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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桂花冰粉)


兰汀既知其理,此刻话不投机,又有大战在即,于是权且搁下。
翌晨天甫黎明,大军出动。白天行军,傍晚稍作休整,子夜后秘密伏兵。
先由疯胡子领着一彪骑兵组成个冲锋队,夜半给守边的岐兵来个突然奔袭。这时除却几个将将换班上岗的哨兵外,其余多数人正睡梦沉酣。
忽然远处震天价大嚷起来。哨兵唬了一跳,忙燃起火把相看。只见一条火龙蜿蜒着向这边疾趋。
“糟糕!有敌情!”
忙呜嘟嘟吹响号角。更多的岐兵闻声惊醒。眼见无数敌人举着火把大吼大叫地策马逼来,遥遥望去,着实声势浩大。端的是惊天动地。
又有狂马交蹄,践起黄沙万丈。戟来剑往,闪动烁烁寒光。
年轻一些的,见了这阵势早吓得两股战战,狼奔豕突地逃窜起来。
不少人不等看清就扯开嗓子大叫道:“敌军来犯!好……好多的敌军!快!弓弩手,弓箭手!放弩!放箭……”
岐兵几排箭射了出去,因相距尚远,射程不及,羽箭未到跟前便纷纷跌落,疯胡子的兵无一人受伤,岐兵的箭倒无端端折损了老些。岐兵眼见不济事,忙一通乱喊:“不成啊!不成啊!快请调主军支援——”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几顿饭工夫,岐国方面果然来了边防军,足有七八千人。可他们哪里知道,疯胡子的敢死队实系佯攻,为的正是引来岐方重军抵御。
待疯胡子领兵冲到跟前,只见一个个面目狰狞,每个都是双手脱缰——同时举着六只火把,竟靠着卓绝的骑术稳稳焊在马背上。这正是为什么他们仅仅一千来人,却黑夜中看去声势浩大,来势汹汹。
与此同时,漆黑的天空倏然彻亮。岐兵望去,城内火光冲天,正是帅府及粮仓的方向。这才知道中了计。只得连忙回顾,赶去增援。
殊不知来回奔忙之下,已经昏了头,兵士乱成一团。
这边一个千人队落后。疯胡子的队将手中火把一摔,横枪挥刀、排山倒海地杀了进去,那一伙掉队的岐兵登时人仰马翻。
敌我一混,羽箭就没用了。岐国的弓箭手也早被一阵砍刺,顷刻间倒毙殆尽。
由此一鼓作气,戍王一边占尽上风。岐兵不敌,赶到烽火台燃起了狼烟。
终于,岐国的国门被戍王铁骑踏破。
亏得韩朔献计,这一仗打得漂亮,戍王却丝毫不敢放松。岐国破防的消息既已通过狼烟传递出去,这之后就更难了。敌众我寡仍是致命弱项。加上韩朔带来的一千来人,戍王手下的兵统共也不足五千。兵力寡缺,对付个戍边军还可,要远攻岐国皇都却太也勉强,而今之际只得徐徐图之。
戍王不禁盼着,若能得天降神兵那就再好也没有,可又哪来这等好事!
早先派出的探子恰在此时获了情报回来。原来岐国在平氐族叛乱中节节败退,将军战死了一位又一位,军队也不断地折损。岐国朝廷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不休,僵持不下。
戍王听了喜出望外。“真乃天助我也!且等氐族与岐人耗上一耗。鹬蚌相争,我好当这个渔翁!”
戍王便传下令来,命占了这岐国的边城,按兵不动。各营速遣哨兵瞭望,按区防守。却独独在未焚尽的帅府觅了一间厢房,将木惜迟安置在内,亲身照料。
这日算得时机已至,戍王集结大军,向岐国都城进发。才刚穿过一片荒漠。忽见后方里许之外遥遥出现一爿军队,正往这里而来。
众人停下,转身观望。疯胡子瞧了瞧,说道:“莫非是知道咱们要收拾岐国,因而遣来了援军不成?”
“休说梦话!”戍王呵一声,“普天之下,又有谁肯助咱们!叔父更没有这等好心。”
瘦竹竿也道:“殿下说的是,必定来者不善。”
韩朔道:“他们的衣着确实是我国战军的服制,那为首的是末将昔日旧部。”
戍王虽是那样说,可打心底里却十分盼着来者真是援军。听了韩朔的话,不禁萌发出一丝希望。眼睛牢牢盯着那边。
那首领似也瞧见了韩朔。举手示意后方停驻。自己单骑赶来,缰绳一勒,滚鞍下马,向韩朔拜倒,说道:“属下参见将军。”
韩朔忆及旧情,亲自上前双手挽扶他起身。不料对方却不起来,反而在韩朔耳边低语了几句。韩朔当即面目变色,翻身上马,同时大声道:“快走!不是援军!”
