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看了。”
白赫意外地看他:“不错啊龙老师,你这思想够开放的。”
龙寅川失笑,毛巾精准地扔到他手里,跟着绕过去给吹风插上电:“只能说我比保守的人开放,比开放的人保守。”
“这说话的艺术,多少年才能练出来啊。”
“看天分吧。”
白赫擦着头的手一顿,一脸新奇:“我怀疑你在变着法儿地夸自己。”
吹了头发,龙寅川又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上才回来。
睡下时两个人都还不太困,就躺着聊天。龙寅川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问他:“你对酒会有什么看法?”
“酒会?”
“嗯,谌耘之前给我发了邀请函,参加一场答谢酒会,可以携带一名亲友,你要去吗?”
白赫偏头看他,半张脸都在枕头里:“你希望我去吗?”
龙寅川笑了声:“别人都有伴儿,我当然不想一个人去。”
白赫逗他:“你就找不到别的亲友啊?”
“这种酒会,可去,也可不去,如果不能跟意向的人参加,不如不去,”龙寅川顿了下,眨眼看着顶上的吊灯,“可能你不喜欢这种商业性质的活动,但也没那么严肃,氛围相对自由,不用拘谨。”
听得出来,龙寅川确实是想邀请他一起去:“什么时候啊?”
“四月底,之前给你买的西装也能用上了。”
“这倒是。”
龙寅川一笑:“对了,当时在新加坡你见过的那位也会去。”
白赫一愣,旋即也笑道:“那确实可以去一下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龙寅川忽然轻声问:“没有勉强吧?”
“有什么勉强的,”白赫知道龙寅川在想什么,就像龙寅川一直知道他会想什么,“没人认识我,肯定也不止你一个带了同性亲友去,何况跟着龙老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龙寅川侧过身,胳膊搭在他肚子上:“到时候就算有人来打招呼,我负责应酬,你负责轻松享受就够了。”
白赫一笑,掌心贴着他手背:“所以说龙老师这种好男人,啧,真让人无法拒绝啊。”
盘算了下自己之后的工作,白赫问:“具体是什么时间?”
“周六晚上,不冲突吧?”
“那应该还好。”
天气虽然反复,但总的来说也在变暖,几场倒春寒的雨一过,厚衣服就可以收起来了。
舞剧的各项安排开始推进后,白赫变得更忙,龙寅川回自己住处的时候也少了,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祖宗。但他们依然没有提同居,只是按照彼此都舒服自在的节奏来安排,一点点融入对方生活的更深处。龙寅川工作也多了些,除了教学,他开始申请课题和基金,一方面满足学院的目标要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长远发展的积累。
白赫见过了龙寅川的父亲,没见之前还有点紧张,总觉得龙寅川父亲可能是不怒自威,气场强大的那一类长辈。但饭局上倒是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称得上和蔼慈祥了,饭桌上的话没有他爸来得多,而时不时说上一句都是很有道理的。也表达了对他俩关系的支持,给了一些建议和鼓励。一顿饭吃得白赫很感动,他跟龙寅川说,他明白为什么龙寅川去见他爸妈那天会说自己走运了。这样的大环境下,他们都有这样的父母,就算曾经有过不理解不支持,但最终也跟他们站到了一起,如何不幸运。
“喵,喵——”
龙寅川再度把视线投向抱着玩具啃咬,又叫又踹的白捡。这位小祖宗背后长眼似的看过来,一人一猫对视了会儿,又多了几声猫叫。
无奈叹了口气,龙寅川合上电脑站起来,白捡也扔开玩具往猫爬架上窜。龙寅川拉开柜子,里头满满当当都是给它新添的吃的玩的用的。抽了根新的逗猫棒,白捡兴奋得尾巴都晃起来。龙寅川一笑,坐在沙发上陪它玩儿。
尤其是过年后,白捡长得很快,骨架拉长,体重上去了,长毛也炸开,像只小狮子。听白赫说这个品种的猫皮实好养活,但精力旺盛劲儿也大。值得夸奖的是白捡鲜少在家捣乱,但在弄坏玩具上,效率真的很高。十多分钟过去,龙寅川摸着逗猫棒光秃秃的前端,只好收拾了残骸扔垃圾桶,顺便整理了下柜子。
