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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桂花冰粉)


南壑殊本无心与她一个老妪计较,听她如泣如诉,也便心软,申饬了几句,命其退下。
钟嬷嬷悻悻而出,正撞见苔痕往里走。钟嬷嬷下死劲一啐,把个苔痕弄得摸不着头脑,贴着板壁进来向南壑殊禀道:“陛下有旨,主上快去见礼。”

第174章
原来天帝赐了一支精兵给南壑殊编入麾下。南壑殊细细看了昭旨,问颁旨的官员道:“这一支本是由太子殿下统辖的罢?”
那神官笑着答是。等其走后,苔痕忧心忡忡地道:“主上,陛下这么做,让天子可怎么想呢?咱们若是奉了旨,可不就得罪了太子么!”
南壑殊道:“自来都是骑虎之势,难道违谕的后果会比较好么。”
苔痕也便哑然。
果然次日那只精兵的主副将领来参见,主将倒是谦逊有礼。他的副手却迟了一盏茶的工夫,亦且十分倨傲,毫无愧惧,兀自昂首立在阶下,并不跪拜。
苔痕上前道:“将军何以姗姗来迟?”
那名副将将手一拱,语音响亮地道:“方才在校场操练,一时忘了。也不过迟了一些些时候,驸马爷多担待罢。”
“哪来的‘驸马爷’!”苔痕怒道,“军中何时有这个职衔了。你面前的可是你的上峰,你该称呼主帅。竟敢说‘一些些时候’,战场上千钧一发,你也敢这般耽延?你便一时忘了,难道你的手下就没一个提醒你的?难不成你们从上至下都是不把主帅放在眼里的反叛!”
那人冷哼一声道:“末将不敢。”
苔痕本不灵巧,自花影去后,他已是学着长进了,此刻碰了个软钉子,立时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南壑殊知道那副将背景干净,不过是性情憨直、愚蠢冲动,作战却勇猛无畏。便打定了小惩以戒的主意。还要推恩与苔痕,助他立威。恰这时又有属下进来禀事,南壑殊便晾着他,且听军务。
原来前番被平叛的小族想求得宽大处理。且太子帐下一个亲信与这小族颇有瓜葛,便联同着求情。司官掌夺不定,遂书秉讨南壑殊示下。
“不允。”南壑殊不紧不慢地道,“妇孺收监,余者杀无赦。求情者同罪论处。” 接着又发放了几样事体,都是雷厉风行,只严不宽,什么情面瞻顾,一概不管。
来人领命而去。那来迟的副将见南壑殊杀伐果决,似乎不像传说中那般随和平顺,恬淡无争。心想自己又算得哪号人物,岂不是蚍蜉憾树,以卵击石!念及此,心下不禁打了个突。
待处置明白,南壑殊这才转来与他道:“将军在太子麾下时,屡立战功,本座已是有所耳闻,自来久慕竭想。不料有此机缘,得将军于帐下,实乃三生有幸。”
话说的客气,但语调却是冷冰冰的。那副将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对答,只一味冒冷汗。
“将军不知,本座治军,与太子殿下不同。所谓军令如山,须得分毫不差,方是长胜之道。将军以为如何?”
那副将战战兢兢道:“自然……自然了……主帅所言极是,末将受教……”
南壑殊方缓和了口气,“既如此同心,往后若有参商之处,还请将军担待。”
那副将连称“不敢”,又道:“主帅号令,末将无有不从……”
南壑殊陡又严厉了口吻:“将军自己看,今日之事,该当如何?”
“属……属下奉职不力,愿领责罚,甘愿……降职自省……”
南壑殊此刻却款款执盏,徐徐饮茶,仿佛没听见似的。弄得那副将心里明一阵儿暗一阵儿,抓寻不着头脑。
苔痕见南壑殊无话,心下会意,略一思索道:“将军曾受太子倚任,效力日久,则姑从宽宥。自后务须洗心涤虑,恪守军纪。”
那副将听了心里一松,忙跪下谢恩,又连谢苔痕。
此后便多有一些私下里的议论,诸如——
“这位驸马爷和咱们的太子爷,这二位神尊好像有些不合,咱们以后说话当差都要更加小心一些才是。”
“这你还看不出么,因为巫族之战那次,几乎全部的兵力都交在太子殿下手上,天帝陛下想来定然懊悔。太子不肯交还兵权,陛下就被动了。这么久了,一直僵持着。如今来了位驸马,量来就好办多了。”
“这怎么说?怎可见就好办了?”
