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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男后,我把夫郎宠上天了/种田之一觉醒来已为人夫(鹭识朱衣)


送走了人,李介丘这才又弯起嘴角朝叶小尘看。
叶小尘又羞又臊,没忍住抗议了一句,“别笑了……哥哥!”
李介丘心头一动,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叶小尘羞得脸红透了,连脖子往下都是粉红粉红的,李介丘不忍心再逗他,摇着头说,“好好,我不笑了。”
叶小尘瘪了瘪嘴,难得抬起头正视看他,一双眼睛扫来扫去,探究着打量了好几圈。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这根本不像以前的李介丘!
原来的李介丘被鬼吃掉了!

“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鸡汤已经做好送过来了,很大一碗,鸡肉炖得软烂入味,汤汁金黄浓香,和汤一起熬煮的还有秋笋。鲜嫩的秋笋被切成厚片,汤料里还有生姜、红枣、葱花……在汤水上浮浮沉沉,点缀着或红或绿,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味道也十分鲜美爽口,闻了就让人胃口大开。
小满早就被勾起了馋虫,拖着他的小杌子乖乖坐在破烂的饭桌子前,舔了舔嘴角,已经盯得望眼欲穿了。
为了方便叶小尘吃饭,李介丘把饭桌搬到了床边。只是桌子太旧了,有一只桌子腿还矮了一截,他又去灶屋找了个烂木头撑着。
看小满馋得厉害,李介丘先给他舀了一大碗,专挑了少骨多肉的鸡肉块,满满当当一碗放在他跟前。
还温声说:“还很烫,吹一吹再吃。”
照顾完小的再接着照顾大的,李介丘又照着刚才的标准盛了一碗,正准备送给叶小尘,偏头就看到少年歪着头仔仔细细地打量自已。
他大概能猜到叶小尘在疑惑些什么,这并不难琢磨,实在是他和原主的性格差别太大,无论如何也瞒不过枕边人。
只是叶小尘不说,李介丘也乐得装傻。他笑着把汤送了过去,还低声问:“做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看你到底是什么恶鬼!是不是吃过了李介丘就要来吃自已和小满了!
叶小尘不安地想,不过那点儿不安很快就被鸡汤的香气冲没了!
叶小尘拿起筷子先夹了最大的一块鸡肉,飞快塞进嘴里!好吃!又香又嫩,还有笋片的清甜,完全不显油腻。
“好吃吗?”李介丘见他吃得开心,不由弯了弯嘴角,低着头小声问。
叶小尘飞快地点头,坐在另一方的李小满连眼睛都没抬,听到李介丘的话也是下意识点头。
这还是小满第一次对自已的话有反应,头一回当爹的李介丘受宠若惊,立刻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小孩儿的头发。但手还悬在半空,他思索了片刻,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还是不要吓到他,总该一步一步慢慢来。
李介丘揣着手说道:“好吃就多吃些,我下次去镇子上再买些骨头回来熬汤。小满,阿爹上回买的饴糖好吃吗?”
被点了名,小孩儿愣了愣,然后捧着碗呆呆抬起头,一张油乎乎的小嘴微微张着。他愣着看了李介丘好一会儿,然后才又慢吞吞地点头。
李介丘笑了,放柔了嗓音哄道:“那下次阿爹再给你买糖糕吃好不好?”
小满又是点头,只是这次显然要干脆果断得多。
小孩高兴得很,认真地伸筷子夹了一大块鸡肉送到叶小尘的碗里,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紧接着,又挑了一块鸡肉,夹着看了李介丘好一会儿,好像是想给他夹鸡肉,但犹豫了好一阵也不敢伸出手,最后抿了抿肉嘟嘟的小嘴巴,干脆利落地把鸡肉喂到了自已的嘴里。
眼睛亮晶晶,就等着新出炉的儿子给自已夹肉吃的李介丘:“……”
李介丘失笑了两声,不动声色把刚刚推出去的土陶碗挪了回来,就着鸡汤吃了一碗糙米饭。实在是鸡汤鲜美,鸡肉香软,李介丘都难得没有嫌弃糙米粗粝刮喉咙。
他很快吃完饭,又把大碗里剩的鸡肉鸡汤给小满和叶小尘分了,然后提着凳子就往外走,嘴里还说:“你们先吃,我待会来收拾。”
叶小尘见他要出去,立刻放下筷子,问道:“你不,吃了?!”他明眼看着,李介丘只啃了两个骨头,能吃到什么肉。
李介丘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不吃了。趁着天还没黑,我得把今天采的药处理完。”
说完,他就提着凳子出去了。出门前还把布帘绑了起来,留了门。他就坐在大门口,回头就能看到屋子里的动静。
这一待就是好一会儿,只等得天色渐暗,西边浮上一层昏黄霞色。
赵安月忽然来了,他是来拿盛鸡汤的碗的。结果到了李家才发现桌子上还摆着吃剩的饭碗汤碗,连筷子都没收拾。
赵安月气得叉腰,冲门口的李介丘喊:“姓李的!你做什么呢!摆这一桌不会还等着小尘哥给你洗吧!”
