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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漂泊我此生恁多情(桂花冰粉)


木惜迟跑去给他倒了一杯茶,乖乖巧巧端到面前。南壑殊眼皮也不掀一下。
木惜迟没法,又跪下研墨。手上动作幅度太大,不防有几滴墨汁溅到了脸上。
看他气咻咻的这样子,南壑殊道:“你这么想出门?”
木惜迟抿着嘴也不答话,他脸上挂着墨汁,将一块墨锭没死活地怼在墨床上,舞得如同金刚杵一般。
南壑殊嘴角略抬了抬,道:“擦干净脸,去吧。”
木惜迟不可置信地扬起脸看他,手上却还没停。“您准我出去了?”
南壑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木惜迟喜得无可不可,丢开那可怜的墨锭,一下子跳起来,掉头就要跑。
身后南壑殊忽然闷哼一声,木惜迟不由得回头一看,只见案上刚写就的那一篇字上梅花点点,再一看南壑殊,眉头紧蹙,嘴角挂着血珠儿,十分隐忍痛苦的样子。

木惜迟唬慌了,忙扑上去从他手里抽出笔,扶他倚着自己,“公子,你怎么样?”
自从做了东华宫的侍童,木惜迟对南壑殊的称呼就从“二公子”变为了“公子”。他原本要学花影、苔痕他们称主上,但南壑殊不准,便只得暂且含混着叫公子。见南壑殊并无不满,于是一路就这么叫下来。
“公子,你怎么了?” 木惜迟又喊了一遍,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可南壑殊痛苦至极,根本无法回话。
木惜迟急得无可奈何,他不清楚是不是南壑殊的什么旧疾犯了。“我去叫花影。”说着,木惜迟起身往外奔去。
“慢着。”身后南壑殊的声音压抑着痛苦,“花影今日不在。”
木惜迟回头道:“那我去找苔痕。”
南壑殊摇了摇头。
木惜迟彻底急哭了:“那怎么办呐?”
南壑殊的声音却稍缓了缓,道:“无妨,我此刻好些了。”
木惜迟回来南壑殊身边,眼泪花花地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啊……”
南壑殊低着头,睫毛抖了几抖,半晌抬起头道:“扶我去卧房。”
木惜迟依言小心翼翼地将南壑殊安顿躺好。眼巴巴瞅着南壑殊。泪珠儿在眶子里转来转去,看着十分稚弱无助。
南壑殊哑着声音道:“不是要出门么?你去罢,我不耽误你。”说毕虚弱地咳了两声。
木惜迟两行眼泪落下,抽着鼻子道:“您这个光景,我怎么能走呢。您坚持一会儿,我找少主来想办法。”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南壑殊一把拉住他手,道:“不必,老毛病了。”
木惜迟急得不行,“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南壑殊:“那你就在这里守着我。”
木惜迟听说,只得回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南壑殊被盯得没法儿,只得又断断续续道:“那边的槅子第二层上有一瓶子药,我常吃的……一旦病发,拿水和了服下就会没事……你且拿了来……”
“咋不早说!”木惜迟便忙去找,果见槅子二层上有个瓷瓶。取了药倒出,见此药并不似寻常药丸那般滚圆,而是四四方方的,逆料难以吞咽,难怪要和了水来服。便从槅子后面探出头向南壑殊道:“公子且等一等,我去拿水来和这药。”说毕便飞奔到茶室,那滚水冲了,一股浓郁的苦味弥漫开来。
木惜迟捏着鼻子干呕,心说这东西纵有千般好,千般能救命,难以下咽也是白搭。
翻箱倒柜好容易觅到了一盏蜜糖,木惜迟整盏倒了进去。又怕腻了,摘了片薄荷叶丢进去,想了想,怎可少了他家乡独一无二的香叶天竺葵……
如此这般鼓捣了半日,木惜迟将一碗浓缩无数精华、黑不见底的药端到南壑殊鼻子底下。南壑殊几乎不曾熏晕过去,蹙眉道:“这是何物?”
木惜迟道:“这便是你常吃的那药了,我酌情添补了些材料。”
南壑殊道:“你添补了什么?为何这气味酸甜苦辣俱全,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在里边?”
