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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病(瑜飒飒)



第172章 慰相思情郎探厂
三人凑在一处谈到夜深,李愿儒意犹未尽地驰着骏马回去,此后弓捷远时时跟在李望儒的身后,问东问西细学事务,半点儿都不含糊。
宋栖自然看出二人相与,这日就问,“那个主事收了你当徒弟吗?郎中以后不做官了,专门造船?”
弓捷远给他逗得笑了起来,“大人何必羞我?船舶一事我实不通,跟大人比不得,所以得下功夫。”
然后方与他说了李望儒与李猛的关系。
宋栖这才点头,“原来如此。我也听过这个李猛,却不知道他还有两个弟弟在这儿。既然原非军户出身,战场立威之后多改本名,防着敌人买通江湖市井回去害他的亲人,并不奇怪。你能在这儿遇到这般缘故也是造化,咱们来了不少日子,可有收获?”
弓捷远听他这样讲话,不由诧异,“咱们到船厂不过三五日,哪得许多收获?大人这是着急回京了吗?”
宋栖叹息,“我不着急,是皇上急。已经派人来催过了,你蹲在李主事那边聚精会神看东西,没注意到。”
急什么呢?
是嫌殿前人稀,还是真怕内官外将多来往了?
弓捷远闻言分外失落,“不瞒大人,我只知道了些许船造的粗略,比如帆桅如何使用航速如何调整,许多事情还不熟悉,这么仓促便要回去,简直等于没来。”
宋栖见他一副不甘心状,想了想说,“明日我先走吧!再给你五日,不准更多,也需回京复命。”
弓捷远闻言大喜,立刻拜谢,“大人如此恩待,弓挽感激不已。”
宋栖瞪他一眼,“高兴个什么?只多五日,你就成了海船行家?”
也不想当行家,只从门外汉变成门内汉便可。
翌日送走了宋栖,弓捷远越发寸步不离李望儒的左右,嘴里时时询问,没个消停,只把人家熬得实在受不住了要去休息才肯返回自己房间。
如此过了两昼一夜,这晚亥时摸回居所,弓捷远立刻觉得屋内气息不对,人只探进半只脚去就急抽撤。
仍旧慢了,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里面的人已经鬼魅般地伸手,一把将他扯了进去。
弓捷远立刻出拳相击,同时要扬声唤,可那个人身手十分敏捷,也能料到他的意图,一臂缚人,另外大掌立刻捂来,死死掩住他的口鼻,根本喊不出来。
弓捷远吓出一身冷汗,正要拼死相搏,鼻端嗅到熟悉味道,马上张嘴咬了那掌一口。
谷梁初迅速抽回手去,哈哈笑了,“这是什么京官?动不动就咬人呢?”
弓捷远恨得脸都歪了,“你干什么吓我?”
谷梁初重新把他搂住,“好多天没见着,逗来玩玩。”
惊慌消散了去,心跳又因别的东西加了些速,弓捷远放任自己靠进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将那熟悉味道吞进胸口里去,半天才问,“怎么会来?”
“宋大人都到家了!”谷梁初轻轻啃着他的耳朵,“孤的捷远还不回来,自然着急……”
“你能随便离京?”弓捷远正过身去,用自己的胸膛肚腹贴住他的胸膛肚腹,似才知道想念。
“也没多远……”谷梁初给他贴得急躁起来,牙齿添了些劲儿,“都道孤在庄子里住,谁还敢去查吗?”
弓捷远还要啰嗦,“你也真能折腾,伴飞且不能骑,不系又没在家,只当蓟州是……”话没说完人已被吻住了,气息迅速被夺干净,很快变得昏昏沉沉,完全失了主动。
等到剥开衣裳胸腹袒露,钻进室内的微风才提醒了沉醉的人,弓捷远气喘吁吁地哼,“这是什么地方?”
“无事。”谷梁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孤谨慎些。”
朔王爷说话算话,行事果然谨慎,不给别人察觉的机会。
头一回那般小心翼翼,竟比初次还要收敛。
因为克制压抑,反而发掘了些未曾体会过的特殊滋味。
谷梁初伏在弓捷远的颈窝里面叹气,“挽儿,你怎么能这样好?”
