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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臣(归来山)


“奴才还是在此处陪着陛下较好,等着太医来此替陛下诊疗。”
“不需要,”时叶声淡淡道,“都滚出去。”
他从地上爬起来,再不搭理张祥,径直回到寝殿,将殿门重重合上。
时叶声在门后站了一会儿,他的手还在颤抖,腿脚也有些软。
那个时候楚城寒若是不妥协,或许现在自己已经死在乱箭之下了。
楚城寒虽然说得冷漠,最终还是松了手。
时叶声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些含糊不清,但对楚城寒似乎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线。
甚至已经看清了对方的心思。
他不能确定,更无法笃定,但潜意识里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楚城寒或许,真的是喜欢他的。
时叶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当想些什么,茫然地靠在门上缓了许久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就好像楚城寒本该喜欢自己一样。
时叶声闭了闭眼,他回到屏风后的小桌前,忽然想起什么来。
楚城寒走之前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一直被困在狱中,也不担心被判下死刑。
时叶声站在桌案前想了一会儿,又记起那时阎生说关外楚家军募兵。
熊扶投降突厥,楚家军广招人手,李尽风前往关外监督。
这个朝中如今只剩下楚城寒和太后了,等同于少了个极大的威胁。
楚城寒究竟在密谋些什么?
时叶声想不明白,他只能看清楚城寒的情感,但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根据剧情知道他有着勃勃野心,最终会成为大燕万人之上的新王。
时叶声咬了咬唇瓣,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不能操之过急。
楚城寒进到诏狱后几日都极为安分,时叶声夜间偶尔会忽然醒过来,惺忪着睡眼下榻钻进楚城寒先前睡的小榻里,又在感到寒冷时再次醒来。
夜里睡不安稳,不过几日身体便撑不住,某日雪后染了风寒。
张祥给时叶声叫了太医,开了两副药服下。
时叶声捡着蜜饯压下口中的苦涩,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想着楚城寒在狱中会不会觉得冷。
那里毕竟是诏狱,他又是阶下囚,想必日子不会太好过。
时叶声对追求者一向是一视同仁的,都不会太放在心上,但楚城寒不一样,他们毕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在时叶声心里,关系总是不太一样的。
他捻着蜜饯出了会儿神,思虑半晌还是起了身穿上大氅,抱着手炉出了甘露殿。
张祥刚将太医送出去,返回来时迎面便和时叶声撞上,忙道:“陛下要去何处?”
“诏狱。”
张祥愣了愣:“天寒地冻,陛下去诏狱做什么?”
时叶声张了张口,忽然想起什么来,神情有些冷:“朕要去做什么还需要同你们报备么?”
“陛下恕罪。”
恩怨两清,时叶声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他不喜欢以德报怨,也不喜欢恩将仇报。
张祥那个时候放弃了自己,已经足以说明他的立场。
他是太后那边的人。
时叶声不想让张祥跟着自己,但也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宫中他是被囚在笼子里的鸟,没办法自己做主将监视的人轻易打发掉。
他心中烦乱,面上倒是没多少反应,径直向着诏狱而去,也懒得再搭理身后的张祥。
张祥已经不年轻了,鬓边生了白发,身躯也佝偻下去,并非是有意要卑躬屈膝。
时叶声刚穿来的时候总是会对着张祥心软,他自己是比较心善的,没办法看着长辈为自己操劳。
直到渐渐发觉张祥对自己的好意并非真心,他才果断将这些情绪收了回去。
张祥对时叶声的日常生活还是足够关心的,他没注意到时叶声的神情,也察觉不清对方的心思,只觉得时叶声与自己之间的关系疏远了很多。
时叶声以前似乎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与他关系本就不算亲近,到后来越发冷漠。
张祥神情平静,他本就只是时叶声的总管,是他身边的奴才,就算抛却掉身份上的一些隔阂与枷锁,他也只是一个下人。
十二月的京城连绵风雪,路上冷风肆虐。
时叶声面庞被冻得有些苍白,他抱紧了怀里的手炉,将身上氅衣裹紧,迎着风向诏狱走去。
等到诏狱门口时,肩上已经落了许多雪花,连发丝上都粘上许多。
张祥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诏狱里的狱卒有点火盆,气温不算低,他将时叶声身上的氅衣取下抱在手中。
狱卒送来了干燥的布巾,时叶声擦着头发,漫不经心问:“楚城寒关在哪里?”