李介丘:“!!!”
李介丘这才回过神,慌忙放下手里的草药,急急回头看。
他正入神,连赵安月进门都没发现,骤然被人看到一桌烂摊子才觉得难为情。
叶小尘已经盯着桌子上的碗筷好一会儿了,饭碗还好,没什么油水,好洗。但那个汤碗却是已经凝了一层冷油,金灿灿的,足以看出这野鸡的油水有多厚。
叶小尘是个爱干净闲不住的,早就看不下去了,只可惜他现在下不了床,也不敢喊李介丘洗碗,只能一直瞪着那道忙碌的背影看。目光灼灼,都快给李介丘的背上凿个洞出来了,但这人一门心思在他的草药上,半点没有察觉。
好不容易赵安月来了,叶小尘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就指着他能差遣李介丘,把屋里的碗洗了。
哪成想,李介丘一句话就把赵安月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
李介丘急急忙忙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说道:“抱歉抱歉。我一心在药材上,忘了时间。”
赵安月来了兴趣,“药材?什么药材?”
李介丘指着地上的药草,说:“就是这些。我急着将它们炮制好,过几日再卖给医馆,也能赚些钱。”
赵安月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就这?!就这些野草烂根能换钱?!”
李介丘点头,屁股一动,又坐了回去,拿着草药开始讲。
“这个是半夏,止咳化痰。全都在这儿了,我没开始处理。”
“这个叫连翘,可以清热解毒,偶尔的头疼脑热也能用。只是不要和热性的食物同吃,比如大蒜、羊肉……哦,应该也吃不上羊肉。”
“这个是葛根,今天收获最多的就是它,可以煎服也能外用。我已经处理好大半,像这样切成厚片或是小块都可以。”
赵安月一懂半懂,却听得津津有味,已经蹲在地上,睁大了眼睛认真看李介丘处理好的药材。李介丘提起药材那是有说不完的话,一顿滔滔不绝,又把放在桌上生油的碗筷抛到脑后了。
叶小尘:“……”
这两人自已是请不动了,只等着高人来收。
叶小尘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管,低下头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小满玩了起来。
直到——
赵田氏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叉腰就骂,“赵安月!臭小子,叫你来拿碗,你拿到哪儿去了!”
赵安月一个激灵,立刻站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快要戳到自已脑门的粗糙肥厚的手指。
“娘!娘,别打别打啊!”
赵田氏敲了敲他的脑袋,扭头又看到侧屋里一桌残羹冷炙,沉默了一瞬,又嚷嚷骂开:“好你个李介丘!这碗筷剩着等老娘给你洗呢!”
还真是亲母子!李介丘觉得刚才闯进来,叉腰大骂的赵安月和现在的赵田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介丘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抱歉抱歉。我一心在药材上,忘了时间。”
赵安月也说:“对对对,刚刚是他在给我讲怎么处理药材!我听入迷了!”
赵田氏顿了顿,定睛看向李介丘处理好规规整整铺在竹筛子上的药材,又回头看向自已那不长心的傻儿子。
她瞪了瞪眼睛,伸手就捏住少年的耳朵,又骂:“那是人家看家挣钱的本领!你怎能这样不懂事,缠着李小子给你讲!”
