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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点德(指犹凉)


宇文颢的声音终于沉沉地响起,带着梳理后的冷淡与平静:“鲍玄德,你要是真想跟我分手,我也没意见,咱俩好聚好散,我绝不纠缠。”
鲍皇叔依然背对着宇文颢,过了好久,才问:“为什么要分手?”
宇文颢半天也没说话,这个问题不应该由他来回答。
“鲍玄德,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呢?”
宇文颢的声音再度响起,纯粹而又茫然。
鲍皇叔没有转过身,抬起手臂,将杯子掀开一半,低低地说:“颢颢,地上凉,进来躺会。”
又等了片刻,提着被子的手,始终没放下,宇文颢从地上爬起来,钻进被子里,贴着男人宽厚温暖的背,男人转过身来,抱住了浑身发凉的男孩。
面对面,宇文颢这才发现男人脸上有泪痕,眼睛也微微发红。
“还疼吗?”宇文颢轻声问。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掌摩挲着宇文颢的脸,目光深切,柔软的唇随之落下,宇文颢也将唇迎了上去,贴合的瞬间,相拥的缝隙也被填满了,宇文颢冰凉的体温也热暖起来,渐渐地,融化在鲍皇叔的高温里,两个火炉。
基德终于耐不住,踩着鲍皇叔和宇文颢,一跃而过,跳下床,冷漠地走开了。
“想我吗?”鲍皇叔的声音伴随着浓重的呼吸。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宇文颢心里憋着气,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冲进门来,还不知道两个人的冷战要到什么时候。
“那天的事,我想冷静冷静。”鲍皇叔的声音格外低沉:“再怎么说,也是我对不住你。”
宇文颢一时沉默了,一颗心提上去,又渐渐回落。
鲍皇叔的唇又贴了过来:“生气归生气,但是别把分手挂嘴边上。”
“不是说没被人分手过?”宇文颢轻轻刺了男人一下。
果然,男人的眉毛跳了跳:“怎么,你想给我开个先河啊?”
宇文颢恍恍地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分手?”
鲍皇叔没作答,只是深深地望着宇文颢。
宇文颢也紧紧盯着男人,神情严肃起来。
鲍皇叔垂下了浓密的睫毛,低声说:“有。”
宇文颢僵住了,他知道男人有过这个念头,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没想到男人会在他面前如此的坦白,这个时候,也许谎言才是最美丽的。
男人的声音虽近尤远,听上去有些不真切:“我怕终有一天,我再也做不到向你妥协,那时候只怕真的会伤着你,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你就把我甩了,也许还能少恨我一点。”
空气安静的连呼吸都显得笨拙。
男人的每一句话,既真诚又扎心。
宇文颢缓缓地说:“那你就不能不伤我吗?”
“颢颢……”鲍皇叔将头埋进了宇文颢的颈窝处,气息烘得人下巴痒痒的:“我了解自己对你的感情,也了解自己有多自私。”
宇文颢彻底沉默了,颈窝处有些湿润,鲍皇叔吸了几口气:“我自私到宁可伤害你,也不愿你离开我,这点请你原谅。”
宇文颢无奈地笑了笑,抹去男人脸上的湿痕:“是够缺德的。”
“对不起……”鲍皇叔紧紧地抱住了宇文颢。
“离开才是最大的伤害吧……鲍玄德,你都快把我练成天下第一贱了。”
“总比你帮我练葵花宝典强吧。”
微启的唇瓣又绞合在一起,深深舜吸中,贪婪、痴缠,好像怕再失去什么似的。
鲍皇叔轻哼了一声,有个地方的确很难受。
宇文颢摸了摸,依然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踢你的,下次不会了。”
鲍皇叔笑了,有点悲壮莫名:“你啊,也别跟我保证这个保证那个的了,说不咬我,结果该咬的时候还是咬了,就你那些屁保证管蛋用。”
“那你说怎么着?”宇文颢心里一软,话说的也乖巧。
“得给我查查踢没踢坏。”
坏胚子就是坏胚子。
宇文颢撇嘴:“怎么查?我又不是医生。”
“给我好好揉揉。”
“行。”
这个要求挺爽的,宇文颢将手握上去,不用查也知道,没踢坏,还很精神。
鲍皇叔啧了一声:“我说用手了吗?”
