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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惑你(菁筝)


“……祖宗,我们打个商量,你下去好不好?我快享年了。”宋羽寒感受着它因胡吃海塞越发沉重的身体,仰天长叹道。
小狐狸置若罔闻,快活地眯起眼睛,只露出的一只尾巴紧紧缠绕着宋羽寒,亲昵又甜蜜地蹭蹭他。
宋羽寒既没有把小狐狸放生的打算,又十分喜爱它,所以自然是日日同吃同住同睡,形影不离。
颜离初的幻术很强,也许是种族天赋,也许是它本身就很机灵,又或者是两者皆有,总之混了这么多天,就连老阁主也从未从它的身上发现幻术的踪迹。
它会在返回到房内时迅速解除幻术,像是生怕宋羽寒忘记了它原本的模样似的,缠缠绵绵地凑过来。
其实它的模样已然也不算丑了,只不过原本斑驳的红毛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似火焰般的痕迹贯穿半个身体,看着像是血刃般,诡谲而妖异。
总而言之,在这里再次见到他健全无碍,还是化形的形态这一点来说,他内心是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我总觉得他化形后的模样莫名的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我实在是没有一点记忆了。”
蝶永宜不敢苟同:“搭台子唱戏呢,怎么可能见过。”
宋羽寒也倒了杯茶,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是吧。”
蝶永宜不太能想象颜离初撒娇的模样,问道:“可这么说来,你们关系不错啊,还怀疑啥?”
宋羽寒一卡,思绪飘来,道 “……因为我曾经,差点害死过他。”
“什么?!”蝶永宜大惊,“噌”的站起,心道那你不早说!!
难怪颜离初说还有账要算,那眼神,那语气,看着是像要将宋羽寒生吞活剥似的,心下暗呼,难怪!可究竟是怎样的滔天恨意能叫他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
蝶永宜道:“这可是件大事,难怪他不远万里,还转了个圈到我这里来,可他怎么这么肯定你就是你?”
宋羽寒瞧着手上若隐若现散着光的青竹手镯,将其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顿时,他扁平无特色的五官飞速褪下,朦朦胧胧间他的眉目间映着暖光,反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思与哀愁。
他说:“我曾经告诉他,若是有一天他找不到我了,就取我的血滴进法器里,两人的血会连结交融,指引,这样不论天涯海角都能再次找到我。”
手镯因为离了他,而彻底失去了光泽,他有些感慨:“......没想到最后先忘记的人是我,不过也是,能让我也毫无察觉的幻化之术,早该想到是他的。”
蝶永宜:"............?"这话怎么听起来怎么这么不是个味儿。
蝶永宜毕竟对这方面简直一窍不通,有所察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想到什么,猜测道:“难道是十多年前斜月阁那场大乱?他难道背叛你了吗?所以你才要杀他?”
宋羽寒摇头,他这人素日来没心没肺,可一旦牵扯到颜离初,他的内心就犹如捶打般地钝痛,复杂至极,难以形容。让人抓心挠肺,百般煎熬。
起初他觉得是想护住小狐狸的那份纯真善良,可后来他却觉得好像也不止如此。
“那件事......与他无关,是我,将它遗弃了。”他叹气,眸中带着淡淡的哀思,再次陷入沉沉的回忆。
............
千夫所指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仿佛生活在一根绷紧了的弦上,而毕思墨与老阁主的死,则彻底让这根岌岌可危的生活彻底崩坏。
而不管他如何辩解,赵殊锦似乎已经认准了他是凶手,提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他不可置信地怆然跪地,额头的血渗进了眼睛,双眼通红,血丝遍布,血雾模糊了他的双眼,耳朵里因血液的极速流失而传来阵阵耳鸣,模糊间只能看到她的嘴在张张合合。
听不见了......
眼神一晃,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光,带着小时候在师姐剑柄上挂的一个酒葫芦挂件,一闪而过。
千钧一发之际,飞奔而来的小狸飞身生生替他挨了这一剑!
.......!
