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厌(朕叫夏目叫夏目)

可那边再一次消失了音讯。
【作者有话说】：小甜在前面出现过（小小声
提前晚安！！！！！！！

第73章 齐悦的另一面
顾朗应付完那群难缠的老顽固，准备提车回家的时候，路过公司楼下一家烘焙店。
冬日里刚出炉的面包暖香让他食指大开，他不由地走了进去，选了几样吐司还为齐悦带了块提拉米苏。
偶尔吃的不健康一点也没什么，顾朗这么想着，脚步迈进了烘焙店旁的肯德基。
知道齐悦的假期从今天开始，顾朗回家的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但当他打开门，只有玄关那盏随着门开而亮的灯孤独地亮着，客厅里空荡荡的，不像有人在家。
顾朗试探着叫了几声齐悦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并没有感觉到空气中有信息素的异常波动，所以判断并不是发热期，家里也没有打斗痕迹，齐悦应该还算安全。
顾朗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在齐悦的卧室门口站定，敲了敲门。
并没有人应答，顾朗打开门，卧室里拉着不透光的窗帘，只有三个显示屏和桌上的键盘亮着，他的手机在电脑桌上嗡嗡响着。
顾朗在桌前驻足，凝视着屏幕上的动漫形象半晌，最后拿起手机把它拍了下来，发给了于洋。
“查查这个是什么。”
于洋还在公司忙，没有立刻回复。
顾朗将齐悦的手机拿在手里，密码他早就知道，但知道归知道，他从来没有试过。
窥探齐悦隐私这种事，做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顾朗还不想太早触碰这个“潘多拉魔盒”。
看到浴室有灯光，顾朗走近，试着推了推门，门竟然开着，透过门缝，齐悦背对着浴室门，坐在浴缸里，背脊微伏，像用双臂环住自己在发呆。
听到开门声，齐悦肩膀一缩，赶忙回头，眼中的迷茫仍未散去。
“悦悦，发生什么事了？”顾朗走过去蹲在浴缸边，仰视着齐悦的表情，猜测是不是齐可珍和齐悦说了不该说的话。
齐悦没有抗拒顾朗的靠近，任凭他拉起自己的手。
思量许久，齐悦还是摇了摇头：“就是……心情有点不好。”
看他不愿意倾诉，顾朗也没强求，只蹲在一旁静静握着齐悦的手，好一会儿，齐悦的手指才慢慢被暖过来。
顾朗起身试了试水温，感觉有些凉了，便问齐悦要不要帮他给浴缸水加温。
齐悦表情落寞地摇头，对顾朗张开双臂：“抱我。”
这次轮到顾朗愣住，他意识到齐悦没有开玩笑后，俯身将齐悦打横抱了起来，齐悦的双手也顺势环住了顾朗的脖子，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温热的水随着齐悦的身体被带出来，顾朗全身上下几乎湿透了。
他低头问齐悦想被抱着去哪里。
齐悦说不知道。
顾朗很有耐心，他把齐悦放在铺了浴巾的盥洗台上，俯身额头碰了碰齐悦的额头：“既然不知道，那听我的好不好？”
齐悦乖巧地点点头，任由顾朗给自己擦拭身体，吹干头发，听顾朗说着今天都见了哪些人，做了什么。
“……下班路上买了甜点，我猜你在家待得无聊了，需要点甜的解解腻，还买了炸鸡汉堡薯条可乐，都是按照你的口味来的，来，抬手。”
顾朗拿来了干净的家居服，让齐悦抬起手臂套进袖子里，又帮齐悦理好另外一只。
齐悦听顾朗说着，忽然留意到顾朗身穿白衬衫黑西裤却满身水痕狼狈不堪，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顾朗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心情好些了？”顾朗为他穿好毛茸茸的拖鞋，把他从盥洗台上抱了下来。
齐悦摇摇头，小甜的事情还是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
顾朗看出他还有心事，也没有继续问，而是把两只手机都塞进齐悦手里，让齐悦去客厅等自己一会儿，他洗完澡就下楼。
齐悦独自来到客厅，炸鸡薯条的香味和提拉米苏的味道掺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齐悦在客厅等了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厨房取了两听啤酒。
顾朗回到卧室，于洋已经将图片上人物的信息全部发了过来。