“用嘴!”
“别了,你时间长,我怕下巴又……”
“没事,下巴掉了,我特么亲自给你安上!”
宇文颢觉得自己又跌入了某个陷阱里。
雪花又精灵般地飞舞起来,扑打在窗棂上,又都羞涩地飘走了,室内的风光实在旖旎。
落在地板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床上的疯狂早已淹没了一切声响。
手机终于停止了震动,屏幕上的提示,一个待播放的小视频,还有宇文灿发来的一段信息:颢颢,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快看这个视频!

杨乐,这边,这边——
年轻的歌手捏着鼻子闭着眼,低头转了十圈之后,晕头转向找不到既定目标,斜刺里冲向舞台的另一边,引得现场观众哈哈大笑,主持人和嘉宾也都笑到不行。
这是一个只有几分钟的短视频,五年前的某综艺节目,邀请的艺人们在节目里做各种游戏,管你是演员还是歌手,都得为节目献上娱乐效果,不知名的艺人为了博到更多的出镜率,更是竭尽所能的耍宝。
杨乐活着的时候,也参加过一些这样的综艺,可惜,到死也没能让更多的人记住他是谁。
视频没看完,宇文颢就关闭了,回复宇文灿:以后别发了,我的文跟他没关系。
宇文灿很快又发来:看观众席上!!!
靠在鲍皇叔家的床头,浴室里传来洗澡的水声,说好洗完澡一起去超市逛逛,看了眼窗外,飘着几朵零星的雪花,宇文颢无聊地又打开视频,重点留意观众席。
杨乐跌倒在舞台上,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捂住脸,自己也笑得抖抖的,纤细的手腕上晃动着一串串手链,星星和月亮闪闪发亮。
宇文颢按了暂停,呼吸也暂停了。
这串手链,应该在哪里见过。
缓缓地按下播放键,杨乐还在被大家哄笑,镜头扫过观众席上前仰后合的观众们,唯一一张没怎么笑的脸被一扫而过,但还是被刻印在互联网的记忆里,宇文颢也将画面定格在一这瞬,锁定这张脸。
浴室门的开了,鲍皇叔裹着浴巾,冒着热气出来了,隆起的肌肉还散挂着一些水珠,男人冲宇文颢展颜一笑,似乎很喜欢看见男孩懒躺在自己的床上无所事事的样子。
宇文颢的目光在锁定的画面和眼前的这张脸上来回跳了几下,最终,两张面孔重叠了,合成了一个人。
手机发热,指尖发凉。
“宝贝,赶紧洗去,一会去超市买点牛肉,晚上我给你土豆烧牛肉。”
男人的心情格外的好,整个人神清气爽的,扒拉着额前略长的发帘,想要今天再理个发。
宇文颢的声音很平静:“鲍玄德,你见过杨乐吗?”
拨弄头发的手骤然停在半空。
宇文颢的呼吸也随之一顿。
鲍皇叔放下胳膊,拉开抽屉,拿出心爱的吹风机,面无表情地回道:“见过。”
接上电源的吹风机猛然被打开,发出焦躁的嗡嗡声。
宇文颢努力提高音量:“你跟他好过?”
鲍皇叔只顾对着镜子吹头发。
宇文颢跳下床,走到浴室门前,连线带头一并拔下,噪音消失了,静得人心慌。
“问你呢,跟他好过吗?”宇文颢又重复了一遍。
鲍皇叔扭头看向他,侧脸崩成一条线。
彼此的视线互割互切,寂然中响起鲍皇叔低沉的声音:“好过。”
宇文颢直勾勾的目光刺得更深了,男人脸上的表情近乎为零,除了微微下垂的唇角。
鲍皇叔伸出手来:“我能继续吹头发了吗?”
宇文颢缓缓地松开了手,鲍皇叔抓过吹风机的线,重新插回电源,沉闷的空气终于被嗡嗡的躁鸣声打碎了。
“杨乐的那场车祸和你说的车祸,是不是同一起?你当时也在车上,对不对?”
