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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者狂热(江JJ)


“你说。”阿瑟粗暴地打断他,俯身拽住他的衣领:“谁把谁逼走?”
江质眠好像没看见他脸上的怒火:“那个叫兰桡的,不是要走了吗?”
阿瑟咬肌收紧,狠狠地瞪着他:“他要走是我逼的吗?是他自己要走!他放着我不要,去找那个废物前队友,他自己眼瞎!”
江质眠淡淡的:“可能是因为那个人能和他并肩努力吧,对方也付出了很多。”
“我就没付出了?!”
阿瑟骤然扬声:“工作室是我建的,经纪人是我请的,第一首专辑是我给他找的制作人。不然他写的那些歌还埋在地下室,他的梦想不见天日!”
江质眠问:“你看不起他,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梦想?”
阿瑟忽然安静下来。他觉得很累了,今天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精神和体力都到了极限。和兰桡面对面撕破脸都没能好好表达出的付出莫名其妙说给了江质眠听,而这个人刚刚还那么尖锐地评判了自己。
“我没有看不起他。”阿瑟低声说:“我就是这样的。”
江质眠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阿瑟把这种沉默作为怀疑,或者反对。他想露出讥讽的表情,但连动一动唇角都觉得累,他又想起江质眠接吴秋雨电话的时候,姿态是很温和的。
“我是个天生傲慢的混账,你说得对,那又怎样?”
“犯不着要我学会尊重他们的自尊,我不需要他们留下,也不需要讨他们的喜欢。”阿瑟喃喃:“反正人的喜欢来的总是那么容易,消失也很简单。”
江质眠仰头望着他,抬手,屈起手指在他眼皮上轻轻一刮。
透明的水珠自发红的眼眶迅速落下,阿瑟的眼泪落进了江质眠深黑的瞳孔。
两人的视野同时模糊又清晰,阿瑟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看清了江质眠的脸。
他笑了。
“刚才的话是骗你的。”江质眠说:“你什么也不做,自然有人爱你。阿瑟,其中有我一个。”

“我开始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吴秋雨坐在沙发上,双臂环抱小腿,静静看着桌上开着视频通话的手机。
他已经摘掉了婚戒,视频里的江质眠还没有;视频里的江质眠看他像看一位老朋友,他的目光却还没有。
“只是很简单的公关效应。”江质眠戴着耳机,手掌放松地在膝上交握,平和地问:“需要讲给你听吗?”
“不。”
吴秋雨摇头,叹了口气:“我不明白这些,也不好奇。我想问的是你的动机——如果你为了追求他,愿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甚至需要我帮助的话,我会尊重与配合。但现在他身上的黑料洗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你自己了?”
江质眠靠在宽大的躺椅里,这张躺椅斜对着落地窗,窗帘是半拢着的。早晨的阳光被深灰色的布料过滤,落入屋内的是朦胧胧的光,映亮了客厅一角。
“我已经做好了后续的公关安排,需要你配合的部分不是已经让何沉发给你了?”
“我是收到了,但是已经一天一夜了!网上都把你说成什么样了?你的公关什么时候才能启动?”
“这不由我决定。”江质眠平静地笑了一下:“要取决于真正有决定权的人想要我怎样。”
吴秋雨注视着他的表情,手机非常高清,画面没有丝毫失真。于是江质眠好像真的近在眼前,他能从对方这个熟悉的笑容中窥出端倪。
过去的几年里,他见过许多次对方这样笑,但这笑容都不是冲着他的。往往在处理一些外人看来十分棘手和困难的事务时,江质眠会露出这种志在必得的、极富控制欲的神态。
“你在想什么?”
吴秋雨放下蜷缩的双腿,直起身体:“你身边还有其他人,是不是?”
江质眠没回答,也没有否认的意思。
吴秋雨正色道:“你做了什么?”
江质眠耸了耸肩:“我邀请他来做客,他现在在我家,某个卧室里。”
吴秋雨直白反问:“你把他关在你家?!”
江质眠的食指敲了敲膝盖。
吴秋雨做了个明显的深呼吸的动作,盯着他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婚的吧?”
