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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组家庭的两只混球(徽允)


“不然连这点都说不出来?害……就是心里没我呗……我懂了,也是,最近也不爱跟我说话什么的了,感情淡了很正常。”陆云蘅一脸无所谓地撂了筷子,起身要去收拾自己准备出门。
盛梧清内心复杂,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急。
这种感觉陆云蘅在吃醋,可又不是那么像吃醋,反而觉得是自己落入了陆云蘅的茶壶之中的自投罗网感——真他妈的令他着迷。
“别啊,哥哥,是你让我和你保持距离的。难道你不要我和你保持距离了吗?”盛梧清道。
陆云蘅的背影晃了一下。
随之心中开始阴暗咆哮:草!!我为什么要和盛梧清玩儿绿茶!?我疯了吧关公面前耍什么大刀!
陆云蘅转身,故作镇定的、轻飘飘地用目光上下撩了盛梧清一遍:“……你还有脸提这个,我让你和我保持距离,你把这事儿给我办成绝交。”
“你是,”陆云蘅比出一个六:“……班上多少人觉得我俩闹掰了?让你装不熟,让你保持距离,不是装我俩吵架了要绝交,把这么简单的事情干得跟屎一样。一塌糊涂。”
陆云蘅开了口子就说得没完了,说得盛梧清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平时找你说话你还爱搭不理,一副谁都高攀不起的样子。你是非得我凑到你跟前跟你说‘保持距离不是这样保持的’,才能醒悟?”
盛梧清:“……”
陆云蘅冷飕飕地说:“但我不想教傻子做事,我会被气死。”
……怎么突然就被说教了呢?
盛梧清默默抿唇。
陆云蘅朝他走近了两步:“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我让你保持距离你心里不爽,就闷着跟我玩儿心眼?”
盛梧清缩了缩脖子,片刻,道:“……这话说的,该让我怎么接呢。”
不爽?不爽那不就是不想保持距离,不想保持距离那不就是不管因为什么都想和他一直好,那么不管因为什么都想和他一直好难道不就是喜欢他?
盛梧清能承认不爽吗?
不是不爽?不是不爽那不就印证了陆云蘅说的“傻子”、“这点事儿做得跟屎一样”?
陆云蘅撑着桌子,面上脸不红心不跳,实则心里都要煮沸了,他淡定地把问题抛给盛梧清:“……你觉得你该怎么回答呢?”
盛梧清也很淡定,仿佛还在思考,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很轻的笑容:“……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我真的笨吧。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陆云蘅噎了下。
“……那你觉得,现在的情况……是你教教我该怎么不要用力过猛地和你保持距离,还是,不保持了呢?”盛梧清虚心请教。
陆云蘅:“……”
高,实在是高。
他咬牙切齿,面皮却还撑着:“……你觉得呢?”
盛梧清一副很困扰的样子,说:“……我不知道啊。不保持距离的话……你会不会很在乎那些虚假的CP?我是不在意的。但,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陆云蘅怔了一下,那一瞬间他都快被撩得失去呼吸的意识了。
什么叫……“我是不在意的”?
什么是……“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话什么话什么话!
陆云蘅快要撑不住桌子了,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我觉得我们好像有点暧昧了”这句话。
盛梧清好整以暇,重新把问题丢给他:“所以呢,哥哥,你的想法是什么。”
陆云蘅吸了口气——冷静的、生硬但又极为有理地转了个话题:“……我们再磨蹭一会儿,是不是快要迟到了?”

