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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鸟(苏二两)


约莫三五分钟,衣着清凉的侍者们推开了餐厅的门,按照刚刚牌桌上的分配,走到席间人身旁,乖巧地站定。
薛宝添身旁站的是替他吹牌的羊羔子,另一只棉羊却站在了张弛的身边。
“我们吃完了让他们吃。”
草,薛宝添腹诽黄嵩不是个东西,残羹剩饭还要让人来捡食。
却不想,这些男女侍者竟齐齐跪在脚边,双手熟练地搭上裤子拉锁,一拉,一拨,将头凑了上去。
“卧槽!”薛宝添厉喝,一巴掌呼脸,将人推开。
急急去看张弛,刚想帮衬,却发现那厮目瞪口呆的看着匍匐之人,不挣扎不反抗,竟他妈有些享受!

第28章 伺候谁?
手臂搭在椅子靠背上,薛宝添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弛。男人紧绷的下颌、暴起的青筋都是佐酒的好食,他瞄着那处逐渐膨大的热源,饮尽了杯中的烈酒。
“感觉怎么样?不够刺激的话,两只羊羔子都给你。”薛宝添笑着建议,并给自己推开的男人打了个眼色,“叫弛哥,让弛哥疼你。”
一句又软又嗲的“弛哥”猛然将张弛从怔愣中抽离出来,他慌乱地推开身前的人,一时没控制好手劲儿,闹得动静挺大。
黄嵩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薛宝添和张弛都没留人,神色不禁阴郁了几分,伸手揉了揉自己腿上的那颗脑袋,他换上了笑容问道:“太子爷,伺候得不好吗,那换一个人?”
薛宝添瞄了一眼张弛濡湿的內裤,伸手给自己续了杯酒,酒饮得很慢,眼神也寡淡,一杯见了底,他才懒洋洋地回复:“换个女人吧。”
“二百块,”张弛压着调子警告他,“你喝多了。”
薛宝添伸长手臂搭上了张弛的肩膀,略一用力将他拉近,侧脸相贴,附耳说道:“别紧张,薛爷心里有数。”捏了捏厚实的肩膀,他吊着眼尾调笑,“别吃醋,都是逢场作戏,薛爷最爱你了。”
回直身体,女人已经到位,顶顶漂亮的脸蛋儿,身段婀娜多姿,当得上一句尤物。
薛宝添含了烟,今晚第一次没让张驰点烟,就着女人的手过了火,登徒子似的在女人腰上摸了一把,烟雾中眯着眼睛笑得浪荡:“不错,够软。”
黄嵩眼中盛了愉悦的光彩,用手狠压了几下腿上的脑袋,喘着气说:“还以为太子爷对男人感兴趣呢,看来我又想错了。”
薛宝添一边看着女人漂亮的膝盖弯曲落地,一边可有可无的回话:“偶尔尝个鲜儿罢了,没他妈什么意思。”
拉链缓缓下滑,还未到底又猛然顺着轨道原路返回,交错的齿牙再度紧密合拢,薛宝添勉强又成了衣衫完整的“君子”。
他抬眸对上了张驰的眼,听他语气温和地说道:“老板,你醉了,我陪你去醒醒酒。”
嘴上叼着的烟被毫无告知地摘了捻灭,拉在腕子的手劲儿似乎要碎了他的骨头。薛宝添从牙缝刚挤出一个“草”字,就被张弛威压的眼神弄得心中一凛。
他盯了张弛半晌,最后咬牙切齿地认下:“行,我喝多了,现在去醒醒酒。”
随意推开一扇门,薛宝添与张弛缓步入内,门扉刚合,薛宝添就露了凶相。
“你他妈……”
大手一捂,后话被迫咽回了肚子。张弛此时脸色也差,并不像平日那样纵着薛宝添闹,只冷冷扔了一句“闭嘴”。
房间很大,起居室套着卧室,装修得十分奢华。张弛粗略地扫了一眼房间的结构,便将怀中人一把推入了卫生间。
他随后而入,依旧捂着薛宝添的嘴,另一手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小的仪器,旋开按钮,放在角落。
仪器的液晶屏将这间豪华的卫生间框入了画面,几秒钟后,屏幕的左上角出现了一闪一闪的红点,张弛对应了一下现实与屏幕中的位置,圈着薛宝添走到一幅挂在墙壁上的装饰画前。
若无人惹,张弛总是一副温和的神情,显然今日他心情不佳,暴躁地一把掀了画框,露出了画后的真容。
看到露出的墙体上竟有一个暗槽,一直被蛮力胁迫着的薛宝添一时忘记了挣扎,暗槽里放着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黑色探头,而它对应的位置应该是装饰画上那处极不容易被发现的圆孔破洞。
手指握着探头用力一拉,长长的连接线瞬间被张弛拽断,继而被支离破碎地扔进了水池。
做完这一切,男人看向圈在怀里的薛宝添,冷声问道:“薛爷想说话吗?”
