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一等货色(滚生生)


当年迟寄借着慎泽的庇佑得以保住自己安宁的生活,现在他孤身一人,再不可能从镜头的包围下全身而退。
游判鬼使神差地望向别墅门口,随着警方陆续走出,敞开的大门被记者越来越沸腾的情绪抬了起来,万众瞩目的人将踏入聚光灯中,再被众人狠狠摔下。
记者们双眼迸光,高涨的兴奋烧着他们的口鼻,等迟寄真容一现,长达两年的秘密曝光,他的脸将滚动在各大新闻版面,记者功成身退,载誉而归,而之后无论迟寄被网友们如何猜忌,被舆论如何凌迟,日后如何生活,他们都不再关心。
门内,隐约站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长枪短炮迅速瞄准,即将射出没有硝烟的子弹。
此刻猛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门。在迟寄出门的瞬间,游判脱下夹克外套盖在他的头上,记者们很快就不满地抱怨起来,他回头冷眼一瞥。
陡然噤声,细腕被攥住,迟寄在一片黑暗中被人拉着行走,对方却并没有考虑他视线的不方便,飞快迈着步子,导致他一路上磕磕绊绊,好几次险些摔倒。
紧接着,他被粗暴地塞进一辆车内。刚想掀下外套,肩膀突然被人摁住。
那份粗粝的嗓音里积压着不明显的愤怒,就在他的耳边说到:“我保证下一次,套住你手腕的是一双手铐。”
外套被暴力扯走,他混乱的视野只来得及追上一道背影。
“那些记者终于走了。”
副驾驶上,李船朝后一瞥。
“警方全部离开,这栋别墅也空了,那些记者没什么可蹲的。”游判扶着方向盘说。
李船:“老大,刚刚你在别墅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什么特别的。”游判把手机扔给他,“不过你可以看看笔录。”
李船翻看着文字对话,惊叹:“客厅的东西都是慎泽自己砸的?啥情况啊?他有狂躁症?”
游判专注开车没有回应。
李船继续浏览内容:“迟寄确定家里没有来人,其实我们开始的时候也检查过了,屋内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既不是熟人也不是擅闯私宅,那慎泽真是自杀的?可他一个坐拥财富地位的青年才俊,干什么想不明白自杀?”
游判拐车入弯,终于开口:“没错,慎泽根本没有自杀动机。”
李船连忙道:“可那又不符合迟寄的说法啊。”
“他?”游判眉眼忽沉,脸色阴鸷,“他不过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他撒谎了?!”李船差点从副驾上蹦起来,“老大,你怎么看出来的?”
游判说:“刚才我们在客厅看到那两杯咖啡的时候,你提了一嘴——谁凌晨的时候还喝咖啡?就算慎泽是个工作狂凌晨了还要靠咖啡提神,那为什么对面那杯也是咖啡?你家晚上接待客人会给咖啡吗?若没有客人,那只能是给迟寄留的,可迟寄说慎泽出事的时候他在睡觉,很显然,他不可能凌晨喝咖啡。”
李船能进一队,刑侦能力不会差,经游判提醒他便想明白了。
“你是说,咖啡不是晚上喝的?”
“对。”游判道,“如果别墅一整天没来客人,那那杯咖啡一定是白天的时候慎泽泡给迟寄的,这一点也推翻了迟寄的另一种说法——他说慎泽不想要他陪伴。”
“对哦。”李船看回手机,“要真不想他陪,干嘛给他泡咖啡啊?还放在自己对面?”
游判:“白天的时候还有心情喝咖啡闲暇,怎么到了晚上慎泽突然暴躁地把客厅都砸了,谁让他突然生气了?”
李船:“其实,自己砸客厅这件事也是迟寄的一面之词,万一凌晨的时候他俩真在客厅干架了呢?还得等痕检结果。”
游判夸他:“不错,有进步。”
红灯停车,他指向一段对话,“你看这里,我问他为什么在明知慎泽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没有下楼查看对方状况,他说因为到了睡觉的时间。”
“可笑吗?”游判一哂,“一个正常人在那种状况下还能睡得着?”