资料显示这个蓝头发黄眼睛穿着巫师长袍的动漫角色其实是一个虚拟主播，叫Irisauro，平时粉丝叫他Iris，他已经直播了有些年头，但一直不温不火，粉丝数量很固定，直播也比较佛系，平时有个账号专门接收粉丝投稿，开直播的时候会跟粉丝分享收到的故事和近日的一些小感想。
他偶尔也会打打游戏，但打游戏是他的弱项，打游戏时总需要队友保护，还经常会拖队友后腿，每次联动游戏后总被人骂，他也就很少直播游戏了。
于洋在最后调侃：“顾董什么时候对虚拟主播感兴趣了？没看出来啊，你还会看这个。”
他又说：“你可以去搜搜这个主播的切片，哦对了，切片就是主播的直播片段。”
顾朗又仔细看了看那名主播的资料，随后在视频软件里搜了搜他的直播剪辑。
Iris人气并不高，就算搜索全称，他的切片视频也在最后几排。
顾朗点开第一个视频，熟悉的声音让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把进度条拉回去重新又听了一遍，这名虚拟主播的刻意压低的声线，他的语言逻辑，行文用词无一不让顾朗烂熟于心。
顾朗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又听了第三遍，这次他十分确定这个人就是齐悦。
“虚拟主播能查到背后身份吗？”
于洋乐了，给顾朗科普：“顾董，这叫开盒，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虚拟主播最重要的就是真实和虚拟之间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要是查到真实身份，知道皮下的人长什么样子，多没意思。”
听于洋的意思，他好像对虚拟主播了解的比较深，顾朗约他明天来接自己的时候详谈。
于洋嘿嘿一笑，“没问题。”
在准备收起手机、脱衣服洗澡的时候，于洋又传过来一张照片，是泸城小报上齐悦和顾朗去看音乐剧的照片。
下面于洋留言：“消息散出去了，她已经知道了。”
顾朗没有回复，而是将手机倒扣在盥洗台上。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才恍然察觉好像从来没认识过真正的齐悦。
【作者有话说】：顾朗：没想到齐悦你小子还有两幅面孔（bushi
提前晚安！！！

看齐悦不想说，顾朗也没有刻意询问齐悦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来到公司，顾朗趁着午餐和休息时间看完了于洋发给自己的关于虚拟主播的资料和Iris的切片视频。
直播中，Iris会温温柔柔的和稀少的观众挨个打招呼，他说每一个发给他的稿件，他都会亲自审核，再联系投稿者一起修改，最后在直播中讲给大家，他说他的本职工作类似医生，弹幕里不少人猜测他的真实职业，其中不乏“兽医”这样的字眼，Iris会礼貌地全部否认，他把自己的隐私保护的很好。
他说他喜欢吃垃圾食品，每次投稿人给他安利好吃的的时候，他都会在社交平台分享出来，有时还会搞一些小抽奖。
他这样的小主播没有参与周边制作的机会，只能用这样朴素的方法来回报观众。
“……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好，我一定会的，你也是哟~”Iris念完一条价值20元的付费弹幕后卖萌的语气让顾朗感到陌生。
他又滑到下一个视频，题目是【震惊！某主播竟然自爆已婚……】
顾朗扶了扶额，点了播放。
视频先是放了很多捕风捉影的证据，例如直播时有走动声啊，主播经常在某个时间突然下播啊，不轻易和其他人联动啊等等，最后Iris出面都给了解释。
他说直播时的走动声是进门收拾房间的阿姨，突然下播是因为接到紧急工作的任务，不和其他人联动是因为不喜欢——他更喜欢和自己的观众待在一起，最后他说自己没有另一半。
顾朗听到这里眉头紧锁，按住进度条又倒回去听了一遍。
没错，齐悦说的就是没有另一半。
顾朗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评论区。
果然这些话并不能让所有人信服，这些话有人信服，他们安慰Iris做自己就好，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还有人反驳说结不结婚和能不能做虚拟主播没有关系，Iris从来没立过单身人设，有人说Iris的解释明显就是避重就轻，还讽刺一个当兽医又没什么粉丝的虚拟主播哪来的钱请家政阿姨，一定是做了什么不正当交易。
顾朗最开始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眼看着自己的身份从“不存在的人”变成了“保姆”，又变成了“金主爸爸”“榜一大哥”，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又翻了翻Iris一年前的视频，发现有一个现场开箱切片。
