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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臣(归来山)


这句马屁倒是拍到了太后的心上,她面色稍霁,但还是多说了几句:“陛下不要只是口上说说,已经罢朝近两月,该将心思放在政务上了。”
时叶声抠着手指没说话,听着李尽风插嘴将话题引过去,恭恭敬敬同太后说:“征兵一事情有可原,再加上百姓本就心有抗拒,或许也算是件好事,太后莫要再迁怒陛下。”
“陛下前些日子身中剧毒,如今骨子尚弱,得好好将养,精神头总是会差些。”
说起中毒,太后这才像记起什么来一般,道:“哀家听闻那毒产自邯山,宰相治荒那一年里,就不曾听说过此毒?”
时叶声懒懒散散掀起眼皮瞟了李尽风一眼。
李尽风在邯城留职了一整年,山间城中来来回回往返,又与许多人接触过,相比起太后和楚城寒,他似乎是更有嫌疑的人。
但时叶声想到他与小皇帝从前似乎还有过纠葛,又将这份嫌疑消减了许多。
尽管如此,大家似乎还是更相信是李尽风给自己下了毒。
时叶声说不清楚为何会如此,他不是小皇帝本人,不了解从前的事情,也不了解李尽风真实的为人,没办法作出正确的判断。
太后从桌上捻了一颗葡萄,拿在手中把玩着,她刚刚人到中年,锦衣玉食,保养的很好。
时叶声看着她没什么皱纹的手,又悄无声息垂下头去,听她接着说:“当年陛下被人从山脚下找回来,半个月昏迷不醒的时候,宰相年岁尚小却见多识广,不是还向先帝谏言说知道陛下所患之症是何物么?”
时叶声脑子里突然“嗡”地一声响,蓦地抬起头望过去。
作者有话说:
小狗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来着(揣摩),还很会自我PUA

第17章 后悔没挂个铃铛
李尽风端茶的手顿了顿,而后继续动起来,却是替太后斟满了杯子,恭恭敬敬道:“尽风对此毒知之甚少,在邯城一年从未听闻过此物。”
他语气还算平稳,意有所指接着说:“摄政王从邯城带回的女子精通药毒巫蛊,有她在,陛下的身体不会留有危害的。”
太后“嗯”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将注意力又一次转移到时叶声身上:“摄政王到底是战败之臣,陛下当初将其放出本就不该。”
“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关押罢了,”时叶声轻声道,“甘露殿守卫森严,没有朕的准许,他不会到处乱跑。”
这件事情太后和宫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小皇帝从继位之后一直生活在太后的监视下,对于他来说,甘露殿不过是另一个繁华些许的诏狱。
太后不知道信了没有,只冷笑了一声:“陛下年岁也不小了,有些事情知道要自己决断,哀家也拦不住。”
时叶声后脊有些僵直,没吭声。
“哀家记得宰相与于家的婚期就在近几日了,你们儿时一同长大,如今宰相即将成家,陛下何时将选秀一事提上日程?”
李尽风攥紧了椅子手柄,但事关皇室私事,他不便插嘴。
时叶声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喜欢男人,没办法娶妻的。
他沉默了片刻,听见太后催促般清了清嗓,这才应声回道:“楚城寒他——”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太后漠然打断他的话语,“更何况,陛下贵为大燕的皇帝,有些事情不是想做便能做的。”
看样子,没办法用楚城寒来挡了。
时叶声垂着眸摆弄着手指,殿中安静了些许,他咬着唇瓣,许久才低声道:“关外战事吃紧,现在提及婚事,恐怕百姓会有不满。”
“那便等战事结束再议,”太后起了身,身边宫女搀着她往侧殿走,“天色不早,陛下请回吧。”
时叶声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跟着李尽风一起出了长乐宫。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大段路,直到御花园近在眼前,李尽风才紧追了两步与时叶声并肩而行,偷偷拽住了对方宽大衣袖下的手腕。
时叶声脚步顿了顿,两个人便一同停了下来。
时叶声不喜欢他人随意触碰自己,他轻蹙着眉,抽动着自己的手腕:“松手。”
“陛下。”李尽风执着不休地拽着他的手腕,指尖用了力,攥得时叶声有些疼。
他声线都有些颤抖,看起来委屈难过到了极点:“陛下可是真的喜欢上了楚城寒。”
“提及他只是说辞。”
“那我呢?”李尽风垂眸望着他,但眸中却不见一丝一毫悲伤,反而冷静又冷漠,仗着时叶声看不清他的面容故作弱势,“你我从前种种,也是说辞么?”