两个人赶到学校,险险踩点。
早自习,前面的两个前桌一直在叽叽咕咕说小话,定耳一听,内容不过就是谁谁今天早上给前桌买了早餐并且递了一封情书。
无聊的事情,很土的追求。
陆云蘅支着脑袋看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脑子里一直在试图回忆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想着想着脑子里的方向就偏了。
眼神也随之偏移——目光放在了盛梧清的脸上。
不是偷看。
而是光明正大的撑着脸盯着盛梧清看。
盛梧清也很难不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了,不过只是没管他,谁知道陆云蘅盯了他一会儿,突然上了手。
他两根手指交错,形如小人走在桌面上,凑到盛梧清的面前,用食指推了一下盛梧清的书本。
盛梧清摁住了,还是没管他。
陆云蘅的小人站在桌子上顿了会儿,最后顺着盛梧清压书的手肘爬了上去,一路“走”到盛梧清的臂膀上。
盛梧清抿唇,语气里压着几分无可奈何:“……你不要闹。”
陆云蘅的小人继续走,沿着手臂往上爬到他的肩膀上,凑到盛梧清的耳朵边站定。
盛梧清心如死灰。
“……叽叽叽叽。”陆云蘅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个奇怪的声音。
盛梧清放下笔,别开脸,配合问:“……什么事。”
陆云蘅勾起唇角:“你要我翻译吗?”
“嗯,翻译,”盛梧清转头直视着他:“麻溜地翻译。”
陆云蘅眨眼,诚实道:“我翻译不了。”
“……逗我好玩儿?”盛梧清面无表情地质问他。
陆云蘅严肃地点头,他实在是无聊透顶了,一静下来就满脑子都是关于自己和盛梧清的那些破事。
此番行为只不过是他百无聊赖后招猫逗狗的惯用招数,眼见着盛梧清深吸了一口气,他抢在盛梧清要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立马叫住:“我睡会儿,老师来了你叫我。”
盛梧清挂在嘴边的话随着陆云蘅的收手而咽了回去。
前桌狐疑地转过头,惊恐地盯着他们,显然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又抽什么风,之前还在你不理我不答的,一晚过去,竟然又开始你侬我侬了?
发什么癫?
盛梧清和前桌对上视线,前桌脖子瞬间一梗,僵硬地把头扭了回去:“……”
陆云蘅趴在桌子上开始呼呼大睡。
短暂的十几分钟,陆云蘅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盛梧清和他在家里客厅一起看电视,盛梧清坐得离他老远,陆云蘅抱着猫想和他坐近一点,他却跟着陆云蘅一起挪,始终要保持距离。
来回几次后,陆云蘅又惊又气,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至于有那么嫌弃人的吗。
盛梧清的表情却少见的那样冷——就像是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现在那么好的那会儿,看得陆云蘅心都凉了半截。
“你到底什么意思?”陆云蘅眉头微蹙,询问。
“没有什么意思,”盛梧清语气淡淡的,一副仿佛看透了所有的模样,字字诛心:“我不喜欢男的,陆云蘅。你离我远点。”
陆云蘅怔在原地,着实僵了许久,面上才似笑非笑地挤出一个表情:“……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男的了?就算我喜欢男的,也不会喜欢上你吧。”
盛梧清的表情和语气都那样咄咄逼人:“……谁知道呢。”
陆云蘅哑了,他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很熟悉但又那么陌生的人,心中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来。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应该告诉过你吧?”盛梧清一字一句的说着,貌似生怕陆云蘅听不懂他的话般:“你离我远点,不要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陆云蘅张着嘴想要解释点什么,但卡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顿一顿的痛,眼睛酸涩,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原来保持距离对于盛梧清来说,是一种解脱吗?
绝交不是置气,只是想借他的口,真的拧断所有的关系。
“我不明白,陆云蘅。为什么男人会喜欢男人。你是男的吗?”盛梧清审视着他,说出来的话像针一样刺在他的身上:“你有病,不正常,不如趁早去医院看看。别再靠近我,我讨厌同性恋,很恶心。”
面前的人冷漠到了一种发指的程度,这个感觉让陆云蘅很熟悉,就像小时候奶奶重病、爸爸不爱的那个读小学被霸凌的时期。
那些霸凌者也是这样的面庞,说他蠢,说他笨,说他是个哑巴,是个怪胎,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盯着他,好像被围住的他真的就是一个无恶不赦生来就低贱的丑陋怪物。
陆云蘅的手指头都在发抖,好似一盆冷水从他头顶往下泼,将他的五脏六腑和颜面自尊全都拧巴摔到了烂泥里去,他的双目逐渐看不清人,只觉得自己已经抖成了筛子,整个人被人为的泡进了巨大的酸菜缸里,根本爬不出去,就快被溺死。
“…陆云蘅……”
“……陆云蘅……陆云蘅!”
