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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羊(天良永动机)


印寒拍掉明月锋的手,指腹抚过凹凸不平的鼻翼皮肤,他可不要顶着个牙印去给呆瓜学弟们开组会。
明月锋狠狠地揉了一把印寒的卷毛,看一眼对方的鼻子,瞪大眼睛,用力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努力的止笑行为并没有成功,大约五分钟后,明月锋站在药店里,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提出购买要求:“你好,我要一盒创口贴,好看一点的,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打闹的时候我不小心咬了他的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扶着玻璃柜台笑得直吸气,印寒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默默地转身自闭。
药店的销售人员忍俊不禁,拿来三种花色的创口贴,任由明月锋挑选。明月锋选来选去,拿起一盒粉色胖丁的创口贴,说:“就这个吧。”
“这个有配套的口罩。”销售递给明月锋一沓粉色口罩,上面印着一只生气的胖丁,莫名和现在的印寒有些相似。
“简直一模一样。”明月锋大方地包圆两样东西,撕开包装袋,掏出一个口罩,亲手给印寒戴上,说,“口罩越粉,打人越狠。”
印寒眯起眼睛,念在明月锋给他戴口罩的份上,没挠他痒痒。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这口罩虽然图样幼稚,但是明月锋挑选并给他戴上的,他既嫌弃又想炫耀,矛盾的情绪拧成死结。第二天的见面会上,两名敲了一整夜退堂鼓的硕士生见到了天才冰山学长摘下生气胖丁口罩后,鼻梁上还贴了个胖丁创口贴的奇景。
就,怎么说,很玄幻。
“额……”萌新硕士生翁远航在鼻梁上比划了一下,说,“学长,你是不小心撞门框上了吗?”
“朋友撞的。”印寒沉吟片刻,觉得“撞”这个词不能准确描述他和明月锋之间的关系,换了个更暧昧的动词,“他咬了我一口。”
“……”另一位萌新硕士生潘斌面色微妙地保持沉默。
而略微缺心眼的翁远航见印寒眼中含笑,大着胆子八卦道:“这个胖丁的创口贴也是她买的吗?”
“嗯。”印寒点头。
“哦——学长的女朋友是个很有童心的人。”翁远航起哄。
“是朋友。”印寒强调,他拿出一沓目测厚度能够胜任防身武器的文献,推给两名眼神清澈且愚蠢的学弟,“这是我挑选的文献,里面有我的批注和笔记,给你们一个月时间阅读,每周五向我汇报一次进度和心得。”
翁远航原地裂开,潘斌认真点头。
“下面我简单讲一下我正在做的项目,需要你们帮忙的部分以及时间节奏写在这张纸上。”印寒打开PPT,海量工作喷涌而出,两位硕士生一脸茫然地被工作淹没,不知所措。
印寒无疑是小老头门下最能干的学生,平时任劳任怨,毫无怨言,但小老头不仁,非逼着他带小孩,那他只能“万般不情愿”地把工作分给两个小孩,腾出更多的时间去找小伙伴玩耍。
待这两个小朋友受不了转嫁的压力,去找小老头哭诉,他也就能摆脱幼师身份,快乐地孤独写论文。如果硕士生们抗下了压力,作业完成得不错,他也乐得清闲,左右都不亏。
见面会开完,翁启航和潘斌一人抱着一摞资料,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教室,枯槁的神色说他们被妖怪吸走精气都不为过。至于印寒,他哼着歌戴上生气胖丁口罩,脚步轻快地走向地铁站,明月锋发微信说已经做好晚饭,等他回家吃。
“哎。”翁启航望着印寒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声在潘斌耳边念叨,“印学长居然有对象,我咋没听说呢?”
“我也才知道。”潘斌说,“听起来像还没成。”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合学长的意。”翁启航摸摸下巴,说,“帅哥还要追人啊,神奇。”
潘斌认同地点头:“我以为帅哥只需要一个对视,就能让人心甘情愿跟他回家。”
“像这样,”翁启航耍宝,他挑眉做出油腻的wink表情,伸手,“嗨美女,结婚?”
