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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帝倾城(FLIPPED)



第三十三章 剖真心景王应对无措
看着景王那张温润淡然的脸,吴帝握着金疮药的右手有些轻颤,唯恐自己将药倒下去的这一刻,这种毫无保留的宁静美好就会被他亲手打碎。
“晋苏。”吴帝轻唤了几声,把景王喊得不甚耐烦地睁开眼来,才道,“会有点疼。”
景王脸上还是那副闲散随意的模样,只是出口却又毒了起来:“你绞杀猎物之前还非要把它叫醒做什么?”
这是不高兴了。
吴帝忽然觉得他也并非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万事不留于心的人,只不过他跟自己一样,身居高位,有太多得不得已,以至于练就了一副不轻易表露心迹的躯壳。
吴帝轻轻把药抹在景王脸上横贯的伤口上,他觉得他分明很疼,但五官仍看不出一丝变化。
他受刑的时候也是这样处变不惊么?
从来将人算计在自己的棋局之上,从来牺牲人命也不过片刻的无奈,从来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所懊悔......
这本是吴帝登基后的行事准则,可看到这样的景王,他忽然有些懊悔,忽然道:“我拿你做局冒险的时候,并未想到会害你这样。”
“嗯?”景王听了,难得的挑了挑眉,有些惊异。
在他眼里,他一点也不奇怪戚渊会拿他做局,甚至一点也不为他开脱,一点也不会怪罪于他。别说是脸上多了一道疤罢了,即便是哪天被害得丢了性命,临到死前,他也不会怪罪他。
身处帝位,有时候不得不牺牲一些人,有时是一些人的利益,有时是一些人的性命,这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当戚渊渟说出这样的话,景王心中反而有些许奇怪,甚至于难得地有些迟钝,一时间不知作何回应。
他能应对人心的复杂可怕、世界的变幻莫测,却独独不知如何应对那些自愿的牺牲、无理由的爱和突如其来的善意。
然而吴帝也并不期待他有什么回应,只是细细地将药粉涂完,然后道:“水要凉了,乐栉来服侍你家主子更衣吧。”
“是。”角落里的乐栉这才默默地取了衣服过来,心道这厮豆腐吃到现在,终于知道避嫌了。
然而待他走到浴桶边,吴帝还是不动声,浑然一副要看他给景王更衣一般。
乐栉心中暗骂,面上却只能微微一笑,道:“乐栉恭送陛下!”
乐栉依礼垂头不看吴帝,但凭着习武之人的敏锐,分明能感受到吴帝蜇人的目光,半晌才听见袖子一挥,衣摆摇着往外飞去。
“好家伙。”待人走出门外,乐栉才送了口气,正要抱怨景王差点要被吴帝占尽便宜,转眼却看见景王已经双眼紧闭,已然睡死过去。
可真是个心大不省心的。
乐栉轻叹一声,费劲地服侍着毫不配合的景王陛下。

立夏一过,吴王宫内便也有了湿热的迹象。
焦本落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才将禄法阁的门推开一个小缝,就感觉到了一股清爽的凉意袭来,置身入内,更是一解路途的闷热,如入早春之境一般。
禄法阁全阁常年恒温恒湿,一共七层,藏了吴国境内种类最全的典籍资料,以及历朝历代的史料文书。自下至上,越往上密级越高。
焦本落拿了御批的折子才被容许上了二层,通顶的案架像是树木一般,一个一个地排列着,让人仿佛踏进了一道密林,放眼全是案卷卷轴。
焦本并不急于翻找,在边上小蹋坐了,对随行的小官道:“我就在这坐会儿,你去门口看着,若那景王来了,不要放他进来。”
那小官不知缘由,问道:“有陛下御批也不放进来么?”
“对,”焦本见他有些为难,知他不敢得罪人,又道,“你且拦他一会儿,找人知会我便是。”
“是。”小官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焦本便随手拣了一本卷轴,翻看起来。然而时至正午,却仍是没人来报景王的踪迹。
“景王还没来么?”
“没有。”
“无事。”焦本脸上有些难看,心道,这景王好生嚣张,不论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与他一同寻案子,还是受了陛下的允准有权进来寻案子,都不该是这样一副懒散的模样。
难道果然如传言那样————景王把陛下迷得五迷三道,自此之后任由他胡作非为,把这大吴江山搭进去?