时叶声还是觉得这样的问题没什么意义,他能给李尽风的答案与给阎生是一样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怎样才算有?”李尽风很不甘心,他二十余岁便官至宰相,半辈子活得顺遂如意,唯有情爱一事尤为不顺,“还要怎样才算有?”
时叶声觉得心烦意乱,他不想同人纠缠,这个时候忽然觉得楚城寒当真还算不错,虽然总是在发疯,但不会问这些奇奇怪怪的让人回答不上的问题。
他到底不是小皇帝,只是个冒名顶替的孤魂野鬼,这些关于过去、现在还有将来的询问和承诺他给不出去,给不了,也不想给。
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这些东西他不能同阎生和李尽风说,只能草草敷衍了事。
他先一步转移了话题,问:“熊扶投降之前,就没有什么征兆吗?”
李尽风张了张口,心知时叶声不想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到底还是由着对方去了,没再继续逼问:“没有,事发突然,通州其他官员也很惊讶。”
时叶声点点头:“太后今日所言有些奇怪,我原以为邯山之毒或许会与她有关,没想到她居然会怀疑你。”
她约莫还是有所顾忌的,小皇帝的身体原本没什么大问题,再加上李家和楚家的制衡,她不能直接向着时叶声动手。
若时叶声死得蹊跷,她也没办法向世人交代,摆脱不掉嫌疑。
太后或许是有些怀疑李尽风的,李尽风平日为人温和有礼,但时叶声总觉得他不似外表看起来这般无害。
太后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必定也不是个心思简单的女子,颇有一番谋略和敏锐,时叶声能察觉到的东西她不一定看不到。
李尽风从小情小爱中回过神来,他那时已经意识到太后的话外之音,寻了理由含糊过去。
他有些恨,咬牙道:“楚城寒那时一番话引得无数人怀疑尽风,陛下难道也信了他的一面之词么?”
“朕没这么想,”时叶声淡淡道,“你先前还意图同太后联手对抗楚城寒,殊不知太后对你也有所保留。”
李尽风抿了抿唇瓣,难以反驳。
他知道自己先前犯了蠢,他一向是理智的,是时叶声的情感忽然出现了偏差,让他有了一丝掌控不住的慌乱感,这才慌不择路选择同太后联手。
没想到中了太后的诡计,险些让时叶声错过最佳解毒期。
时叶声不想再继续争论这件事了,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阎生,并保护好自己。
楚城寒的欲望和李尽风的执念都是他目前来说最好的保护伞,他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太后还是先处理了楚家军在关外募兵一事,战争在即,募兵是必要的,太后抓不到把柄,只能派人去边境监督。
时叶声那时还在书房批阅奏折,他手上没有实权,重要的奏折已经交由太后查阅,只留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时叶声处理。
时叶声全当话本看过去,从张祥手中拿到了诏书,问:“母后现在便要么?”
“那边催得紧,还是早些写了为好。”
时叶声点点头,提笔时又想起什么来:“母后先前有说要派谁去边境督察吗?”
“没明说,但瞧着,似乎有打算让宰相过去。”
李尽风么?
时叶声提笔的手顿了顿,总觉得心中不安:“李尽风官至宰相,身份地位如此尊贵,为何还要亲自去通州?”
“朕听说,”时叶声斟酌着语句,“李尽风来年年初便要成亲了,于家那边能等那么久?”
