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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乖软小鲛人(七月清风)


“你是坏人!”
北轲饶有兴趣,坐在椅子上看他。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幼的小鱼胆子大。
临溪声音稚嫩,却敢朝着北轲吼:“你赶紧放了我跟长老!否则、否则我父亲不会原谅你,我父亲一定会打你!”
“哇哦~”北轲觉得他好傻,“我好害怕啊。”
“你、你害怕就赶紧放了我跟长老!我、我便叫我父亲饶你一条性命!”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北轲懒洋洋地逗他。
“那倒不用,你赶紧放了我们!”
北轲这次当没听见,只是以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临溪。
临溪才不笨,他也逐渐意识到北轲是在耍自己,又气又急,竟拿着宗枭当初教自己的几招,扑过去想要同他打斗。
他怎么可能是北轲的对手,北轲宛如拎一只弱小猫崽般将他提溜起来。
临溪被他抓着后颈的衣裳悬挂在半空中,但仍不肯死心,还朝着北轲挥拳踢脚,可惜连北轲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云卿这才反应过来,“临溪!!!”
尾音甚至没有落下,北轲却已经松手,临溪摔在地上,疼是不疼,就是想他爹,想他父亲,一瞬间委屈全涌了上来,竟号啕大哭起来。
北轲听着这啼哭声,皱了皱眉,下意识去看云卿。
云卿已经走上前来,并将他抱起,临溪的小手圈住云卿的胳膊,抽抽噎噎道:“长老......”
“你瞧见的,是他扑过来,我可没伤他。”北轲撇清关系,殊不知无论自己做什么,在云卿眼里都是个错。
他留在这,临溪便哭,云卿哄不好他,便只会更加厌恶北轲。
北轲深知这个道理,便起身离开屋子,果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临溪便不哭了。
他望着屋子的方向,脑海里不断闪过云卿哄孩子时温柔似水的模样。
当真美得叫人移不开眼,北轲瞧得心痒难耐。
月上枝头,夜色正浓。
北轲将沉睡的临溪从云卿身旁抱走放在一旁。
这样大的动静,临溪都没醒,云卿面色苍白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北轲漫不经心道:“不过是给他吃的果子,有安眠的成分。”
“他一个孩子,你竟对他......”云卿都没说完话,北轲却已经闪身在了床榻边,并扣着云卿的手,将他扑倒在身下。
他俯下身,落了个吻在云卿的耳垂上,低声道:“放心,不会伤他身子,几个时辰后便会醒来。”
“我只是不想他打扰我们。”
恐惧袭来,云卿剧烈挣扎,北轲却念了个诀便轻而易举将云卿的双手束缚。
北轲脱他的衣袍,手触碰到云卿光滑的肌肤时,发出了满足的喟叹,“我想了想,你定是嫌弃他是别人家的崽子,才不肯留下他。”
“也是,咱们可以要一个融合了你我血脉的孩子。”
“这次我一定好好对你,也好好对他。”

云卿挣扎的厉害,但北轲的修为比北夙还要高,云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总带着这条纱巾做什么?”北轲一边笑着问他,一边伸手去拽云卿脖子上的白纱。
“不......”
泪水顺着下颌流淌,落在那条几千年前留下的狰狞疤痕上。
将他从鲛人族带走时,北轲遭到追了的宗枭一击,若非早有准备逃离,早已命丧南海。
化龙的宗枭,修为能用恐怖来形容。
他庆幸走的时候将他家那小崽子也一并带上,宗枭当时因顾虑下手太重,而殃及云卿跟小崽子,北轲便是钻了这个空子,才得以顺利逃脱。
这两日,他没有碰云卿,留给他足够的安全空间,是怕自己逼他太狠。
其次便是因为宗枭那一击而受了伤,这两日都在运功调息。
他向来不会压抑欲望,云卿同自己分别几千年,从知道他还活着的那一刻,便恨不得再不同他分开。
今日实在难以自抑要跟他亲近,但发现云卿脖子上这一条明显的疤痕,又见他破碎的低声嘶吼,“不......不要......”