李介丘哂然一笑,立刻去拦赵田氏的胳膊,把赵安月被揪得通红的耳朵解救出来。
又说道:“婶婶误会了,是我自已要讲给月哥儿听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行医治人是大善,若是个个都藏着掖着不肯外传,岂非医术难有进展。若我有能力,愿意编纂医书,也算为医学的源远流长尽绵薄之力。”
这说得深了些,赵田氏似懂非懂,只约莫知道这话说得很好,当即用“孺子可教”的眼神望着李介丘,还欣慰地点点头。
叶小尘幼时倒读过一些书,他大概听明白了,停下和小满玩耍的手,偏头看了过来,一双黑亮的眼睛发着光。

第11章 来人
李介丘昨日语出惊人,叶小尘一早就目不转睛盯着他看,想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叶小尘没忍住,问道:“你在,做,什么?”
听到叶小尘说话,李介丘这才收住手里的柴刀,扭头朝屋里看,果然对上叶小尘略带探究又疑惑的目光。
李介丘一手握刀,一手拿着一根木棍,答道:“我想着给你做根拐杖,说不定过段时间能用上。”
叶小尘盯着李介丘手里那根越削越细,越削越薄的木棍,诧异地伸出手,指着问:“拐杖?!这个?太,细了吧……它看起,来,比我的腿……还脆。”
李介丘沉默了,又回头看了看手里的木棍,细瘦伶仃一根,瞧起来确实不太结实。
李介丘心虚地咳了两声,一把将手里的棍子丢开,嘟囔道:“我重新再做一根!”
这李介丘有个强迫症的毛病,这是他当大夫留下来的怪癖。若是炮制药材,必须切得大小薄厚一致,每一片每一块都大小适中,还得分门别类收归好,不能混了药性。
这炮制药材养成的习惯在这里也发作了,木棍这头粗了,得削薄,诶那头又大了,再削薄。于是,好好一根手腕粗的木材硬生生被他削砍得瘦了好几圈。
李介丘又挑了一个木材,一边剥去树皮,一边和叶小尘说话,“等会要是还有剩的,我再给小满做个玩具,小马小牛之类的。这孩子每天都捡着几块石头磨,也没个玩具。”
还玩具,连根拐杖都削不来,还想着做玩具了。
叶小尘腹诽,但嘴里还是附和,“好啊,你要是做,出来了,小满一定很高兴。”
他说着还摸了一把岔开腿坐在床上的小满,小家伙儿抱了一堆小石头上床,正用它们垒房子造城墙呢,压根没听到两个大人说话,被叶小尘摸了一把才懵懵地抬起头看他,一脸呆萌。
李介丘被鼓励到了,又精神抖擞地提着柴刀继续削木材。
“小尘哥!在家吗?”
屋外是赵安月的声音,叶小尘的腿受伤不能出门,肯定是在家的。他只是象征性打个招呼,还不等里头的人说话,就推开院门跑进来了,胳膊还挽着一个小竹篮。
小哥儿看到李介丘手上的东西愣了愣,然后捧腹大笑,“你在干什么啊!谁教你翘着兰花指握柴刀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介丘:“……”
一直表现得温和好脾气的李介丘终于变了脸色,暗恼地丢开柴刀,愤愤道:“我没有翘兰花指!”
他承认自已更习惯用处理药材的小刀,握不惯柴刀,但也没有翘兰花指啊!
赵安月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喊,“笑死了笑死了哈哈哈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痛了!”
叶小尘也忍不住悄悄笑了笑,但眼看着李介丘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又恼又无奈的样子,还是好心帮他解了围。
他偏着头往外看,状似无意地问道:“月儿,你……提着篮子,要去哪儿啊?”
赵安月慢慢收敛了笑意,把竹篮捏在手里晃了晃,弯了弯眉眼,乐道:“前两天下过雨,我打算去山里捡菌子!顺道还能挖点笋。我家的笋昨天全煮汤了!哎呀,那个鸡汤好好吃啊!林猎户可真厉害!能打到那么肥的野鸡!以后谁要是嫁给他,岂不是能顿顿吃肉,吃成个大胖子!”
昨天的鸡汤也分了一大碗去林猎户家,是赵叔送过去的。那猎户孤身住在山脚下,无父无母,也没有妻儿,孤家寡人过活。
赵安月说了几句,又指着地上的柴刀转回了原来的话题,“你砍木头是要做什么呀?”