冷不丁在柜子角落看到个小瓶子,有点像香水瓶,但没有任何文字说明。打开闻了闻,味道有点奇怪。
如今周一晚上白赫要给学生排舞剧,回来得晚,龙寅川就会做好吃的,等他回来热一热。这两天他也比较忙,看了眼时间,明明还早,却有点困了。按了按发酸的脖子,决定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这一躺也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呼吸有点困难,脖子还有点痒。
白赫开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一人一猫在沙发上躺着。
龙寅川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就醒了,但没立刻起来,白赫绕过来,还没说话就注意到了什么,俯身一看,忽然挑眉道:“龙寅川同志,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嗯?”明显还没完全清醒,带着鼻音。
白赫抱开白捡,点着他锁骨往上的位置:“都留印子了啊。”
视线聚焦,龙寅川坐起来,顺势摸了摸那个位置,眼神从茫然到好笑,看着乖乖坐在旁边的猫:“说来你或许不信,可能是它干的。”
“它?我们捡捡无缘无故的,干嘛啊?”白赫调侃着,“小猫咪还能对你有非分之想?”
听白赫越说越离谱,龙寅川笑着摇头,鼻翼翕动,忽然闻了闻自己的手,立刻了然,顺势递到白赫鼻子下:“答案在这儿。”
白赫其实刚才就闻到了,钟夏之前分给他的自制猫薄荷喷雾,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忽然笑得很暧昧,拨开龙寅川的手,直接埋在他肩窝,鼻尖抵着颈侧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猫薄荷,是挺上头啊。”
龙寅川扶着他肩背,而下一刻白赫就好好扮演了一把“上头”,在他颈侧猛蹭了会儿。龙寅川被他压倒在沙发上,两个人闹着玩儿了会儿才消停。
闹了会儿白赫喘着气坐直,撸了两把试图加入他们的白捡:“钟夏说差不多就得给它绝育了,一劳永逸,嘶卧槽——”
龙寅川看过去,白捡像是听懂了这句,扭头在白赫手上咬了一口,尾巴一甩就跑开了。
“咬伤了?”
“没,连个牙印都没有。”
“我看看。”
龙寅川拉着他的手检查,白赫也在看他:“你最近也累了吧?”
“还好吧。”
“你那个申报书还没写完?”
龙寅川笑得有点无奈:“三个申报书,你说的是哪一个?”
白赫听愣了:“三个?你不是说只需要一个吗?”
“后来跟其他老师还有合作。”
“你们这也挺麻烦的。”
“多花点时间的事,”龙寅川穿上拖鞋,“今天烧了牛肉,来碗牛肉面?”
“嘶,一说就饿了,”白赫跟着起身,“走走走给龙老师打下手。”
自从白赫跟龙寅川爸妈吃了饭,后一周周英就回去上课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可憋坏了。
周英已经习惯了叫他名字,但进了舞韵的教室还是跟往常一样叫白老师,在教室里的相处模式还是跟以往一样。上课前下课后都是跟那些姐姐阿姨们聊天,跟白赫的交流不多。下了课也直接走,起初龙寅川还说送她,被毫不客气地拆穿——“之前来接就是为了多看看人家白老师吧,现在还装什么,我可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二人世界”。
白赫当时听龙寅川转述,又好笑又觉得温暖。想想周英在舞韵和在其他环境下对他的态度,由衷觉得这一家人都是分寸感极好的,一点儿都不让人尴尬。龙寅川能有今天的品格作风,遗传肯定是重要因素。
“……白老师再见啊。”
白赫抬头,跟周英视线相对,两个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些打趣,笑着点头:“英姐再见,路上小心,回去记得练动作啊。”
“那肯定的。”
等这一批学员都走了,白赫才拎了个袋子去更衣室,这一去就是十多分钟。
听着更衣室门开的声音,葛婷对着电脑下意识说:“白老师,身韵班的衣服就订我给你看的那件吗?我直接下单……哇——”
说着扭头看他,这一看就愣住了。
白赫挑了下眉毛,微扬下巴整理领口:“帅吧?”