开箱的东西是慈善机构寄来的证书，这些年，Iris一直在通过慈善机构帮助向他求助过的粉丝，帮的人到达了一定数量，慈善机构才会授予这个证书。
粉丝在弹幕里起哄让从不露手直播的Iris拍个证书的照片，Iris最后无奈同意了，下播前说照片会发在老地方。
这是能证明Iris就是齐悦的最直接证据。
顾朗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但他翻遍评论区也没找到“老地方”是哪里。
休息时间结束，秘书端着咖啡在外面敲门，顾朗把手机倒扣在文件上，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文件，一边用笔写写画画。
一旁的秘书战术后仰，不知道自家老板为什么此刻表情这么纠结，是不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正当她胡乱猜着，于洋敲门走了进来，秘书和他打了招呼，交代两句，赶紧离开了。
于洋拿着刚搜集来的招标信息递给顾朗，顾朗却头都没抬，俨然不感兴趣。
“顾董，您不舒服？”
顾朗抬头，拿起手机展示给于洋，把于洋吓了一跳。
于洋眨眨眼睛看清上面的内容，还是不懂。
顾朗点开完整的视频，于洋眯着眼睛仔细听了几分钟，恍然大悟：“这不就是……”
“嗯，是他，”顾朗示意他继续听，直到听完才开口：“所以‘老地方’是哪里？你比较熟悉这些，应该能查到吧？”
于洋心里哀嚎老板您可别为难我了，我又不是三头六臂，一年前的照片往哪里去找啊。
他试探着说：“要不这样，我看这个视频下面最近还有人留言，你要不……问问他们？”
顾朗一想也对，点开其中一个就准备问，却被弹窗提示不是正式用户不能发表评论。
顾朗无奈，只好又注册了账号。
“顾董，记得改名字，”于洋在旁边小声提醒：“不改名字权重低评论会被吞的……”
顾朗叹了口气，改了名字。
于洋看着屏幕上略萌的“多多”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想笑就笑吧，多多是我小时候养过的一条狗的名字。”顾朗突然来了一句，于洋的笑立刻憋了出去。
于洋知道顾朗就养过那么一条狗，那时他还住在贫民窟，小狗没喂几天，就被周围的流浪汉打死红烧了，这件事一直是顾朗心里的一道伤疤。
改完名字，顾朗就按照于洋教给自己的话术分别给几个人留了言。
但是直到顾朗开完会，再拿起手机，也没人搭理他。
他不甘心，又私聊了几个粉丝。
晚上饭局顾朗也一直在不停留意着手机的消息，同桌的朋友笑问他是不是犯了“妻管严”，怎么老看手机。
顾朗没否认，终于在酒局将散的时候看到了评论区的回复。
只不过那人在质疑顾朗的身份，怀疑他寻找这么久的照片是不怀好意。
顾朗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自证，在粉丝看来，他的行为确实算得上不怀好意。
直到于洋把车开进自家院里，顾朗也没想出好的对策，他坐在车上沉思半晌，觉得酒喝多了有点头晕，就决定先回家。
他打开门走到玄关换拖鞋，正当他弯下腰寻找拖鞋时，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老地方不就是Iris的微博嘛，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顾朗眼皮一跳，站直身体在微博搜索了Iris的名字，果然很快找到了他。
Iris的头像是一只鼓着腮帮子、头发和衣服被P成Iris虚拟形象的小仓鼠。
看来找对地方了。
顾朗点开相册，很快找到了几张Iris拍摄的照片。
但大部分是随手的街拍和风景照，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有效信息，直到顾朗滑到那张慈善机构的证书。
证书被平铺在深棕色的地板上，重要信息打了码，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这一幕顾朗却似曾相识。
全家只有入门的玄关处是深棕色木质地板。
顾朗缓缓放下面前的手机，目光落在脚下的地板上，熟悉的木质纹理，熟悉的墙纸，熟悉的那只手，一切都无比清晰。
——齐悦就是Iris。
顾朗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说】：我终于忙完啦！！！明天开始日更！！！
提前晚安啊！！！！！！！！！！！

