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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竟夕起相思)


公孙师嫌弃道:“什么三九二十七,顺序都读错了。这明明是六十四卦爻辞,乾为天。”
那两字残缺不全,右侧有些横刻的线条,倒真像公孙师所说,刻的是乾卦的爻辞。
“那就奇怪。既是王陵入口,石碑上不刻墓志,刻这玩意?”林晗摸着下巴纳闷,“乾为天,九三,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方黎昕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穆惟桢道:“此为乾卦第三爻。意思就是,要终日谨慎勤勉,不可有丝毫疏忽,便不会有危险。结合淮阳王生平看,不是没有道理。”
淮阳王先为帝,再为臣,活在新朝,当然会惶恐不安。他拿这句爻辞鞭策自己,似乎能解释得通。然而在陵墓前不刻墓志,反倒刻一句爻辞,此举实在是不拘一格,前所未闻。
“淮阳王还真是个怪人。”林晗沉思片刻,盯着壁画,“王陵里该不会有什么怪东西吧。”
那壁画已然斑驳,赭红、石青、深褐的线条宛如兰叶,勾勒出数个珠光宝气、腾云驾雾的仙人。
画上众仙衣袂飘飘,神态平和,悠然恬静,纷纷凝视着某个方向。林晗顺着画中人的目光看去,抬指抚摸湿润的墙壁,神情微微一动。
“王兄,你来看。”
穆惟桢走到他跟前。那处白灰剥落一层,露出些青黑的墙面,与别处都不同。
楚王眉头紧锁,对左右吩咐:“把这挖开。”
楚军领命上前,雷厉风行地掘那面墙。方黎昕悄摸凑到林晗耳边,好奇道:“这里有什么古怪,你怎么发现的?”
穆惟桢忽然轻咳一声。林晗只当耳边风,揽住方黎昕肩膀,跟他交头接耳,朗然笑道:“我什么不知道。敢不敢跟我打赌,王陵就在这后面?”
“我赌不起。”方黎昕说,“我没家当。”
“这好办啊,”林晗笑吟吟的,“你认个大哥,让大哥给你出银子。”
方黎昕摸不着头脑:“还能这样?”
林晗点点头:“要不,你把我当大哥也行。咱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裴公子,”穆惟桢插话,“你不是中毒了,还不快去养伤?这么喜欢当别人大哥。”
孰料方黎昕兴致盎然,道:“你认真的,要跟我结拜?”
穆惟桢看不过眼,竟出手将勾肩搭背的两人拉开,对林晗道:“你既然已经有人了,就不要再拈花惹草。”
林晗被他一碰,不知为何,手指像是着了火一般,浑身涌出股奇异的感觉。他无暇顾及周边的人,震惊地盯着泛红的指尖,一时间恼羞成怒。
好奇怪,指尖的瘙痒汇聚到掌心,而后连骨头里都痒痒的。这感觉一上来,他立时头晕目眩,浑身酥酥麻麻。
就是……好想要。
他意识到不对劲,大惊失色,抱着手臂后退几步,逃似的冲密道出口跑去。
方黎昕和楚王面面相觑。
他慌慌张张地跑回寨边大船,分明下着雪,却热汗淋漓,双腿发软。
林晗此刻终于知道穆思玄给他下的什么毒,并非是祸害燕云的瘟疫,而是种能使人发兴的脏东西。
他憋着一口气,摇摇晃晃地上船,掀开挡风的帘子,一股温香热气扑面而来,更撩得他心火旺盛。
小药童在给卫戈换药,往他手上一圈圈缠白纱布。独孤毅傻呵呵地立在一旁,手里捏着把银刀子,跟前摆着张果盘,里头盛着色如胭脂的石榴。
林晗靠在门板上,不敢进去,低头躲避几人的目光。卫戈看见他的模样,神情一怔,收起手臂,朝独孤毅道:“你们先出去。”
独孤毅最是听他的话,连忙放下银匕首,带着小药童出船。林晗抬起眼睛,视野中一片水雾朦胧。
他转身关紧门,听见卫戈叫他。
“过来。”
这一声温柔似水,听得林晗心中又是一颤。他身体未行,骨头倒更酥软了三分,走到卫戈床榻边,情不自禁偎在他怀里。
“卫郎,”林晗身上滚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快哭出来,“穆思玄给我下了脏毒。”
卫戈手上缠着厚厚的白纱,摸摸他的头发,双眸幽深地盯着他:“什么毒?”