木惜迟却一味催促南壑殊道:“快喝掉他,管保就好了。”
南壑殊:“管保一命呜呼了才对罢……”
木惜迟极力摇头道:“这里面的君药便是您槅子上的那药,除此外,我酌情添了些补品作为辅佐。都是好东西。”边说边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南壑殊,一副殷殷期盼的样子。
南壑殊无法,只得屏气饮尽了。
这一闹,到了晚间,花影和苔痕也回来了。南壑殊头上冒汗,很有些不受用。花影见这光景,也不知何故,忙叫来了南岑遥。
南岑遥一脸痴笑地被花影牵着赶来了东华宫,一见了南壑殊也就笑不出来了,严肃地道:“壑殊,你这是怎的了?”
南壑殊强撑着道:“大哥,请你设法将我体内的药逼出。”
南岑遥不解道:“好端端的你喝什么药了?”
花影在一旁急得拽他袖子,“别问这问那了,从来没这样凶险过,你快按他说的来罢!”
南岑遥也给唬着了,忙忙地依言施术。足足一盏茶工夫后,南壑殊忽然呕出来一滩黑水。把个南岑遥熏得一个趔趄,险些要走火入魔。好容易扎挣着起身,一眼瞥见在旁立着的花影,见他两只手捂着口鼻,小脸儿都惨白了。南岑遥心疼起来,头晕脑胀东歪西碰地赶到花影身边,将随身的香囊塞给他,让他嗅着。自己捏着鼻子回头道:“壑殊哇,你喝的是什么东西?这味道简直难以言喻!”
此时南壑殊还在运气,说不得话,南岑遥便带着花影出了门,又叫来了苔痕,命他进去收拾。
苔痕老实,忍着吐,收拾干净了出来。南岑遥这才携着花影复又进去。花影道:“你们兄弟说话,我去帮着苔痕料理。”
南岑遥拉了他手,不让走,“你这样一天到晚忙得辛苦,什么时候我向他讨了你回去。”
花影笑着瞪他一眼,推着他进了房门,自己撤身儿走了。
这里南壑殊已好好地坐着吃茶,南岑遥进来,又问了他一遍始末。
南壑殊笑着摇头,颇有些自嘲自讽的意思。南岑遥见这情形非比寻常,于是也笑着等他答话。
“这是某人替我煎的药。”南壑殊语中带笑。
南岑遥:“某人?”过会儿又恍然道:“你说小木头?”
“小木头。”南壑殊复述了一遍这三个字,有些玩味儿似的。“今日这小东西兴兴头头替我煎了一剂药,一定逼着我吃完。”
南岑遥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还有能逼你做事的人。只要你自己不愿意,他还能逼你?只怕是你甘之如饴罢。说来,这好端端的,他为什么替你煎药呢?”
南壑殊无以隐瞒,只得道:“他今日淘气,一定要出门去,我只得出此下策,好在算有些良心,没撇下我就走。”
南岑遥睁大眼睛看着南壑殊,不可置信道:“苦肉计?壑殊哇壑殊,你真是性情大变哩!”
作者有话说:
我跪在这里说句话哦,不用等更,周四再见!

南壑殊不由得羞赧地以手覆面,道:“大哥,别挖苦愚弟了。”
南岑遥笑道:“不愚不愚,一点儿也不愚。我们壑殊属实聪颖极了,哈哈哈……不过,他到底给你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逼你喝了?”
南壑殊道:“他一定要四处寻人来救我的命,我只得混说是旧疾,不打紧。又情急之下,给他指了槅子上放着的,替飞电治炭疽的药。说那是我常吃的……”
听到这里,南岑遥已笑得歪倒了,“哈哈哈哈哈……好可怜驹子,平日里被你灌这种邪药,如今你也吃了苦,我倒替飞电称愿。”
南壑殊苦笑着道:“原先这药也没这样邪,只苦些罢了。谁知这小东西在里面添补了好些‘佐料’,那味道杂在一起,可真了不得……”
南岑遥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道:“你一般也遇到对手了,竟甘愿受这份荼毒,我倒佩服!若是花影给我这么一碗药,我保不齐翻脸的!”
南壑殊抬起头,脸上笑意倏地敛去,向南岑遥身后道:“花影,这里不用你……”
南岑遥听见这几个字,一时脊梁骨跑了真魂,“咻”地从地上跳起来,口内乱七八糟直嚷:“我不是,我没有,才说的那话不是真的……”
一转身瞧,身后哪有什么人,但因心中又惊又怕,没测出底里。还四下寻觅着花影,深以为他气跑了。
再回头一看,南壑殊以拳抵着唇,正忍笑呢。南岑遥一时醒过闷儿来,又是咬牙,又是笑。说道:“壑殊,你何苦又诓我,这是第几遭儿了!不信你就没个说错话的时候,看那时落在我手里!”