“天哪......”李船内心复杂地瘫倒在座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为什么撒谎?难道人是他杀的?他和慎泽感情不好?可不对啊,这俩才结婚两年,还算是新婚呢,激情这么快就没了?而且慎泽这种身份,他要是厌烦了一个人,根本毫无顾忌地就可以分开啊,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看他单身的时候,埃兴斯的股票涨势是最好的,离婚百利无一害啊。”
“你重点错了。”游判提醒他,“现在死者是慎泽,你根本不应该考虑他对迟寄的感情,反过来,迟寄的想法才更重要。”
李船:“对了,伴侣案件大都是情杀,因爱生恨者比比皆是,迟寄是因为这样想杀慎泽吗?”
游判思索片刻,提出新的思路:“还有一种,因财。”
李船悚然一惊:“老大......不会吧......那如果真是这样,这场婚姻到底是真是假啊?”
“你猜呢。”
“猜不出来啊,老大,给点提示呗。”
“李船。”游判突然点了他的大名,“你进入现场的时候,不能只专注在案发痕迹上,有的时候家属的状态才是关键。”
李船很认真地听教。
游判说:“迟寄失去了他的新婚丈夫,可我们从入门到离开,你有在他脸上看到过哪怕一丝的难过吗?”
闻言,李船脊背发凉。
四周路灯晦暗,夜色阴恻恻地趴在车窗,凝视他的天真。
李船的脑中蓦然出现迟寄的脸,美得惊心动魄,冷得砭人骨肉。
作者有话说:
谢谢送我海星的宝子!!

游判回到公寓,这房子是一梯两户结构,只是从他入住起,隔壁就一直空着。
此刻已经早上六点过,他熬了整个大夜,进屋后倒头就睡。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发出一阵较大的动静,刑警意识敏锐,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心脏在胸腔里受惊地搏动着,游判抹了一把头发,翻身下床,他睡得不安稳,开门的时候脸色黑沉阴鸷。
门外之人陡然吓了一跳,看着那张可怕的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两步。
游判看清他,脸色更不好,用一种审犯人的口吻斥责:“你不去警局配合调查,跑这来干什么?”
此人正是迟寄。
游判此刻可比在现场审问他时可怕多了,他脸色发白,说:“我配合过了,现在回家。”
“家?”游判的五官古怪地拧起来,打量了一遍隔壁房门,“这房子是你名下的?”
迟寄将行李箱往身边拉:“恩。”
游判倏而冷笑一声。
这公寓价值不菲,他本人要是靠警察那点工资一辈子也买不上,房子是他妈给他的生日礼物,两年前才刚交房,也就是说,迟寄是在婚后买的这套房子,钱是哪里来的,不难猜测。
他的目光渐渐从恼怒变为审视,当迟寄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他又说:“行李就这么点儿?”
迟寄只好中断开门的动作回答他:“恩。”
“以后就是邻居了。”游判合臂站立,因为身高傲人,他说话时总感觉高高在上,“我比你先入住,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我。”
这是邻里间常见的客套话,游判顺口说的。
熟料迟寄竟然认认真真地思考片刻,然后说:“那就麻烦你了,这个小区,买菜是怎么买?”
游判眼中划过惊异。
他倒是敢问。
从案发开始,游判从未掩饰过他对迟寄的怀疑,无论有罪与否,没有人会愿意亲近一个想把自己送进监狱的警察,意外成为邻居已是倒霉,不想着划清界限,倒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附近有家连锁超市,你打算现在去?”