江质眠收回视线,点头。
“你的天性里的掌控欲和侵略性太强了,这会让另一半有很大压力。”
吴秋雨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本身对情绪的敏锐度就很高,还有些轻微的抑郁。和江质眠同居后对方带来的压迫感直接加重了他的躁郁倾向,他一边依赖于江质眠提供的正向情感,又在依赖的同时感受到越来越重的恐慌。
江质眠算是辩驳:“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我们分开最大的原因是个性不和。”
吴秋雨不否认:“是的,你什么都没做,给了我最大的尊重。但是你还不理解吗?你的掌控欲能从任何一件事的处理、一个生活细节中体现出来,光是这样就够我有压力了。”
“我一直害怕你会不会有一天也想来控制我,你却始终没有对我直接表现出你的控制欲,我以为这种克制是你深爱我的表现。”
“……我现在不确定了。”
吴秋雨看着视频,仿佛在这一刻真的面对面望进前夫那双深渊似的眼睛:“你爱过我,江质眠。可是你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像一头尝过鲜血味道的野兽。”
江质眠透过手机屏幕和他对视,半晌,忽然笑起来。他笑得太放肆,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笑声大约会填满整个客厅。
但顾虑到客卧中沉睡的人,他的笑是无声的,只能看见他颤动的肩膀,看着他俯下身去,再看见他直起身体,略带倦懒地用手掌撑着一侧脸颊。
“你是想说……”他问:“我这样会逼疯他?”
吴秋雨:“我是怕你疯了。”
江质眠像没听见他的话:“他不会疯的,他是只自私的小孔雀,在自己不舒服的时候会先来找我的麻烦。”
吴秋雨:“你忍过一次了,做得很好。他不一定和我一样敏感,你为什么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追求他?”
江质眠继续道:“但是他忍耐力很低,这也是个问题。”
“江质眠!”吴秋雨不得不提高嗓音:“你能不能听我说话?!”
江质眠闭上了嘴。
通话静默两秒,吴秋雨还酝酿着说词,就见江质眠抬起了眼睛。
他的眼窝非常深邃,眉骨平直凸出,眼尾收窄,是非常典型的鹰派眼型。两颗黑色的眼珠嵌入其中——黑色在美术上被归类为中性色系,也称为无色彩色系,具有极广阔的包容性——这一性征在江质眠脸上被彻底呈现。当他全神贯注看着什么,所有情绪蛰伏在漆黑的眼底,那种无从分析和无处可逃的压迫会将人包裹,让人打从心底感受到战栗。
江质眠就这样看着他,毫无笑意地扬起唇角。
“如果饥荒年代的人有得选,他们不会去吃人。”
“秋雨,有些事不是光靠忍耐能做到的。”
吴秋雨怔在他饥饿的眼神里。
慢慢的,同情、失望和不愿意承认的落差感袭上心头,他玩笑似的:“我不那么愧疚了,看来你也没那么爱我。”
江质眠眨了眨眼,顷刻,那种直白裸露的情感收敛,他坦然配合这个玩笑:“当初哭着喊着让我离开,觉得我是魔鬼的也是你。”
“是啊。”吴秋雨叹息一声:“……所以还是我欠你,我会配合你的要求。”
江质眠说:“谢谢。”
毕竟是爱过的人,这份情至今还没淡干净,吴秋雨挂断前忍不住道:“算我不公平。你真想吃人,就吃干净,别把太多决定权让出去。你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结果怎么样呢?”