是当初自刎时的疤痕,这样深的疤痕,云卿当时得有多疼。
身下心心念念千年之久的云卿,正绝望地落泪,他胸膛起伏得厉害,甚至出现倒气的情况。
若是换成从前,北轲才不会对他心软,但分别好像让他学会了一点儿顺从跟尊重。
“好了,我不碰你。”北轲将他抱在怀里,手放在他后背上,轻轻给他拍抚顺气。
怀里的人瘦得厉害,抱着都有些硌。
岁月辗转,时光飞逝。
云卿好像没什么大变化,他依旧敏感,依旧害怕自己,依旧哭起来像个孩子。
“放开我......”云卿的挣扎北轲视而不见,他几经推搡却也挣脱不开,最后张嘴咬在了北轲的肩膀上。
他挺用力的,嘴里甚至都尝到了血腥味,但北轲始终没有躲避,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云卿恨不得咬下他的皮肉,但最后也不过破了点皮,留下了牙印。
他看向北轲,对方依旧不肯松开他,但眼中没有丝毫怒意跟烦躁,反倒是轻声询问:“解气了吗?”
饶是温柔似水的云卿,面对北轲也展露出了怒意,“等你死了,我才会解气!”
北轲微微一愣,随后扑哧笑出声,见他气得眼眶红眼睛后,泪水还挂在眼角,便伸手给他抹掉,笑意道:“如今脾气见长了。”
那脖颈上的疤痕实在过于显眼,北轲只要对上那疤,便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那疤仿佛在无声提醒着北轲,当初自己差点失去他,当初自己犯下了多少错。
北轲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再凶他。
“别碰了......”云卿再次哽咽。
北轲这次松开他了,并且离开屋子前,还将本来扯落的纱巾再次给他带好,说了句:“不碰,你精神不太好,睡会儿吧。”
云卿望着关上的门,揉了揉眼睛,踉踉跄跄下床将临溪抱回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只是睡着了,才松了口气。
月亮西沉,他被困在结界中,一夜无眠。
而云笈找到族长云啸,说明了自己要回上华天的事。
这几日族人们惶惶不安,云啸跟其他几位长老都很累,云笠那日忙着疏散族人,因此未跟北轲打上照面。
云卿跟临溪都被掳走,云笠这两日就没有过好脸色,此时又听云笈要离开,积压的情绪也显露出来。
“你回那破地方做什么?!”在鲛人族中,敢这样对云笈说话,还称呼上华天为破地方的,只有云笠了。
“有些事要处理一下。”云笈叹了叹气,见他仍是眉头紧皱,温声解释道:“我很快便会回来,不会很久,你难道不信我吗?”
“信!”云笠没有丝毫犹豫,“我怎么可能不信你!我是信不过烛青!我是怕他......”
他与云笈的眼睛对上,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不必担忧,我会回来的。”云笈坚定道:“有些事我想弄明白,我若想走,他留不住我。”
云笈轻声道:“当初逼不得已,如今羲泽已经长大了。”
羲泽没明白云笈话中的言外之意,只以为他提到自己是为了向云笠证明什么,因此道:“对!我会陪着爹爹一起去的。”
云笠看了他一眼,不客气道:“你掂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吗?!笨小子。”
“哪有你这样当叔父的!日日见到我便骂!”羲泽很不高兴,与他争辩。
云笠却不搭理他,只是望着云笈,见他态度坚定,竟再没办法出声阻止。
“我会与你保持联络。”云笈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提议道:“若是我跟羲泽都许久未归,你来上华天寻我,好吗?!”
云笠冷哼一声,最后云笈离开时,他还是护送他们父子二人到结界口,气冲冲的,沉着一张脸,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云笈温和地同他告别,与羲泽飞身离开后,羲泽却嘟囔道:“爹,我这叔父为何总是这样暴躁,尤其是对我!他对族中其他小鱼便不是如此,甚至还对着景汀笑。”
云笈心中烦闷,却还是分出精神回答他,“你不明白,从前发生了太多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他不喜欢你父君,几千年前就这样了,他当初劝了我很多不要离开鲛人族,说你父君心怀不轨......”