“恩。”
游判对他的示好乐见其成,警方办案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尝尝苦于无法对嫌疑人进行更深入的刺探,这下嫌疑人主动送上门来,不知道能省下多少程序。
便道:“那走吧,我陪你。”
迟寄没有半句推脱,爽快地同意了,将行李箱放进屋内,就和游判一起下了楼。
早上九点,超市人不多不少,几乎都集中在菜果肉区。迟寄推着推车在前,游判和他保持着半步之差。
就见迟寄在每种品类前面都会停留片刻,仔细看过文字标注,伸手拿的却不多。
游判心道还挺挑食,又奇怪他看标注的行为。超市里的菜大都常见,就算现在年轻人普遍不分五谷,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一思一看间,迟寄已经逛完了菜果肉区,转而朝零食区走去。
期间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两人的身份和关系都很微妙,一起逛超市本就尴尬,他却丝毫没有要缓和气氛的打算,明明贸然开口求帮忙的是他。
游判在后面看着他的半边侧脸,十分沉静,和发现自己丈夫死亡时一样沉静。
他冷着眼神,无意中瞄到购物车,嘴角顿时抽动:“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购物车已经快装满了。
迟寄又往里放了一盒饼干:“我不常出门,想多买点。”
“随便。”游判说,“但是先说好,我不会帮你提东西,自己推车回家,一会儿来还。”
“好的。”他倒显得乖顺。
不知不觉,走到酒水区。
迟寄十分专注地浏览着货架,俄尔,取了一瓶白兰地下来。
离开超市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正好局里通知游判过去,他便没跟着迟寄一起回。
到了局里,他直奔技术科。
“怎么了?”袁昆熬了整夜,刚从解剖室出来,还没坐稳,就看见了游判,“报告不是已经打印给你们了吗?”
“有些细节想和您分析一下。”游判面对资深的老法医,收敛了许多强势,脸上罕见的有了笑容。
袁昆对此习以为常,拧开保温杯啜了一口热茶,道:“你说吧。”
游判念着报告上的某一内容:“死者致命伤为手臂内侧的竖向动脉割伤,体内有非苯二氮卓类药物残留,也就是安眠药。”
“没错。”袁昆又喝了一口茶。
“刚才物证那边的报告我也看了,死者使用的那个杯子里也检验出了相同的安眠药成分。”
袁昆将杯盖合上,沉静地抬起眼睛看住他:“你想说什么?”
游判:“现在局里初步认定是自杀。”
“当然,线索都这么指向。”袁昆说,“昨天给迟寄做伤痕鉴定的时候我就在场,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加上现场痕检报告,可以确定客厅的混乱真是慎泽一人造成的。死因又是割腕,种种迹象,暂时只能定义为自杀。”
游判:“确定是自己割的?”
“你这小子。”袁昆温和地骂道,“我干这么多年法医,基本的伤口走势还能出错吗?”
游判沉默地思索着。
袁昆打量他,说:“你怎么回事?以往也不见你这么喜欢质疑报告结果啊?是发现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东西吗?”
游判入刑警队六年,功绩累累,二十七岁晋升一队队长,打破了警局的升职记录。他无疑是一位刑侦人才,一般他对案件提出质疑,大家都会相当重视。
“死者的那个伴侣......我总觉得他表现得相当古怪。”
袁昆忽然笑了:“你是觉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对吧?唉,年轻人呐还是太嫩,这世上伴侣,多得是同床异梦哟。”
袁昆一边叹息一边摇头,起身要去接水,经过游判身后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游判身躯猛顿,刹那想到什么,赫然抬头:“袁老,割腕伤痕通过走势判断是否人为,那万一真有一个凶手,在死者背后,控制死者的手拿刀片割腕呢?”
袁昆脚步忽顿。
回头时,满脸严肃:“你这个......难度很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游判索性直接和对方演示起来:“假设凶手真是迟寄,他身高体型都低于慎泽,那么您来扮演他。”
说着,游判径直躬身坐在地面。
“您试试。”
袁昆赶紧搁下保温杯,扯了一截纸充当刀片,绕到游判身后,按照推测那样比划着。
纸片一路从手腕往内臂划过。
袁昆道:“这样确实是可以,但前提要死者不会挣扎,不然,尸检的时候很容易发现不是自己割的。”
游判胜券在握地笑道:“安眠药。”
袁昆把镜片后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说,迟寄给慎泽下了安眠药,然后再伪装成他割腕自杀?”
