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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竟夕起相思)


林晗把牌子给摊主看了,耷拉着眉毛:“怎是个童子啊?”
那摊主嘿嘿一笑,利落地忙活开,道:“童子好啊,下界历练来的,有天上的仙尊师父庇佑,这一世过完,便能回归仙班。”
林晗满不在乎道:“还天上仙师呢,童子命又不是好命,十个有九个短寿,不都是被上天召回去的。”
“你这小郎君。”小贩摇摇头。
“你也抽一个。”林晗转向卫戈。
闻言,卫戈摸出一块木牌。林晗忙挤到他身旁看,叹道:“护法元帅!比我的好多了。”
卫戈忍俊不禁,道:“哪里好?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还引剑自刎。”
林晗想了想:“闹海屠龙,还不威风?
说罢,他取走卫戈手里的牌子,扑哧一笑:“就是画得太小了些,像个三岁孩童。你也不知道避讳点,引剑自刎这种话能随便说的?劳烦摊主,给他绘朵莲花,就不要小孩了。”

第167章 有多喜欢
摊主应了声,将画好的糖人交到林晗手里。林晗咬了口甜丝丝的糖,趁周围人不注意,飞快地在卫戈脸上印下个吻。
待亲完了,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嘴里慢吞吞地嚼着糖,一双眼左顾右望,见四周熙攘如初,无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眉宇间颇有些自得。
卫戈抚了抚脸颊,手臂亦缓缓绕到林晗身后,迅速地拧了把他的腰。
林晗腰窝一软,与他眉来眼去一番,刻意当着人多的场合,柔软的嘴唇无声开合,对他做出个口型:夫君抱我。
卫戈如何受得了这等撩拨,顿时怔住,别过脸不说话。
不出片刻,卫戈的莲花也做好了,两人回到官道上纵马疾驰,不一会就远离了人声鼎沸的庙会,走进重峦叠翠的山间。
约莫走了半日,太阳正烈,照得背上汗水淋漓,浸透了衣衫,林晗便寻了处桑槐高挂的林荫歇脚。
他跳下马背,牵着马没走几步,便被人拽到树荫掩映的道旁。林晗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土里,幸得卫戈扶了一把,没摔地上,倒是稳稳落进了卫戈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他又被大力推了把,眼前绿影天光翻飞,趔趄着朝后倒,脊背正正抵在道旁树干上。林晗看卫戈来势汹汹,大叫两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卫戈拿出汗巾,替他擦了擦湿润的鬓发,掌心抚摸着潮红的脸,低声道:“瞎认什么错,不是要夫君抱?”
林晗眼色迷离,握着他的手背,侧脸紧贴着手心磨蹭:“是啊,好想你……不要这样抱,要那样抱。”
卫戈皱了皱眉,抬指探他脉息,道:“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他鼻间哼哼两声,算作应答,接着像是失去神志一样,艳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恍惚地蹲下身去,便要伸手解卫戈腰带。
“含宁,”卫戈把他抱起来,担忧道,“别这样,等回去再说,好吗?”
林晗抱着他的手臂,须臾前还意乱情迷,此时便泫然若泣,哽咽道:“这毒无药可救,倘若一直这样下去,我总有天会变成不知廉耻的禽兽一般。”
他仰起头颅,急促地粗喘两声:“穆思玄……他当真是厉害,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折磨我。”
卫戈忍不住道:“若逼他就范,未必拷问不出解药。”
林晗失神地笑两声,神情似喜似癫:“解药?我倒不是在乎这东西,我想要他的命!”
卫戈微微一怔,继而眸光一凛:“我帮你。”
“不必,”林晗握了握他的手指,努力平复着呼吸,“杀他脏了你的手。这件事,还需我亲自来。只待聂峥动作快些,不要让我失望。”
“你和聂峥——”卫戈愣了愣,轻声道,“莫非你和他早就有所筹谋?所以才不要我帮你。”
林晗抿唇一笑,勾着他的手臂,把人朝树影幽深处牵,等到两人的影子都藏得极隐蔽了,倏然搂住他的脖子,贴耳私语。
“别说他了,有件事可只能你帮我。”他放轻了嗓音,当真学得腔调绵软,滚烫的吐息间尽是股缠人的媚劲,“近处无人,夫君抱我吧。”
卫戈一脸羞意,泛酸的话堵在口中,终是耐不住他赤裸裸央求的浪模样,咽回了肚子里。
他知道林晗身带奇毒,却无法压抑着胸中排山倒海的占有欲,便抬指挑起林晗下巴,轻声问道:“若我说不愿,含宁会不会难过?”
