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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世子重生后对我寸步不离(和尔柳)


两边都没有再进一步,没人敢轻举妄动,万昭和氏沟举国上下所有人力都在养着这一战,但凡输一场,则再难御敌。
然则,军心不稳,粮草不足,万昭已经出现颓势。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木河决定御驾亲征。
万昭国,狱中。
木凌沉默地坐在角落,蒋行舟就这么走了进来,敲了敲牢门的铁栏杆,唤回了他神游在外的神思。
“凌殿下。”
木凌睁开眼,“是你。”
他眼神飘移了片刻,才又开口,问道:“外面如何了?”
蒋行舟知道木凌首要问的是宫娆,但他这一趟来不是来唠家常的,便简单地说道了两句:“皇子妃还好,王姬跑到皇子妃那里住下了,昨日又闹了一通。”
木凌冷言:“荒唐。”
蒋行舟道:“我也觉得荒唐。”
木凌又道:“那西边呢?”
“毕将军和苗威并不怎么合得来。”蒋行舟道,“他上次回京述职,没来见你?”
木凌讽刺一笑,蒋行舟了然,木河没同意他们见面。
“三日之后御驾西征,”蒋行舟看着坐在地上的木凌,“你弟弟的决定一下,朝里没人劝得动他。我要自请随驾,他亦不肯。”
“他如何说?”
“他非得要我迎娶你妹妹。”蒋行舟淡淡地说。
“……”木凌嘴角抽动,“现在前线就毕如、阮阳,还有那个苗威?”
“嗯,”蒋行舟说,“但我有件事需要告诉你。”
木凌眉尾扬起了一点,“你讲。”
蒋行舟道:“关于平瓦关一战,我和阮阳知道很多内情。”
木凌问他什么内情。
“比如哪里可能会有埋伏,哪里又可能会是制敌关键。”蒋行舟同人对视,满面肃然,“我可以跟你明说,由你选择要不要告诉你弟弟。”
木凌听罢,往后挪了几分,将身前让出一片空地。
蒋行舟执起一杆稻草,将手伸到栏杆那边,在这片空地上三两下画了个地图,虽然简单,但一目了然。
他长话短说,主要点了几个重点,自然也包括上辈子木凌断了胳膊被阮阳救下的那个地方。
“有几个问题,”木凌指着其中一处,“这里按理说并非防守要地,你为何说此处会有埋伏?”
“两个原因,”蒋行舟道,“一则,我此前见过氏沟王,虽未久处,但看出他是个很急功近利的人,他最希望的便是速战速决。”
“所以你觉得他会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设局?”蒋行舟此言并非无理,木凌点点头,又道,“其二呢?”
蒋行舟道:“其二,是阮阳此前大致提过此事。我相信他。”
说罢,他将稻草随手一丢,地图也用细土抹去。
做完这些,蒋行舟又道:“当然,一切都只是可能,就看凌殿下能不能信过我,又愿不愿意把这些说给你弟弟听了。”
蒋行舟和阮阳之间的事,木凌无从得知,但蒋行舟以往做出的所有推断无一例外全部应验,木凌不得不信。
“如果他不知道这些,就按照他和苗威当前的布阵之法……”木凌出神道,“他是不是可能会战死沙场?”
蒋行舟点头:“不错,”遂而话锋一转,“但或许千万将士也会陪着他送命,所以,要殿下自己选。”
木凌沉思片刻,道:“如果我说……不告诉他,那我岂非草菅人命?”
对于这一问,蒋行舟并不予评判,“你来定夺。毕竟,那些人是你的子民。”
木凌霎时陷入了矛盾和纠结之中。
他目光有些迷茫,看向了半空中悬挂在大狱墙壁上的一盏油灯。
没人催他,他竟等那盏油灯烧去一半才喃喃开口。
“我当时便觉得,王储之争,不该连累天下人陪葬。”他说,“可这一争没能避免,仗也打了起来。”
蒋行舟稍作迟疑,随后道:“殿下此前不是问我二人当时是怎么逃脱的吗?”
