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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配者(沉槐)


公爵拍拍手,让讨论的人们安静下来。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几乎裂开到耳根,那是控制不住的兴奋。他说:“夫人们随管家去了另一处宅邸,为了宴会,也为了你们的惊喜,你们将有一段时间无法见面。不过别着急,她们会在第七天傍晚回来。所以,在此期间,请各位客人好好准备礼物,并且期待下次见面。”

第61章 夜啼鸟之歌
伊塔洛斯不知道她们究竟去了哪里,总之,在她们消失的时间里,宅邸中总会出现一些怪事。
比如此刻,没有老树烦人的叹息,他可以慢慢品尝短发女佣不情不愿送来的名贵红茶。却有一刻,什么东西掉落进茶水里,再喝时已甜腻得舌尖发颤。
他不怎么喜欢甜味。
这件事从未对他人说过,所以他认为这只是个无心之举。
但接下来发生的,就足以证明这种现象是人为故意的了。
一颗红色的甜椒块被扔进茶杯,接着是绿色、黄色的。茶水溅在桌上,有什么引导它们的流向,最后,伊塔洛斯方的桌面上出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想了想面无表情似乎不够友好,两边嘴角又被添上一笔,别扭地笑起来。
或许是个扭曲的空间,伊塔洛斯想,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大手笔。
虽然它不怎么完善,但这种瑕疵很有趣,只可惜这里不是他长久生活的房间,变动的部分太少,能注意到的也太少。
伊塔洛斯在笑脸旁写下‘午安’,然后,真如同午安那般没了后续。
看来这瑕疵持续的时间很短,也不是总是在同一处出现。
阿德拉:“怎么了?”他注意到伊塔洛斯的茶凉了,里面凭空多出了不该有的东西。
“没什么。”伊塔洛斯靠着椅子,反问,“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阿德拉点头:“来之前有别人找我,他对夫人的离开很介意,我注意到午餐时他几乎没怎么动口。事实上,我也有些没食欲。”
伊塔洛斯没关注他人,因为现下他们并不值得他关注。从阿德拉口中,他得知客人中已经有人因甜香而产生爱意,现在正饱受思念的折磨。
真可怜,他想,离开这里之后,那种情绪到底还会不会存在,那份爱到底是不是真实。
不过,相爱的年轻男女迫于父母压力而不得相见是常见戏码,但他们总会见到对方,在夜晚,在窗前,在庭院。
第五天夜晚,算了算时间,伊塔洛斯来到庭院,准备去照顾他的鲜花。
那株小小的幼芽在他的精心照顾下已经有小腿那么高,它长出了一颗可爱的花苞,绿色的叶片将其包裹,还看不见到底是什么颜色,不过她很快就会绽放。只需要再等一个晚上,或者就今晚,他可以等着。
花墙不再阻挠他,路旁的鲜花们友好地朝他打招呼。一切都那样和谐,然而,等他到了迷宫中心,站在往常的位置时,却没有那株向他蹭来的鲜花了。除了他饲养的,那些友好沉默的植株也被什么拦腰折断,只剩下一地枯叶。
有人来捣乱了,还把他的礼物盗走了。
真可惜,伊塔洛斯轻轻叹息,他真的很想知道那朵花是什么颜色。
他绕着花圃走了一圈,没发现第二株幼芽。也许它们被吓得不敢冒头。
只能等到天亮再来看看了。
就在此时,长廊后的花丛微微摇晃,有人从中走出。深色长裙点缀蓝色,手中拿着一支花。那人脚步轻快地来到长廊旁,把鲜花往伊塔洛斯的方向递,他金色的头发从耳后滑到胸前,一双眼睛笑吟吟的。
“它的颜色我不喜欢。”法瑞尔语气埋怨,“是令人作呕的灰色呢。”
“你喜欢灰色吗,我觉得你会喜欢白色,白色更纯洁。”
包裹花瓣的叶子被撕扯掉,紧紧缩成一团的花瓣被用力展开,他可怜的花朵无精打采地垂头,瑟瑟发抖地往他的方向靠。
死气沉沉的灰色花瓣在感受熟悉的气息时开始挣扎,脉络中出现不同的颜色,由月光那样透彻的金色变成冰雪那样晶莹的蓝色,最后在夜空与冰雪中徘徊一阵,最终又回归死寂的颤抖。她似乎在努力证明自己还可以开花,恳求回到土壤再被血液浇灌,又或者在临死前不辜负他这个养料的期待……谁知道呢,她已经发不出声了。
两秒后,花瓣飘落在地,与死掉的杂草没什么区别。
伊塔洛斯无动于衷,看了一眼后便不再停留。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很无辜,善良的天使为什么总是遇见恶意的人类呢?