陆云蘅惊醒了。
耳畔带过一阵风,听力缓缓恢复,周遭的环境音逐渐嘈杂,伴随着广播悦耳歌声的声音。
是早自习下课了。
陆云蘅呆滞的望着最前方课代表写满了公式和文字的黑板,转眼,正对上盛梧清的脸。
——这张脸不像梦里那样。
这张脸是他熟悉的样子。
但正因为熟悉,才更让陆云蘅窒息,他就那样看着面前的人,一动不动,目不转睛。
好像在审视这个人的真假。
盛梧清眉宇间都是担心:“……怎么了?”
他伸出手想去抹掉陆云蘅脸颊上的泪珠,陆云蘅却猛地往后撤了下。
盛梧清的动作顿了顿。
陆云蘅也突然找回了呼吸,他捂住胸口,终于感觉到了缺氧的难受劲儿,埋下头吃力地喘气。
盛梧清轻抚他的后背,面上冷静无比,实则心如擂鼓:“喘不上气?你哪儿不舒服?”
说着,他准备把陆云蘅位置上带离:“不舒服就请假,我们去医……”
陆云蘅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盛梧清的腰被他搂着带去,下一秒小腹上就磕上来一个脑门,盛梧清被他来了这么一出,整个人都是懵的。
正巧鄂子墨来拿陆云蘅要交的作业,走过来就撞见这么一副场景,那是走也不行,不走好像也不行。
盛梧清僵在半空的手顿着,和鄂子墨大眼瞪小眼一阵,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片刻,盛梧清放松下来,左手考量后搭在了陆云蘅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揉乎着,另一只手在陆云蘅的桌子上翻找出了鄂子墨要拿的那三张试卷,递给了他。
鄂子墨郑重地接过,一双黑色眼珠看看陆云蘅的背,又看看盛梧清的脸,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可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腔。
直到殷采萱上完厕所回来打破了这个僵硬的氛围:“……哎?咋回事堵在这——陆哥怎么了?”
盛梧清的手还没从陆云蘅脑袋上拿开,见殷采萱一副撞了鬼的模样,盛梧清维持着这个动作,强行镇定地说:“……着凉了,头疼,给他揉揉。”
殷采萱双目之间发出诧异的信号。
她显然不信,谁家好兄弟头疼一下就这样楼抱着别人的腰,把脸埋在好兄弟的肚子上?
眼见着殷采萱的眼神逐渐变味,没等她说出什么僭越他和陆云蘅朋友的关系的话,盛梧清就已经道:“好吧,实际上是他做噩梦了,我哄哄。身为同桌,安慰同桌在我的义务范围内。”
鬼的义务范围内。
鄂子墨脸上微笑着,心里麻卖批。
殷采萱的嘴角抽了抽,变味的想法也随着盛梧清玩笑话般的语气烟消云散:“……这样……吗……好。是我不懂你们了……”
盛梧清点头,说:“……是的,就是这样。”
殷采萱谨慎地瞥了眼鄂子墨,试图从旁人眼中挖掘到什么捡漏的信息,但鄂子墨神色没有一丝破绽,只一本正经地对殷采萱点点头,示意盛梧清说得没错。
然后扯了个话题,带着殷采萱离开了他们的位置。
听着旁边的人叽叽喳喳,突如其来觉得难堪而没敢有任何反应只能装死的陆云蘅憋了半晌,终于有了空隙抽嗒两下。
盛梧清松了劲儿,坐下,陆云蘅也松开了他,扑通一下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重获新生,一时谁也没说话。
少顷,盛梧清看着他开了口:“……真的没有身体不舒服吗?刚才我看你喘不上气。”
陆云蘅闷着摇头。
“那你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陆云蘅还是摇头。
盛梧清回想起刚才陆云蘅惊醒后双眼通红的样子,想不通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是梦到糖球和他之前捡到的小猫那样死掉了?
还梦到小时候带大他的奶奶了?
还是梦到……梦到什么了呢?