诏狱之中先前关过很多死刑犯,墙壁上挂着沾血的刑具,整个狱中阴森又安静。
近段时日诏狱中没再关什么人,因此也便不曾有先前的吵闹和谩骂。
时叶声瞧着那些刑具便觉得后脊发凉,狱卒给他带路去去见楚城寒,走到半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平日,会给他用刑么?”
狱卒明显愣了愣,半晌才难以启齿道:“摄政王他……身子金贵,我们……我们也不敢随便上刑。”
时叶声心里一咯噔,脑子里嗡嗡想,楚城寒是不是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下意识追问道:“他又与你们说了什么?”
“呃,”狱卒的声音弱下去,斟酌着时叶声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摄政王说,陛下从一众秀女中挑中了他的画像,往后是要嫁进宫做皇后的……”
狱卒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气若游丝,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往后他要母仪天下,不能在狱中坏了身子。”
时叶声:“……”
诏狱中一阵安静,此处从前死过太多人,阴气很重。
狱卒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不管去看帝王的脸色并揣测对方的心思,只能祈求对方和摄政王之间的恩恩怨怨能不能不要波及到无辜小人。
时叶声窒息了一会儿,有些无语:“楚城寒这么说,你们就这么信了?”
“本来是不信的,但摄政王闲着总与属下几个说前朝往事,这等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时叶声张了张口,忽然便丧失了继续交流下去的兴趣,只觉得先前白白操心楚城寒的安危。
楚城寒那张老是跑火车的嘴能让他日子过得好很多的,与其操心他过得好不好,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之后的剧情走向。
时叶声深吸一口气,打算转向回宫,却忽然听到楚城寒的声音从诏狱最里头传出来,平平静静的,似是寒暄一般:“陛下来探望臣,臣真是感动至极。”
时叶声没搭理他,他脚步顿了顿,还是转过身穿过黑沉的诏狱走道,一直走到最里面去,在那间宽敞的狱中瞧见了楚城寒。
阶下囚看起来不算狼狈,甚至还有些潇洒,坦然坐在铁床之上。
先前忽悠狱卒的那些话让狱卒信以为真,狱卒不敢苛待他,还给他准备了被褥和火盆。
除了没有能让他快乐的夜间生活,这日子过得和在甘露殿有什么区别?
时叶声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甚至算得上冷漠,淡淡道:“你若非要觉得朕是来关照你的,那便由着你去。”
顿了顿,他接着道:“朕只想知道,通州募兵一事,你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
楚城寒面上笑意未减,瞧起来还是吊儿郎当的没什么正形:“当初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熊扶投降突厥,通州又地处要塞,兵力断不能少了,否则突厥攻入大燕,后果不堪设想。”
听起来倒也是情有可原,时叶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才道:“楚家军队战无不胜,就算是统领尚且不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轻易输给突厥。”
“没人敢做这样的假设。”
“你敢的,”时叶声笃定道,“你当然是敢的,否则当初不会故意输掉战争借此机会回京,又在京城逗留许久。”
楚城寒的势力已经逐步深入到京城,甚至已经触碰到皇宫之中了,无需亲自前往通州他也能下达指令,对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时叶声猜他此番进入诏狱或许是有着更深谋远虑的打算,他道:“你确定自己很快就能堂堂正正从狱中出来回到关外去,所以那个时候选择了妥协。”
而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时叶声。
他是一个有野心和谋略的人,如同太后那人一样,他们对时叶声都是喜欢的,但不足以让他们放弃掉对权利和力量的渴求。
楚城寒面上笑容淡了很多,他似笑非笑道:“陛下猜得倒是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张祥的声音从诏狱外传进来,不大不小,时叶声隐隐约约听到了李尽风的名字。
时叶声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过去,楚城寒这回倒没什么生气的情绪在脸上,反而兴致勃勃地抱着手臂,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
用他那份难得出现的,身处局外人的视线。
李尽风投降突厥了。
作者有话说:
时叶声再来晚一点,他和楚城寒已经有了私生子的谣言可能已经广传整个大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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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叶声怔怔站在张祥面前,听着他低声同自己说话。
他微微弯着腰,凑在时叶声耳边,轻声道:“关外传回消息,楚家军加急来信,说宰相大人投降突厥了。”
时叶声来不及多想,瞬时便脱口而出:“绝不可能。”
李尽风的欲望和野心都与京城诸事相关,贸然投降突厥,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从张祥手中拿过氅衣披到肩上,转身向外走,想去找阎生,让他探一探李家的反应。
但没等走出诏狱,侍从又慌慌张张从外头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时叶声面前,惊慌失措道:“不好了陛下,突厥忽然突袭了边境,已经有两座城池沦陷了!”