“那可是太帅了啊白老师,我没想到你穿西装还这么有型儿,”葛婷兴致勃勃绕着他转了一圈,退后几步打量着感慨,“底子好穿什么都好,今天有正事儿啊?”
“嗯,去参加个活动。”
白赫没细说,葛婷也没追问,以为是学校那边的安排,她知道白赫把两头分得挺开。
为了这身行头,上周还特地买了双鞋,也是龙寅川给他挑的,他自己付的钱,顺便给龙寅川也买了双。两个男人谈恋爱在花销买东西方面没什么讲究,谁想送什么就主动买,都是经济独立的人,彼此想着对方就够了。
平时穿惯了宽松的练功服,休闲的常服,这一身穿上白赫还有点不习惯,但对着镜子怎么看怎么满意。
葛婷笑他臭美,白赫不置可否:“辛苦了,我先走一步。”
葛婷忍着笑一本正经道:“嗯嗯,慢走啊,这么穿更得注意仪态了。”
“嘿,还用你提醒啊……”
龙寅川跟往常一样在车库等他,车窗摇下来,驾驶室的人也是一身得体的棕色系西装。白赫注意了下他的领带,乍一看也是低调的棕色,但中间掺了点深绿和暗红的花纹,古雅中透着点风骚。
清了清嗓子,白赫俯身,端着语调煞有介事地开口:“这位先生,能搭顺风车吗?”
(六十四)
龙寅川一听就笑了,很配合地曲起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看起来像个风流绅士,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如果是这么英俊的先生,那我很乐意成为你的专职司机。”
相视一笑,白赫绕过去开门,系上安全带了见龙寅川还在看他:“怎么不履行你的司机职责?”
“遵命,这就走。”
龙寅川平时给人的普遍印象都是沉稳的精英学者形象,但越熟悉白赫越发现他还挺好玩儿的,两个人在一起玩笑也很有意思。起初白赫还想过两个人性格会不会不合,结果发现这人还挺闷骚,比不上小年轻,但他们的生活也足够有趣味。
白赫的视线落在龙寅川把着方向盘的手上,露出一截的手腕上带了只表,同样是棕色的表带,看起来很有质感。扫到外套的袖口时,白赫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是之前龙寅川送他的袖扣,取出来给自己戴上。
龙寅川看他这动作只是笑,没说话。
他们都戴着袖扣,虽然两套衣服完全看不出成套呼应的感觉,但袖扣的风格还是挺像的。白赫这么做可能只是觉得配上合适,当然,也是用这个举动表达自己的态度。在远离工作环境的地方,他并不介意低调地跟龙寅川在外表上建立某些引人遐想的联系。
“这对袖扣买得不错,很适合你。”
白赫举起手欣赏着,满意笑道:“龙老师眼光不错,是好看。”
天气转暖,吹进来的风不算冷了,白赫问了个关键的:“这种类型的酒会我还是第一次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嗯,”龙寅川想了想,“我会跟你一起,不用担心,如果我被谌耘叫走了,有人跟你打招呼你就简单聊,不想聊呢就找个理由离开,今天的餐点应该很不错,你也可以直接找个位置吃吃喝喝,随意一些都可以的。”
这么说就明白了,白赫故意问他:“嘶,理由啊?什么理由?”