如今已近腊月,似乎离婚期已经不早了。
张祥低头站在桌案边,毕恭毕敬道:“奴才不敢妄言命官家事。”
到也算是谨慎。
时叶声便不逼着他多说了,将诏书写完交到他手中,让张祥拿去给太后过目。
张祥的态度总让时叶声觉得有些奇怪,时叶声问过阎生关于张祥的一些往事,张祥年轻的时候便在宫中当值,以前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
后来小皇帝失踪被找回,夜间需要人照顾服药,张祥便向太后主动请缨到殿中服侍小皇帝。
太后需要的是能替她监视小皇帝的线人,张祥为人老实,习惯少说多做,她对张祥还算是信任,便将他升任为总管,送到小皇帝宫中来。
张祥跟了小皇帝那么多年,除了会替太后传递他每日做了什么,对小皇帝还算是忠诚,不会主动忤逆小皇帝的要求,也十分关心小皇帝的身体健康。
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提醒他注意言行举止,不要被太后抓到把柄。
时叶声有猜测过张祥是不是先帝留给自己的人,但阎生找到了张祥入宫之前的身份信息,张祥家里和太后母家牵连颇深,明显就是太后那边的人。
时叶声探不清张祥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对张祥留有一些忌惮,很多事情不愿意让张祥知晓。
他瞧着张祥拿着诏书出了书房,这才起身准备回甘露宫休息。
楚城寒留在宫中已有两月,看起来倒是冷静,根本不关心关外的事情,也有几日没在夜间溜进时叶声榻上同他亲热。
时叶声在习惯了对方的体温和亲近之后有些食髓知味,但又不想自己主动,那会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且难堪。
时叶声还是更喜欢楚城寒自己找过来,哪怕粗暴一些,神经病一点也好。
他这样的性格,在现代应该也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时叶声耳廓有些红热,他呼吸急促了一点,转回到甘露殿中,瞧见楚城寒正坐在窗下看书。
窗外冬风肆虐,时叶声刚进屋便觉得有些冷,但楚城寒仿佛不受影响一般,衣襟敞开着,露出大片饱满的胸肌,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目光凉凉望过来。
只是一瞬,那份凉意便淡了,直至消失不见。
银项链挂在颈上,抬眸望过来时身形便也跟着动了,银项链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让时叶声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楼下爷爷家养的狗。
那狗脖子上便挂着个铃铛,主人回家时便会激动地迎上来摇尾乞怜。
时叶声蓦地觉得脸热,他视线飘忽了一下,落到楚城寒的胸前,指节蜷缩着,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在这根新的项链上也挂一个铃铛。
应当会很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锁了一堆……删了好多,哭哭

楚城寒已经起身了,却是转头关上了身后的窗户,将冷风阻挡在外。
殿中火盆冒着火星,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楚城寒从小桌前绕过来,时叶声瞧清了他手上拿着的书籍,倒不是什么正经书,纸页上小人赤裸纠缠抱在一起,各种姿势和动作纷纷映入眼帘。
时叶声怔了怔,下一瞬那书便合上了。
楚城寒将春宫画册丢到桌上,两手自觉伸过来,抓住了时叶声颈上的狐裘,将其裹紧了些许。
之后手指又滑上去,碰了碰他的面颊。
楚城寒在风中坐了许久,但手上的温度仍然很高,甚至有一些发烫,时叶声被烫得瑟缩了一下,看见对方又收回了手,道:“去烤烤火,别着凉了。”
时叶声是迎着冷风从外头回来的,面颊被冻得有些苍白,带着冰凉的冷意,楚城寒那时总觉得自己像是碰到了一团柔软的雪,收回手指许久之后还无法忘记那样的触感。
时叶声手指冻得有些僵硬,他在桌边坐下来,感受着暖气缓慢裹回到身上,余光瞧着楚城寒又坐了回去,继续翻他那本春宫图。
时叶声咬了咬唇,听见他又说:“今晨陛下去上朝时,张祥送回殿中一些画像。”
“画像?”
“朝中官员之女的,还有各个世家大族的适龄女眷,”楚城寒给时叶声倒了杯水,替他取下了脖颈上的狐裘,“陛下要准备选秀纳妃了么?”
时叶声摇了摇头:“先前太后与我说过两次纳妃之事,但我没答应。”
当时明明已经妥协将此事翻了篇,怎么又将世家女眷的画像送了过来?