焦本一想到此就觉得愤愤然,要不是今早奉命前来禄法阁寻案,他也定要与颜相等人一并纳谏,要求不可轻易放过景王才行。
此时,殿内这场以颜相为首的纳谏仍然没有结束。
颜相衣冠端庄,直言正谏道:“陛下,当日在景王处发现写有景王与誉王密谋谋反的字条众人都是有目共睹,如今并无证据表明景王与此事无关,臣等认为不能就此排除景王的嫌疑,让景王出入禄法阁更是不可呀。”
吴帝正坐在云龙宝座之上,目光并不十分凌厉,却直直地落在颜相身上,而后慢慢地在这一应大臣身上巡过。一时间,太和殿静得只剩下众人呼吸的声响,不少大臣默默地抬袖抹了抹额间淌下来的汗水。
从什么时候开始,年轻的陛下仅凭一个眼神就能把满朝的大臣吓得不敢吭声?
颜相清楚地知道,陛下已经长大了,杨蒙入狱更是一个信号,预示着陛下对于朝堂朝臣的掌控欲正在逐渐增强。然而,饱读史书,他更知道,帝王独权对于天下万民、对于天下稳固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作为丞相站在这里,肩负的不仅是个人声名,更是陛下的千史。
思及此,颜相的腰杆更加得笔挺,他抬了抬手,又说道:“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众人又附和道。
太和殿这么大的朝堂之上,有大半的人都在劝谏,这些人都唯颜相马首是瞻。
吴帝俯看这众人,感受众人的逼谏,却没有发怒,他指尖在一边的扶手上轻叩了两下,仿佛是在做什么抉择,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颜相也是和杨大人一样,十分关心兵符的下落......”
此话一出,台下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杨蒙虽然还没被审,但到底已经打上了“早有异心”的标签,如今将颜相与杨蒙相提并论,众人的心自然也是悬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权衡利弊吴帝交兵符
“陛下......”吴帝这厢不过停顿一会儿,便就有几个大臣抬了抬手,预备开口说话。
吴帝扫了众人一眼,便知时机还未到,打断那几人,道:“当然颜相与杨蒙自然是不一样的,他为的是私心异心,颜相为的是我大吴江山。”
“陛下英明,臣是担心兵符落入歹人手中,对陛下、对大吴不利。还请陛下不能错放有嫌疑的人。若陛下疑臣有二心,也可将我一并押典刑司候审。臣对陛下之衷心日月可鉴。”
颜相说着,便撩袍就地跪了。然而他的脊背笔直,言语坦然,仪态从容,让人为之钦佩动容。不一会儿,便有其他十多位大臣一并跪下,异口同声道:“请陛下彻查。”
吴帝神色间的不满只停留了一会儿,他深知此刻不是发作的好时机,只是循例将被胁迫的怒气压下,道:“兵符已在那狱卒身上找到。”
“王英。”
吴帝一声令下,王英便把盛着兵符的托盘端至颜相跟前,见他皱眉不解,才略略出了口气:“起来吧,颜相年纪大了,还总动不动就下跪,显得寡人不恤下臣一般。”
“臣惶恐,”颜相言语间说着惶恐,实则却又毫不收敛地问道,“誉王入狱后,西北军一直没有将领。如今虽然与阿克勒相安无事,但到底也不是长久之计。”
“臣附议。”这些大臣们又齐声说道。
兵符才刚拿出来,就急不可耐地给它找主人。
吴帝心中冷笑,只看了看外面,道:“时辰不早了,此事明日再议吧。”
“退朝——”王英便颇有眼色的,一嗓子把颜相等人到嘴的劝诫堵了回去。
禄法阁。
焦本看了看天色,日头已是将要偏西,饥肠辘辘不已。心中不禁想道,莫不是陛下已被颜相等人劝谏成功将那景王收监严查,否则怎么午时了还不见这景王过来。
如此想着,他便打算前去用膳,顺便探听探听今日太和殿的消息。
行至门口,却见远处一白衫男子与一随从往此处过来。他虽不想承认,却只一眼就认出了景王。毕竟遥看这宫墙之内,有如此偏偏若仙之风姿的也只有景王一人而已。
焦本轻哼一声,以示对自己所评价之嗤之以鼻,便站在原地等着亲身以拦景王。