潘斌推他一下:“滚一边儿去,美军为争夺你引发三战。”
走进地铁站的印寒若是知道俩呆瓜敢这么编排他,定要折返回来让学弟们尝尝通宵赶死线的痛苦绝望。不过明月锋做好晚饭在家等他,他估计舍不得耽搁半分钟,肋下插翅飞回家。
番茄炒蛋、红烧排骨、紫菜蛋花汤,两碗米饭,明月锋用筷子头蘸了一下汤水尝咸淡,他仔细抿了抿,感觉有些清淡,捏一撮盐洒进汤里,搅一搅,再尝尝,刚刚好。
玄关响起敲门声,明月锋放下汤勺,走去开门。印寒抬眼便见穿蓝格子围裙的明月锋,俊美疏淡的男人浑身油烟味,一看就是刚从厨房出来,如松如竹的气质注入烟火气,变得触手可及。
“笑什么?”明月锋纳闷地看发小从进门起就没压下去的唇角,抹抹脸颊,“我脸上有油?”
“今天高兴。”印寒换上拖鞋,将明月锋推向餐桌,“我第一次见你做饭。”
“我出国前没进过厨房,国内点外卖下馆子什么的都方便。”明月锋说,“去欧洲之后,不做饭不行啊,特别是英国人,像是把味觉进化掉了似的,满大街不是给人吃的饭。”他拉开椅子坐下,端起碗,讲得起劲儿,“英国那水果,无论是草莓、桃子还是李子杏子,全都是萝卜味。怪不得他们老祖宗搞殖民地,这做饭水平,跟普罗米修斯盗火给人类那年差不多,一点儿没进步。”
印寒听小伙伴吐槽像听单口相声,他拾起筷子,夹一块喷香软烂的排骨放在米饭上,轻易抽出滑溜的骨头丢进垃圾桶。他捣一捣米饭,肉的酱汁裹挟粒粒分明的米粒一块儿卷进嘴巴,强烈的幸福感顺着脊柱向上直通大脑,给印寒香一激灵。
“别光吃,说词儿啊。”明月锋急切地希望得到夸奖,“好不好吃?”
“好吃。”印寒没嚼两下就咽下肚,夹起另一块排骨。
“别光吃肉,番茄炒蛋也好吃。”明月锋急需均衡的赞美,他不喜欢吃成块的番茄,专门用十字花刀剥皮,将红色的果肉切成小块,在锅里熬煮成浆,再加入炒至半熟的鸡蛋块,这样做出来的番茄炒蛋是大块的鸡蛋挂着番茄酱汁,拌上米饭能一口气吃一大碗。
“嗯嗯。”印寒顾不得说话,暴风吸入,猛吃的模样像要顺手把明月锋也炫了。
“慢点慢点,还有汤呢。”明月锋说,“别噎着。”
吃得忘我的印寒眼泪汪汪地看着明月锋,借机表白:“明月,我好爱你。”
“额,一顿饭就能把你骗走啊。”明月锋哑然失笑。

“我就说坐地铁比较快。”明月锋坐在副驾驶说。
“二环免费停车,羡慕不。”王岳扬苦中作乐,伸长脖子眺望远方密密麻麻排布的轿车长河,“我这不是让你们看看我提的新车嘛,我的第一辆车哎。”
听说明月锋和印寒要去参加韩琪国王石磊的婚礼,王岳扬自告奋勇开着他的新车来接他们,并友情当司机。结果他们结结实实地堵在了建国门外大街,距离婚礼酒店还有七公里,十二点开席,现在——十一点四十。
高配版暗蓝色的大众探岳车内空间宽敞,音影娱乐一应俱全,但也没法带他们穿过茫茫车海准时到达酒店。王岳扬手肘撑着方向盘,丧气地垮下脸:“别骂我啊。”
“我可没说话。”明月锋说。
“你的眼神骂我了。”王岳扬说。
“寒寒的眼神在骂你。”明月锋转头,看下后座闷闷不乐的印寒,“你饿不饿?”