正笑着,木惜迟探头进来,一见南壑殊谈笑风生,就知道晌时的那药起了作用。颠颠地走进来,向南岑遥见礼毕,就挨着南壑殊坐下,道:“公子,您派的活儿我干完了。方才遇见花影哥,他大大地赞了我一番。”
南岑遥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小木头,你确定你花影哥哥是赞你么?”
木惜迟道:“是啊,怎么不是了!您不知道,今晌午我们公子生了好大一场病。幸而我在,幸而我略知药理,当即配了药伺候公子服下,这才好了。”
南岑遥憋不住笑,只得假装喝茶,拿茶盅挡在面前。
木惜迟并不理论,转而又向南壑殊道:“公子,睡前我再伺候公子服一剂。”
南岑遥忍无可忍,苦笑道:“小木头,你且绕过你家公子罢!”
南壑殊这时说话了,“天晚了,大哥且请回罢。”一面就唤进苔痕来,命他送南岑遥出门。
南岑遥咬牙道:“我方才救了你一命,这就把我一脚踢开了?罢罢,我也是白效力!”说毕便笑呵呵摇着头,随苔痕出去了。
这里,木惜迟又蹭近了些,向南壑殊道:“公子,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南壑殊抿着唇想了想,道:“心口儿有些疼。”
“啊?”木惜迟忙伸手捂着他心口,“这里疼么?”
南壑殊浑身一僵,随后点了点头。
木惜迟不免想起南明来,那个凡人仔也总是喊心口疼,别是南壑殊有这个毛病儿,这才牵带着南明也跟着疼。
正想得出神,忽听见南壑殊问道:“手怎么这么凉?”
木惜迟:“啊?喔,我方才见飞电在院中跪着,实在冻得可怜,我给他送了床被子过去,顺便和他说了会子话。恐怕就着了些凉。”
南壑殊登时放下脸来,“嚯”得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来至院中。
彼时飞电正挂着两只乌青的眼圈儿,头一点一点的“拜月”,南壑殊的身影就伴随着烈烈风声来至眼前。飞电瞬间清醒,也不打瞌睡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南壑殊冷森森地道:“你这孽畜究竟是受罚还是享福?还敢胡乱找人搭话。我看是罚的轻了!”
木惜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心说这人猫一阵儿狗儿一阵儿的。好好儿的怎么又生气了?
“跪到除夕。除夕那日子时的钟不敲,你不得起身。”
“主……主主人,我……”
也不知是冷的,也不知是吓的,飞电连话都说不清了,只干瞪着眼。木惜迟怀疑他下一步就要嘶鸣起来了,急得忙向南壑殊解释道:“何苦来,这可是我多嘴的不是了,分明是我找飞电搭话的……”
还没说完,花影出来道:“小木头,你炉子上坐着什么呢?已经沸了。臭气熏天的……”
木惜迟一拍脑门儿,忙道:“多谢花影哥,我给公子煎着药哩!”说着拉南壑殊进门,将他安顿在榻上坐好。自己兴头头又跑出去,不一会儿端进来一碗药来。
“公子,趁热将药进了。”
南壑殊面露难色,半晌道:“明日再进罢。此刻有些不适。”
木惜迟“哦”了一声,微微噘着嘴,站在那儿不动。
南壑殊不忍,道:“罢了,拿来给我罢。”
木惜迟迟疑道:“公子既然不适,明日我再替公子煎也不迟。这一碗我自己饮罢,总归是补品,倒可惜了了。”
南壑殊忙拦阻他道:“药也是混吃的?本无病,再添了病。”
木惜迟:“那……不如仿拟祭酒送神那般,咱们祭药送神呢?”
南壑殊笑问道:“你要祭天?”