木凌收回目光,看向蒋行舟。
蒋行舟在回忆中停留了片刻,收回思绪,笑了笑,“当时,阮阳来了,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从刑场上救了下来,带着我跑。在那之前,我以为做好了万全之策,但我错了,算计到最终,差点害死了他。”
过去的很多事都被凝练进了这一段话里,木凌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没法劝你什么才是对的路——只有遵从本心,之后才不会后悔吧。”
“那你呢?”木凌顺着问,“现在后悔了么?”
“以结果来看,并不后悔,”蒋行舟一笑,“但总归是我太过自大,这世间本就不存在万全之策的,总会有一方受到伤害,要么是你,要么是你的子民。”
蒋行舟鲜少推心置腹,这一番话却是他的肺腑之言。
木凌默然无语。
如果蒋行舟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看破了氏沟御敌之计,那么对于蒋行舟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不告诉他这些。届时,木河战死沙场,他继位九五,蒋行舟才能真正得偿所愿。
“你想问我为什么告诉你吗?”蒋行舟说,“真要说起来也很简单。我不想让阮阳再经历那些事,也不想让同出一脉的天下人再饱受战争的摧残。”
“同出一脉?你是说氏沟那些蛮族?”木凌有些鄙夷。
“你知道氏沟王才多大吗?他和阿南差不多大,如果没有这场战争,阿南没有上鹰山,韦彰不会死,他也不至于……”蒋行舟很慢地叹了口气,“死了那么多的人,血都流在一起,还分得清谁是谁吗?”
木凌突然想起,当年洪水肆虐西南郡,蒋行舟和阮阳陪着附子村一村老小挤草棚,饶是冻得骨头疼,也未曾答应住进别院取暖过。
当时,他觉得若此人是故意做戏给他看,那确实演技过人,对症下药——若非也,那么此人一定值得深交。
木凌的沉默为这场谈话画上句号。
蒋行舟平静地站起身,拂去衣摆上沾着的干草杆,转身而离。
木凌没有思考太久。他很快打定主意,之后便让人安排和木河见了一面。
蒋行舟不知道他有没有如实告知,但木河并没有因此和木凌冰释前嫌,一直到御驾出征当日,木凌还被关在大牢之中。
一个月转瞬即逝。
战报一封接着一封传入皇都,阮阳却一直都没有来过皇都,也没来找过蒋行舟。
轻功高强如阮阳都抽不开身一趟来回,蒋行舟猜测应该是前线事态不容乐观。然则他没亲眼见过军报,虽是猜到不容乐观,却不知道究竟棘手到了哪个地步。
被派来看守的人仍旧亦步亦趋地跟着蒋行舟,他几乎忍无可忍,足下一停,身后几个人也随着杵在原地,像一条尾巴似的。
蒋行舟又好气又好笑:“王上都亲征了,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那些人一愣,很快敛去神色,低声道:“杨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蒋行舟面色发冷,收袖负手,往大殿上走去。
今日的大殿吵嚷非凡,木河不在京中,每日的早朝虽然都免了,但此时百官却不约而同汇聚于此,目光的中心,便是今日传来的一封军报。
木桌上,那白纸白信就静静躺着,封都没拆。
万昭一直有个传统,若是好消息,传信人一般会用朱砂在信封上点个标记,只不过传入京中的信没有一条捷报,自然也从来没有过那朱砂一点。
——而这一次,传信人甚至连函封上的“某某亲启”都没来得及写。
大殿中央,信使就那么跪着,头发都歪得乱七八糟,虽是涕泗横流,却不敢真的哭出声。大家虽早已从信使口中大概得知了消息,一时间竟无一人敢拆开那封信一看究竟。
仿佛只要还没亲眼见到,听来的一切就都是假的。
放眼望去,一群能臣呆若木鸡地站在朝中,个个面露土色,莫展一筹。
蒋行舟在瞩目里走上去,撕掉了信封口。没有人拦他,或者说,大家还挺庆幸在这个时候有人身先士卒率先打开信封,然后再如实将里面的内容告知众人。
信上,是阮阳的笔迹。
蒋行舟眉头一锁,按道理来说,有苗威、毕如两位大将,传信的活怎么着都不应该轮得到他——除非,苗威和毕如均深陷苦战,无暇抽身。
他一目十行看完了信里本就不多的话语,不顾翘首以盼的众臣,却是像一阵风似的走出了大殿。