“饿。”印寒说。
“瞧把我家寒寒饿成啥样了。”明月锋一巴掌拍在王岳扬背上,“绿灯,快走。”
汽车缓慢地向前蠕动,路过一个路口,又堵在下一个路口。王岳扬说:“怪不得我们老领导都是坐地铁上班。”
“哦对,你考上公务员了?”明月锋问。
“嗯呐。”王岳扬点头,“进了工信部,我以为进去可以愉快地躺平,事实上我每天最早九点下班,晚的话就没谱了。”
“那你早上九点上班?”明月锋问。
“八点半,我领导八点二十到,我不得不八点十分到。”王岳扬发出痛苦的声音,“聚餐时候都说躺平,结果领导不走我不走,我工位还在处长办公室门口,除了干活还要给他端茶送水。”
“到底谁他妈在躺平!”王岳扬无能狂怒。
“你开车上班?”明月锋问。
“我哪儿敢,我坐地铁。”王岳扬说,“我们大院里清一色的帕萨特,我开探岳过去,过于特立独行,得被我们处长骂死。”
“可以了,分房没?”明月锋问。
“说是给分,但房子在延庆。”王岳扬抱怨,“跟分在河北有什么区别,谁西单上班住延庆啊!”
明月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说:“赶紧找个对象吧,别浪费你的北京户口。”
“你不也北京户口,你对象呢?”王岳扬问。
明月锋不吱声。
“嘁,五十步笑五十步。”王岳扬说。
十二点半,一行人终于挪到酒店门口,韩琪国提着裙子上来一顿输出:“王岳扬你什么速度,骑自行车都比你快!”
“谁能想到堵成这样啊。”王岳扬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实的红包,“给给给。”
韩琪国掂了掂红包,对厚度非常满意,她说:“这次原谅你。”
“下次你结婚我绝不迟到。”王岳扬嘴里没好话。
西装革履、精神十足的新郎王石磊笑骂:“滚开。”
明月锋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韩琪国:“给,我和寒寒的。”
“没想到你愿意来。”韩琪国收下红包,领着明月锋踏进酒店,“咱们几年没见了,七年多?”
“七年半。”明月锋说,“你现在在哪发展?”
“在学校当化学老师。”韩琪国说,“教高中。”
“怎么想着当老师?”明月锋问。
“高中时候俞倩把我整出了心理阴影,我大学时候经常做梦,梦见她羞辱我家里没钱、成绩不好。”韩琪国说,“梦见她让我滚出十九班。”
“好在石头一直陪着我,带我找心理医生疏导情绪。”韩琪国说,“硕士毕业的时候,我在想,我要当一名好老师,让孩子们快快乐乐长大。而且当老师还有一个好处,如果学校里有坏老师,我能第一时间举报。”
“因为俞倩,我对老师这个群体很有意见,我一度以为世界上没有好老师。”韩琪国说,“我遇到了很好的硕导,带我做课题,关心我的心理状态,她也是女老师。”
“我要成为和她一样的人。”韩琪国说。
明月锋站定在韩琪国面前,灵魂似乎被戳了一下,他说:“我很高兴看到你过得好。”
“以后会更好的。”韩琪国看出了明月锋状态不佳,她善解人意地虚虚环抱许久不见的高中同学,“校草同学,你也会更好的。”
明月锋拍拍新娘的后背,说:“王石磊要吃醋了。”
“我看到了,他站你身后抹眼泪呢。”韩琪国松开明月锋,朝自家的感性哭包招手,“过来。”
王石磊嗷一声抱住韩琪国,怕眼泪蹭花新娘精致的妆容,缩缩脖子,说:“我们果果太不容易了呜呜呜呜呜。”
“好好好,这么喂狗粮是吧。”王岳扬站在印寒身边欣慰地笑,“我今儿还不得不吃了嘿。”
印寒伸手,拉起明月锋的手腕往身边拽了拽,说:“好饿。”
“哦对。”明月锋终于想起饿得眼珠泛绿的小伙伴,脚尖一转走向餐桌,拉开椅子让印寒坐下,“吃点凉菜垫垫肚子。”
舞台上司仪招呼新郎新娘的父母落座,热热闹闹开场。婚礼规模不大,摆了约莫十来桌,明月锋一桌都是高中同学,柳美郴和米桃赫然在列。
“呦,柳大小姐,好久不见。”王岳扬唯恐天下不乱,他立马站起身,将印寒身边的位置让出来,“您坐这儿。”
“死开。”柳美郴白他一眼,“显着你了。”
“哎,怎么害羞了呢。”王岳扬说,“初中时候不这样啊。”
“你没变,你和初中时候一样贱。”柳美郴说。
王岳扬笑眯眯地坐下,偏头看印寒,高冷学霸埋头猛吃,不一会儿手边的鸡爪骨头堆成一个小山包。
米桃看向明月锋,犹豫着开口:“你最近过得好吗?”
“一般吧。”明月锋说,“你呢,做什么工作?”