“就是——”
林晗难以启齿,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眼神躲闪地瞥向一旁。离卫戈太近,他身上的气息勾得他心旌摇荡,几乎快晕过去,林晗只好推着卫戈肩膀,从他怀里挣开。
屋里头燃着几盏蜡烛,光芒星星点点,重影相叠。他的目光落到果盘里的石榴和闪着银辉的小刀上,不知作何言语。
卫戈瞥向他所看的地方,往前挪了几分,拿起银匕首,切下一块石榴。
石榴红艳如火,饱满脆嫩。刀子一下去,便听噗的一声,宝石般的石榴肉破裂开,汁水四溢。
他剜出些许果肉,递到林晗跟前。石榴剔透红润,映着林晗丹唇白肤,煞是动人。
“想要?”卫戈笑看着他,低声细气,宛如耳语,“张嘴,我喂你。”
他盯着卫戈的脸,喉结微微滚动,口干舌燥,鬼使神差地张开嘴,被他喂了一口石榴。
冰凉的汁水黏在唇上,林晗咀嚼两口,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卫戈含笑的眼眸。
他拈起刀上剩余的果肉,指尖触碰到卫戈嘴唇。少年闭上眼,在他指头亲了一口。
林晗被这场面灼得眼眶发烫,双手发抖,手指慢吞吞地拨开他的唇,送入果实,轻轻摁揉着温软的唇瓣和舌尖。
细微的水声让人脸红心跳。
卫戈轻笑一声,握着他的手腕抽开,意犹未尽地抿去石榴汁水,笑道:“今日不行。我中毒了。”
林晗蹙眉,抽回手指:“那你还招我!”
卫戈拽住他的手,把人拉回来:“不是含宁投怀送抱的?”
“你松开!”林晗气恼,只是满眼泪光,丝毫吓不着人,“我去找个地方自谋出路,不烦你。”
“走什么,”卫戈摁住他肩膀,“不如……就在我跟前?”
林晗大惊,神色渐渐变得暧昧,揶揄道:“好啊,你这个老色胚。”
卫戈道:“我不老吧。”
“你还承认?”
林晗不想自己也有被卫戈调戏的一天,当即捋起袖子,把他摁在床上。
两人在被褥间推搡一番,倒是把他累得气喘吁吁,躺倒在榻上直求饶。
“别,别来了,我真的不行了,快放我走。”
卫戈抬起他的腰。林晗浑身一震,偏过头去,眼里热泪顺着脸颊滚到枕头上。
蜡烛光重重叠叠,在他跟前摇晃不休。他眼前一阵迷离,神思亦是徜徉天外。
几滴蜡泪顺着柱身滑落,堆在烛台边上。他转过头,像是在做梦,对上卫戈含情脉脉的眼睛。
真好看,连神仙都比不过他。
林晗心中快意,蜷起光洁的足趾,勾勾他的肩膀。卫戈盯着他笑:“怎么了,都不会说话了?”
林晗满面春色,轻哼一声,餍足道:“你让我说什么。二八丽人胜龙阳,银枪驰骋象牙床?”
卫戈一愣,别过头去,脸上霎时通红:“你这说的什么东西!”
林晗见他害羞,低声道:“看来这句不好,那我重新想一个。”
他背靠着床榻,腰上一动,舌尖扫过唇角,笑容越发得意,刻意放柔了嗓音。
“那就……软腰分径慵无力,细蕊凝珠任君摘。”
卫戈:“……”

第110章 捉奸在房
纵使他心如磐石,也禁不起如此暗示。林晗的话虽含蓄,却像只勾人的手,撩拨得他气血上涌。
暗语和此刻场景相映成趣。卫戈握住肩旁的脚踝,欺身而去,正要吻他一下,外头船板突然一声闷响。
两人顿时怔住。林晗心中慌乱,忙撑着床榻起身,整理大开的衣襟。他暗道不好,怎的还有人在外面偷窥,那方才不全让人瞧见,看了场活春宫?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抓紧衣领,骨节泛白。卫戈把被子披在他肩头,在林晗额头上亲一下,低声道:“别怕。我去看看。”
才亲热过,林晗很是不舍得他,指头绞紧被面,闷声不响。卫戈披衣下床,掀帘开门,一阵雪风涌来,吹乱他的头发。
他在门边张望一会,抽身把门关紧,道:“没人。”
林晗神色懊恼:“怕不是都跑了。要是被人看见了,说出去,那我们俩……”
“怕什么。”卫戈打断他的话,“我巴不得昭告天下。”
林晗摸着发烫的脸,垂下眼睛,轻声道:“你这人。”
他刚说完这句,便被一个吻堵住嘴唇。卫戈俯下身吻他,高大颀长的影子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说来也怪,明明已经纾解过一次,林晗却仍觉不够,浑身的血液都在突突跳动,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顺从地回应着亲吻,身子好似化成了一滩水,不知不觉便又软绵绵地躺倒在榻上。
这混账檀王,还以为他要取他性命,谁知竟揣的这门心思。穆思玄那么恨他,当然不是大发善心,要给林晗助兴的,只怕是要让他沉溺于床笫之事,自甘堕落。
他迷迷糊糊地思忖,被卫戈掰着下巴警告:“专心。”
林晗勾住他的脖子,二人在褥间滚作一团。干柴烈火,越烧越旺,冷不防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卫戈这时已经有些发火,不耐道:“什么人?”