弓捷远不说不动,静静听着。
人前谷梁初多会称呼自己官名,什么“司尉”、“郎中”,纵在亲热不过“捷远”罢了,即便是单独相对,“挽儿”二字也不常见,大概是因为弓捷远总要抗拒,也可能是想专门留在这样时刻。
那曾经是独属于父亲的特权,便是继母和两位亚父的叔叔也只称他为少爷或者少将军,如今却被谷梁初不由分说地用了。
弓捷远却已无力反对。
他是不情愿把自己彻底交付给谷梁初的,从前不愿,现在也不太愿,仇恨虽然凝聚不起来了,却也挡不住心里害怕。
只要落在这人的手里便会彻底失序,根本攒不成个自己,弓捷远怕这世上慢慢就没弓捷远了,只剩谷梁初的宠伴。
他害怕会和这个人融为一体,害怕自己会甘心情愿地化进他的肌肤血汗。
“不要……”忍不住就低声咕哝起来。
“要!”谷梁初的缓慢是受环境限制,很有一些煎熬难耐,自想转嫁出去,因此就要逼迫别人。
“不要!”弓捷远坚持地说。
谷梁初以大欺小地将弓捷远严密罩住,便连嘴唇也包起来,还不算完,边咬他的唇角边加了码,同时仍旧胜之不武地逼迫人,“要!”
陷于敌手的弓捷远无端地想起了阴森的诏狱,想起了血淋淋的刑架和挂在架心的皮鞭子,好像当真遭了捆绑抽打,身上皮肉猛然缩紧。
立刻就改了口,“别……”
谷梁初要被这人给勾死了。
弓捷远对自己,最亲近的称呼也不过是全名全姓的“谷梁初”,可若有人能够听到他会怎么变调,怎么有本事将这三个字喊出怒意冲冲笑语盈盈平淡冷漠和余音绕梁等等非凡意味,就会理解什么都不缺的朔亲王爷为何单要眷恋一个弓捷远了。
会把人给唤入沉沦。
好忙一番,午夜过去,弓捷远照例要睡,谷梁初却不能陪到清晨,稍眯了一会儿便即轻轻起身,在黑暗里摸索穿衣。
怎么小心也敌不过弓捷远那副耳朵,他很困难地睁开眼问,“做什么去?”
“这里不是将府,”谷梁初柔声安抚他道,“孤不能总藏你屋里,趁黑好走。且只管睡……”
“就回京吗?”弓捷远当然不能睡了,马上坐了起来。
身体足了,心里的缠还没过劲儿,不自然地露了依恋,“折折腾腾的一大趟,就待这一小会儿?”
谷梁初贪婪地享受他那点儿赖气,声音软得像哄容儿郡主,“孤不回京。这儿不能待,就去韩峻那里转转。”
弓捷远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你是偷跑来的,去他那里不等于自投罗网吗?还是回去吧!再有三天,我也就返京了。”
他的头发早已乱得不成,如玉的面容掩在浓密蓬飞的乌丝底下,越发衬得雪白的雪白漆黑的漆黑。
谷梁初爱不释手地摸摸那些头发,而后又摸着他的脸颊,摇了头说,“孤等你一路回去。韩峻虽忠,还不至于将孤捉绑起来,莫要担忧。”
弓捷远没法不忧,更要计较,“你是特地来看我吗?该不是为了找韩峻说话才会顺路拐一拐吧?”
谷梁初越发笑了,与生俱来的冷淡感全都融化成了宠溺,哄人哄得自然而然,“孤去他那儿,顺路都称不上,硬找个名头套交情!好在还有冯锦能做话题,也不至于太过尴尬。你好好睡,上午也好好忙,看孤的安排,下午韩峻若不派人请你吃酒,孤就还借夜色过来陪你。”
弓捷远不由自主地想起韩峻的模样,立刻觉得眼前的谷梁初实在好看得紧,不管不顾地扎进他的怀里,“我可不吃他的酒,那人长得像个雷公。”
谷梁初轻声笑着,一边揉弓捷远乱糟糟的脑袋一边嘱咐,“回头见了冯锦可别这么说话,莫瞧他终日笑嘻嘻的,轮上韩峻的事却不含糊。你们交好,为此闹了龃龉可不太美。”
“不是说他丑的意思,”弓捷远只不乐意松开人,搂着谷梁初的腰杆磨叽,“其实也算有些倜傥,就是看着可怕,并非凡人一样,真不知道侯爷那般锦绣人物如何忍的。”
谷梁初捧起他的脸蛋亲了一亲,“只有你才总是忍耐郎君,冯锦把他当成宝贝,生怕被谁惦记了去。”
弓捷远把脑袋从他手里缩下来,用尖下巴去搥他的肚子,左右使劲儿,如个淘气孩童。
谷梁初忍着痒意,伸指弹他发顶一下,“不让走吗?这里眼目太杂,孤真隐藏不住。”
“我有点儿慌!”弓捷远既是撒娇也带点儿依赖地说。
“慌什么?”谷梁初又把他的脸颊扳起,好好看他的眼睛。
慌的原因很多,怕谷梁初去了韩峻那里也捂不住行迹,怕他现在出去晚上再来被人发现,怕王爷和将军相谈不欢起了嫌隙,怕他因为这次冒失耽误将来得封太子,也怕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和他的特殊关系,将来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自由之身。
弓捷远放虚了视线,努力想了一会儿,发觉自己更怕就此离不开这个人,刚做点儿事就想逃回他的怀抱躲懒,沉湎庇护不能自拔。
谷梁初没得着回答,再次揉揉他的后颈,同时扭头望望窗外夜色,温声说道,“孤真得走了。你放宽心,不会有事。”
弓捷远还要啰嗦,“你骑什么来的?带了人么?”