嗡嗡声盖过了宇文颢的询问。
宇文颢凝望着一言不发只顾吹头发的鲍皇叔,仿佛那半干的头发吸走了他全部的心思。
有些答案它明明就摆在那里,可是却无人想去真正的面对。
宇文颢也不想,甚至向后退了两步,两眼无处安放,既不想看到男人神情冷峻地吹头发,也不想等到他吹完头发之后会如何。
吹风机停了,寂静突如其来。
鲍皇叔两臂撑在洗漱台上,紧紧握着吹风机,垂着头,蓬松的发丝搭落在眼前。
“颢颢,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想再提之前的事了?”男人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回荡在尚未散尽的氤氲里。
宇文颢的喉咙有些发紧,连着心一起紧:“可我想知道。”
鲍皇叔阴沉地转过脸来,一语不发地看向宇文颢。
宇文颢索性豁出去:“我想知道他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鲍皇叔的眉峰陡然一蹙,目光凌厉,宇文颢心底不禁一颤,男人瞬间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神情狠戾又痛苦,却在几秒钟后又归于冷寂。
“你他妈的小说写多了吧?”鲍皇叔连声音里都透出一丝戾气来。
“你别跟我说话带他妈的,现在不许,以后也不许。”不知从哪里烧起一把火来,将熬忍的心彻底烘干,失去了往日的温润。
鲍皇叔却笑了,那是宇文颢从认识这个男人开始就躲不掉的,叫人又爱又恨极度顽劣的笑,没有教养、缺乏同情,毫无良善,有的只是戏谑、傲慢和残忍。
男人的低音炮郁郁地响起:“白又亮,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想咱俩还一起好好过,以后就不许再提杨乐,也不许再提那场车祸,否则就滚出我的房子,滚出我的生活。”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将最后的克制和理智都锤瘪了,支撑不起最后一点剩余的骄傲,宇文颢紧追不舍地问:“为什么不能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优美的脖子被宽大的手掌一把扼住,宇文颢猝不及防地磕在身后的墙壁上,愕然地望着忽然发狠的鲍皇叔,男人的眼里泛出血红,眼底滚动着怒气:“你不是挺能在网上搜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撕开我的皮肉研究我的伤疤?啊哈?!”
鲍皇叔突然接近的脸放大了无数倍,最后一声质问几乎要喷到宇文颢的脸上。
“放开!”宇文颢去掰他的手,鲍皇叔又将他整个人摔回墙上,重重地喘了口气,忽然松开了手,扶住额头,低低地吼了一声:“滚。”
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鲍玄德一人,安静得没有一丝人的生息,男人望向镜子里的自己,一张骇人恐怖的脸,猛然抓起手边的吹风机,狠狠地砸了过去,哐当一声巨响,满室的破碎,紧接着传来抑制不住的干呕声……
加拿大的冬天终于来临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隔壁又响起了对口相声。
宇文颢终于明白了,鲍皇叔整夜无眠的真正的原因,他买了库伯太太死了十几天的凶宅,但真正令他彻夜难安的不是死过人的房子,而是曾经虽死犹生的过往。
杨乐,一个长相类似自己的漂亮男孩,一个背着吉他行走在娱乐圈连死都没引起太多关注的十八线小明星。
被举报的小说《菟丝花》引起了某人的愤怒,不为别的,而仅仅因为戳痛了他心底最不能触碰的那道旧疤。
宇文颢踟躇在多伦多的漫天飞雪里,脚下的雪印毫无方向可言。
几天后,刚刚迈出艺术学院的宇文颢便看见岳华站在一片素白的霁光里,神情严肃地望着自己。
一步一步迈下学院的台阶,宇文颢习惯性地不说话。
岳华也难得的没打招呼,上来就问:“他病了,你知道吗?”
宇文颢抬了抬眼,然后摇摇头。
“给他打电话发信息,都不回,我觉得不对劲,昨天直接去他家找他,好嘛,人都快烧开锅了,浴室的玻璃碎了一地,到处都乱七八糟的,问什么又不说,你们俩是不是又闹翻了?”
岳华说完,盯着宇文颢,希望这边能展开说说。
宇文颢只是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雪杉,丧魂落魄地问:“哦,他还好吧?”
