吗,命运何其可笑。
又想起南宫明赫对他说的那些,南宫皇帝真的如他说的那般这么宠爱他?辰安不信,但也由不得他不信。南宫明赫最终没住进广阳殿是真,一直与南宫皇帝同吃同住也是真......但南宫皇帝真的能保护到南宫明赫长成?长到足以与南宫楚河抗衡......但,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等到南宫明赫成年,南宫皇帝也正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即使那时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但他与南宫明赫这么多年培养起来的感情,南宫明赫自然不会不管他。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会把南宫明赫留在千秋殿里,这十来年培养起来的感情,自然不是南宫楚河可比的,也自然不会发生南宫楚河这样的事情。况且南宫明赫的家人全部遇难,如今孑然一身。
他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最难的那一段时间是南宫皇帝陪他度过,这样的温情,南宫明赫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辰安想,南宫皇帝不愧是一代杀伐决断的君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先前是他一叶障目了,这样看来,全心投靠南宫明赫,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他踏进千秋殿这一刻起,他的身上已经被烙上了南宫明赫的烙印,更何况南宫楚河生性多疑,要取信于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倒还不如将一切压在南宫明赫身上,有南宫皇帝在,这条小命至少还可保二十年。二十年后南宫明赫还风华正茂,而南宫楚河离知天命不远了,哪还会是南宫明赫的对手。两人皆是南宫皇帝亲手培养出来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南宫楚河现如今看似来势汹汹,但这天下的真正掌舵人还是南宫皇帝。这一切对于南宫楚河不过也是镜花水月,只要南宫皇帝还在,他就翻不了天......
况且南宫楚河身边已有多年心腹,而南宫明赫还孑然一身,他如今投入南宫明赫便是他的第一心腹,若他真能成事,那自己岂不是一步登天?
现在想来南宫皇帝将他选到南宫明赫身边正是为了给南宫明赫建立亲信下属,心腹班底,而他就是那第一人。
现如今的皇城因南宫皇帝的关系与前朝不同,宫内的宫人分为宫女和皇侍,皇侍不会被净身,依旧可以在宫内行走。
南宫皇帝将他安排在了南宫明赫身边贴身照顾,以伴读之名,行护卫之职。这不是辰安自个儿的想当然,而是南宫皇帝亲口予他之言。
南宫明赫沐浴后本意是要去找辰安的,但又被太傅星夜遣人送来的一道题给难住了,这一思索便是半夜,也不知何时写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南宫明赫抬头看向窗外,已至天明,他随口应了一声,“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辰安,南宫明赫不由眸中一亮,“辰安哥哥......”

第六章 成年
辰安颔首,将准备好的盥洗用品摆好,对着南宫明赫道,“殿下,您该洗漱了。早膳已经准备好,随时可用。”说完,便垂手立于一旁。
南宫明赫洗漱完后辰安便带他去用早膳,路上南宫明赫问辰安,“辰安哥哥,不是有宫人吗?怎么是你来做这些事?”
辰安一边引着南宫明赫进门,一边回答他的疑问,“属下是殿下的侍从,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待南宫明赫坐下后,辰安郑重的对他说道:“殿下,属下是您的侍从,若您在人前也称属下为哥哥,会让人觉得失礼,也会让属下平白背了犯上之嫌。还请殿下唤我本名,辰安。”
辰安说得如此郑重,南宫明赫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愣愣的点头。他捧着碗喝着碗里的粥,但眼神却不停的往辰安身上扫去。奇怪了,昨日辰安哥哥似乎还有些生气,怎的今日就这般恭敬了,也没怪自己昨晚食言没去寻他......
但南宫明赫的疑惑没人能给他解答,他也没空去问辰安,皆因他再磨蹭去习武便要迟了。他匆匆喝了碗粥,便同宫人一道去了习武场。而辰安并未同他一道,他们甫一出门,辰安就被南宫皇帝叫去了。
偌大的宣德殿里仅有南宫皇帝同辰安两人,辰安跪在殿中屏气凝声,也不知南宫皇帝寻他来有何吩咐。上首的人似乎浑然忘了还有一人跪在此处,但从上方无声袭来的威压已让他青白的衣衫汗湿。
南宫皇帝将最后一道折子批上朱笔,这才好以整暇的将笔搁在笔搁上,抬眼看向殿中的那人。
“辰安。”南宫皇帝浑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辰安闻言,将身子压得更低,“属下在。”
“知道朕为何召你前来吗?”南宫皇帝问。
辰安在南宫皇帝面前回话,丝毫不敢耍他那点小聪明,只老实的回道:“属下不知。”
“那你可知为何将你调到明赫身边?”南宫皇帝又问。
“保护殿下。”辰安不假思索的答道。
“倒是不傻。”南宫皇帝这句话音方落,面色就沉了下来,“抬起头来。”
辰安依言抬头,眼眸微垂,不能直视天威。
“这永安城要南宫明赫死的人不胜枚举,而朕要你成为那个让他活的人。”南宫皇帝紧盯着辰安,辰安神色愈发恭顺。
“以伴读之名,行护卫之责。你可做得到?”雄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久久不散。
辰安心跳如擂鼓,只庆幸他昨晚便已想通,如此今日才能心甘情愿的接下这重任,而不存在任何的异样,让南宫皇帝有出手的机会,这一条命又保了下来。
辰安如第一次面圣一般,甩袖俯首到地,再顿首,对着南宫皇帝行了个稽首礼,朗声回道:“属下接旨。”
辰安从一开始就未入禁卫军,他不是臣子,而是侍从,因此他从未以臣自称。
而从此他是南宫明赫的爪牙,只服从与他一人。
但他也渴望堂堂正正的站在宣德殿上的那一天,不是谁豢养的鹰犬,而是天下的臣子......