“天帝陛下抬举驸马,无形中让驸马与太子搞起了对立。驸马领兵出征,屡立战功,已然能够和太子殿下分庭抗礼。公主自然向着天帝,驸马与公主夫妻一心,也向着天帝。这就是在变相收缴太子的兵权。天帝与太子这一对父子可真是别扭的紧呢!”
“谁说不是呢。前些日子还瞧见太子教训他那几位庶弟,虽说长兄如父,可殿下的款儿也太足了……”
“该说不说,那几位小皇子年岁太也小了些。太子若肯早定下来,生的儿子也就像他们一般的年岁了。”
“……”
苔痕为人老实,如这般闲话他是一点风声也不闻。还是花影偶然听见了,特特地告诉苔痕,托他达知南壑殊。
其实也不用花影费心,流言中事即便南壑殊不知也要逼着他非知道不可。往往他前日才下的指令,后一日就会被太子废除。他才拔擢的兵将,立马就会被东宫寻出错处,遭到狠狠贬谪。显然明里暗里都较着劲。
忽一日到了练兵的时辰,南壑殊作为主将却并未现身,苔痕也不知所踪。一问才知道是先前被捉拿的红烛精千沧越狱,他主仆二人先后追缉了去。
过了两日仍不见人回,一并连消息也无。最着急的是公主,先就疑在了太子身上,命人大张旗鼓地上重华宫要人。不仅人影没找到半个,兄妹间还闹得很不愉快。
又过数日,苔痕忽然回来,却不见南壑殊。不等人开口,苔痕先问:“主上回来了么?”
众人才忙说已失踪多日等语。
“遭了,遭了,遭了……”苔痕连连摇头,“主上与我追缉那千沧,半路我落了后,再来就追不上了。我顺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赶了好几日,可一直也没发现主上的踪迹。我还道主上已然得手归返,我这才回来。”
公主一听着了慌,一面问明了方向,遣人去寻。一面又急着查那千沧的来历以及巢穴何在。如此种种,动用了许多力量,却一时也难有结果。
且说戍王登基称帝,旋即册封木惜迟为“敏祚国师”,诏书上称其“夙夜匪懈,克殚兢业。于廷纯恳,于国笃挚。恩深似海,昊天罔极。”极尽夸赞,不吝溢美。
定鼎以来,更加凡事悉听木惜迟指教。轻徭役,免税赋,渐渐恢复了百姓对朝廷的信心。
身为国师,木惜迟身边伺候的宫人比戍王足足多上一倍。一则他实在荣宠无极,二则因他近来神思恍惚,体况堪忧。若非国事冗杂,戍王恨不能日夜亲身服侍。
这一日又是噩梦频惊,醒来时大汗淋漓。木惜迟再不能入睡,在寝房内不停来回踱步。
彼时已然夜深,遣散了仆从,只有七妹在侧。七妹没劝他停下,也没催他上床。只是一会儿帮他挪开人高的书架,一会儿替他推离桌椅,就怕木惜迟磕伤了碰疼了。她知道木惜迟又梦见了以前的事,知道他心烦。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开始讲述南姓少年和木姓奶娃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175章
这一次木惜迟梦见了南之邈。梦中南之邈将自己按在榻上,意欲行歹恶之事,却是南壑殊出手救了自己。每个细节清晰无比,实在不像做梦。
连日来都是如此,木惜迟身心俱悴,只得求教叶重阳。话说的很模糊,没指明具体什么事。叶重阳听他叙述,知道是糟糕的过往,也不多问,摸一摸下巴,皱眉思索了半晌,说道:“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些事情都是真切发生过的。只不过你忘记了。”
木惜迟摇摇头,“有些事一旦发生,只会刻骨铭心,想忘都忘不掉。”
叶重阳想来有理,又叫木惜迟回忆一下以往特别的经历,最后把探讨的中心定在了玄元北水上。
木惜迟说南壑殊常以玄元北水替他洗炼,只说为的是洗精伐髓。又联系到无念境剑室内满满一整面墙壁的古剑,南壑殊也是用玄元北水洗炼它们的深仇大恨,好控制它们发狂。
以叶重阳的杂学博览,见多识广,很快明白了其中关窍。“据我揣测,最大可能是南……那个谁,他用玄元北水洗炼过你的精魄,而如今玄元北水为你所掌控,你便不再受制于它,因而渐渐想起了一些。”
木惜迟听罢,半晌默默无语。
“叶掌门。”
叶重阳听他郑重称呼自己,忙坐直了身子静听。
“我近日做的梦都很古怪,有些我没有记忆。但有些却模模糊糊。而我自小常常做一个梦。梦中我还尚在襁褓之中,有个人抱着我。但我看不清那人面目。而近来我的梦比以往小时候又更清晰了,我能听见那人声音。我……”
叶重阳也听呆了,不由立起身来,“你觉得声音很熟悉,是不是?”