他可什么都没做。
法瑞尔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你看,我来找你啦。好不容易可以见面,不聊会儿吗?我愿意你跟你聊天哦。”
“我会在离开的时候叫上你,也会把身边的朋友都介绍给你。”
伊塔洛斯没有理他。
法瑞尔不介意,他又说:“你是怎么养出她的,可以教教我吗?”
那株花跟别的不一样,她身上有漂亮的光泽,可惜摘下来后就变得暗淡。
法瑞尔自己也试着养了一株,但是他的太难看了,难看又不愿搭理人。所以他把她们都拔了出来。
“你确定你不理我吗?”法瑞尔的声音冷下,“你会后悔哦。”
“是吗?”伊塔洛斯望着前方,语气微微透出一点疑惑。
鲜花死了,公爵不满意,咬牙切齿的只有他的支配者罢了。
那么他会后悔什么呢?好像他们都明白他想要什么,不愿失去什么,每个人都比他自己了解他的思想。可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他。
伊塔洛斯走出了迷宫,隔着那些古老的砖墙,无数幽怨的歌声,听到沉闷的打斗声。下一秒,玻璃窗骤然破裂,黑色身影飞出,如同失重的蝴蝶那样坠落。
“哎呀,晚上好,亲爱的柏莎,”伊塔洛斯伸开手臂,拥住了来不及调整姿势的人,他故作惊讶,“你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了吗?”
郁封喘了两口气,怒不可遏地挣脱,把他往后猛地一推,厉声道:“滚开!”
“你就这样报答我?”伊塔洛斯后退两步,接着,另一道人影随后落下,一把匕首落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眨眼间,那人又拔出武器,朝郁封袭去。
支配者等着这刻,他趁机抓住那人,膝盖猛地顶上对方胃部,再将其腕部反手一拧,在匕首脱手掉下时向其踹去,刀锋便深深斜没入草皮,位置在伊塔洛斯鞋边。
郁封:“扯平了。”那人挣脱他,拉开了距离。
法瑞尔沉默地看着他们,那张骄纵的脸十分不满,这样的不满在他的脸上出现过很多次。
“你让他出来了,”法瑞尔说,“你没有完成我的命令。”
“我要你在宅邸中让他死。”他斥责自己的服从者,“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你为什么没有做到?”
“非常……抱歉。”那位服从者迟缓地回答。
法瑞尔死死盯着郁封,命令服从者:“杀掉他,你今晚必须杀掉他。”
“……是。”他的服从者迈出一步。
郁封嫌恶蹙眉。
有趣。伊塔洛斯看了眼支配者,所以这麻烦是冲郁封的。
“真的吗?”他不禁微笑着,认真地询问法瑞尔。
“?”法瑞尔看着他,抬手让服从者暂时停下。
“那真是太好了,”伊塔洛斯说,“你知道的,支配者与服从者的关系注定我们无法互相动手,但是由别的组合来做,就没有那种顾虑了。”
他远离了一些,靠法瑞尔更近,把场地让给另外两人。
——要动手,随意。
郁封闻言,朝他看来,双目中并无惊讶,只有淡淡的审视。
法瑞尔咧开嘴角,他又像小鸟那样叽叽喳喳起来。
“你也不喜欢现在的组合是嘛……”
那是当然,有了伊塔洛斯的话,他胜券在握,几乎要脱口而出‘你讨厌他,不想做他的服从者,那么我可以接受你’。
我想要你做我的服从者,我们很合适。法瑞尔心情愉快,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比郁封差,好吧,他就是比对方矮一点而已。但他可以用他的实力弥补。强者和强者组队,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么他们之后的任务会轻松许多,至少,伊塔洛斯看起来那样忠诚完美,比他现有的好太多。他无视警告声,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我们可以……”组队。然后等他有了更好的人选再换掉,或者如果他满意,他也可以将就着一直组队。
伊塔洛斯故意顿了顿,看着对方脸上缓缓爬上的笑意,说:“但同样的,你也会被我杀掉呢。”
法瑞尔要服从者去杀郁封,就暂时失去了保护。支配者被威胁,那自己怎么也得做点什么吧。所以,法瑞尔就要承担相对的风险。这很合理不是吗?