“他是为了我好,但我没听。”
风吹起云笈的如墨的长发,如此矜贵优雅,挑不出一点错的五官,又想到他在上华天宛如囚禁般的日子。
云笈见他沉默不语,出声安慰道:“不过已经过去许久了,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更何况你的出生,给我枯燥乏味的岁月里,增添了太多色彩。”
云笈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提醒他,“我同你父君之间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你既是上华天的小太子,将来必定要承袭你父君的位置,你要清楚,在日后断不能被私欲困住心,要对得起天道,对得起仙族为九州之首。”
他对羲泽一向是放养状态,很少过问羲泽的学业跟修行,这还是羲泽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云笈对自己说这么多话。
“爹!我明白!我听你的话。”
他们回到上华天,刚入仙门,站岗的天兵都有些傻眼,愣了一瞬才慌忙行礼,“帝后!小殿下!”
云笈没有回头,他着急想要弄明白,北轲潜入鲛人族之事,究竟有没有跟烛青牵扯上。
羲泽见他脚下生风,紧随其后,大大咧咧道:“起来吧。”
帝后云笈回鲛人族三年多未归,魔族跟鬼界这几日动静很大,不知在密谋何事,此时帝后回来,难不成......
这个时辰,烛青一般在殿中处理事务。
云笈一路畅通无阻,见到烛青后,对方似乎料到他会来,竟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意外,脸上倒是挂着毫不掩藏的喜悦,甚至与他平日里的庄严有些相悖。
“帝后,小殿下,安好。”殿中的侍从等纷纷
“云笈!”烛青站起身,挥退了殿中的仙臣。
云笈依旧神色冷淡,朝着他点了点头,却如其他人般,轻声喊道:“帝君。”
不想再与他周旋浪费时辰,若是烛青真与北轲有勾结,那多耽搁一会儿,云卿跟临溪就会多一些未知的危险。
“帝君可还记得,前两日是我的生辰?”云笈望着他问。
烛青已经清楚他要说什么了,“......我知道。”
“你没有来。”云笈顿了顿,心中愈发冰冷,“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要问帝君。”
一旁的羲泽都没料到云笈会这样着急,有些傻眼。
烛青当着羲泽总是端着严父的架子,因此只是克制地问:“什么事?”
“前两日,鬼王北轲,悄无声息闯入鲛人族,掳走了云卿跟临溪。”云笈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烛青的神色。
“鲛人族设有结界,哪怕是魔尊宗枭,能够靠着自身灵力强大,畅通无阻进入鲛人族,但结界仍能在他踏入鲛人族的瞬间感知。”
“非我族类,进入鲛人族,必定结界能够发现。”
“而鲛人族的族人从外界回来,结界并不会发生异常,除此便只能有鲛人族屈指可数的引路珊瑚石,才能在进入时,结界会当成鲛人族的族人,而忽略不计。”
大殿金碧辉煌,却也空荡冰冷,烛青跟羲泽都没有说话,唯有云笈说着心中的疑虑。
“为了保护鲛人族的安危,那引路珊瑚石只有族长跟长老们才会有,而他们的引路珊瑚都保存妥当。”
“而羲泽所用的那块,是云笠当初给我,让我转交给他的,而我的那块,几千年前便给了你。”
“上次你来鲛人族时,都还带着那石头,前两日我生辰,你却没来。”
云笈问:“你是忘了?还是不想来?抑或者......是那引路珊瑚给了其他人?”

“你不必来试探我。”
烛青回答道:“我不想跟你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生辰我没去,确实是因为没了引路珊瑚。”
他平静看着云笈,“不是我给的,是他夺走的。”
“撒谎!”羲泽打断他,“爹!他一定是骗你的!这里可是上华天,北轲怎么可能进来!”
“羲泽。”烛青不悦皱眉,“从刚才起,见了我也不知道行礼,你的礼仪规矩都学哪儿去了?!”