简捷的六字,仿若晴空霹雳,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只见对方军队耸然而动,如山压来,也顾不得许多,都忙回身后撤。
那位韩硕旧部因低语告密,被对方看了出来,已遭乱箭射倒在地上。韩硕痛心回眸,大声道:“好兄弟,韩某定替你报仇!”
对面大军中忽闪出个火红的身影,竟是那日在城下言辱木惜迟的青年,号千沧先生者。只见他双手一拢,掌心凭空聚起两团火焰,往前一送,戍王这一边立刻被围成个火坑。
“这……这是何妖法!”
“端王这老贼联合了妖道,要将咱们烧死在这儿……”
“……”
一时间人嚷马嘶。戍王一面大喊:“大家别乱!稳住阵脚!”一面在心中计议出路。他怒视着火墙,将马刺狠狠一碰,胯下的骏马便长嘶一声,朝着火墙撒蹄奔出。马儿虽勇,奔到跟前毫不减速,可这火煞是邪门,如一睹铜墙铁壁,猛地将戍王连人带马撞倒在地。
这一来,可说是走投无路。眼见四围大火疯狂吐着火舌,无柴无薪,却燃得愈来愈烈。
疯胡子痴呆呆望着熊熊火焰,忆及戎马生涯,终是没有痛痛快快纵横驰骋、建功立业过。好容易刚刚的成了局面,眼见就要被大火焚烧吞噬。自己壮志未酬,家中尚有老母,想到这里,不禁喉头干涩,胸间酸胀,想哭却终究不肯落泪。手里死攥着宝剑,看着各人脸上不甘、愤恨、凄惶最终绝望的神色,被烈焰映照得通红,心中痛不可当。忽然“啊——”得大吼一声,挺身向火焰扑去。
戍王拦腰拖住他,“疯胡子回来!还不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实则戍王心里雪亮,明知在劫难逃,可他自己是坐纛的,不挨到最后一刻,决不能自乱阵脚。
千沧骑在高头大马上,冷冷瞧着这边,良久漫不经心道:“众将听令,”将手一指前方,“戍王及其党羽意图谋反,罪恶滔天。尔等前去剿灭殆尽。一个不留。”
一个将领高声道:“慢!”说毕,下马来至千沧跟前单膝跪地,“先生明鉴,末将等不见殿下有反意,殿下行军的方向分明是岐国啊!”
千沧睥睨着这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单掌聚起一团火,不由分说地向他头顶盖去。可怜这将领头也不及一抬,转瞬间整个人便被烧成灰烬。
众人一见,个个儿被吓得面无颜色。
“谁还要来领教?”千沧声音寒森森的,“若是没有异议,各位快上前建功立业罢。”
“杀……杀杀……”一人哆哆嗦嗦喊出三个“杀”字。余人也渐渐反应过来,跟着喊“杀,杀,杀……”声音愈来愈大,千军万马向那个火圈冲去。只见千沧左右手当空轻轻一拨,火圈豁出一个开口。
戍王也领兵冲出,两军撞在一处混战。
众人皆骑马,独木惜迟坐车。他在车内听得外边动静,心知来了厉害对头,遂呼唤叶重阳出来解救。可叶重阳却说:“覃家孤女的事之后,我就发誓不掺和人间是非了。我不能破了自己的誓。”
木惜迟无法,纵然他早已是灵力衰颓,可如今也不得不拼死一抗。
听见两军交战,忙要掀帘下车,忽闻有人大叫道:“火势下去了。”
又另有人接声儿道:“那妖道似乎在和什么人斗法!”
须臾,又听见:“妖道被擒住了。大家快住手,不用打了——”
能收伏千沧,来人必有些本事。目下险境已解,木惜迟踟蹰片刻,退回车里。又恐有诈,命人将马车向前赶了赶,命疯胡子紧紧贴住戍王暗中护卫。
彼时兵戈声止,只听“嘚哒”清脆马蹄声响。
似乎来了两骑。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来个久别重逢,哦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第169章
戍王见来者是两人,都高高骑在马上。一个银盔银胄,另一个只戴假面,外着淡绿披风。二人俱有仙人之姿,器宇非凡。遂大踏步来至跟前,单膝跪地,说道:“多谢二位羽士相救。不知作乱的是何妖孽?”