林晗低吟一声,眸子一瞬清明,捉住他的手指吻了吻,却不回答。
“我知道含宁会难过,”卫戈垂着眼睛,淡淡一笑,“我也知道,是自己来得太晚了些,没法子和你一同长大,因而也没法……在你幼时最难过的时候护住你。可是,我还是想让含宁明白,若你有所需,寻的人却不是我,我也会难过。”
林晗仰起面庞,双眼中碎光闪动,倏而掉下两滴珠泪,滚入草丛消失不见。
卫戈牵着他的手,让他紧挨着树干,搂住两腿抱稳了,轻轻地啄吻两下。
这一番告白仿佛打开了林晗心中的闸门。往日行欢时,都是卫戈嘴上极尽讨好,说个没完,这一遭却换成了他,万般迎合,温声叠叠。他缠在他腰上,颠动之间,像是失魂落魄一般,口中喃喃不歇,无休止地念叨着好喜欢。
脊背贴着树木,虽是硌肉,起坠之时却有股别样快意,使得他两眼空茫,不一会便氤出泪意。
卫戈扶着他腰腿,仰首湿漉漉的眼睫上亲了亲。
“有多喜欢?”
“若有下辈子……”林晗靠在他肩头,额边贴着几缕松散的青丝,眉头似蹙非蹙,语息凌乱,“下辈子还要与卫郎在一起。如果能投成女儿身,就为你操持家事,绵诞子息。”
卫戈扑哧一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那你我下辈子都是女孩呢?”
“那我们就还学现在这般,”林晗咯咯一笑,抬手戳他鼻梁,“你做我媳妇,我做你媳妇。”
“老说我肉麻,”卫戈笑道,“含宁也毫不逊色。”
林晗低吟一声,弓起脊背,颤巍巍闭上眼。
半晌过后,他体内药性有所疏解。卫戈将他抱起来,仔细擦了身子,休息一刻,待林晗缓过劲了,才重新上路。
走到正午时分,终于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先到了县衙。高官巡视乡县,通常会下发布告,林晗却是突然造访,打得周边几个县的地方官们措手不及,忙不迭跑来拜见。
“好了,虚礼不必多讲。”林晗朝一排地方县官挥挥袖子,示意免礼,“我今日来便是要看看农田如何了,各位同僚都明白,如今到处缺粮,若不加紧恢复生产,只怕会耽搁来年。”
他来之前在都护府问过田簿,眼神向着面前的青袍官员们略微一扫,开口道:“涂化县令张谌?”
一文官款步而出,道:“下官在此。”
“涂化离宛康最近,也是农田最多的,就先去你们那吧。”林晗扬了扬下巴,“带路。”
那人依言行事,领着众人往田地间去。涂化地势低矮,原野平旷,农田大片相连,其间阡陌纵横,宛如棋盘一般,因受过雪灾,上一季的苗全部冻死,如今纤毫不剩,放眼望去只一片光秃秃的泥土。
行走之时,林晗望见许多妇孺老弱携篮带筐的,在田埂间弯着身子,不知低头捡拾什么。

第168章 飞醋
林晗长身而立,紫袍在熏风间摆舞,居高临下地眺望着平整的土地,道:“这几日天朗气清,相较四月回温不少,为何田地还荒废着,未种上麦子?”