“世子,是我。”门外传来声音,“独孤毅。”
林晗慢悠悠地换个姿势,侧躺在榻上,单手撑着额角,衣袖滑至臂弯,露出截白皙的小臂。
卫戈忍不住摸摸他的脸,继续盘问:“你有何事?”
独孤毅支支吾吾的:“……是大事。长公主令人传信来了。”
“你让他进来吧。”林晗说,“独孤毅也挺不容易的。”
平心而论,林晗对独孤毅颇有好感。此人忠诚可靠,知恩图报,即使林晗拿着裴信的戒指,独孤毅也不会高看他。
这很好,从独孤毅的态度便可看出独孤氏乃至燕云五姓的态度。忠于安国郡王,未来就很有可能忠于裴桓。卫戈要一鸣惊人,必定从燕云起。
两人都盖着被褥。卫戈坐起半身,替林晗拉紧领口,又把被子往上掖,直把他藏得只剩双眼睛露在外头,才沉静开口。
“你进来吧。”
独孤毅得令,推门而入,衣甲裹挟着细碎的雪花。他手上捧着封信函,垂首弓背地呈送到卫戈跟前。
待卫戈接了信,独孤毅连忙长舒口气,挺直腰背,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卫戈拆开信纸,匆匆扫过,神色怏怏地合上。林晗大概能猜到信中所写,一时也有些惘然。
“世子,”独孤毅问,“运画像的彩船就停在外头,如何处置?”
卫戈皱眉:“画像?”
林晗悄悄伸出手,从卫戈指间抽出信函,缩在被窝里细读。他藏在床榻里侧,独孤毅站得远,因而全然没有发现,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长公主先前就在替卫戈的婚事筹谋,听说他一声不吭跑到荆川来,颇为恼火,在信中责备一番。管教完儿子,她接着将选妃事宜提上日程,比之前急切了许多,着人运来一船豪族贵女的画像,让卫戈自己看着办。
还能怎么办,长公主“金口玉言”,他能违抗旨意不成?
卫戈看向独孤毅,郁郁寡欢:“你随便处置吧。”
“这……”独孤毅惊道,“这可不成,让长公主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
卫戈不动声色地瞅了眼林晗,轻声道:“那你拿过来。”
独孤毅立时神采奕奕的,交掌一拜,而后朝门外吩咐:“别愣着,快抬进来!”
林晗面无表情地听着动静。一串脚步声响起,似乎来了不少人,鱼儿似的游进暖室,把诸多画像放在屋子里。
“好了,都退下。”独孤毅喝退众人,把船门关紧,捧起几卷画像,悄声道,“世子,人都赶走了,您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言。”
他展开一幅画卷,其上描绘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孩,不过豆蔻年华,已经能窥见倾城姿貌。独孤毅低声道:“这是燕云五姓女,名叫宇文爱。长公主说,宇文氏在燕云势力非凡,但终究不算贵门,比不得往年聂赵裴王四家,留着做侧妃,也算绰绰有余。”
他说得头头是道,卫戈却听得神游天外。独孤毅见他神情冷淡,以为是不愿,便换了张画卷,喜上眉梢:“世子你看,这是陶叶姑娘。长公主说,陶叶姑娘和世子是青梅竹马,你小时候可喜欢她。陶姑娘温婉可人,虽说家世比不上旁人,但一定能得您宠爱。”
卫戈止住他的话头,不悦道:“什么小时候喜欢。我六岁就离家,记得清清楚楚,没这回事。”
“可是长公主明明说——”独孤毅抓抓头发,“世子不喜欢陶叶了吗?那成,再换一个。”
林晗蜷起手指,指甲烦躁地挠着手心。他听着独孤毅滔滔不绝,那些欢喜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浇得他浑身凉透,耳边嗡嗡作响。
“世子你看,这位是长公主拟定的侧妃人选之一,与您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林晗捏着被角,扬手掀过头顶,缩身钻进被子里。
卫戈讥讽道:“什么成亲,不过是互货罢了,何必说得这么……”
话没说完,他猛然一怔,屏住呼吸,单手攥紧了榻上被面,面庞一片通红。
独孤毅也愣住了:“世子,你这是怎——”
“出去。”卫戈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微微发着颤,紧接着屈起一条腿,像是在遮挡什么,“不要再问,出去!”