一句话碰在心坎上,木惜迟僵硬地点了点头。
叶重阳定定地瞧他半日,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话从何讲起——
“就是这个孩子么?”
“没错,是师父交在我手上的。”
南壑殊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轻轻拍了拍襁褓,嘴里“喔喔”地哄了两声,此时他的面容尚且带着些许少年的稚拙。“师父怎么说?”
秋暝的面貌略显蹉跎,答道:“师父让咱们带着孩子去凡间寻‘有缘人’,交给他抚养,这孩子方能保得平安。”
南壑殊皱一皱眉,“何谓‘有缘人’?”
秋暝一脸苦恼地道:“师父并未说明,但既是有缘,大抵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的。”他也知道自己在说废话,声音越来越低。
“苍茫天下,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秋暝一拍脑门儿,自怀中取出三道符,说道:“师父还给了这些物什,但不知怎生用法。他老人家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仙陨了。”秋暝拿袖子揩了揩眼角,神情怔怔的,似乎仍然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南壑殊取过符来,先就燃了一道。只见那符窜起一道亮光,接着便化为灰烬。那亮光冲天而上,降落前在半空化为一道圆弧。南壑殊师兄弟两个连忙直追上去。
那亮光落在一座城镇便消失了。两人看得分明。秋暝道:“看来‘有缘人’就在这儿了。只不知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呢?”说着拿出第二道符,预备跟着南壑殊有样学样地点燃。
“不可,”南壑殊止住他道,“这符用过就毁了,咱们只有三次机会。”
秋暝挠头道:“师兄,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咱们横不能大海里捞针去?”
南壑殊道:“你不是说过,既然有缘,总有不同寻常之处。至少等有了些苗头,再用这第二道符。”
秋暝听了有理,珍而重之地将符咒揣好。当晚找了间客栈落脚,很快便尝到了带娃的苦滋味。
一入了夜,小婴儿便哭起来,亦且哭声嘹亮,整个儿客栈都被闹得不得安宁。秋暝在榻上辗转反侧,气哼哼地推开南壑殊的房门,见他正阖目打坐。
“这么吵,你竟能打坐……”说着走来,扬起手,正要落掌,却被南壑殊抓住了腕子。
“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小孩儿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
南壑殊道:“他不过是个孩子,你揍他,不是哭得更凶么!”
秋暝瞪着眼道:“那怎么办?”
一句话把南壑殊也问倒了。他哪里知道怎么办,只得把孩子抱起来颠着哄。“明日一早,我去请一位乳母。只咱们两个一定是不成的。”
秋暝听了,这才罢休。
不料小婴儿一到南壑殊怀里就不哭了,汪着眼泪巴巴儿地瞧着他,吭叽吭叽吸吮自己的大拇指。
第二日,乳母找来了,一见了孩子便说道:“瞧瞧,瞧瞧,这是饿极了。小指头都给嘬皱巴儿了。”又回头对南壑殊两个道,“二位爷尽管去忙您的差事。小宝就交给老身罢。保证让他白白胖胖的,奶吃的足足的。”
南壑殊听闻,也就放心将孩子交给她,同着秋暝两个出门寻人。
镇子太小,他们脚程又快,没有半日工夫就走透了。所见之人各型各样,却本质上殊无特别之处,都只是寻常凡人而已。被救苦天尊称之为“有缘人”,绝不可能是平平之辈。
一天下来,毫无收获,天擦黑时,只得返回客栈,乳母还有自己家孩子要照顾,不能夜宿。一见他两个回来,忙忙地就要走。
南壑殊只得自己手忙脚乱地照顾。孩子没名字,因乳母叫他“小宝”,南壑殊便也跟着这么叫。
小宝一到了南壑殊怀里就特别乖,瞪着大眼睛直直盯着南壑殊瞧。南壑殊也笑着看他。“小宝乖,喝足了奶,晚上要好好睡觉,知道么?”