“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是现场并未发现拖拽痕迹,就算迟寄给死者下了药,死者又是怎么去到浴室的?”
“这就要依赖于两人间特殊的关系了。”游判分析道,“两人是合法伴侣,同居两年,自然了解彼此的生活习惯,迟寄或许掐着死者去洗漱前的时间点给他下了药,然后让对方顺理成章地昏睡在浴室,再完成这场谋杀。”
袁昆琢磨着:“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死者身份特殊,局里相当重视,如果不把其它的可能性全部排除掉,是不会轻易结案的。你的想法不失为一个可查的方向。”
“恩。”游判收好报告,“我去队里安排侦查工作,就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紧凑的侦查工作开始,游判夜深后才回家。
刚从电梯走出,隔壁訇然炸开一道火光,从门缝里滚出了浓烟。
游判冲上去几下踹开房门,顿时和厨房里的人面面相觑。
“你......”凌厉的面容转而被一丝古怪替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屋里的人。
迟寄手里拿着条湿毛巾,烟雾正是从厨房里产生的,鼻梁上,染着一点灰烬。
游判的视线莫名留驻在那一点墨色上面,直到听见对方说:“我做饭,可是它起火了。”
游判无语,称得上粗鲁地掀开他,几步跨进厨房。火势已经被扑灭,他看着燃气灶边残留的面粉,心知肚明道:“你把面粉打翻在火上了?”
迟寄凑过来:“恩。”
游判看了眼时间,确定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这么晚了还吃什么?”
迟寄没听懂他的嘲讽,认真回答:“吃汤圆。”
“......”游判忽然觉得迟寄真的不太寻常。短暂的接触下来,这人总总表现都比较偏离大众化,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行为习惯都很特别,也不知是性格造就亦或单纯的迟钝。
他只好把话掰烂了说:“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吃东西?而且是汤圆?不嫌噎得慌?”
迟寄挨个回答他的问题:“我白天忘记吃了,我喜欢汤圆,不噎。”
游判扫视过厨房的狼藉,断定这人根本就不会做饭,直言道:“别做了,点外卖吧。”
说着,折身出了厨房。
结果迟寄拿着手机追上来,“怎么点?教教我。”
游判打量他,猛地倾身拉近两人距离:“迟寄,你在故意接近我?”
迟寄面色不改,只是平静地将他看住:“我真的不会。”
游判若有所思地直起身体:“怎么,慎泽把你照顾得这么周到?”
迟寄好像在琢磨这话的意思,半晌,他说:“算是吧。”
游判从他手中夺过手机,这时,迟寄好似总算想起来身为主人的责任,将游判请到客厅落座。
游判走了几步就停了脚。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屋内情形。
满地都是纸墨,粗略看着,像是某种艺术性书法。字体张狂,看着比屋内还要疯乱。
“你写的?”他偏头问迟寄。
“恩。”迟寄半点没有要收拾的意思,“这是我的工作。”
游判对此很意外,警方记录上,迟寄才不过二十一岁,没上大学,他本来笃定这人是靠别人养的废物,结果竟然会写书法。
何况还是选的这样放纵疯狂的字体,和他冷静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
他不由多看了迟寄两眼,而对方为了看清他点外卖的操作,此刻离他很近,精致的眉目霸道地占满他的眼眶。
游判不得不承认迟寄的确拥有一张百里挑一的外表,纵然当今电视上美人云集,比之他,仍少却一份巧妙。
那得益于他那双含水的桃花眼,即便冷淡默然,眼波宛转间,也积着影帝都演不出的情。
凝视时,鼻梁上沾染的一小片烟灰好像涌动起来,在心上渐渐洇开。
一根情不自禁的手指摁在了那点烟灰上。
两人皆是一愣。
游判面临过无数突发状况,此刻对于自己的失态也能很好应对。
他顺势用拇指在他鼻梁上一揩:“沾上灰了。”
“哦。”迟寄眨了下眼,眸中水色更亮,像是无辜的天赋,也像是刻意的卖弄。
他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靠得更近些,睫毛几乎眨在游判的肌肤上。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