看谁先死,公平公正。伊塔洛斯想着,又被震耳的警告声惩罚了。
郁封轻抬下颌,眼神嘲讽,到底是冲谁来的。
好吧,是他,可他不准备回应。
对方冷哼,袖中抖出一把餐刀,割掉自己碍事的裙摆与长发,扔掉了阻挡视野的黑纱礼帽。
法瑞尔眨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他的服从者如离弦之箭那样冲出,不知何时回到手中的匕首尖刃直逼郁封咽喉而去。
与此同时,伊塔洛斯掌心下黑雾涌动,他握住那柄剑身沉重的长剑,从粘稠的、簇拥过来的嬉笑黑雾中拔出,手臂抬起,剑尖指向法瑞尔的头颅。
法瑞尔转身就逃,可惜被黑雾更快,瞬息之间挡住他的去路。
周围的鲜花见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让让!”
“怎么啦,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她们不怀好意道,“女士,你被他们发现了吗?”
花朵们兴奋极了,红色顺着脉络延伸出去,她们身上又出现那种奇异妖冶的颜色。
“我们信守承诺,什么时候可以拿到剩下的报酬呢?”她们在法瑞尔变道时自发拦住了他,花朵们的尖刺可不是拿来装饰的,“不如就今晚吧~”她们每朵花都能得到自己应得的一部分。
法瑞尔见状,从怀中拿出一颗褐色珠子,捏碎后朝花朵们洒去,熊熊烈火便腾升起将花朵们吞噬。他趁机钻入迷宫中,那些鲜花不满他这样对待她们,于是蜂拥去缠住他的肢体。
然而,伊塔洛斯在后方不紧不慢地说:“放开。”
语气如同命令自己的宠物。
花朵们听话松开,法瑞尔便如同一条鱼那样消失在水中。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不理解。难道由她们抓住他,再由伊塔洛斯动手,不是最快的方法吗?
伊塔洛斯在原地还未动过,他想了想,看着郁封的方向,用花朵们便于理解的话回答:“就是太快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更不理解了。
支配者夺走了对方的武器,可还是在对方的攻势下逐渐吃力。法瑞尔的服从者有伤,他知道在这之前,这人跟郁封肯定无法相比,他认为此刻优势应该在郁封身上。可是那人似乎重新得到了力量,优势正往对方倾斜。
伊塔洛斯提着长剑,也进入了迷宫。
这是个好地方,道路曲折,还有茂密的,几乎要堵塞道路的花。他还没有好好逛过。
“没有人给你们修剪枝叶吗?”他慢悠悠地走。
花朵们疯狂抖动叶子,指向法瑞尔的位置。
“不要这样。”伊塔洛斯摇头,“你们是懂礼貌的小姐,不要向我透露任何。”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今晚你们会收到报酬的。”
既然他都这样讲,那么花朵们只好放弃一切动作。
皮靴踩在泥土上,有种沉闷而模糊的细响,这种声音在伊塔洛斯脚下,总会不合时宜地消失那么几秒,然后再出现。
当有人转移位置时,不可避免地拨动叶片,也会引起一阵细微的颤动。
伊塔洛斯知道他在哪里,他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那人后方,如同跟在那些闯入他宅邸的老鼠身后那样。不同的是,小鸟比起惊慌逃窜的老鼠,要沉稳得多。小鸟没有那么多恐惧,而他希望在对方眼中看见恐惧,希望对方知晓自己如何死去。
……一点合理的报复。
声音在前方消失。
伊塔洛斯转过这个拐角,是条死路。
然后,一柄短剑穿透花墙,从侧方袭来,堪堪停在距他肩膀一指的位置。
法瑞尔在后方花墙后静静注视,他屏息,觉得时间还可以再拖拖。于是,他又下了个命令,要自己的服从者速战速决。
下一刻,郁封抓住破绽即将用刀刃刺破对方胸口,却突生变故。这位服从者的力量与速度再次提升,他身上青筋暴起,那些细长的伤又溢出血液,在搏斗中四溅。手里的匕首被击飞,藏在袖中的餐刀也被劈碎,那些锋利的碎片嵌入手腕,郁封不得不捂住伤口往后退。
他的力量早在昨晚对上这人时就使用过,那时他已经跟伊塔洛斯分开,不知这人怎么混到女士的界域。为了自身后续安全,他不敢过度使用。