张谌回禀道:“周边各县受灾严重,先前为赈济城里,已把七成的粮食调运到宛康。农户手中余粮不多,又恐天候骤变,哪敢把本就所剩无几的粮种播到土里。”
林晗眉头皱了皱,面上愠色一闪而过,继而轻声叹道:“我叫他们那些官,想法子赈济城中灾民,他们倒好,拆东墙补西壁,把主意打到县镇来了,一昧只图交差。”
“明公,”张谌语带哽咽,拿袖子拂了拂眼角,道,“我们这些小镇小县,都是些可怜饥馑的乡民,纵然微不足道,也是一条条人命啊。如今乡民们已经到了捡拾荒草充饥的地步。一次两次,我等尚且能交出余粮,可次数一多,不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林晗轻轻点头,动容道:“所幸我今日来了,不会弃百姓于不顾。”
言毕,他便向张谌等人下达了命令,要他们今日回去后统计各县乡有多少户受灾,每户人口几何,余粮还剩多少,每日消耗多少粮米,要求事事详尽,据实上报。除了报告受灾情况,还要办好劝农的事,尽力说服乡民翻田晒土,早日使土地解冻,为播种做准备。
兴许是见他与高柔等人做派全然不同,又或者是张谌开了个好头,地方官们原先的忌惮逐渐消失,都畅所欲言起来,争先恐后地在林晗面前陈词诉苦。
宛康各地都受灾,可周边县镇遭受的灾情最为惨重。接下来去的新留不仅田地荒废,而且人烟稀少,走了半天,连活人的影子都不见。
“新留令,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林晗问。
新留县令行了个顿首大礼,战栗道:“新留乡民不堪饥馑,都、都往别处谋生去了。”
林晗脸色一沉。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新留的百姓几乎都变成了逃户,流窜到各处去了。
“走了多少?”
“三分之二……”县令自知兹事体大,颤着声答,“下官无能!”
林晗呼出口闷气,疲惫地开口:“你啊,堂堂县令,三分之二的百姓都跑了,你还做哪门子县令?为何不上报?”
新留令辩白道:“下官半月前便已如实上报,可当初番兵围城,州府并未……”
“好了,”林晗知道这又是个烂摊子,索性揭了过去,“你这里的田地荒着可不成,有对策了吗?”
“下官无能!”
林晗沉思一瞬,暗叹这确实是个难题。百姓好像鱼儿似的,跑了便跑了,难道还能挨个抓回来不成?
卫戈道:“近来没什么战事,不如让燕云军过来。”
林晗灵光一闪,看向他:“你是说调军队屯田。让将士们过来种地,会不会影响你练兵?”
“练兵在哪都行,”卫戈轻声道,“无碍,调就是了。”
林晗频频点头,大赞了声好。
新留过后,轮到铜泽、樊川二地。樊川靠近山峦,地形崎岖不平,田地散碎在山谷丘陵间,难以耕种。铜泽因当地铜矿山出名,盛产铁器。
这两个地方都邻近苏勒河,虽辖域宽广,但不适合农耕。除了地势坑洼这一点,常年放牧、引水漫灌,原本就少之又少的田地里渐渐盐卤堆积,到最后成了白茫茫的荒漠,完全种不了粮食。
此刻黄昏降临,满天金红,一弯月牙挂上漆黑纤瘦的树梢。林晗注视着广袤的荒地,对着几个跟随的官员道:“宛康不比江南、关中沃土,但铜泽、樊川二地并非无药可救。我在别处见过一种‘洗盐改土’的妙法,能让万顷盐滩变成良田。待回去后再从长计议。”
两位地方官谦敬交掌:“愿为明公效犬马之劳。”
林晗挥了挥手,笑道:“今日辛苦各位了,宛康往后还要仰赖各位同僚。没别的事,便散了吧。”
众人一一行礼道别,而后三三两两地散去。唯独那张谌挺直地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作,像是有话要说。
等地方官都走光了,张谌上前一拜,沉声道:“都护英明。”
林晗微微一笑,瞅了瞅这人身上的青色官袍。他身上的袍子虽陈旧,却浆洗得干净整洁。领边袖口用同色丝线缝着几个布丁,缝补的人一定耐心细致,针脚细密平整,不仔细压根瞧不出端倪。
“张县令有何事啊?”
张谌见他行事果断直接,也不再打弯绕,道:“下官要告状。”
林晗皱了皱眉:“告什么人?”
张谌道:“宛康王凝。”
林晗略微松了口气,笑道:“他不过一个商人,你告他做什么。”
“王凝可不是一般的商户。此人横行乡里,欺压百姓,趁着天灾压低田价,大量收购农田,害得无数乡民流离失所,更有甚者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林晗垂着眼睛,默不作声。张谌慷慨陈词一番,愈加怒发冲冠:“除了囤积米粮,哄抬市价,兼并农田,此人依仗财力迫使不少民户借贷,要么成了他家的佃户,要么就成了奴婢。都护,这等毒瘤简直是丧尽天良,忝为人伦,万不可轻易饶恕!”