着披风那人说道:“这妖物真身乃一只红烛,一朝修炼出人形,便来为祸世间。”
戍王见千沧只是被收,并未就戮,于是说道:“既如此,还是尽早诛灭的好。”
那人呵呵一笑,道:“妖物既已收伏,便由我等处置。居士无须牵挂。”
戍王忙道:“自然如此。”说毕,想了一想,抱拳道,“不知二位仙名法号,驻锡何处?改日必定盥手濯足,登门拜谢。”
那人道:“无庙无观,云游四海,我们也不受你的谢。”
戍王还欲说话,瘦竹竿急慌慌跑来说道:“殿下,先生咳血了。”
戍王听了大惊,忙起身飞奔至马车前,掀开帘子探身进去,“亚父,你怎么了?”
木惜迟以袖掩口,已喘作一团。“你……你去……杀了……杀了他……”
戍王大惑不解,“亚父,他两个救了咱们,孩儿……孩儿总不能恩将仇报……”说到“仇”一字上,戍王忽的心念电转,道,“莫非他们是亚父的仇人?”
木惜迟已说不出话来,戍王以为自己猜测不假,遂道:“亚父,他们既是你的仇敌,孩儿便替你杀了。”说着就要下车。
木惜迟忙又叫住,“不,不,别惊动他们……别……”
戍王一直抓着他的手,感到他抖得厉害。
“昱儿。”
“孩儿在。”
木惜迟痛苦万状地摇摇头,“你去……你去向他稽首三礼……”
“这……”戍王不明其意,“孩儿方才已谢过他们。何况孩儿是皇子,他们是云游道士,孩儿如何向他们磕头?”
“快去……别问了……”
“可稽首三礼何等样重大,孩儿此生只对亚父和父皇行此大礼……”
木惜迟别过脸去,不再理他。戍王只得听话,下车走到跟前稽首再三。
那两人坐骑似被他惊了一跳,连连跺着蹄子后退。着披风那人说道:“兀那小子,这是作甚?我们不受你的礼。叫你的兵让开路来!”
自始至终,藏在银盔后的那人未说一字。自幼在宫廷长到十五岁的戍王早看出眼前二者的主从关系。
他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银盔男子,沉声说道:“可否请羽士以真相示人?”他想看一看这个令木惜迟言行颠倒的人究竟有一副怎样的面孔。
“放肆!”着披风那人叱道。
瘦竹竿又一次带着木惜迟的指令过来,低低附在戍王耳根儿下说了一句。戍王微一沉吟,站起身来,大手一扬,兵阵向两边分开,从中让出一条路来。
银盔男子率先驭马前行,经过木惜迟的马车时,他似乎略略扭项朝那边望了望,那样子似乎在检阅着什么,但也未作停留,仍是径直地去了。
待远远离开了戍王的军队,两骑停在一个山岗上。
“想不到咱们班师回程的路上竟顺手收了一只妖孽。主上,这红烛精怎生处理方妥?”着披风那男子笑着摘下脸上的假面,赫然竟是苔痕!
只听他接着说道,“若放在以往,用南明离火付之一炬,或是以玄元北水毁了它的烛芯,都可一了百了。可惜天帝陛下替主上重塑的真元不仅远没有这等威力,还总是同主上本宗的内力相克,时不时就要发作一下子,煞是凶险……”
苔痕一面说一面皱紧眉头。他身边的南壑殊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沉思有顷,方说道:“暂不办它,先行拘起。”
苔痕应一声,倏而又笑了,“若是叶掌门在就好了,他最爱收集这些劳什子。”
南壑殊淡淡“嗯”了一声道:“该走了。”
飞电得令,扬起四蹄往前一跃,驾起一团云雾,飘飞飞腾空而去。
原来木惜迟在车内听得苔痕的声音,当即便认出,浑身血液几乎不曾凝固了。苔痕是不离南壑殊左右的,那么同行的另一人必定就是南壑殊了。霎时间心中恩仇起伏,爱恨交争,从前一幕幕袭上心头,忽而心痛难当,忽而又情痴缠绵,此来彼去,直要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又哪里拿得定主意!