景王不知已有人等了他大半日,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牢狱里这几日,吃穿用度差就不用说了,又是斗智斗勇耗费心神,又是惨遭用刑受伤流血,加之临近月中,景王足足睡了八个时辰才醒过来,把一个乐栉吓得魂都没了。
醒来之后,乐栉更是盯着他喝养血汤,吃各类参汤补药,又耽误了他一个多时辰。
“我就说今日不便出来了,偏是不信,现下就累了吧?”看着额间淌汗,步履虚浮的景王,乐栉又不住地抱怨起来。
景王却不理他,只当他是夏蝉似的聒噪。
又至月中,摄魂蛊的真相看来又难探查出结果,但现下好不容易又有了线索,自然不能随意放过。
然而,他刚到禄法阁前,就被一面色清冷的白面书生拦住了去路,问他:“你是何人?可有御批,禄法阁除陛下、丞相与陆大人外,所有出入皆要御批。”
景王自然没有御批,只道:“我是梁景王,我有陛下口谕,大人可差人去陛下那儿问问。”
景王态度温和有礼,却不想焦本是有意为难于他:“抱歉,陛下口谕也没有用,王爷如要进去,还请取御批来。”

第三十六章 泼皮景王对峙耍无赖
乐栉眼看着景王吃瘪,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家陛下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说是进个什么地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也自有人给摘下来。
一个小小的不知道什么官,也敢出来摆脸色。所谓不可通融,不就是不把他家陛下放在眼里嘛。别说是不放在眼里了,他看是故意刁难。
思及此,本就因景王不顾身体出门不满的乐栉愈发不爽,颇有底气地向景王抱怨起来:“我就说今日别出来了,这下碰上找茬的了。”
此话一出,焦本的脸色都有些泛青。他本也是世家公子,与人交往、官场博弈即便是心有不满,互相之间也不过是言语有些影射,哪有如此与他说话的,更何况不过是个侍从。
同样被“以下犯上”的景王反而先是噗嗤”一笑,随后一点也不严厉地斥责乐栉,道:“乱说什么,大人不过是秉公办事。”
“秉公办事?你哪那么多事?”乐栉行至焦本跟前,将景王护在自己身后,又道,“都说了是奉了陛下口谕来的,难道你们陛下的口谕还没你说话管用?”
“强词夺理!胡说八道!”焦本倒也不是个酸腐书生,不至于被人几句话就呛住,反而反客为主道,“你说你陛下口谕,如何证明呢?你若无法证明,我即刻可将你拿下。”
禄法阁守卫森严,焦本此话一出,便有守卫围拢过来,只待焦本一声令下,就可将景王二人拿下。
乐栉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手痒,还没抬手就被意料之中的景王按住了手臂,只听景王不疾不徐道:“大人要在门口拦着我二人也好,要将我二人拿下也好,总归派个人通禀一声?”
夏日已至,天上的日头便开始毒了起来。景王用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见那焦本浑然没有一点退让的神色,分明是一副偏要与他为难的模样,本来身体还没恢复,此番折腾已是吃力,索性身子一歪,直直地往下倒去。
“王爷!”乐栉身手敏捷地接住景王,本来带点故意挑衅的神色顿时凶狠起来,像刀剐似的狠狠瞥了焦本一眼,抱起景王就往禄法阁内走去。
乐栉此人,平时看着咋咋呼呼,颇有点不着调的意味,但一旦景王遇险,浑身的气场又很是阴沉吓人。
一时间,围拢在侧的守卫竟都不敢动手,眼睁睁地乐栉踢开禄法阁一层的大门。
“放肆!禄法阁圣地,岂是你等可以擅闯的?!来人,给我拿下!”焦本说完,那几个守卫终于动了动。
“陛下口谕,允许景王进禄法阁,谁敢动手?”乐栉好歹曾任过御林军副将,一声令下,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守卫不敢乱动。
“你们!”焦本无法,只得拂袖而去,匆匆赶往长门殿告状。
长门殿内,吴帝听了王英的通报,只问:“他来有何事?”
