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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羊(天良永动机)


期间一小撮网友质疑三个橙子为何在初冬秀前一天发布打样,是否有碰瓷之嫌,抑或材质高下立见,雾哀的剪裁和工艺更高级之类的,都被愤怒的舆论浪潮一把拍下,消失不见。
“你们可以拿出更多证据,比如设计过程稿、打样过程稿。”邢泱出主意,“三个橙子是偷的图纸,肯定拿不出这些东西。”
“谢谢,稿子都放在公司了,我明天去找找。”明月锋说,“时间不早了,邢先生,早点睡。”
“明老板,别担心。”邢泱语气强横,“有我在,就算你真是抄袭的,我也能把舆论扳回来。”
明月锋被邢泱绝对的自信逗笑,他说:“那就麻烦学弟了。”

印寒炖了两个雪梨,用汤勺舀进碗里,敲敲明月锋的门。
“进。”明月锋靠在床头玩手机,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但他就是止不住翻阅热搜新闻的手。
“给。”印寒递给明月锋一碗梨汤,目光扫过对方手机屏幕里的微博页面,说,“别看了。”
“嗯。”明月锋盘腿坐起来,端起瓷碗,一勺勺往嘴巴里填甜滋滋的梨肉。蜂蜜和枸杞熬煮的一整个圆梨,用勺子边缘轻易挖下一块,软糯清甜,口感极佳,明月锋烦躁的心绪逐渐平缓,他说:“这件事过去之后,我想把雾哀卖掉。”
“休息一阵子也好。”印寒坐在明月锋身边,低头吃梨。
明月锋说:“今天别走了,陪我休息。”他罕见地表露软弱,像是重压之下破罐子破摔的难过。
印寒吃完雪梨,收起瓷碗去厨房刷洗干净,洗澡换衣上床,靠墙躺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明月锋,肉眼可见的欢喜。
明月锋关掉顶灯,仰面躺下,呼吸均匀,他睡相极好,能保持一整晚不动弹。心事重重之下,往日质量过硬的睡眠,今晚也变得飘忽不定,明月锋双眼轻阖,仿佛躺在浅浅流动的溪水中,阳光透过清澈的水面照在他脸上,一大群锦鲤逍遥自在地游过身旁。他浮起来,脚下是滑腻冰凉的鹅卵石,眼前是川流不息的公路。以他的身体,分割两个世界,腰以下是森林,腰以上是城市。
明月锋看见印寒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亲他一下,脚下生出繁茂的根系。印寒抱住他,手臂化为树枝,将他紧紧缠绕,一只喜鹊飞过来,在印寒蓬松的卷发上做窝。
冷凉的月光照射入窗,察觉到明月锋陷入浅眠,印寒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半撑起胳膊,支着头观察身边小伙伴的情况。明月锋全然放松,毫无防备,印寒凑过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明月锋耳边。浅粉的唇印在明月锋额头,接着向下,掠过鼻尖,停在唇角,印寒屏住呼吸,他似乎听见脑海里神经紧绷到近乎断裂的声音,低头,克制而温柔地吻住两片薄厚适中的唇瓣。
心中的猛兽蛰伏了十几年,于浓稠漆黑的夜色中,缓缓睁眼。印寒不敢贪多,舌尖舐过,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接着翻身躺平,咂摸那一点偷来的甜。接着他理直气壮地搂住明月锋的腰,将对方扒进怀里,闭眼睡觉。
明月锋不是没有察觉,梦里亲吻的触感太过真实,但印寒头上顶着只嘎嘎大叫的喜鹊吸引了他的视线。他靠在树干上,仰望越长越高的印寒大树,眨眼间,大树消失不见,城市和森林也销声匿迹,明月锋独自飘荡在无垠的宇宙中。他降落在光秃秃灰扑扑的月球上,眺望遮掩半个天幕的蓝色水球。
整个梦像一个警告,又或是预兆,明月锋醒来,深觉喘不上气。印寒的手臂牢牢地勒在他腰腹间,脑袋也埋进他肩窝里,导致明月锋一睁眼,惊讶地深呼吸,鼻腔吸进一///根纤细的卷毛,被刺激得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阿秋!”