龙寅川明白他这语气,一听就勾起嘴角,还是认真回他:“比如朋友找你,或者看看手机给我发消息打电话。”
“那你可得注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得摇人。”
“随时恭候。”
会场还是在环球中心附近的酒店。
他们到的时间不算早,旋转门没什么进出的人。白赫跟在龙寅川身后进去,看他向主动迎上来的服务生递去一张卡片,对方确认后带他们上了电梯,一路送到宴会厅门口才礼貌离开。
交了邀请函,进去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了,气氛很自由,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一眼看过去自助的食物档次也很高。
龙寅川看了眼白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应该饿了。”
“好。”反正来这儿跟着龙寅川就好。
拿了些吃的,找到一张还有空位的桌子坐下,身边其他同样在进餐的人都在聊天。龙寅川看对面吃东西都克制了点儿的人,低笑道:“不用拘束,自在点儿。”
白赫抬头看他,勾了下嘴角:“我挺自在了,总不能跟自己家似的没吃相吧。”
龙寅川不置可否,白赫所谓的没吃相在他看来也挺优雅的了。
吃了个半饱,白赫也不自觉留心身边的人聊天,聊的内容有的不太懂,都是很具体的某个行业的发展情况,但听听看也挺有意思的。而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吃东西的龙寅川,白赫想得远了点。如果龙寅川没有选择回高校当老师,那一定是这些场合的常客,他的气质看起来也挺适合这种环境的。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看龙寅川擦了擦嘴,白赫实诚回答:“在想你如果不当老师会是什么样。”
龙寅川瞬间意会,抬头四下看了看,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可能就是他们中的某一个吧。”
“那好像也不错。”
龙寅川顺势问他:“那是龙老师好,还是他们这样的好?”
白赫摸着手边的饮料杯,忽然动了动嘴,没出声。龙寅川认真看着,还是读懂了这个唇语——“都好”。
不知怎么的,白赫看着龙寅川,周围的背景恍惚间都有点模糊了,那些说话声笑声都变得模糊起来,他自己也变得平静。过去几年,他肯定无法想象自己会和对象来这种聚会,但跟着龙寅川来,一点不适都没有。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遇到了对的人,会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安全感。
龙寅川看了眼手机,发了条消息,再抬头看他:“谌耘知道我们来了,去找他聊两句吧。”
“好。”
谌耘在靠里一些位置,跟几个同行交流,看到走过来的龙寅川时跟几位打了招呼就快步走近。
“刚来?”
龙寅川回他:“到了一会儿。”
谌耘视线落在白赫身上,眼里有很明显的欣赏:“白老师也来了,哟,这一身再看还是帅啊。”
“谢谢。”白赫主动伸手跟他握了下。
谌耘笑着点头,回看龙寅川时带着点戏谑:“难得你也真携伴出席,怕是不想待就打算找借口溜是吧。”
龙寅川似笑非笑道:“我当然要关照白老师。”
“啧。”
白赫听着他们说话,视线不经意往旁边扫,忽然怔了下,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应该是看错了。
“白老师最近在忙什么?”谌耘常年混迹商场,懂得如何不冷落别人。
白赫一笑:“就是那些了,给学生上课,排排舞剧什么的。”
“那还是挺辛苦的,得让寅川带你好好放松放松。”
谌耘转而调侃龙寅川:“刚好我有一些休闲会所的VIP,可以给你用。”
龙寅川失笑:“好意心领了,留着自己用吧。”
谌耘眼里笑意扩大:“你以为什么呢,正经休闲会所。”
龙寅川推着眼镜掩盖笑意:“我知道。”
正巧谌耘手机屏幕亮了,他看了眼朝白赫笑道:“白老师,我借用寅川一小会儿可以吧,我们boss想见他。”
龙寅川扶了下领带,回头温和道:“你先找个地方再吃点儿,我很快过来。”
“好。”
他绕着自助台转了两圈,拿了点儿看起来新鲜的点心,回到一开始的休息区坐下。
这会儿身边没什么人了,他也乐得自在,拿出手机一边看新闻一边吃东西,克制自己别把宴会厅吃成街边馆子的感觉,
没过几分钟,身边的位置忽然坐下个人,按理说旁边空位这么多,一般不会选择挨着陌生人坐。白赫下意识抬头,看清人后先是意外,跟着脸色就明显难看起来。
“小白老师,好久不见啊,哦,是难得一见了。”
这语气转了几个弯,听得人很不舒服,白赫皱着眉,很是无语,怎么一次比一次态度烦人,回头不去看他:“你也在啊。”
“这话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干什么的,我在很奇怪吗?”
白赫嗤笑一声,没回他。是钱禄丰,这感觉近似于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白赫看到他好心情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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