他回寝室简单收拾了一下,褪去阔袖,顺手抽了一把刀,和阮阳一样,反手握着。
被木河派来监视蒋行舟的人对这架势吓了一跳,却见蒋行舟倏而回身,刀横在身前,目光直直看了过来。
“今日,要么我死,要么你们死,再要么别再跟着我,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些人看蒋行舟一派视死如归,既不可能真的杀了蒋行舟,也不愿意自己把脖子递上去让他砍,只心下纳罕,不敢再跟。
蒋行舟的目的地是大狱。
大狱里昏暗异常,只有寥寥几道光线透窗漫散。他飒沓而入,四下环视,遂用刀尖指着狱卒,道:“把锁打开。”
狱卒们略微发怔,却站在原地没动。
“我说,开门。”他又重复了一遍。
狱卒们交换了个眼神,道:“这……”
蒋行舟目光冷然,真的一刀劈去,狱卒见状连忙躲闪,却见那刀竟从蒋行舟手中脱出,端直向前飞去,被木凌稳稳接在手中。
蒋行舟让木凌自行破锁,木凌则立马照做。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拦下二人。
蒋行舟的脸色很不好,又是上过沙场、几经生死的,看向哪个狱卒,哪个狱卒便不由自主地一抖,率先低下头去,根本不敢同他对视。
木凌很快破锁而出,狱卒却再次拦在二人身前,不肯放行。
蒋行舟怒极反笑,“你们谨遵王命,可陛下身陷苦战,王命早就成了一张废纸,当务之急是保陛下和万昭平安,你们还在遵哪门子的王命?”
“我们……我们也是听命行事……”狱卒们快哭了,他们哪里不晓得狱中关着的是全万昭最骁勇的大将,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抱着木河的腿劝他不要把木凌关起来?还是趁着木河没注意,偷偷将木凌放走?
蒋行舟深吸一口气,“这样,若真出了事,我一个人担。”
似是看狱卒不信,蒋行舟立刀割指,血液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按着狱卒的身,让他转过去,以血为墨,在其背上落下血书一封,末了,终落了一个清晰明了的指印。
“若王上降罪,我一人担!”决然九字出口,他骤然竖眉。
“还不让路?!”

鹰山只有毕如一个将领,见了木凌,有些意外:“殿下也来了?”
“越狱了。”木凌道,“情况怎么样了?”
木凌将两个人往帐里迎,一边走一边说:“王上和苗都统分别去了西、南两路,半个月前动身的,到如今还没传回一封信过。”
蒋行舟道:“阮阳呢?”
毕如说:“他和阿南都在北路。”
木凌猛然看向蒋行舟,“你同我说的……那个埋伏点,不就在北边?!”
蒋行舟死死咬着下唇,问毕如:“他也没传回过信?”
毕如答道:“没有,当时王上要撤回北边的驻军,以南路为主,一举将氏沟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但他不同意,当夜便私自带了三千精兵往北边去了。”
“私自?还只带了三千?”木凌惊了,“他是真不怕。”
蒋行舟:“他上次传信是什么时候?”
毕如:“十天前,刚传回来我就派人送去皇都了。”
“信上写了什么?”木凌道。
“写他们打得很吃力,”蒋行舟皱着眉,“敌军越来越多,杀敌远不及增援来得快。”
听了这话,木凌稍作沉思,“我这就带兵去帮他,你和毕如留守鹰山。”
蒋行舟深深望向木凌,“多谢殿下。”
“不必,”木凌说着,眼神斜睨而来,“这是我的子民,何来要你谢?”
这些话都是蒋行舟之前说过的,木凌又原样还了回来。二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木凌转身向外。
当晚,蒋行舟是被滚滚浓烟呛醒的。
“走水了!”
帐外嘈杂的叫嚷声掀破了天,蒋行舟出去时,接近一半的营帐都窜起了火,滚滚热浪扑面袭来。
“毕如!毕如!”他大喊。
毕如正提着一桶水正往营帐上浇,“大人!你先避一避!”
蒋行舟被呛得咳嗽,也拎起水桶,从水缸里舀起水,一桶泼了上去。
一桶桶水就这么浇着,几个存水的大缸很快见了底,可火势还在蔓延。万昭气候多潮,鲜有火灾发生,可这火平白无故地烧了起来,一点都没有熄灭的意思。
蒋行舟不住喘息,幡然醒悟:“是火油!”