“印寒!”明月锋恼怒地挣了挣身体,想要摆脱宛如牛皮糖一样的发小,怪不得他梦见印寒变成大树,这家伙都快镶他身上了。
“喵。”听到动静的灰猫,站在门框旁探头探脑,好奇地歪歪脑袋,观察两只手脚打结的人类。
“我去做饭。”印寒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小跑出卧室,背影犹见几分欢悦。
明月锋无奈地坐起身,因公司事务造成的烦闷被印寒折腾得忘却些许,他拍拍床铺,对灰猫说:“上来。”
灰猫纵身一跃,跳进明月锋怀里,仰起脑袋用湿漉漉的鼻头蹭他的下巴。
印寒上午有课,明月锋便独自前往公司,海淀黄庄距离百子湾要穿过大半个北京城,乘坐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下车时明月锋暗暗决定晚上回空置三年多位于崇文门的自家小屋。
公司前台静悄悄的,明月锋推开玻璃门,直奔设计部。大开间里来来往往的员工看到明月锋,纷纷停下脚步,或惊异或好奇地目送他的背影。赖祥云打开门,笑眯眯地走向明月锋:“明老板,进屋谈。”
“今天不找你。”明月锋敲敲桌子,示意面前的设计师,“小吴、小齐,把你们电脑里存储的过程稿整理一份发我。”
两位设计师双双看向赖祥云,赖祥云说:“看我做什么,给明老板发一份。”
明月锋察觉不对劲,他说:“不要耍滑头,我知道公司里有内鬼。”他盯着赖祥云,试图从对方伪装的笑容中找出漏洞。
“明老板,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啊。”赖祥云说,“你负责的项目出现问题,诬陷打工仔多不合适。”
明月锋手机嗡嗡作响,一共三条信息,前两条是两位设计师发来的草稿图,后一条是翻云公关的邢泱【明老板,三个橙子发布过程稿了。】
“这过程稿有用吗,要不要市场部的同学帮忙用官方微博发声明?”赖祥云故作关心地问,笑容中的恶意不加掩饰,“明老板不要单打独斗嘛,咱们是一个团队,合该相互照应。”
明月锋冷哼一声,环顾四周,近一百号员工悉数是陌生面孔,赖祥云赶走了所有的初创员工,若非印寒坚守法务部,他明月锋在国内业务线没有一个亲信。
“你知道你最可怜的是什么吗?”赖祥云踱步到明月锋身边,小声与他咬耳朵,“你最好的朋友,最希望你破产。”说完,他轻轻环抱一下明月锋,像交情深厚的老朋友一样揽着明月锋的肩膀向门口走去,“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事情会解决的。”
明月锋将赖祥云的话归结于挑拨离间,他丝毫没有怀疑印寒的真心。印寒本不需要帮他照应国内业务,出于兄弟情谊,才坚持参与大大小小的会议,帮助明月锋掌控公司发展情况。印寒希望他破产,为什么?他和印寒是一家人,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反倒是赖祥云的话没头没脑,颇惹人发笑。
“你别忘了,我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明月锋说,“这是我的公司。”
赖祥云说:“公司声誉一降再降,你觉得那些股东们不会嚷嚷着撤资?我手里可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填窟窿。”他笃定明月锋会让步,毕竟三年前出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取了六千万注资,他不信明月锋随手能拿出这么庞大的资金回购股份。届时股东撤资,明月锋肯定要出让手中的股份寻求买家,他认识的几个熟人顺势低价购入,慢慢将明月锋挤出主导位置。
明月锋不想和赖祥云打嘴仗,他拉开玻璃门,信步离去,脊背挺拔,姿态悠然,自带一番洒脱自在。
随着三个橙子提前发布过程稿,舆论几乎将雾哀钉在抄袭的耻辱柱上,甚至有好事者给米兰初冬秀的承办方写信控诉雾哀抄袭。事态进一步扩大,三个橙子叫嚣着要求雾哀道歉,警方刚刚立案未有其他动作,邢泱打电话给明月锋出主意:“要不咱就装死,挺过这半个月再说,网民的记忆只有七秒。”
“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明月锋找了一处绿化带里的长椅坐下,疲惫地揉捏鼻梁,“估计等会儿股东就打电话来催了。”
“怕什么,他们才拿二十的股份。”邢泱心大得很,“扛不过就滚。”
“说得简单,我去哪弄六千万。”明月锋说,“我再想想,你忙你的。”他挂断电话,后仰身体,望着湛蓝的天空和摇摆的枝杈,思绪放空,平心静气。
手机嗡嗡嗡地再次响起,明月锋抬手将听筒贴在耳边:“喂?”