“打了一夜的吊瓶,我刚把人从医院接回去,这会李艾在家照顾他呢。”
宇文颢好半天才吐出一句:“给你们添麻烦了。”
岳华的语气有点硬:“废话,他是我哥也是我朋友,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摔泥巴玩呢。”
岳华缓了缓气,又问“你下午还有课吗?”
宇文颢摇了下头。
“没吃饭呢吧?”
宇文颢又摇了下头。
“走吧,我请你。”
岳华刚一转身,身后传来宇文颢沉沉的嗓音:“我问他杨乐的事了,还有……车祸。”
岳华的背影僵了僵,又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宇文颢,宇文颢垂下了眼帘。
意大利餐厅里热得人口干舌燥。
岳华脱了大衣和西服,只穿了件衬衫,头上还直冒汗。
宇文颢却冰冰凉凉地坐在对面,转着手里的冰水,感受不到一点热乎气,整个人萎在羽绒服里,就像蜗牛缩进了自己的壳。
“也许我错了。”宇文颢轻声说。
岳华移开他手里的冰水,将一盘沙拉换到他面前:“你有什么错。”顿了顿,又看向宇文颢:“他也没有错。”
宇文颢又将沙拉推远:“岳华,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岳华切割着盘里的烤鸡,不抬头地问。
宇文颢也垂了眼皮,声音幽幽:“关于杨乐,关于那场车祸。”
岳华放下刀叉,目光沉沉,半晌才问:“颢颢,不管你信不信,关于那场车祸,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车祸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问过表姐,也偷偷给表姐夫打过电话,他们都说车祸是场意外,德哥侥幸活了下来,而杨乐却被烧死在车里,警方调查取证,也证实了那是一起意外。
根据德哥自己的口供,他送杨乐去邻市赶场秀,车是他开的,两人当时在车里起了些争执,这才引发了意外,撞向了路边的高速带,连车带人翻滚下去,导致油箱渗漏,德哥从车里爬出来,再想去救杨乐,高温却引发了爆炸,杨乐才……至于他俩之间为什么发生争执,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表姐他们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还叮嘱我不要去问德哥,也不要……和别人说。”
宇文颢明白,那个别人指的就是自己。
“他们那时应该还没有分手吧?”宇文颢相握的两手,因为过于用力,指节泛着青白。
“不清楚。”岳华收回目光,端起手边的咖啡,却没有喝,望着杯里的浓黑液体,声音沉而萧瑟:“这场车祸应该给很多人都造成了伤害,尤其是德哥的家人,那时候,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没有人知道德哥只喜欢男生,他人躺在病床上,不仅要接受警方的调查,还要面对一些无聊记者的骚扰,弄的沸沸扬扬的,紧接着他爸就犯了心脏病,也进了医院,还得千方百计地瞒着他爷爷,我想那时候,他们全家上下应该都很不好过。
他父亲因为这个还跟德哥断绝了父子关系,说他留在国内只会丢鲍家的脸面,在亲戚朋友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德哥移民加拿大就是为了要避开国内的这些纷纷扰扰,开始重新生活。”
不远处的壁炉燃得红暖发亮,宇文颢的眼里映出一片灰白色,鲍皇叔曾经说,他和杨乐分手闹的很不愉快,也许就在那起车祸发生之前的几分钟……
“颢颢,吃点东西。”岳华又将沙拉推过来。
宇文颢勉为其难地用叉子戳起一块,送进嘴里,毫无感知地咀嚼着。
“知道乔尼第一次看见德哥后什么反应吗?”岳华突然转了话题。
宇文颢默默地撩了下眼皮。
“乔尼很不高兴,晚上一个人坐在温哥华的街边喝啤酒,我找了大半宿才找到他,他只问了我一句,他是不是那个中国男人的替代品?”
宇文颢的内心起起伏伏。
岳华苦笑了一下:“是,我不否认当初第一眼看见乔尼时,真的有被什么击中的感觉,仿佛上天怜悯我,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但我知道,那并不是他,不是,在我还没完全弄清自己的时候,我并没有接受乔尼的追求,但是……乔尼对我的爱,重新点燃了我对爱的渴望,他虽然外在有很多地方像德哥,但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灵魂是无法复制的,我爱的是乔尼这个人,而不是他像谁谁谁。”
宇文颢的眼里蒙上一层模糊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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