“陆云蘅,我觉得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盛梧清轻声问:“……是压力太大吗。”
陆云蘅埋在臂弯间的呼吸滞了滞,对于盛梧清和盛楠同一脑回路的情况无话可说,还是摇头。
盛梧清看着陆云蘅只露出来一个脖颈给他,不止一次感觉面前的人看起来挺好相处但实际上这个人内心的隔阂很深,想要穿透进去看清他、拿到通行许可证,是个很难的问题。
他现在被拒之门外。
不止现在。
“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说,不过如果你的压力真的很大,告诉我,我不介意开导一下你。”
陆云蘅的声音也闷闷的,带着一点微微的沙哑,听起来就是哭过后的声音:“……不用。”
盛梧清垂眸,也不强求:“……好。”
片刻,陆云蘅突然转头趴着了,面朝向他,正好撞见盛梧清的视线。
盛梧清眨了下眼,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和慌乱感,仿佛他这样盯着陆云蘅是很正常的,脸上的微微惆怅和担心也是正常的。
就是这种样子。
陆云蘅想。
就是这种样子,让他总有一种错觉,让他感觉盛梧清很在乎他。
盛梧清问:“怎么了。”
陆云蘅的眼睛一片湿漉漉,殷红成一双鲜艳的桃花,噙着泪看人,不说话,莫名让盛梧清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从而也跟着心揪得紧:“……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了?”
陆云蘅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用淡漠的神情哑声说:“……梦到小时候了,被人欺负,又要挨打,还要挨骂……那些人说我,是个杂种……是,妹妹,”他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把放在嘴角边的拇指往嘴里塞,不安地啃着他的指甲,平淡的眼神也一直飘忽,“……应该做一个女孩儿,才对……”
盛梧清皱眉,把他往嘴里放的手拿了开。
陆云蘅愣了一下,仿佛立马回了神,忙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
盛梧清手中一空,沉默,随之蜷缩起手指,问:“……那你觉得呢……你觉得,你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陆云蘅眨眼,已经凉透的眼泪在眼眶里蓄着半晌都干不了,顺延沁湿了他的睫毛,他呆呆地看着盛梧清,喃喃地说:“……男孩。”
盛梧清道:“那就是男孩。你是谁,你说的才算。”

他开始反思起自己的以前叫过陆云蘅“小公主”的每一声。
他是没有恶意的,但保不齐那会儿对于陆云蘅来说,是真的讨厌。
明明是男孩儿,却被叫成女孩儿,殴打,辱骂,欺辱,一个几岁的小孩儿,正是在建立自我认知的时候。
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陆云蘅经历的事情盛梧清只能说能共情或者同情,但小时候的经历到底给他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盛梧清根本就不能感受。
想起陆云蘅噩梦惊醒后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的样子,盛梧清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在他见不到的地方,某些深夜、某些清晨、某些陆云蘅睡不着的失眠前夜,这种情况估计并不少见。
盛梧清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陆云蘅长年累月从不表于口的抑郁的躯体化症状。
他光是看着陆云蘅趴在哪儿,就觉得他要碎了,像曾经幼时父亲责骂打骂母亲时,那些明明看起来很坚硬,但实际脆弱得只是被父亲抛起就能摔碎的玻璃花瓶和白瓷碗。
“……陆云蘅。”盛梧清有话想说。
陆云蘅听到他叫自己,却埋着脑袋摇头,闷声道:“……我想一个人趴会儿。”
所以最终盛梧清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一直到晚上放学,陆云蘅的状态都是异常的沉默寡言,甚至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瞧起来苍白。
余洼都要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把陆云蘅周遭的人都问了个遍,咬牙切齿的说要找出原因来,但大家都一问三不知,包括前桌也是懵的,绞尽脑汁回忆起来,也只有“早自习的时候他俩还嬉戏打闹呢”。
无果,余洼拉着鄂子墨激情讨论了半个晚自习,在放学以后,余洼便背上书包,一个箭步冲到盛梧清身后去。
平日里陆云蘅只要收拾得快,都会等盛梧清,并一放学就叽叽喳喳,但今天却不一样,他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慢慢地一个人自顾自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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