木惜迟点点头,道:“是也,您这个病来的奇且凶,赶是犯了天上司掌疾病的神官,咱们就祭践天神,将他送远些儿,只怕这病就能好透了。再者,俗语说:‘公诸同好,分以杯羹’,有好东西不能分享太无趣啦。既然公子与我都不能享用,那就泼在地上。所谓天地一方嘛,我见古人都如此的,这也是祭天的俗礼。”
南壑殊无奈,笑道:“依你。只是这气味难闻。”说毕一手携了袖子,另一手端起那药碗,将药汁尽皆倾在地上。
木惜迟眼睛睁圆了盯着,只见药汁分明从碗口倾出。再看地面,那里启开一个小口,药汁便顺着小口进去了,地面却一滴也没溅上。
木惜迟看得啧啧称奇,忙问南壑殊缘故。
南壑殊笑道:“是你说要祭天,怎么又来问了?”
木惜迟不明白这话,一双大眼骨溜溜望着他。
南壑殊道:“这药现就洒在南天门外,如何不算祭天?”
木惜迟眼睛睁得更大了,“啊……这……公子好生厉害……”于是缠着南壑殊问:“公子,这怎么弄的,教教我罢!”
南壑殊笑着看了他一会儿,一时板起脸来严肃道:“什么时辰了,还闹!”
木惜迟闻言,只得吐了吐舌头,随后谨谨慎慎伺候南壑殊歇下,自己回房睡觉。
次日清晨,南壑殊醒来掀开帐子,见门窗尚掩,除了他自己,室内空无一人。就知道木惜迟又睡迟了。遂起身自己倒了一盅冷茶,又在房里踱了几个来回,开门走到院子里。四周静悄悄的,只偶尔几声鸟雀啁啾。
南壑殊咬了咬牙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往木惜迟的屋子去了。
走到跟前,正要推门,又收回手,随即弓起一指,准备扣门。还没扣下去,又停住了。踟蹰了半晌,南壑殊两指并拢,指缝逸出一线灵力,屋内的门闩悄无声息断开。他轻轻用指尖顶了顶,那双扇门扉便乖乖从中打开。
南壑殊走了进去,不发出一丝声响。来至木惜迟床前。

第61章
南壑殊走了进去,不发出一丝声响。来至木惜迟床前,停了一停,帐子中传来轻微的呼噜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含糊的嘤咛。
南壑殊伸手进两扇帐子的合缝中,又住了片刻,吸了口气,才向一侧撩起。
只见不大的一张床,被子在床尾叠得齐齐整整,也看不见人。只有床中间蜷着一个小团,外面乱七八糟裹着些单薄的衾盖。再仔细一看,那竟是自己的披风和大氅。木惜迟将他们像被子似的胡乱裹在身上,正冻得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南壑殊将被子抖落开,给木惜迟盖在身上。没半刻工夫,就被他蹬掉了。南壑殊盯着他看了会儿,轻轻为其将蒙在头脸上的布料拨开,露出一对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扇子似的铺开在眼下。
南壑殊一时看住了,手便停在木惜迟面颊一侧。木惜迟这时嘤咛一声,从里面伸出两只手来,笨拙地摸摸索索。饶是如此,南壑殊仍是没来得及躲开,被木惜迟捉住袖子,覆在面上嗅了嗅。自己梦中点点头,竟就着袖子将南壑殊衣服扒下来蒙在头上,又呼呼睡去。
南壑殊愣在当地,一动也不敢动。他来时只穿中衣,既然给木惜迟扒了去,此刻便光着上身。
冷风从身后敞开的房门卷入,南壑殊不由得一激灵,方回过神来。
花影早起到院中给鸟儿投食,就见一个人光着膀子,镇定自若地从木惜迟的房中出来,更邪门的是,这人一身的凛然正气,虽说衣饰无状,可一行一止却透着端雅。
花影揉了揉眼,仔细一瞧,竟是自家主上!震惊之余,手里的碟子没拿稳,掉在地上,忙蹲身拾掇,再一抬头,南壑殊已进了自己屋子,只留给他一个光溜溜的脊背。
花影:“……”
花影表示活得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得到。
这里南壑殊回来自己卧房,立在床沿下发了回闷。另穿了件干净中衣,回返至木惜迟房里,将手放在他枕畔。见木惜迟没有反应,又往前递了递,木惜迟却只管打他的呼噜,温热的鼻息轻轻吐在南壑殊手背上,湿湿痒痒,酥酥麻麻的。
南壑殊不肯罢休,还欲更近一步。
正迟疑间,不料木惜迟忽然张开眼睛,见床前立着个人,一连唬得嗷嗷直叫。
南壑殊脸青了一青,直起身来瞅着他。木惜迟这时也看清了来人,抚着心口道:“大清早的,公子干什么跑来吓唬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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