林晗淡淡一笑,道:“县令莫急,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啊?”
张谌倏然怔住,以为他是不信,交掌道:“都护——”
林晗动动指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安抚道:“此事你我说了不算,王凝的举动是否欠妥,还得经由法司调查。”
张谌目光闪烁,想说的话在唇齿间辗转,终是咽了下去,不甘道:“是……”
林晗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他,笑道:“今日辛苦了。入夜后风露重,桓儿取件斗篷来,让县令添衣御寒。”
卫戈依言照做。
张谌抿了抿唇,接过斗篷披在肩上,朝林晗躬身一礼,而后骑着马离去。
一息之间,昏黄的暮色下只剩他们两个人。林晗遥望着张谌打马而去的背影,终于克制不住胸间的欢喜,乐出声来。
“你看看,”他一把拽住卫戈衣袖,依依不舍地望着马儿离去的方向,欣喜道,“我大梁人才辈出,可不单是句体面话。就凭这份胆识,都护府那帮昏官谁赶得上?只是真金沉沙,明珠蒙尘,可惜了。”
卫戈被他的喜悦感染,亦忍不住笑道:“那你为何不把他提拔上去?”
林晗摇摇头,道:“张谌知道心疼庶民,他这样的父母官,如今还是留在这里好。”
他稍稍一顿,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卫戈道:“我听说王凝是王致的儿子,盛京都传遍了,这事有几分可信?”
“王致那样的身份,他会坐视谣言四起?”
林晗若有所悟,低声道:“那就是真的了。看来非得会会他不可。”
“正好,”卫戈把马牵到近旁,便伸手扶林晗上马,“这人才给我递了帖子。”
林晗抓着他的手臂,皱眉道:“上回就给你送礼,这回还来巴结。缠上你了不成,又给你送美女了?”
卫戈垂着眼睛,闷不吭声地把他往马上抱。林晗无端生起一股烦躁,紧搂着卫戈脖子不撒手。
“听话,”卫戈摸了摸他头发,失笑道,“你看,月亮都出来了。”
林晗吃了回无名醋,心中百转千回,本想像往常一样使小性,却觉得几次三番这样蛮不讲理,恐怕会讨人厌烦,还不如换个勾引的法子,让卫戈明白他的好。

林晗愁眉叹气,一条手臂松开,摸了摸自己肩膀,道:“天有些冷了。”
卫戈望了眼沉没的夕阳。几只鸦雀飞过霞光万丈的天空,落下一串串孤寂的长鸣。夜色将近,暮风犹带着热意,非但不冷,倒像是裹了层棉絮在身上。
他忧心林晗的身子,便伸手握住他的脉。林晗飞快地反握住卫戈手腕,半是撩拨,半是羞怯地抬起双眸,道:“路上风大,能不能让我跟你一块……就不必再骑马了。”
卫戈回过味来,明白他是想缠着自己,唇角弯了弯,打起了主意,低声道:“还有身斗篷,要不给你披上?两人同骑,天色昏黑,总是不方便。”
林晗暗暗咬牙,微微蹙着眉头,眼底水色潋滟,牵着他袖子道:“可是我想你,想你抱我。”
卫戈如愿听到他说出黏人的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羞赧失色的模样,而后遵照着林晗说的,先将他抱上马背,再翻身上马,把他圈进怀里。
林晗侧身坐着,喜笑颜开地往他怀里钻,双手紧搂着腰肢不放。
卫戈的衣上,发丝上有股淡淡的熏香,也不知是何香方,清润不失沉实,幽袅却不孤冷,像是三月里浸了春雨的寒枝。
他闭着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淡香之中。久而久之,那带着体温的气息像是也融进了他的肌肤里。
马蹄声急促清脆,山野的风如同河流一样翻涌着。
光是靠在这副年轻的怀抱中,他的血液间便涌起一股别样的悸动,好像他不再是个活人,而突然变成一块依附卫戈的物件。
这个念头仿佛幽暗的火苗,不仅没让他觉得恼怒,反而让他像是少年人初尝云雨一般,有股跨越禁忌的兴奋。
林晗按捺住怦然的心跳,仰头打量他俊美的容貌,暗暗设想着不同的画面。
一直以来,卫戈都把他放在心尖上护着,不论平时相处,还是房事,都竭尽全力顾念着他的感受,时时刻刻温柔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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