薛宝添遇强则怂,尤其不敢招惹张弛,今日却微微扬眉,用佘头勾了一下温热的掌心,在男人有些松动的表情中,狠狠咬了上去。
张弛手上一痛,湿意在指间散开,他看着薛宝添愤怒的眉眼,缓缓松开桎梏,手掌下滑箍住了白皙的颈项。
“二百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黄嵩明显在引你入局,他有把短处握在你手中,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获取你的把柄,避还来不及,你还自己送上去?你知道那间屋子中有多少个像这样的隐形摄像头吗?”
薛宝添嗤笑:“是谁说要护着我,鸿门宴走一遭永绝后患的?又是谁让人一撩就上头的?裤档都他妈要頂爆了!”
颈项上的力度一松,张弛错开了目光:“我…没有。”
“没有?”薛宝添向前一压,将心虚的男人压入角落,“张弛,我他妈和你上过多少次床了?你上没上头我还不知道?”他伸手在下面用力一扣,“这里还这么精神呢,你敢说你没上头?”
“我不是不让你浪,”薛宝添五指微微用力,看着男人因疼痛蹙起的眉心,“但张弛,你现在还挂在我薛爷名下呢,住我的房,睡我的人,还他妈想其他的羊羔子?!”
卫生间狭小,话音落了似乎还拖了层层叠叠的尾巴,张弛沉默了一会儿,竟轻轻笑出了声。
颈子上的手滑到肩头,他将脸埋入了薛宝添的颈窝,声音透着疲惫后的沙哑,温柔地呢喃:“是啊二百块,我还挂在你名下呢,你怎么能纵容他们欺负我?”
“什么?”薛宝添惊讶张弛的变脸技术,“我纵容谁欺负你了?”
“那些羊。”张弛将薛宝添拢进怀里认认真真地诉着委屈,“吓死我了,谁知道还能这样?你也知道我见识少,床上床下就你自己,这茬儿你没教过,我真不明白,当时就懵了。”
薛宝添起初有些震惊,转念一想倒也合理,张弛接吻都是自己教的,还指望他会那些花活儿?
他敛了怒容,牵唇一笑:“抱歉啊,忘了你他妈是个小傻逼了。”
张弛只当是爱称,并不计较,他去吻薛宝添,声音沉谧低柔:“你也不护着我,还让另一个也凑过来吓我。”
薛宝添此时倒是脾气好,任他一下下地啄吻,闭着眼睛低笑:“刺激吗?”
箍在腰上的手更紧了,张弛撬开薛宝添的齿贝,将埋怨送入了两人的口腔中:“薛爷怎么没教过我?”
张弛的攻势从温柔到野蛮,薛宝添招架不住,也烦得慌,他双手捧着男人的双颊用力一推,急喘了几口粗气。
抹了一把唇上的湿意,薛宝添从口袋里翻出烟盒,叼烟入口,他散漫地说道:“教你?我他妈烦你还来不及,不需要你这么伺候。”
手掌半拢,打火机送到近前,薛宝添的动作一滞,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张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他妈不会是想让我伺候你吧?”

“你他妈不会是想让我伺候你吧?”
薛宝添的眼神过于危险,手中的打火机在指间挽了个花,握刀柄似的握在手里,挑了挑眉峰。
张弛没去顶雷,将人搂近,语意婉转:“都行。”
“都行?”薛宝添把烟咬在齿间,四下找趁手的家伙,“你家户口本就他妈是一个动物百科,不然也生不出你来。”
张弛笑着摘了他的烟,没舍得扔,反手塞入了自己的口袋。挺稀罕地在薛宝添唇上亲了个响的,用力一拥将人压在了墙上。
“二百块,你姐夫叫魏华?”
薛宝添刚想发飙或者认怂,没想到却听到了魏华的名字,他顾不上夹在两人之间越发灼热的孽障,拧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黄嵩秘书手里一直拿着一份文件,刚刚打牌时我想办法看了一眼,上面有魏华的名字,我记得你曾经骂过他魏狗,就留心了一下。”
“上面写了什么?”