“我考上了研究所。”米桃说。
“事业编吗?”明月锋问。
“嗯。”米桃点头。
“挺好,稳定。”明月锋说,“比我强。”
“不带这么妄自菲薄的啊。”王岳扬说,“明月锋当老板了,身家千万。”
“在座的谁家没个一千万。”明月锋说,“不算什么。”
“凡尔赛。”王岳扬翻白眼。
“印寒呢?还在读书?”柳美郴问。
“博一。”印寒吃东西之余敷衍一句。
“少吃点,还没上硬菜就吃饱了。”明月锋捏捏印寒的后脖颈,像抓猫一样把他提起来。
印寒放下筷子,手也没闲着,抓一把毛栗子认认真真地剥壳。热腾腾的烤栗子香甜弹牙,印寒剥两个吃一个,鼓起的腮帮子像只卷毛松鼠,他将圆滚滚的黄色栗子放进餐盘,推到明月锋面前:“你吃。”
“你俩关系还是这么好。”米桃感叹,语气饱含羡慕,和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
“是不是觉得当年和他分手特别正确?”柳美郴小声与米桃耳语,“你永远比不上印寒在他心里的地位。”
“你永远不会是他最重要的人。”柳美郴说。
语言锋利如刀,句句扎进米桃心口。
“是啊。”米桃叹气。
柳美郴同情地拍拍米桃肩膀,说:“没事,你看他俩也单身,大概率一辈子单着,没有女的忍得了自己位列第二。”
“就,有没有一种可能……”热爱八卦的王岳扬偷听半晌女生之间的悄悄话,忍不住开口,“爱情不一定需要女的?”
柳美郴挑起眉毛,纤长的小指翘起,美甲上的翠竹图案若隐若现,艳丽清冷的漂亮姑娘低声说:“展开讲讲?”
米桃也感兴趣地凑过来,托着下巴等王岳扬分享不为人知的密辛。

第83章 喝喜酒(二)
“你看他俩像能谈女朋友的人吗?”王岳扬压低声音说小话,斜眼瞟明月锋和印寒,“瞧瞧,印寒眼珠子恨不得挂明月锋裤腰带上。”
“还真是……”米桃犹豫地说,柳美郴不以为然:“他们一直这样相处,印寒习惯性依赖明月锋罢了。”
“是是是,柳大小姐明察秋毫。”王岳扬阴阳怪气,“总有一天您能抱得学霸归。”
“美郴,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一门心思挂在印寒身上。”米桃细声细气地劝说,“我不太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印寒?”
“他不一样。”柳美郴回忆,“他不会捉弄女同学,不会开油腻的黄腔,不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不教人做事,他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这种品质非常纯粹且罕见。”
“一开始我喜欢他的长相,这么些年过去,我愈发喜欢他的性格。”柳美郴苦笑,“或许他的眼里永远没有我,我也会将这份喜欢放在心底,时时鞭策自己成为更好的人。”
“那班长,你还喜欢明月锋吗?”王岳扬问米桃。
“八百年前的事谁记得。”米桃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明年五一结婚。”
“哇,恭喜恭喜。”王岳扬挤眉弄眼,“我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明月锋。”
印寒正在拆螃蟹,他嫌筷子不方便,捏着一根牙签,小心翼翼地将蟹肉刮下来,堆在螃蟹壳中央,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做什么精细实验。明月锋端着酒杯和左手边刚认识的年轻男人寒暄,对方自称是韩琪国的同事,与明月锋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韩琪国可受学生们欢迎了。”年轻男人说,“她是特别负责任,同理心强,充分理解学生,站在学生的角度思考问题,学生们遇到什么烦心事都找她聊天。”
“我上学的时候,要是遇到这么一位老师就好了。”明月锋说。
“韩老师人缘好,听说她结婚,我们高中部的老师能来的都来了。”男人说。
两人正聊着,印寒戳戳明月锋的胳膊肘,献宝似的托着螃蟹壳递给明月锋:“给。”
“谢谢。”明月锋下意识接过,垂眼看了下螃蟹壳里细白的肉丝,愣了一下,反手倒进印寒碗里,说,“剥这玩意儿多费劲儿啊,留着自己吃。”他尤嫌不够,拿起一个小碗,拾起勺子舀了几勺海蛎肉汤,放在印寒面前,“就汤喝,别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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