一时直想杀了南壑殊,又何曾下得去手。一时又让戍王向南壑殊扣头,算是全了人子之礼。最终的最终,还是命戍王让路,请他们离开。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短,因为姨妈痛痛o(╥﹏╥)o

第170章
此一番绝处逢生,戍王精神大振。确认了木惜迟身子无恙后,即下令挥师向南,直捣岐国皇城。不想竟一路畅行无碍。
原来氐族叛乱,老迈的岐国皇帝忧急之下,一病呜呼。两个儿子为夺位,各执一方势力,闹得兄弟阋墙,一夕间岐国皇城之内血流成河。
戍王率军攻城,大喊:“天佑我师!”便一路勇猛冲杀。疯胡子等正当热血之时,一个个势如疯虎,毫不惜命。
皇城内禁卫军持着一半虎符,迟迟等不来调令。岐国统军甚严,又值此易储之际,兵将无令不得擅动,否则会被治叛乱之罪,殃及九族。于是乎城内大军如龙盘卧,却只能束手待毙。
戍王摧拉朽般攻下了岐国皇都,生擒了那两个犹自斗得势如水火的皇子。
等一切安定,戍王便占了皇宫,给手下的兵将休养生息。这一晚,瘦竹竿领着人预备了几席筵宴,给将士们祝捷。
众人兴致极好,又自来在兵营里混了十好几年,从不讲究,于是也不就桌椅,只在地上东一团,西一堆,不分尊卑,尽情吃喝起来。席面虽陋,好在岐国宫廷奢靡日久,菜肉丰足。众兵将流水价过来戍王跟前敬酒。戍王虽意兴豪迈,却不肯多饮,都由疯胡子代劳了。
韩朔在边防一战中出谋划策,立下大功,身边也围拢了一圈敬酒的人。他虽已是银髯雪顶,但喝起酒来亦当仁不让。不多时,戍王更亲自过来敬酒。
韩朔因早年间挂冠还山,对于戍王其人其事也只在耳闻,如今结为同盟,一道出生入死,数月下来,但觉对方雄心胆略不让先帝,便早已视其作未来的新君,此刻见他亲身擎着一大觥酒走来,忙踉跄着立起醉躯,恭恭敬敬谢过。
戍王应酬完几个重要将领,见大家热闹喜庆,独木惜迟愀然不乐。众人是粗心的,可戍王一颗心总在木惜迟身上,便猜度是因那两个羽师之故。不知怎的,他总感觉木惜迟与那两人不仅熟识,亦且渊源颇深。木惜迟又让去给他们行三稽之礼,由此看来,似乎连自己也搅在其中。头绪如斯纷乱,纵然戍王机敏颖慧,也一时想不透其中关窍。
木惜迟的下处早已安排好了,既见他兴致不高,戍王便讨他的主意,是否要回房歇息。木惜迟点点头。戍王忙搀他离了席。到了房间,戍王亦是殷勤侍候。
他服侍木惜迟用了一些饭菜,见木惜迟面色稍霁,便估量着问道:“亚父,那千沧是什么来头,怎么一只红烛还能成了精呢?难道咱们这屋里的红烛个个儿都能喷火害人不成?”
一席话把个木惜迟逗乐了,禁不住噗嗤一笑。戍王见他笑涡盈盈,心里说不出的滚热,直想说一万个笑话儿,让木惜迟能笑个不停。
“真是傻孩子,依你这么说,世间万物都能成妖成精,那还了得么。想要修炼得道,一要靠天地钟灵,二也要靠缘法。二者兼具,便可成果。好比佛祖座下一瓣莲,也有它的机缘,机缘到了,得道升仙也不是不能。至于这个千沧么,他真身竟然是一只红烛,谅来也极不易了。必定他不是俗世凡品,至少也在灵力丰沛的大罗境界,偶然触发了灵性,又有心修炼,却不知因何挫折,堕入邪道,成了妖。”
戍王听得入迷,半晌才回过神,“千沧虽厉害,那两位羽师更是好本事,孩儿见他们三两下便收伏了千沧。”
木惜迟不答。戍王又道:“亚父命孩儿向他们磕头,是为了让孩儿认他们作师父,跟着他们学本事,是不是啊?”
三稽之礼何其重大,非对父母、师长不能行此礼,也难怪戍王有此一问。
木惜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木着脸不做声。
“亚父,”戍王有些伤感地道,“您的眼睛究竟为何人所伤?又为何普天之下,独孩儿不能替亚父报仇?难道说……难道说……孩儿与那仇人有着……有着什么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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