左右躲不过去,李介丘只好回答:“我想给小尘做个拐杖。”
这话一出,赵安月又没憋住,噗嗤笑了起来。不过这次还算收敛,笑了两声就捂住嘴,说:“不用啦!你要是想给小尘哥做拐杖,我待会上山给你砍根竹子回来!那种刚长大的小竹子,大概这么粗,正正合适!”
说完,他又看着小满,喊了好几声才把小孩喊回神,“小满!小满,要不要和小月叔叔去捡菌子!”他这次过来就是想把小满带出去的。
他娘说这里一个小的一个伤的,怕李介丘照看不过来,让他把小满领出去。还能去山里玩玩,撒撒欢,这孩子性子太闷,就该发疯玩一场。
小满有些犹豫,一面对自已快垒好的城墙依依不舍,一面又想出去玩。
赵安月趁热打铁,又赶紧说:“我们去山上捡菌子挖笋子,到时候给你小爹补身体啊!昨天的笋子好吃吧!我们再去挖些!”
给小爹补身体!小满抬头看了看叶小尘,然后果断地丢开手上的小石头,顺着床沿溜下去,撒开腿跑到赵安月跟前,朝他重重点了点头。
赵安月牵着小孩儿出去了,走前还朝叶小尘挤了挤眼睛,古灵精怪得很。
李介丘笑着摇头,无奈道:“这小子对你倒是好。可怜了我这个亲爹,他是看不上眼了。”
叶小尘眨了眨眼睛,顿了顿还是小声说道:“你不是要,给他,做玩具吗?你要是能做好,他就高兴了。”
李介丘看了看那截砍得面目全非的木头,又转身看了叶小尘一眼,抬脚就往屋子里走。
他眯了眯眼睛,故意压低了嗓音吓唬人,“你故意看我笑话呢?明知道我不会。”
眼看着这人板起了脸,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和从前那个以殴打自已为乐的人长着同一副面孔,可叶小尘却一点也不害怕。还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绝对、没有。”
李介丘眯起眼睛,突然屈指在叶小尘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叶小尘脑子一懵,下意识捂住自已微微发红的额头,怔怔地盯着李介丘看,久久没有回过神。
李介丘没察觉他的异常,反身去包了药,又走回来说道:“来,我给你换药。”
叶小尘又不能伸腿,他也就提前打个招呼,说完就扶起叶小尘受伤的右腿,小心翼翼重新换了药。
那药仿佛用火烤过,暖烘烘裹在自已的小腿上,隐约还能闻到清苦的药香。
好热,和自已心口一样烫。
叶小尘抿了抿嘴,将手捂进被子里,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
好不容易哄出点少年郎的生动鲜活,怎么说了没两句又低下头了?李介丘觉得奇怪,正要开口逗他,就在这个时候院门被人叩响了。
李介丘只好站起来,转身出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脸色发黄的年轻男子,整个人都瘦得很厉害,衬得凸起的骨头越发明显,就好像一具干瘪的人形骷髅上贴了一层发黄的皮。他脸上还有淤青,嘴角也是破的。手里捧着两个干巴还长着虫眼的绿皮梨子,手腕也是瘦巴巴一截,好像轻松就能折断。
“小尘,我给你带了几个……”
来人小声地说话,但眉宇间还是有难以掩饰的兴奋和高兴,只是这几分高兴在见到李介丘的时候就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和凄白的脸色。

李介丘盯着来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的名字。
他叫杨禾,也是嫁了人的哥儿。说起来,他的夫婿就是李介丘上次在回春堂碰到的王大根。王大根这人和原主是一个性子,好色好赌,欺软怕硬,也是个喜欢打老婆的。
杨禾长得好,没嫁人前是顶清秀俊俏的小哥儿,想要求娶的不在少数。只是那时候他年纪小,被王大根哄骗,与他定了终身。还没结婚前,王大根倒还表现不错,婚后恶劣的性子就爆发了,整日酗酒赌博,若是输了钱就回家拿杨禾出气,一顿好打。
他脸上新伤添旧伤,青青紫紫叠在一起,已经完全看不到以前清秀的样子,只剩灰黄枯槁。
李介丘看出杨禾有些怕自已,立刻错开一步,侧身让出位置,问道:“你是来找小尘的?进来吧。”
杨禾紧紧捏住手上的梨子,垂着头死死盯着自已的脚尖,不敢进门也不敢退后。还是叶小尘在屋子里听到了动静,高声喊了一句,“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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