时叶声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不安,他将桌上的画卷展开,在瞧见纸页上大片的马赛克时忽然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
太后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想用这些画像来试探自己是否真的看不清人面。
是谁向太后告了密么?还是是她自己发现了不对?
李尽风若真的去了通州,那他在宫中便又少一道保护的力盾。
时叶声后脊有些发凉,他将画卷匆促卷起来放回到原位,打算去找李尽风商议督查通州募兵的事宜,瞧一瞧可能有办法将此事推脱过去。
等起了身,楚城寒却忽然拽了他的手腕,淡淡道:“太后已经将李尽风要去通州的事情广告天下,再朝令夕改恐怕于理不合。”
时叶声愣了愣,一时半会没精力去询问楚城寒是怎么知晓的:“李尽风何时启程?”
楚城寒冷嗤一声,却又不回答了:“你不是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连这些都不肯告诉你?”
时叶声面色冷下来,将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淡声道:“我现在便去问他,再与他一同入睡以作告别。”
他拨开楚城寒的手反身离去,楚城寒破防道:“你不可理喻!他都是要娶妻的人了,你居然还要和他纠缠不休!”
他追了几步,被禁锢在桌前离不开,小桌案被他撞开了些许,桌角碰到了时叶声的后腰。
时叶声脚下踉跄了一下,抓不住什么能稳住身体的东西,只能任由身体向前扑倒。
然后在摔倒撞到门前,瞧着那门轻轻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而后身体落入到一个稍稍熟悉的怀抱里。
楚城寒骂了句:“干他大爷的。”
颈上的链子叮叮当当响了两声,之后没再发出声响了。
殿外风声呼啸,冷风将时叶声颊边的碎发刮起,他被人搀抱着扶起来。
时叶声看见李尽风腰间上挂着的代表李家的玉佩,他缓缓眨了眨眼,问:“你怎么来了?”
李尽风同桌前的楚城寒对视了一眼,而后又垂下头来看时叶声,轻声道:“太后懿旨传到尽风手上,明日便要启程前往通州。”
“那么突然。”
时叶声感叹了一声,忽然被拉住了手腕。
李尽风拉着他出了甘露殿,冷风扑面而来,让他感到有些冷,先前暖热的身子又泛凉下来。
李尽风走得很快,他有很多话要和时叶声说,又觉得宫中处处不安全,隔墙有耳,他宁愿将有些话说给别人听,也不愿意让楚城寒听到。
他拉着时叶声穿过寂静的宫墙小道,走过池塘边干枯的垂柳,一路回了自己在宫中暂住的小殿。
殿中点着两支蜡烛,不是很明亮,勉强能够照明,稍微要比外头温暖些许。
时叶声打了个寒战,将冷气抖搂出去,这才看见李尽风的出行箱正放在地上,里面装满了衣物和书本。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与李尽风算不上熟悉,更提不上爱恨。
李尽风成亲与否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对方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想法,将这些外在的表象看成是自己对他违背誓言的不满。
时叶声向后撤了一步,被李尽风拉住了手腕。
“小叶子,”他的声音放得很低,“我与于家的婚约或许会推迟。”
时叶声不喜欢与他亲密接触,他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却被对方拽得很紧。
李尽风紧紧拉着他的手,看起来并不想将其放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连力度都收紧了许多。
他道:“你再等一等,等到来年开春,或许一切都有转机。”
“什么转机?”时叶声淡淡道,“朕是皇帝,不是住在后宫成日玩闹耍乐的皇子公主。”
哪怕现在太后架空了他的权利,他依然还是大燕的皇帝,没办法掌控自己的婚姻大权,更没办法随心所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更何况,他并非小皇帝本人。
小皇帝早便已经死在了皇权更迭当中,如今不过是一只外来的孤魂野鬼挤占了这具身体,去替他将故事进行下去。
他干过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便是不顾太后制止,将楚城寒从诏狱中放了出来。
或许小皇帝也知道,唯有楚城寒能与太后为之抗衡,所以他赌了一把,他将猛兽放出了笼子,最终连同自己也牺牲在凶手的利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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