独孤毅百般疑惑,却不敢违抗他的话,老老实实地出门去。
等到人一走,卫戈立刻掀开被褥,将藏身其中的人拽出来。林晗坐稳身子,抬指擦去唇边水渍,轻笑道:“怎么不让他接着说了?”
卫戈把腿盖住,捡了条裤子穿,叹道:“你气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娶亲。刚才那般,也太胡来了……”
“娶亲?”林晗眸光流转,落在他潮红的耳尖,“你都已经娶了我,当然不能再娶。”
卫戈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就是再娶,也是娶你。”
“真不害臊。”
林晗倾身抱他一下,握住垂曳的衣带,聚精会神地为他穿衣。等到卫戈穿戴齐楚,他才揽起凌乱的里衣,整理自个的装束。
紧闭的船门忽然洞开,一阵风席卷而来,刮倒了几簇烛火。屋子里霎时变暗,待狂风扫过,灯烛复明,才得以看清此时的景象。
一个华服妇人端立在门口,头顶簪着八尾金钗,身上凤襦彩辉流光。
当康长公主捧着手炉,缓缓步入室内。十根指头状如柔荑,摩挲着黄金炭笼,指甲染了丹蔻,艳如鸽血。
她环视二人,冷冷地张开朱唇,道:“恪儿,许久不见。”

林晗不卑不亢,低头行礼:“姑母安好。”
卫戈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身前,也朝长公主行礼问安:“母亲怎么到荆川来了。”
长公主淡漠地盯着二人一唱一和,抿嘴一笑,点上花钿的眉间却微微抽动,艳红指尖抵紧手炉,像是要划出几道刻印。
她静立不动,身旁萦绕着一股威压,云髻间八尾凤羽仿佛竖立的尖刀,额边凤凰口含垂珠,珍珠翡翠、玛瑙珊瑚缀连成串,宝光更映得她美貌逼人,令人胆寒。
许久无人说话,屋子里似乎凝了一层冰。长公主的视线越过卫戈,落在林晗眼中。
她与他对视片刻,忽而绽开笑颜,道:“你挡着母亲做什么,怕我吃了他不成?”
林晗习惯了与这帮笑里藏刀的权贵打交道,面不改色:“姑母疼惜后辈,自然不会把我怎么样。”
卫戈知道母亲棉里刀的性子,立时读出她话里的敲打之意,忙道:“母亲……”
“跪下。”长公主勃然变色,冷声呵斥一句,堵住了卫戈的话。
这一句像是扭开了闸门,她浑身都因怒意微微发抖,连凤钗珠串也碰撞作响:“越发没规矩,是母亲太纵容你了!”
卫戈一动不动,不怕死似的,闷声道:“你要是生气,尽管冲儿子来。再不济,我愿意立刻跟母亲回去领罚。”
林晗明白卫戈想护着他,但看这情形,长公主已经把他们的底细摸清,哪里是她走就能了事的。
他裹紧外袍,系上腰带,收拾妥帖,款步走到长公主跟前,恭敬拜道:“姑母,裴桓年纪还小,做错事情有可原,要是一昧罚他,只怕伤了母子情谊。”
长公主轻嗤一声,一双美目幽深晦暗,斜向他:“道理本宫明白。倒是恪儿你,被裴信宠坏了,变得骄纵任性,是非不分,如今更是恬不知耻,做出此等秽乱之事,丢尽宗室的颜面。”
卫戈见她如此言语,越发愤懑,道:“母亲,儿子不明,你用这些话辱骂他一顿,难道就是尊贵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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