时叶声心跳有些加快,他张了张唇瓣,许久之后才发出声音来:“突厥已经攻进来了吗?”
“太后那边怎么说?”
“消息刚传回京城,”侍从道,“太后已经召集几位忠诚入宫了,说是摄政王远在关外的势力前几日便已经将李尽风抓起来,说李尽风通敌叛国。”
竟是楚城寒做的?
“李家现在是什么反应?”
“太后让陛下不必忧心此事,”侍从看起来十分为难,“李家那边太后已经去处理了,说让陛下留在宫中静心休息,闲着无事可以抄抄经书。”
谁还有心思抄经书。
时叶声后脊一阵发凉,楚城寒似乎下了很大的一盘局,他或许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李尽风,将李家的威胁彻底清除。
这样,维持多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他与太后之间必定要分出胜负,你死我活,停滞不前的命运线将会再一次前行起来,走向最终的既定结局。
时叶声身体僵直,指节颤了颤,没精力去过多操心究竟是谁能够坐上大燕的皇位。
他只想,若是叛乱一触即发,李家彻底倒下去,自己一定是最先要被牺牲掉的棋子,到时候阎生又该怎么办?
太后现在的主意更多,她不相信李尽风会投降突厥,但也没阻止,她已经认定此事与楚城寒有关,认为是楚城寒故意诬陷李尽风,还想要借此机会将楚城寒一起处理掉。
但没想到突厥真的进攻了大燕,还接连占有了两座城池,再加上熊扶管辖的通州,关外三座重要关塞都已经落入敌人的手里,大燕的安危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时叶声拢着大氅匆忙向外走:“朕去瞧一瞧。”
“陛下,”侍从拦在他身前,堵住了前行的路,他的脸色有些尴尬难堪,小心翼翼道,“太后说,让陛下不必参与此事,回殿中好好休息便可,也少与诏狱中的囚犯接触。”
时叶声的脚步停了下来,漠然转头望过去。
侍从在他的视线中察觉到了一丝冷意,小皇帝在宫中和整个大燕的名声都算不上很好,诸多人都知晓他是一个愚笨不理政事的庸碌之人,再加上病痛导致脾气不好,宫中下人都不曾好好当做帝王对待,更听从太后的指令。
但侍从却在此时忽然意识到,时叶声或许并不像世人口中说的那么好敷衍,他出生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之中,哪怕不懂政务之事,不曾亲自治理这座江山,他依然还是大燕的皇帝,而并非只是太后手中的一枚棋子。
时叶声的视线太过于平静冷漠,倒像是早早预知到此事一般,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将朕禁足在宫中么?”