他回头高喝:“别浇水了!浇不灭的!”
说罢,他率先将桶一扔,嗓子被烟灌得生疼,说句话感觉就像吞了刀子。
“那怎么办!”
“拆!”蒋行舟大手一挥,指着营帐道,“把这一排帐布拆了!”
火油烧起来不分敌我,到时候所有连着的营帐都会遭殃,眼下再怎么用水也扑不灭,不如及时止损,能保一个是一个。
“都拆?”
“都拆!速度快!”蒋行舟断然指挥,半边脸被浓烟熏得乌黑,“先救人!帐上有火油,进去前用水把衣服打湿!”
蒋行舟将毕如拦了下来,“有人纵火!”
毕如也想到了这一层,点头道:“应该是氏沟人,看来西边已经有一路告破了,只是不知道是哪里。”
蒋行舟说:“既然选择纵火,而非直接夜袭,想必他们人并不多,或许只有一支小队,他们一定还没走远,要追。”
“好!”
“你带人去,”蒋行舟用刀割断帐顶的麻布,一把拽了下来,回头冲他道,“不要恋战,早去早回!”
毕如点了百人随行,翻身上马,奔踏而去。
这场火一路从军营的西边烧了起来,熄灭的时候,过半的营帐都未能幸免于难。
黑色的梁木光秃秃地杵在土中,麻布被烧之后的残骸散落于地,到处都是一片焦黑。
毕如在正午的时候回来了,拖着几个俘虏。
“大部分都杀了,留了几个活口。”毕如从马上下来,身上沾了不少血。
蒋行舟一夜未眠,眼底都是血丝,“他们冲哪跑的?”
“直直冲西而去,应该是王上去的那边。”
闻言,蒋行舟稍怔两息。按理说,阮阳所在的地方才应该是他们重军驻扎之地,木河那边怎么会失利?
莫非他猜错了?
视线再移到毕如带回来的俘虏身上,这几人脸色惨白,嘴唇开裂,显然是经过了苦战,后又连夜奔波纵火,此时纷纷倒地,只剩下一口气。
蒋行舟清点了一下剩余的人。
木河和苗威带走了大部分的将士,只剩下一小部分驻扎在此,除却因为这场火丧生的十几人,鹰山这竟然只余五千兵力,甚至比这还要少。
五千个人,若氏沟当真突破了前线,朝鹰山这边打过来,只怕不出一天就会大败。
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哪条路被破了。
蒋行舟派了十几个人分头侦查,却一去不返。此时此刻,每多等一天,悬在万昭脖子上的断头刀就降下来一寸。
蒋行舟问毕如:“麦关那边的俘虏还在吗?”
毕如说还在,都在麦关囚着。
蒋行舟转身,冲他庄严一揖,道:“毕将军,这里的五千个人我需要都带走。”
毕如一惊,不解道:“大人在做什么打算?”
“我要带俘虏去,”蒋行舟道,“那边的俘虏有五万人,就算手无寸铁,也很难完全控制,所以,我需要人。”
毕如领悟到了蒋行舟的意思,却依旧迟疑:“可……若真如此,鹰山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底,就算真的想打,也不会立马就攻过来,我会尽快赶回来的。”蒋行舟道。
毕如并没有说话,他低着头,动也不动地凝视一处。
“我知道你很难做这个决定,这毕竟关乎生死存亡。”蒋行舟目光灼灼,“我没有别的要求,唯请将军信我一次。”
毕如道:“他们可是氏沟,是得城便屠的蛮夷之族,大人如何能跟他们斡旋?”
蒋行舟却道:“将军,再怎么蛮夷,怕死之心,人尽如是。”
良久,毕如闭了闭眼,“大人——”
他话说了一半,却不再往下说了,从腰间掏出虎符,郑重地交到蒋行舟的手中。
蒋行舟接过来,将虎符牢牢攒紧,直待边缘的凸起将掌心的肉硌得生疼。
他带着五千将士直至麦关,五万俘虏穿上了万昭的军裳,被包围在中间,浩浩荡荡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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