小宝虽听不懂,但却对他的声音反应很大,“嘎嘎”笑着手舞足蹈。到了晚间,果然在南壑殊怀里酣然入眠。
南壑殊将他放在床头,自己在床尾打坐。不知过了多久,小宝忽然“哞哞……啊啊……”地叫起来。南壑殊睁开眼睛,耳听得更鼓一慢两快,已是三更天。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笃笃——咣——”
原来是给打更的声音吵醒了。南壑殊只得又抱他在怀里,轻轻地摇着晃着。可小宝像是来了精神,更夫喊一声,他跟着喊一声,楼上街上两相呼应,直到那更夫走远。
不到两个时辰,赁下后院的一个戏子开始“咿咿呀呀”地吊嗓子,小宝又开始跟着哞哞叫。
南壑殊露出苦笑,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孩子的肉脸,轻轻拍了拍手,对着小宝展开怀抱。小宝霎时更加兴奋,啊啊地叫着,眼睛笑的眯起来,口水流了一下巴。粉藕一般的手脚并用,爬到南壑殊怀里,嘴巴一嘟,哞哞的撒娇。
第二日一早,乳母没有按时来照顾孩子。秋暝已急得乱转,南壑殊和小宝一大一小两个却安安静静的十分镇定。
“乳母怎么还没来?”
“此刻凡人大多还在睡梦之中。咱们略等一等,不急于一时。”
没顿饭工夫,乳母来了,“老身迟了,昨夜多吃了几杯酒。今晨便贪睡了一会儿。对不住二位爷了。”
南壑殊将小宝交给她,不想小宝竟大哭起来,两只粉嘟嘟的小手揪着南壑殊的发尾不肯撒开,小嘴委屈地撅着。
乳母强抱过来,口里笑道:“小娃娃不乖可是要挨打的……”
南壑殊警觉道:“你打过孩子?”
乳母忙说:“没有没有,不过是昨日给小宝洗了个澡,小孩子都不爱洗澡,所以今天才怕了。”
南壑殊稍稍放心,“既然不爱洗澡就不洗,这么小的孩子能脏哪儿去,水冷了孩子受寒,热了又该疼哭了。”
乳母嘴上答应着,背过身去嘟囔道:“世上就没这么仔细的男子。年纪轻轻没当爹就学着这样琐碎,我做了十多年的奶妈子还不如你懂?”
南壑殊只作不闻,同着秋暝一径出了客栈。
“真闹不懂这个‘有缘人’是个何方高人,屈尊在这么一座小镇上,叫咱们好找。师兄啊,你说他长个什么样子啊?”秋暝一面走一面唠叨,正说着,忽被人从后方撞了一下胳膊。那人仓皇鼠窜,往前飞跑,很快就没了踪影。秋暝料知对方非偷即盗,欲要上前擒贼。南壑殊却一手按住他肩头,不许他多管闲事。
秋暝盯着那贼人逃走的方向,尚有些不平。
“让让,让让……”
横刺里一柄折扇伸到鼻子底下,煞是无礼地将他往旁边搡着。秋暝愤愤回头,入眼是一袭雨过天青色的长衫,衫子套在个青年身上。只见对方俊眉修目,神色却十分不耐。
“让开些,别挡着我捉贼。”说完还白了二人一眼。
秋暝见他步履款款,不紧不慢的,便笑他道:“就你这样慢吞吞的,几辈子能追上贼呢。方才那贼已早溜没影了。”秋暝说着,向一条巷子指了指。
“哦?”那青年语露三分笑,“怎见得我就追不上?”说毕“嚯”地展开折扇,整个人轻飘飘腾空而起,一阵风般地前去了。
秋暝愣怔怔的,半晌回过神,自顾自说道:“这家伙是个神道,藏身在这个小镇上肯定不简单。说不准就是那个‘有缘人’……”一面说一面回头,却哪里还见南壑殊的影子。原来南壑殊已瞧出此人不俗,早追了上去。
秋暝后知后觉,忙快步跟上,等赶上两人脚踪,却见那青年正不紧不慢地往腰间系一个荷包。而南壑殊正在不远处一瞬不瞬地盯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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