王英道:“据说是在禄法阁与景王起了冲突。”
王英一五一十地将焦本如何阻拦,乐栉如何对抗一事禀报给了吴帝。
“嗯。”吴帝神色平静,竟没从案前抬头,只说,“知道了。”
“还说......”王英犹豫道,“景王在阁前晕倒了。”
王英战战兢兢地说完,果不其然看见吴帝抬起头来,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王英被看得浑身发毛,半晌,才听见吴帝道:“你现在越发会说话了。”
王英惶恐至极,待要再解释,就听吴帝说道:“让他进来。”

第三十七章 耿直焦本告状反被罚
焦本用手帕将被烈日晒出的满头大汗擦干,才抬脚往长门殿进去。才走进几步,就被迎面的凉意浸了个寒战。
夏日的宫苑炎热难耐,长门殿却像个冰窟似的。
焦本小心瞧了瞧四周放满地冰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今陛下自小便贪凉,登基后的夏日便也是这样在长门殿放满了冰块,谁来了都不禁要打个哆嗦。
有一日他与颜相一同在此议事,颜相便说夏日能用冰祛暑,但怕过犹不及,寒气侵害龙体。
陛下听了,沉吟一声,便命人撤了一半的冰。
此后几年,皆是那样的用量。
焦本有如福至心灵,隐隐有些预感,身上便愈发有些发冷。
“臣焦本见过陛下。”焦本膝盖刚碰到地上,便觉有如跪在冰天雪地之上,十足的寒气像是虫蚁一样缓缓地往身上攀爬着,没一会儿就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焦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看到吴帝正专心于案上的文书,一副不知何时才注意到他的模样,心头便也如膝头一般凉了半截。
陛下向来待他都是极好的。他年轻气盛的时候,常常与百官争辩,有时与颜相意见相左时在朝堂之上就争个面红耳赤。
每每这种时候,陛下都会单独召他见面,当面数落责怪他。可从来也没有像这样让他在这坚实的地上跪过这么久。
如今,陛下难道真如传闻一般被景王迷得五迷三道?要让一个异国人进入禄法阁?甚至于,他此番被罚,也是因为陛下已经得知他在禄法阁前阻拦景王?
思及此,焦本的心已经彻骨般寒了。
“卷宗找到了?”吴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焦本,见他俊俏的脸上已是肉眼可见的惨白,心头的火气也消散了些,面上却是不知他与景王之事的模样,问道,“可是有线索禀报?”
说着,便抬了抬手道:“地上凉怎还一直跪着,起来说话。”
仅仅三句话,焦本刚才的千头万绪、埋怨委屈都尽数消散了,有如冰雪之上浇了一盆热水,什么冰啊寒啊散得一干二净。
然而奈何早跪得膝盖没有了知觉,起身时靠王英扶了一把才站稳,然而他并不知晓吴帝的不快,刚站稳没多久就道:“陛下,臣方才在禄法阁查阅卷宗时,景王与他的随从硬闯了进来,他还未摆脱谋反之嫌......”
焦本正打算大告特告,刚上前扶稳他的王英却在他手臂上按了一下,他似有所悟,抬头看了眼吴帝。
只见吴帝脸上并无太多神情,不过是淡淡说道:“兵符已经在那狱卒身上找到了,与景王无关。禄法阁是孤让他去的,他知道事情始末。给你们三日时间,尽早把线索找到。”
“可是陛下,即便如此,禄法阁是文书重地,怎可让异国人进去。他若是......”
“焦本,”吴帝打断道,“孤不止一次教过你,说话做事要适可而止。此事孤已有打算,多的话你就不该多说了。”
饶是焦本再不服气,此刻也只能作罢,蔫蔫应道:“是。”

第三十八章 三句话景王化敌为友
“这么多卷宗,看到何时才是个头啊?”乐栉手里捧着卷轴开始不耐烦起来,即便是在凉爽的禄法阁,他也感觉到了一股从心底往上侵袭的燥热。
他用卷轴扇了扇风,不禁转头看向景王,只见他身上盖着自己的外衣,腿上用了随行小官的盖毯,仍然将一只手缩在衣袖之下,与燥热的自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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