可是,他确定那些伤害虽然不能让对方半死瘫痪,也绝不是可以爆发出这样强度的力量。
他看着对方无神的眼睛,讽笑。
因用力而狰狞的手立刻便抵住他的咽喉,这时空间再次扭曲,血浆炸开,那人的腕骨处整齐断裂,手掌凭空消失。然后,扭曲出现在对方要害。
只要对方慢上一秒,头颈分离。
可惜服从者的反应更快,躲过了致命伤。郁封讽意更甚,要是在从前,他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目的委屈求人,他怎么会跟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浪费那么久时间。
还需要拼尽全力才能赢……还需要通过完成世界任务才能得到自己本来应有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更强,为什么他的力量属性是混乱?
郁封心情更差了。
一条黑色的裂缝将他们围绕,肆虐的狂风从中呼啸而出,风刃所到之处,皆成为虚无。
伊塔洛斯的身影还在前方,法瑞尔心中窃喜,就算跟得再紧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失去方向找不到自己了。
帮助我阻挡他,只要拖延一会儿,我就会给你们更多的报酬,他悄声对周围的花朵们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格外安静,但是她们一定会答应,只要抢先在对方之前。
因为,她们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花朵们摇头,俨然一副瞧不上的模样:“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出现在耳旁。
一片冰冷贴上法瑞尔的脸颊。
法瑞尔心中一惊,想也不想挥出手中的短剑,然而这片冰冷只是植物自然掉落的绿叶。他的动作迫使自己露出破绽,所以,真正的长剑在另一侧横在他眼前。
他仰头压低身体,就地一滚,拉开距离。而伊塔洛斯掷出长剑,将他的腿死死钉在地上。
法瑞尔脸色惨白,咬牙咽下了即将脱口的惨叫。
与郁封不同,法瑞尔清晰认知到自己没有胜算。尽管伊塔洛斯基本没有显露出力量,他也没有感受到对方力量的任何信息,但是,毋庸置疑,对方很强。罕有的非人种,俊美优雅,强大而可靠。
“你还会再去养一朵花吗?”他笑容勉强,忽然问,“我可以把我的服从者送给你们,他很乖,很听话的。”
“给你们用,可以放过我吗?”
刹那间狂风四起,那位服从者闯过黑色裂缝撞入花墙,花们躲闪不及,尖刺割破了他的躯体,他来到法瑞尔身前,挡住伊塔洛斯。
服从者喘着气,一成不变的脸上出现痛苦神情,然后,在那短暂的、沉默的两秒内,法瑞尔抽出长剑,身影消失。而他的服从者意图攻击伊塔洛斯时却双腿断裂,血液顷刻间喷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绿叶,随后他直挺挺地倒在伊塔洛斯脚下,微微抽搐。
——这是被禁锢的,失去自由意志的躯壳。
伊塔洛斯不知道这样的躯壳对他有什么用,那就是什么用都没有。他收回长剑,点了点地面,游影们兴奋地冲出,将藏匿起来正在用手帕与药剂治疗的法瑞尔缠住,扭送到郁封面前。
而地上的服从者,看不出他到底求生还是求解脱,耳坠没有给出更多的信息,但见他神情那么痛苦……伊塔洛斯往下睨视。
痛苦也好,悔恨也罢,都比不上恐惧在他人眼中出现时的,令他战栗的兴奋。但却是事情演变成无可救药时,他们发自内心的求生与忏悔。
伊塔洛斯轻笑,他的柏莎又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来收取你们的报酬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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