江质眠不置可否,通话挂断。
他摘下耳机扔到茶几上,清晰的几声响。与此同时,客卧的门打开,阿瑟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简单的T恤加浅蓝色牛仔裤。但因为穿着睡了一整夜,T恤完全揉皱了,软塌塌地套在身上,清晰勾勒出肌肉轮廓。他的颧骨还留着睡出的红,眉心无意识地微拧着,散乱的黑发挨着脸颊,生来带着的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淡了大半。
最主要的,他左侧耳垂略肿,靠近耳洞边缘的位置有着细小的齿痕。那是昨晚江质眠用牙尖刮出来的,而这样的痕迹在他脖颈、锁骨上都有。
冷白的皮肤上被咬住,用力吮吻而产生的或红或青的痕迹分外明显,这一切让阿瑟呈现出一种难得的狼狈,看起来像被狠狠糟蹋过。
当然么,事实也相差无几。
阿瑟昨天一整天经历了太多,无论是舆论翻盘还是江质眠强行把他摁在墙上用手来的那一场。结束时可以说是心神俱疲,然后就被江质眠趁虚而入,冷酷地摧毁了心理防线。
他已经不太想得起来自己是怎么吃下晚饭的,只是记得吃完了,对方说外面在下雨,要不要留下来睡觉。
天确实很黑,倒没有听见雨声,但他那会儿已经懒得和江质眠纠缠,干脆就去客卧睡了。
现在一觉睡醒,身体的疲惫消失无踪,麻木的神经也迅速复苏——那些弱势的、随波逐流的东西顷刻被傲慢的本性扫荡,昨晚当着江质眠的面掉下的眼泪炮弹一样轰在了今天的阿瑟心上,他几乎窒息了。睁眼瞪着陌生的天花板很久很久,才被迫接受了自己被人说哭的事实。
这件事的冲击性比被摁在门关半强迫性的用影帝手舒服了一回还大,导致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决心打开房门。
甚至暂时性忘却了百般讲究,都没察觉到同一套衣服穿两天有多不适了。
“早上好。”江质眠神情自然,低头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了,睡得好吗?”
阿瑟随着他的动作视线一低,同步落到了那只戴着腕表的手上。江诗丹顿经典的男士款,表盘和表带都大,瘦弱的男人撑不起来。但江质眠完全不会。
他的小臂精悍有力,肌肉紧实而不夸张,腕部突出的骨头如同嶙石,看起来就十分坚硬。牛皮棕色的宽表带被更宽大的手掌衬成了正常尺寸,修长的手指放松时微蜷曲着,指节隐隐显出其下的青筋。
那种被紧紧握住的感觉卷土重来,怪异的尴尬感让阿瑟脊背发麻,他下意识抬眼,正好和江质眠四目相对,那种感觉顿时更加强烈。
“我。”阿瑟清了清嗓子:“睡得还行,差不多要走了。”
江质眠静静望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
阿瑟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接着立刻止住动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在怕什么啊!
“你在怕什么?”另一道低沉的男音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江质眠人高腿长,几步就到了他面前:“……怕再对着我哭吗?”
骤然,阿瑟的脖颈充血红起,短时间内连耳朵带脸都罩上一层红晕。但大概是物极必反,强烈的羞窘感没顶后他反而冷静下来,缓缓掀起眼皮,瞧见江质眠专注的眼睛。
昨天半跪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他也是这种眼神。
阿瑟忽然伸出胳膊,环抱住了江质眠的肩背,他温热的指腹贴住对方的脖颈,摩擦着脆弱的皮肤一路上移,五指穿进江质眠脑后的发丝,轻轻抓挠后脖颈处干净利落的发茬。
接着阿瑟侧头,安静地吻住了他的耳朵。
江质眠没阻止他的动作,仿佛无动于衷,然而拥抱的距离下,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心脏跳动的频率。
咚。咚。咚。如雷轰鸣。
阿瑟一直拧巴的眉毛终于舒展,唇角一点点挑了起来,他和江质眠贴着脸,真诚地困惑。
“我为什么哭?照理来说,应该哭的都是告白被拒绝的人吧?”
江质眠的身体一僵。
阿瑟非常愉快地放开他,往后靠在门板上,懒洋洋地竖起食指朝他左右晃了晃:“不好意思啊,眠哥。我对你没有多余的想法。”
江质眠定定地注视着他。
阿瑟毫无动摇,面带挑衅。
良久,江质眠偏过头,毫无预兆地换了话题:“昨天就穿这套衣服睡觉的,你要不要洗个澡?”