“看不懂。”
“草,”薛宝添狰狞,“所以你到底留心了什么?”
干燥温热的手掌从衬衫下探入,顺着腰间的弧度一点点向下揉:“那就看薛爷教我什么了?”
“威胁我?”薛宝添曲起一腿想废了张弛,“你他妈毛张齐了吗,就敢威胁老子?”
张弛从容躲过,将人压得瓷实:“哪敢威胁薛爷,虚心讨教而已。”
在薛宝添开骂之前,他进一步游说:“黄嵩没有偷录到你过火的视频,必然会用这份文件给你使绊子,薛爷不想知道文件上写的是什么吗?然后对症下药,一巴掌打回去,多牛逼啊薛爷?”
张弛若是故意卖弄嗓音,恰到好处的沙哑,像温存过后涌动的缱绻,他附在薛宝添耳边,缓缓诱惑:“文件我看不懂,但用手机拍了照片,薛爷想看吗?”
薛宝添垂坠的鸦羽震颤了两下,沉默了片刻拍拍张弛的肩,要了一点空间。
张弛随他,退后半步站直身体,手掌却还贴着细滑的皮肉揽着那截劲瘦的腰。
薛宝添重新点烟,垂眸深吸了两口,出口的话无奈又凄凉:“张弛,我真他妈直男,你说和你上床吧,我眼睛一闭,脑子里念一会儿‘忍字歌’也就挺过去了,今儿你这要求,真不行。”
“忍字歌?”
“忍字高来忍字高,忍字头上一把刀。”薛宝添摘了烟哧哧地笑,“挺他妈好用的,现在都成我的嗨曲了。”
张弛也跟着笑,终于舍得从衬衫中抽出手揉了揉薛宝添的头发:“二百块,你有时真的很可爱。”
“滚他妈蛋。”嘴上骂着,薛宝添却没恼,接着和张弛打商量,“我给你手出来行吗?咱俩这关系,还不容你让一步吗?”
张弛的手从发丝滑到男人的后颈,掌控般地缓慢揉搓,每一个强势无礼的动作都压抑着极重的遇念。薛宝添如何不懂?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将心一横,抬起一手勾下张弛,亲了上去。
张弛人贱,不主动不配合,任薛宝添卖足了力气,才离开他的唇,一路吻到了耳测,低懒的男音钻入薛宝添的耳中:“二百块,我让不了这一步,不能用手。”
反应了一会儿,薛宝添才知道自己吃了亏,恼羞成怒:“张弛,垃圾分类怎么把你落下了?你进绿色垃圾桶正合适,循环利用还能种个菜什么的。”
张弛顾不得自己进哪个桶,步步紧逼:“我们之间是晴趣,你和黄嵩之间是输赢,薛爷选谁?”
香烟一直被松松地夹在指间,薛宝添送入口中深嘬,半眯着眼偏头吐了烟雾,又行云流水地弹开了烟蒂。
“我选傻逼。”他翻起眼皮,“脱裤子。”
张弛垂着眸子,用力压抑着喉间的低吟。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热衷如此,半跪的臣服,眼尾的红痕,激烈时的泪痕,以及薛宝添独有的委屈可怜与不甘怨怒,都无限地激起了男人最原始最直接掠夺与侵犯的獣念。
“二百块,”张弛摸着薛宝添的发顶哑声,“你教得不够好,再用心一点。”
手掌向下一压,压抑已久的声音终于滑出了喉咙。
果然,黄嵩送上了一份文件,他觑着眼尾殷红的薛宝添说道:“太子爷有没有兴趣一起做投资,很赚的,一般人想做也摸不到路子。”
薛宝添看了一眼张弛,翻开手里的文件。起初只是草读,后又细看,期间他的神色几度兴奋,最终却琢磨了良久合上了文件。
“确实是个好项目,也很赚,谢谢黄总想着我。”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像用烈酒沁了,浑厚和醇香混杂在了一起,“但这项目风险太大,我的资产比不上黄总,不敢冒进。”
黄嵩耸耸肩膀:“没事,能赚一点是一点了,钱吗不都是慢慢赚才多起来的。”
薛宝添端起张弛倒来的茶水润了润干痛的喉咙:“买卖数字货币在国内是违法的,我胆子小,就和黄总一起玩了。”
“我们有内部消息,稳赚不赔,太子爷真的不想尝试一下?据说,你那个姐夫在你们公司很嚣张啊,太子爷虽然是正经的嫡子,倒还没你姐夫在公司有话语权。”
薛宝添微微一笑:“我的家事就劳黄总费心了。”
威逼利诱不成,黄嵩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他勾勾手指从秘书手中拿来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扬了扬:“我想太子爷应该对这个感兴趣,是关于你姐夫魏华的…野心的。”
薛宝添手持茶盏假模假式地吹了吹浮茶,深沉出声:“黄总想换什么?”