“明月。”印寒说,“别担心,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明月锋问。
“不着急。”印寒翻过一页书,表情冷淡,唇角微微上翘,似乎在笑,带着些难以理解的意味深长,“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明月锋问。
“等到——赖祥云忍不住露出野心的时候。”印寒的语气古怪且陌生,传到明月锋耳中令他感觉似曾相识。
明月锋心里清楚,印寒是天生的阴谋家,他聪慧、机敏、道德薄弱、不懂共情。如果没有人心怀善意地引导教育,印寒这样极端偏激的秉性,归宿只会是监狱牢房。印寒已经许久没有在明月锋面前,将阴暗面展露无遗,低沉含笑的声音,宛若恶魔低语,透过听筒,引诱灵魂深处飘摇的负面情绪。
印寒不会害明月锋,不代表他不会仗着优秀的头脑,欺负其他的倒霉蛋,比如赖祥云。明月锋心里咯噔一下,问:“你不会要半夜套他麻袋吧?”
印寒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比小时候聪明多了。”
明月锋被他别扭的语气逗乐,吭哧吭哧笑了半天,说:“好吧,你下课了吗?”
“刚离开导师办公室。”印寒说,博士课程松散,多以项目形式的研究课题为主,他一边兼职一边写论文,幸好脑子灵光,两边都不耽误。
“你之前说韩琪国和王石磊结婚,给你发了喜帖,婚礼在哪天?”明月锋问。
“下周六,惠和大厦。”印寒说,“你要去吗?”
“你不是说要等,我又没别的事情做,不如去见见老朋友。”明月锋说,“说起来也有……七年多没见了。”
“我和你一起。”印寒说。
“咱俩本就一家人,随一份礼。”明月锋眼中精明不减,“划算。”
印寒站在树下,一只手捏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抠树皮,听见明月锋精打细算的话语,弯弯眼睛,说:“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出席婚礼,你陪我去商场?”
“行,东单吧,我在王府井地铁站等你。”明月锋应下。
印寒愉快地挂断电话,朝校门口走去,他心情极好,往日冷若冰霜的脸庞生动起来,高山冰川融化,雪水化为溪流,柔和的眉眼若有桃花盛放。他性子孤僻,虽然长得好,学弟学妹们见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就连导师也不敢触他霉头。这几个月明月锋情绪低落,和他同吃同住,脾气古怪的天才学长总算露出笑模样,导师见缝插针给他塞了两个硕士生,要他帮忙带一带呆瓜学弟。
“一个不多,两个不少。”脾气很好胆子很小的导师童锡小心翼翼地观察印寒的脸色,“你看,我今年收了六个硕士,小枣帮我带两个,你帮我带两个,我自己带两个,正正好。”
“不带。”印寒不上当,他两个兼职,一个项目,这周还有两个研讨会,哪有空带孩子。
“小印同学,多接触社会固然重要,培养后辈、替老师分担工作也是很重要的嘛。”胖乎乎的小老头壮着胆子劝说,他是印寒的硕博导师,两人搭档四年,彼此知根知底,按理说小老头不该害怕印寒,但他和印寒对视,就忘了该说什么话。
活像兔子见鹰,直想撒腿就跑。
“我一个人带不过来啊。”小老头假装抹眼泪,抹着抹着真就抹了一手水,“我知道你争气,你一学期的论文赶小枣一年的数量,可是你师弟师妹毕不了业怎么办啊,你就帮帮他们吧。”
小老头装哭装得太逼真,然而印寒郎心似铁并不为之所动,他仍要拒绝,小老头下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喉咙:“你拒绝就一辈子没对象!”
谁能想到北大法律系知名教授童锡是个缺德鬼,这句诅咒晦气得很,印寒不得不憋屈点头,换来小老头的喜笑颜开。小老头给他分配了两个男硕士生,均匀分摊印寒的冷气,他唠唠叨叨地嘱咐:“他们不如你聪明,你悠着点,遇到问题别上手。”
“知道了。”印寒对带孩子没兴趣,如果小孩是明月锋,则另当别论。想起明月锋小时候的模样,印寒不由得露出一点笑意,他晚长,个子小,明月锋经常把他当个抱枕搂着抱着揣在身上,少年如一轮璀璨的白玉盘,走到哪都惹人注意。作为白玉盘怀中的小豆丁,印寒无疑分得一些光辉,温柔的爱护浸润着他懵懂冷漠的灵魂,让他尝到蜂蜜般的甜味,让他如飞蛾扑火一般偏执地追寻月亮。
站在地铁站里等车,印寒的好心情在手机呼入陌生号码的一瞬间消失殆尽,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喂,哪位?”