经他提醒,阿瑟后知后觉地感到浑身不适,但:“算了,我没有衣服。”
“我有,新的。”江质眠手伸到他背后,按下客卧的门把手:“去洗漱吧,也该吃午饭了。”
阿瑟瞥了眼餐桌,隐隐看见摆放着食物,默认江质眠的意思是吃过饭再走,心情舒畅下完全不觉得该亏待自己,很是心安理得地回客房洗澡。
面对浴室门锁时稍有犹豫,然而昨晚那句告白犹言在耳,刚才被拒绝后影帝的沉默也透露出无能为力。阿瑟不自觉挺起胸膛,门也不锁,意气风发地去冲热水了。
头和澡一并洗完,房内没有其他人,但新衣服包括内裤都已经放在了客卧的床上。尺码没有任何问题。
他把原来的衣服直接扔掉,换上新的,脑袋上罩着干毛巾出门。江质眠见他这模样,主动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阿瑟欣然接受,舒舒服服地坐上沙发。
两个人一起吃完午餐,他以胜利者的宽容心态原谅了这位失败追求者昨晚的上下其手,加上还欠了热搜视频的人情,就大方说了拜拜,走到门口。
电子锁,密码和指纹都能解开,与众不同的是这锁是双向的。从屋里出去也需要解锁。
安全意识够足的。阿瑟不由腹诽,转头示意对方开门。
然而江质眠走近,没抬手解锁,反而多上一道安全栓。
阿瑟没反应过来,直到江质眠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侧头用鼻梁缓缓蹭过他的鬓角,闷出笑声。
“小乖,你有没有发现,我没有和你说再见?”

说实话,阿瑟一开始都没明白江质眠在说什么。
直到他用了各种方法开门,门岿然不动,他威胁江质眠报出密码,而对方仿佛外国人听不懂中文,只拿温和的眼神望着他。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有病。
阿瑟脱口而出就想说这些话,但忽然反应过来,自从他逐渐开始接触到秦姐口中那个不好惹的“江质眠”,这两句话已经被他吐露过数次。
此刻温和的眼神只是虚伪的表皮,身后冰冷的门锁才是真实。
阿瑟难以置信地往门上一靠,对上江质眠的视线:“你知道你是关不住我的吧?”
江质眠居然虚心请教:“怎么讲?”
阿瑟强忍着和他讲道理:“手机在我身上,你又没收走,我可以给秦姐打电话。”
江质眠唇角显出没有温度的笑容:“你觉得,她能来得了吗?”
阿瑟脊背莫名一寒,下意识说:“不管你有什么手段,我报警总行吧!”
他这样子有点像炸了毛的小鸟,江质眠真切被逗笑,神情变得缓和。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瑟盯着他,没动。
江质眠笑着说:“没关系,这是很好的选择。我的确拦不了警察把你带走,顶多事后让何沉在网上爆料,讲明你受到我的人身拘禁,一天一夜后警察破门而入伸张正义。”
阿瑟这才醒悟,原来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
毫无疑问,网上通稿这么一发,无论事实如何,在广大网民心里他绝对已经遭受了某种对待,从此必然与江质眠不清不楚,这光辉灿烂的一生都要蒙上被强迫的阴影。
他咬了咬后槽牙,力度之大,让脸颊两侧的咬肌都鼓起一些。
愤怒的小鸟,江质眠漫不经心地想。
一声不吭地生了会儿气,阿瑟回过神来。他怕丢脸,难道江质眠不怕吗?虽然这个丧心病狂的追求者为了帮自己转移视线,主动放出了配音视频,但以昨晚他听到的对方和前夫的手机通话来讲,应该是有后续洗白的公关准备的。
“我不报警,你也不需要爆料。”
阿瑟定下心来,昂起下巴:“你和我的视频还挂在热搜上,如果你不开门,我直接发博锤这个视频是真的。承认你……”
性骚扰我。
后几个字没说出来,因为阿瑟发现不管录节目的时候是谁骚扰谁,但他昨天确确实实是被性骚扰了。
他强压下心里的尴尬,架势仍然很足,眼尾挑起来,像切开空气的刀。
刀锋毫无保留地落到江质眠身上,然而他毫发无损。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这个呢?”
江质眠的声音近乎叹息,有门板的隔断,他能轻易迫近面前的年轻男人。屈指怜爱地蹭上对方脸颊,被用手腕狠狠挡开,江质眠低低地笑出来,剖白心迹。
“如果我在意自己的名声,一开始就不会用这种方式帮你。”
阿瑟认为他是嘴硬,轻蔑嗤笑:“舆论的风浪往往一夜之内就能颠倒,只要你有够强的公关,现在这点黑料算什么?况且那个视频本来就不是真的,澄清起来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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