黄嵩已经摒弃了众人,如今会客厅中只有利益相关的双方。他将蓝色文件夹放在茶几上缓缓前推,送至薛宝添的眼皮子底下:“太子爷当然知道我要什么?”
泛着茶香的水汽氤氲着浓密的睫羽,薛宝添微微挑唇:“我猜这里面写的是魏华想联合外人骗取我爸股份的事吧?”他抬起眸子看向对面胸有成竹的男人,“黄总我猜的对吗?”
黄嵩骤然瞪大眼睛:“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薛宝添放下茶盏开始装逼,“黄总能查到的事情,我想也不算难查吧?也请黄总放心,有我在,魏华万万得逞不了。”
他向张弛打了个眼色:“东西给黄总吧。”
张弛将一个U盘放在了黄嵩面前,又折返站在了薛宝添的身后。
翘着二郎腿的薛宝添一派披靡:“这里面是黄总千方百计想要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交换,我送给你。我本就是来送这个的,奈何黄总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我的心,不过都不重要了,我是真心想交黄总这个朋友。”
看着黄嵩土灰的面色,薛宝添站起身:“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嘴皮子轻碰,他极其敷衍地道谢,“多谢黄总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转身未行两步,就被阴鸷的声音叫停脚步:“太子爷,我怎么知道你留没留备份?”
薛宝添缓缓回转身子,故作忧虑:“倒也是,黄总怎么会知道我留没留备份呢?看来你只能赌我善不善良了。”瞧足了黄嵩的狼狈,薛宝添敛了轻狂,正色道,“没留备份,黄总以后的心思不用浪费在我身上了。”
拉开门,脚步踏出,张弛却未随行。他转身返回茶几前,探手在实木桌面下摸了摸,似是碰到了什么,用力向下一拽!
一个针孔摄像头被扔在了黄嵩面前,张弛语气温和:“黄老板,像这样的摄像头在客厅、餐厅和这间会客室一共有十二个,我劝你清理一下后台内存,一旦泄露出去,你和刚才那几位老板免不了都要被警局请去喝茶。”
他走过去给黄嵩添茶,茶水汩汩倒入杯子,满了却未停,褐色的茶汤漫出杯缘,在桌面上泅了一汪逐渐蔓延的水迹。
清越的水声中,张弛看着黄嵩的眼睛:“还有,别动我老板。”

第30章 戒烟
夹烟的手松松懒懒地搭在车窗上,深暮中,香烟顶端的那点炽红拖着火星愈发明艳,流霞一般烫着一掠而过的山风。
“牛逼大发了。”薛宝添用拇指弹了弹烟蒂,擒着笑望越过风挡玻璃看着蜿蜒的山路,“你看到黄嵩刚刚的脸色了没有,像武大郎撞破老婆偸人现场似的,太他妈让人同情了。”
张弛一只手松开方向盘,揉了一把薛宝添细软的发丝才笑着说:“把烟灭了,关上窗子,别冻着了,你声音还哑着,喝点水润润。”
薛宝添瞟了一眼男人,咬着烟一嗤:“前面观景台停一下。”
穿月山是烟城名山,以秋红冬皑最为出名,因而沿路修了几处观景平台,旅游旺季人满为患,如今初冬寒夜,来此占地儿的只有被山风卷动的枯黄落叶。
车子停了下来,薛宝添拿出电话再次拨通了薛坤的电话:“爸,你最近真的没签什么股权转让的协议吧?没把您名下的股份以任何形式转让给别人?”
电话对面的男音声如钟鼓:“你都问两次,有完没完?没签!没事我挂了,我和你姐看电视呢,林品如的老公太不是东西了。”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薛宝添舒了一口气。扔了手机,他开始在车里翻翻找找。
张弛跟着他的目光四下巡视:“找什么?我帮你。”
“看看有什么趁手的家伙能弄死你。”薛宝添咬着烟,从车门的储物格中找到了一把破窗锤,握在手里颠了颠,凛冽地瞄了一眼张弛的下面,“我他妈现在其实想要一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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