一句话冻得对面人瑟瑟发抖,学弟怯生生地问:“你好,请问是印寒学长吗,导师说以后您带我们做课题。”
“嗯。”印寒说,“周五上午开碰头会,见面说细节,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没有了。”学弟显然已经被导师的叮嘱和周围同学的夸张渲染洗脑,心里哀叹自己倒霉透顶摊上闻名全院的冰山学长,虽然脸很好看,能力超强,但并不能抹平他的心理阴影。他几乎可以预料到未来三年的悲惨生活,很好,想三更半夜静静地吊死在学校门口。
地铁呼啸而来,门打开,印寒迈步进入,他端着手机,走到角落处给明月锋发消息【烦死了。】
【明月锋:怎么?】
【印寒:导师让我带两个硕士生。】
【明月锋:哎呀,寒寒当老师啦。】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明月锋的揶揄。
【印寒:以前导师都没让我带过。】明月锋不在国内那三年,印寒的脸色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冷酷几分,小老头瞅着他就不敢张嘴,哪敢让他带学生。
坐在公园里吹风的明月锋不清楚印寒在学校里的具体细节,他单知道印寒成绩优秀、课业顺利,以为小伙伴十分适应大学生活。他敲打手机【你们学校的硕士生不难带吧,毕竟都是状元水平,脑子一个比一个好使。】
【印寒:那我也觉得很烦。】
【明月锋:好吧好吧,等会儿请你吃冰淇淋。】
【印寒:好。】
明月锋弯弯眼睛,小时候的方法一如既往的管用,他眼中的印寒像只馋嘴的小羊,给一把美味的牧草,什么烦恼都忘得干干净净。他站起身,向地铁站走去,脑海中构思着去参加婚礼该穿什么衣服,不能太花哨,抢夺新郎新娘的风头,也不能太随意,显得自己不够重视。
于是明月锋买了一件浅咖色的羊绒衫,印寒买了一件中长款的灰色风衣,以及两条一模一样的格子围巾,末端点缀一片深红色枫叶绣样。围巾是印寒强烈要求买下的,并亲手给明月锋打了个蝴蝶结。
“不是,围巾是这么系的吗。”明月锋哭笑不得,他张开手臂,扬起下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活像个待拆的礼盒。
印寒觉得很可爱,他捏捏蝴蝶结,玩心大起,捂住明月锋的手不让他解开。
“别让我在这里丢人了。”明月锋躲避印寒的手,动作没有对方快,被印寒逮个正着,无奈地手腕并齐压在胸前,拖长声音服软,“快帮我弄开。”
打闹间印寒有些上头,他盯着明月锋的唇瓣,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说:“叫哥哥。”他比明月锋年长四个月,由于小时候个子矮,明月锋反倒更像他哥哥,两人互相称呼名字,从未以兄弟相称。
明月锋听到这个要求,惊讶地瞪大眼睛,羞耻的绯红色自脖颈向上延伸,眨眼间蔓延脸颊,他呆呆地看着印寒:“啊?”

第81章 见面会
印寒尴尬又兴奋,他扯着围巾蝴蝶结的尾部,凑近明月锋,学着对方专用的撒娇语气拖长声音说:“叫一下嘛。”
温热的吐气拂过耳垂,明月锋抿唇,倾尽全力也憋不出那两个字眼,他推了推印寒,没推动,眉头轻蹙,转而想起毕业典礼上印寒借酒装醉强吻他的场景,不由得担心这家伙大白天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发疯,于是先下手为强,嗷呜一口咬住印寒的鼻尖。
“?”印寒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一个环状的齿印,看起来滑稽极了。
明月锋望着自己的杰作,忍了又忍,没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扶着印寒的肩膀吭哧吭哧笑个不停,断断续续地道歉:“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我去给你买个创口贴。”他笑得站不稳,瞥一眼印寒郁闷的表情,抬手安抚地摸摸小伙伴受伤的鼻子,“谁让你欺负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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