南宫皇帝将殿中的辰安细细审视后中抬起了手,“起身回话。”
辰安这才站起来,微弓着身,等着南宫皇帝开口。
南宫皇帝淡淡的唤了一声“宿辛”,就有一人无声的从暗处出现在殿内。辰安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只耳边拂过了一阵冷风,偏头看去,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
只见他一身黑衣劲装,朝南宫皇帝抱拳单膝跪地,“属下宿辛,叩见吾皇。”语气生硬,没有任何起伏,就如他人一样,面上瞧不出一丝情绪。
南宫皇帝朝他一抬手,他自觉的就站了起来。
“宿辛,这是辰安。他是朕给明赫选的侍从,朕希望你能将他收入苍龙营。”辰安注意到一向说一不二的南宫皇帝对这人说话,竟带了商量的语气。
宿辛只略微思索了一番,便应了下来。南宫皇帝满意的颔首,对着辰安道:“还不拜见宿辛统领。”
辰安忙矮身跪下,“属下辰安,叩见宿辛统领。”
宿辛没看辰安,只问南宫皇帝,“什么时候能训练?”
南宫皇帝挑了挑眉,没看辰安,回道:“随时。”
“那好,属下没有问题了。”宿辛冷声道。
南宫皇帝朝他挥了挥手,宿辛便又退了下去,真正来无影去无踪。
南宫皇帝又对辰安说:“苍龙营训练严苛,远非你在暗卫营所比,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就看你的造化。”
辰安抖了抖唇,没出声。南宫皇帝继续道:“若你能完好的从苍龙营里活着出来,禁卫军副统领一职就是你的了。”
辰安闻言,俯身叩首道:“属下定全力以赴。”
“好了,退下吧。”
......
对于苍龙营起源的追溯无处可寻,但只要有帝王就会有苍龙营,两者相辅相成。苍龙营连接朝堂与江湖,组织严密,高手如云。苍龙营供帝王驱策,但帝王也无法窥探其中奥秘。同样,帝王也要给苍龙营提供许多便宜,方便他们行事。
......
“辰安哥哥,我等你回来。”
南宫明赫知道辰安要去苍龙营的事,郑重其事的拉着辰安的手认真的说道。
辰安在南宫明赫的视线中,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说:“我会回来的。”似乎又回到了在离宫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不是主仆,不是君臣。南宫明赫仰头蹭着辰安温暖、干燥的掌心,脸上全是对辰安的依恋。
辰安离开了三个月,南宫明赫担心了三个月。好在辰安完整的回来了,但也在床上休养了一个多月才下了地......
斗转星移,晨昏交错,如歌的岁月在花开花落中流走。一眨眼,南宫明赫和辰安就在这永安城里待足了十载春秋。
百官每十日一休假,今日本应旬休,但六部尚书全部都齐聚宣德殿。
宽敞明亮的宣德殿里,匆忙赶来的六部尚书正相互问候,都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让皇上召众人于宣德殿议事。
宫人肃立两侧,以备众位大臣吩咐。
殿外入口处立着一人,身着甲胄,腰间佩剑。
忽有一众宫人簇拥着宫人从廊道另一侧走来,为首那人一身四爪蟒袍,愕然是太子南宫楚河。他看到站着的那人时,眸光闪了闪。
待他走进,那人立马矮身行礼道:“臣拜见太子殿下。”
南宫楚河淡淡的应了一声,“免。”待人站起来后,他伸手搭上那人的肩,似笑非笑的说道:“辰安,禁军副统领,不错。”
而后南宫楚河的手在辰安肩上拂了拂,“好好干。”说完便转身跨进了宣德殿。
辰安一脸森然,并没有因为方才南宫楚河的一系列举动有任何影响。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南宫楚河说句话,就能让他吓破胆的辰安了。
这些年南宫明赫在千秋殿,有南宫皇帝护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而辰安这些年在南宫明赫身边也仅仅只行了伴读之责,除了每旬去苍龙营训练的时间外,他都陪着南宫明赫听学。只是近一年他才没经常出入千秋殿,皆因南宫皇帝兑现了他曾许给辰安的官职——禁军副统领。
南宫楚河到宣德殿后,紧跟着中书令和尚书令也到了,殿中又是一番见礼。
南宫皇帝未至,殿中众人虽然三三两两的站着低声闲聊,但无形中都是以南宫楚河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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