谷梁初不笑了,盯着他的脸说,“若再缠人孤就不准你多待了,现在就给强捉回去。”
那自不成,别的都没什么,李望儒那里总得交代交代。
弓捷远瘪了瘪嘴,露点儿委屈意思,“就问问么!”
“普通马匹!”谷梁初轻轻把他推开,心里竟生不忍,勉强按捺着,不表现出来,“孤是自己来的。安生躺好,等孤找你。”
弓捷远怔怔坐在床上,眼看着谷梁初揭开窗户敏捷跃出,自己出了好久的神。
作者有话说:
还能怎么爱呢?

第173章 觉情谊受请山林
京城到此路途不近,宋栖刚刚返程两天,谷梁初就骑着一匹普通的马找过来了,他还是当日那个代驾探病坐在将府厅堂之上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朔王爷吗?
仔细回想回想遇到他之后的种种情形,怎么拜见怎么斗法,怎么被他赚上了榻,怎么变成了勾连纠葛早有前缘的人,又是怎么情思蔓延摘不出来,弓捷远感慨万分。
他的身上虚软不堪,人却精神起来,越发睡不着了。
只好任凭肆意流淌的思绪将他带回遥远的往昔。
弓捷远清晰看见幼年的自己抱着一只瓷碗蹒跚奔跑,猛然撞翻了迎面而来的梁健。梁健趴在碎片里面流血,自己惊慌失措,远远的地方却站着个从容自若的小谷梁初,模样还是如今这副模样,气质神韵特别像跟别人装相时的谷梁瞻。
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笑完又叹口气,弓捷远靠在床头胡乱寻思:这爷俩个命运相似,脾气秉性肯定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打小就会端架子藏心思的。
又都肯对自己好。
继而又想起从前暴打水口县主时的情景,想起那场并未亲见的驿站之火,记起公孙优在牢里讲过的那些话,记起谷梁初告诉他说实望能是自己,只觉心脏猛然悸痛起来。
比乍知时还要清晰。
弓捷远惊讶万分地垂下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赤在衣襟下的胸膛,诧异地发现这种痛楚竟然十分不同。
与父亲分别,常常怜惜幼妹,为柳大人等人不甘,替娘亲的命运愤慨,甚至憎恨谷梁立束缚自己郁闷难言之时,他心里都确确实实生过疼痛,却和此刻有的不是一种感觉。
现在的悸痛太复杂了,硬要描述,只能说是百般滋味糅合在一处,唯有眷恋占得最多的难言滋味。
弓捷远非常清楚地发现自己想要时刻依偎在谷梁初宽厚炽热的怀抱里,想要用不着寸缕的后背去汲他身上的温度,想要仰脸就能看清这人下颌上的须根,愿意咬就咬上一口,想要眼巴巴地瞧着他说话之时喉结滚动,气息缓缓拂在自己脸上……
太吓人了!
出生至今,对谁也不曾有过的强烈情感。
也太吸引。
恨不得溺在其中永不离开。
李望儒看出弓捷远的精神大大不如往日,整个上午都是一种恍惚之态,不由问道,“郎中身上不爽快吗?”
弓捷远立刻脸红起来,心里的犹豫也在这刻变成决定,“哦,没有。明日我要走了,还没与主事一处待够,心里有些难舍。”
李望儒有些诧异地道,“明日就要回去?不是说过还能待两日吗?”