“太后不曾有这个意思,”侍从后背发凉,他担心自己说错话会掉脑袋,哆哆嗦嗦道,“太后只是说,狱中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陛下要多小心自己的安危,先前已经被摄政王挟持过一次,当要多加小心一些,不要落入外人的圈套之中。”
“这些日子不算太平,还是宫中更安全些。”
时叶声冷笑了一下,不吭气了,却是返身往狱中走。
侍从和狱卒连忙拦住他前进的步伐,刀剑铮然架起来,将他挡在外头:“陛下,属下几个也是听命行事。”
“你也叫我一声陛下,”时叶声冷冷道,“究竟谁才是大燕的皇帝,我以为你们都清楚。”
“陛下不要为难我们下人,太后那边很难交代——”
“铮”地一声,剑身出鞘的声音划破冰冷的空气,将侍从的声音从中打断。
时叶声抽出了对方腰间的佩剑,冰冷利刃落在侍从的脖颈上,锋利剑尖已然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带着刺痛的血线。
时叶声力气小,没什么功夫和本事,只能两只手握着剑柄勉力将其架起来,神情倒是冷到了极点,看起来十足地有气势。
他淡淡道:“那朕便给你个不用交代的机会。”
“不想死就让开。”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小皇帝虽然是太后的傀儡,但终究还是皇帝,拥有处置下人的权利。
他们确然是太后的狗,但也是想要活命的,都是怕死的。
思虑半晌,还是纷纷撤开了剑,将时叶声放了进去。
时叶声担心他们会突然袭击自己夺剑,谨慎又小心地倒退着退回狱中去。
没走两步,门口的侍从忽然便上了前,吓得时叶声脚步都慌乱了一下,险些将自己绊倒。
他知道自己或许打不过他们,只是气势上占了优势。
时叶声的心脏砰砰直跳,面上倒是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心跳真的很快,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膛,砰砰撞着血肉,沉痛地让他呼吸不畅。
他连着后退了几步,忽然瞧见一直站在外头不曾开口说话的张祥拉住了那个侍从,低声同他说了什么。
时叶声便趁此机会退到最里头去,与狱中的楚城寒对视了一眼,言简意赅道:“我放你出去。”
楚城寒看起来有些惊讶:“当真?”
“当真,”时叶声方才抽走狱卒的剑时顺带捞走了对方身上的诏狱钥匙,他迅速开着门,语气冷静,“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楚城寒应当许久之前便已经预料到这件事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才坦然进到狱中来。
李尽风不会投降,往后会不会时叶声其实说不清楚,但最起码现在不会。
他只是接下了这个任务,前往了通州,若是其他人担此重任,或许在楚家军口中所谓的投降之人又会是其他人。
时叶声笃定了是楚城寒安排好了这一切,从回到京城起,他便已经布好了整个棋局。
看样子,他本是打算回京城来刺杀小皇帝的。
时叶声甚至能根据现在的剧情走向猜测出原本的故事线,他想或许正是因为楚城寒借由战败一事回到京城来刺杀小皇帝,因此才遇到了阎生,并与阎生产生了交集。
但剧情线似乎又崩了,他没在藏书阁撞见阎生,也没同阎生交过手,他上了自己,并与自己有了更深的牵连。
时叶声恍惚了一下,忽然有些玛丽苏地想,是不是自己和阎生拿错了剧本,怎么走向发生了这样的偏移。
他只走神了一瞬,很快又将想法甩出去,问:“你要回通州去?”
“是。”楚城寒对时叶声没什么可隐瞒的,他知道时叶声其实挺聪明,只是很对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去管,反应也总是很平静,看起来没将有些事情放在心上。
他道:“权力争斗是小事,先将外敌赶出去再说。”
顿了顿,他又有些犹豫:“你......你就这么将我放出去,万一太后那边有些意见......”
“无非就是禁足几日,再罚我抄抄书,”时叶声将手中剑交给他,淡淡道,“她不敢直接对我下手的,除非她能完全不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坦然坐上皇位。”
但太后做不到,她想要堂堂正正来的皇位,而不是作为一个乱臣贼子弑君夺位,留给后世嘲讽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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