第75章 理直气壮的道歉
顾朗在玄关盯着那块地板站了好一会儿，他实在无法将齐悦和生动活泼的Iris联系起来。
可再看Iris的虚拟形象，顾朗却透过那张二次元的脸看到了齐悦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气，换好鞋走进客厅，却没见人。
以往齐悦听到门声都会下楼迎接，或者就坐在沙发上看看电影等他回来，不知道为什么，顾朗心里有些不安。
或许他有急事去了医院……顾朗给齐悦发过去一句询问，就坐在沙发上齐悦常坐的位置继续翻看Iris的微博。
年末天黑得很早，不到五点半，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齐悦偷瞄了眼窗外黑黢黢的天，不知道姑姑单独叫自己回来究竟是要谈什么。
齐可珍还在书房的小隔间里打着电话，时不时提高声音，听上去急躁又愤怒。
这不是她正常的状态。
齐悦印象里，她一直是优雅从容的女性。
但自从上次听到齐可珍和顾朗的谈话，齐悦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
齐可珍摔门进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她看到沙发上的齐悦，脚步一顿，似乎冷静了几分，她侧身向佣人要了杯茶，看佣人离开，她才款款走到齐悦面前，拢了拢裹肩的皮草，坐了下来。
空气里凝结着一丝紧张的气氛。
齐可珍手抵在唇下轻咳了一声，自然地问起齐悦最近过得怎么样。
齐可珍坐在齐悦身边时，齐悦不动声色地向另一侧移动了一点，他从内到外都表达着抗拒。
齐悦不说话，齐可珍只好继续向下说。
“对不起悦悦。”
“但是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是顾朗设局，故意诱导我说出那些话的，那不是我的本意，顾朗是个很危险的人，你现在必须远离他。”
齐悦听到她道歉时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道歉，齐可珍也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开脱。
她的解释，让那句道歉的意义大打折扣。
齐悦咬了咬后槽牙，没忍住打断了齐可珍的解释：“顾朗到底做了什么，让您这么讨厌他？”
“从小到大，他遭受的欺凌和不公我都看在眼里，他没有做过错事，却一直被所有人针对！没错，是您把他领回家，是您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可是这不代表他能被人随便践踏和欺负！二哥做过什么您都清楚，可是却没有阻拦。您对他怎么样，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从始至终顾朗都只是你用着顺手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包括我也是。”
齐悦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齐可珍却像被巨雷击中，向来挺直背脊的她此刻竟有些佝偻。
“姑姑，我真的很爱您，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承受这份亲情。”齐悦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那天我站在门后，听到您说允许顾朗标记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我和顾朗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是有人让它必须出问题。”
“我从来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你……”
一幕幕从齐悦的脑海里闪过，他这时才看懂了自己说愿意嫁给顾朗时、齐可珍玩味的表情，看清了他不管不顾亲吻顾朗时、所有人心虚的目光，明白了齐焕和齐允为什么要一而再而三的当自己面贬低顾朗。
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是这场对弈中的筹码，而顾朗是注定的输家。
现在顾家被顾朗接手，这是所有人都没意料到的事情，当局势翻转，一切都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