“有点变化。”弓捷远只得含糊地说,“今晚可能会去拜访韩将军,若能见着,大概直接返程,或者不与主事告辞。”
李望儒闻言点了点头,“没有不散的筵席,郎中也不该在这里久留。”
弓捷远瞧他片刻,突然伸手抓住了李望儒的臂膀,“好教主事知道……”他快速望望左右,压低一些声音说道,“我身边还有几个可用的人,是那种只帮我的,主事能明白吗?”
李望儒愕了刹那,立刻点头,“明白。”
“将来或有事情需要主事帮忙,我若无法亲至,可能派遣他们前来求教?”弓捷远又问。
“不吝何事。”李望儒郑重点头,“我家原本兄弟四个,名排三字之‘愿’,二字依次下来是‘在愿从望’,因为三兄未满周岁便夭亡了,唯有家里知道,外人多不得晓。只要来者提起这四个字,小人无不从命。”
弓捷远用力拍拍他的手背,“海防也不平静,我这一趟时间仓促,必有许多没能想到的东西漏下了!这四个字便为你我联络之用,不论书信还是别的,后会必然有期。”
李望儒还待再说什么,郑晴已来寻人,他便闭上了嘴。
跟着郑晴回住处去,弓捷远先喝了药,刚想用饭,一名小校由外进来,看清弓捷远身上服饰便行礼道,“敢问大人可是弓郎中吗?”
弓捷远瞧了瞧他,“是我。”
小校再次与他行礼,“我家总兵大人特请郎中移步府中相见,已经备好了午宴款待,车驾就在外面候着。”
谷梁初走时曾说安排韩峻下午请他,不想竟然提前到中午,弓捷远暗叹这人手腕太强,要做什么没不能的。
说是府中相见,韩峻却不住在城里,而在校场后面的山上辟了一方院落,独门窄户,紧邻着个规模不算太大的和尚庙。
弓捷远赏着清幽景色攀了一段山道,立在那扇隐士居所般的柴门面前,失笑地看看两旁戍卫的军士,“就草房子还守什么?老远射只火箭过来便烧着了。”
“捷远!”谷梁初的声音从旁传来。
韩峻的石头脸上也有一丝笑意,瞧着实在违和,“郎中真是性情中人,草房确实易燃。反正也不值钱,烧就烧么,塌了再建就是。”
弓捷远光顾好奇,脱口说了不当的话,此刻脸颊已然红了,“下官孟浪,将军恕罪。草庐之雅等闲不懂,是我太过俗了。”
韩峻开门迎他进去,淡淡地道,“没有雅俗之分。既到了家,就没什么上官下官,郎中远来是客,请随意些。”
弓捷远只能再道,“能为将军之客,荣幸之至。”
韩峻边往草房里走边交代说,“侯爷早来了信,让我照顾郎中的饮食起居,军务在身只怠慢了,今日就算赔礼。”
弓捷远见他竟然主动提起冯锦,不知怎么接好,偷偷瞟瞟旁边的谷梁初。
谷梁初似未察觉,没有什么反应。
“侯爷看重,”弓捷远只得跟进门去,“明日回京,捷远必去侯府面谢厚恩。”
“明日就回去吗?”韩峻转身站在堂内的饭桌前面,做个请入座的手势,问的同时看了看谷梁初。
“已与船厂的人辞别过了。”弓捷远答复韩峻的话,同时也在知会谷梁初,“明早动身返程。”
韩峻拍拍手说,“如此今日之酒可尽兴了!来人!”
草房之外进来一名军士。
“去把郎中的马匹行囊取到这里,今夜酒宿在此,清晨直接出发。”韩峻吩咐着说。
军士应诺要去。
弓捷远连忙挡住,“有劳将军费心,我的马不爱听别人的话,好在有个亲随陪它,只告诉他说我在此处,让其自己来寻就是。”
韩峻点了点头,示意那个军士去船厂传话,而后说道,“上午和王爷一起游山,顺路打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我的厨子手艺尚可,更是新鲜整治,味道应该还好。郎中这些日子必清苦了,且快尝尝。”
弓捷远从善如流地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嚼着,赞赏地说,“确实美味。”
韩峻又给他布了一块烤兔子,“既是因不善饮才与炮厂的李主事闹了龃龉,我就不与郎中倒酒了,只多用些菜肴便是。王爷大概还不知道此事,等下听了恐要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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