仿佛血脉压制般,羲泽还是很怕烛青的,但只要云笈在,烛青几乎都会顾及着云笈,不会当着他的面苛责自己。
他并不知道缘由,只是自打有记忆开始,便每次犯错或者不用功要挨批时,只要有云笈在,烛青性子都变了。
这仿佛刻在了羲泽的骨子里,云笈一站在身边,羲泽便格外放肆。
被烛青说了一句,羲泽便往云笈身旁凑了凑,纯良无害。
烛青:“......”逆子。
烛青:“我没骗你。”
他解释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不知道北轲究竟何时,又用了什么法子,将东西拿走。”
“我也是在你生辰那日才发现不见。”
云笈听完他的解释没有说话,而羲泽却觉得荒谬绝伦,睁着眼说瞎话也要有个度。
这里是守卫森严的上华天,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北轲几千年没出现在人前,能悄无声息闯入这上华天,还找到烛青放置东西的地方......
这可能吗?合理吗?
说给羲泽听,他都不会信。
“爹,你听他说的,不是满口谎言是什么?”
烛青简直想教训他一顿,也曾听闻过其他仙族说起家事,他们的孩子都知道父母发生争执时,劝上一劝,让父母和好如初。
这羲泽恰恰相反,似乎生怕云笈不够厌恶自己就像是欠他一般。
云笈面不改色,望着烛青没有说话。
他想到北轲逃走时,找到明合时,是在鲛人族的结界边。
他一醒来就忍不住在哭,一直对着云笈他们道歉:“长老,族长,明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可我的身体跟意识都不受我控制般,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说起云笈生辰前那时傍晚,跟明扬见面时,还揶揄明州,说他昨夜竟乘着宗枭在飞,还开玩笑,说明日见到明州后,定要问他是何感受。
在与明扬道别回家的路上,就觉得身子一僵,视线变得模糊,从暗处走来一人影,明合视线不清,晕了过去。
等他清醒以后,却发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仿佛脱离自己身体般,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对不起......对不起明州......”他哭着给明州道歉。
明州当然不会怪他,安慰道:“明合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要怪也是怪北轲。”
想到此事,沉吟片刻后云笈才开口道:“如今是谁负责你寝殿起居一事?”
云笈在上华天时,有单独一座殿,除烛青不敢见他,或者政务繁忙,其他时候烛青都习惯来云笈这儿。
而他留在鲛人族,没回来时,烛青便不会来云笈这。
烛青不知他问这事是何意,但还是说道:“是呈祥。”
云笈点点头,“把他叫来吧,我有些话问他。”
呈祥是烛青宫殿负责的仙使,他在上华天多年,羲泽都知道他,因此听后只觉得烛青在嘴硬。
烛青自然是听云笈的,他其实很多时候都顺着对方,尤其是现在,为了让云笈回上华天,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
呈祥很快便上来了,他低着头,恭恭敬敬行礼。
“拜见帝君。”
“拜见帝后。”
“拜见小殿下。”
那声音清脆悦耳,身着一袭蓝白之衣,头上簪着一支白玉发簪。
“你这......”羲泽发现不对劲。
他问道:“你怎么跟我爹穿着这般像?!”
云笈是鲛人族,而族人们大多喜爱蓝色,因为跟大海的颜色相同,穿着也会感到安全跟幸福。
云笈跟烛青成婚后,在上华天除了出席时会身着华服,平日里都还保留着鲛人族的习惯。
他也不喜欢奢华之物,喜欢插一简单的玉发簪,越是简单,越是衬得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格外好看。
仙族的仙侍都统一的衣裳,会根据职务高低略有区别,但不论何等区别,总不会是这样的。
跟云笈平日里的打扮太像了,可长相只能用清秀来形容。
而云笈这长相,怕是披块破布都能叫人移不开眼。
这打扮,若是单独看,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与云笈一起,这也......这也太像了......
烛青将他留在身边,这是什么意思,羲泽琢磨,难不成得不到我爹的欢心,就找个替身?
不是,这也太蠢了吧?哪朝哪代了,还搞这种荒谬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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