...... 宋羽寒的话卡在了喉咙中,发不出声音来,只得愣愣地接住它的身体,狐狸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乌黑的毛发上的烈焰也暗淡下来,颤抖地伸出手,鲜红的血液刺痛了他的双眼。
宋羽寒下意识地抬头,朦胧中只见赵殊锦包含恨意的眼神,隔着雨幕鞭打在他的身上,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不是......”不是我,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我,宋羽寒仓皇地想,难道这些时光,不足以让你信任我吗。
他双手颤抖,瓢泼的雨浇了他一身,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由得心生迷茫。
此时既听不见赵殊锦的斥骂,也听不到小狐狸因为痛苦而呜咽出声,可恍然间他又好像见到了赵殊锦混着雨水流下的泪。
他的心里一阵阵钝痛,隐约中,赵殊锦又是一剑狠厉的剑风袭来,宋羽寒抱着颜离初在泥水里打了个滚,狼狈避过。
......甚至来不及多加考虑,爬起后开始不要命地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响,他迎着大雨在泥地里疯狂地跑着,感受不到身后有没有人正提着刀剑追赶他,也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剑伤。
小狐狸在他的怀里气息已经开始短促,他一边跑,一边消耗着法力吊着它一口气,却忽略了自己的伤口还在渗血。
“咳咳咳......咳咳咳!!”
跑了很久,跑到精疲力竭,跑到喉咙里开始吐血,跑到雨变成了大雨,他猝然跪地,疯狂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咳出来。
大雨还在下,愈下愈猛,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已然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师兄死了,阁主死了,现在的他被千夫所指,众人唾骂,也许,再也回不去了。
宋羽寒嘴唇颤抖,五指扣入泥地里,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在这无人的苍凉之地失声痛哭起来。
............
一声声的痛苦的哀嚎消散来,仿佛是从这满是伤痕的无助的身体里,灵魂里抽丝剥茧般的抽出来,那样残酷,那样无情。
大雨磅礴,他将最后一颗丹药喂给了神志不清的颜离初,用臂膀挡住风雨,将它困在身下,而自己则是僵住了一般,身体蜷缩,额头靠在了手背上,像是一尊石像,佝偻着,蹲着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跌跌撞撞地站起,一瘸一拐地走了好远,将迷茫的颜离初放在了树下,转身撑着一口气,往远处离去了。
秋日雨夜,总多离别,宋羽寒收回思绪,轻叹一口气,他的确有愧于颜离初。

第16章 厌恶
赵殊锦认定了自己是众人所说的屠戮师门的恶魔,众矢之的,不容他辩解,他不断地跑,跑到仓皇跪地,“叛徒”二字化作耳鸣隆隆作响。
究竟是谁呢,大张旗鼓地跑来整这么一出,难道只是想让自己身败名裂吗?
他有这么可恨?
宋羽寒揉了揉颇为头疼的眉心,并未说出实情,转移话题问道:“小蝶,你知道梅香茶吗?”
蝶永宜疑惑说:“知道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迟顿片刻,蝶永宜恍然大悟道:“你昨日去茶楼时,是不是听说了梅香茶喝了之后,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有机缘的话,能得道飞升?”
宋羽寒颔首。
“哎哟你怎么连这个都信。”蝶永宜端着茶,“净忽悠人的,早些年我找人买来尝过,就是普通的茶水,只是里头掺了养肤的药,能让人喝了之后短暂肌肤白嫩,加之这茶难以买到,限着量呢,物以稀为贵,自然就稀罕起来咯。”
宋羽寒问道:“养肤的药?”
“韵音宗的东西,好像是叫做”白芝”,人嘛,有点信仰也是好的,不然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便由着他们去了。”
宋羽寒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被门口突然进来的周满打断了思绪,他几乎是冲进来的,进门便喊道:“大消息,大消息!”
蝶永宜胆子小,被他一嗓子差点吓得跳起来,骂道:“嗓门能不能小点?吓死老娘了!”
宋羽寒见他额头冒着细汗,像是一路小跑来的,问道:“怎么了?”
周满大喘着气,见着桌上还留着茶水,一壶冷茶直接灌了肚子,蝶永宜拉了拉衣裙,见状说:“隔了夜的,到时候闹了肚子可不要怪我。”
“没事没事。”周满摆摆手,对宋羽寒说:“我方才蹲守在茗月楼旁时,你猜我看见了谁?”
宋羽寒猜测道:“那女人?”
“没错!”周满一拍大腿,愤愤道:“她进去自如啊!气死我了,果然是一伙的!”
“哪个女人?”蝶永宜问道。
宋羽寒将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蝶永宜听后愣了一下,迷惑地说:“你说那乞丐女人说茗月楼的老板是个女人?”
宋羽寒:“难道不是?”
蝶永宜讶异道:“当然不是,他们也是要每月给我缴纳地钱的!不过那老板长得极好,又穿着一身红衣,莫不是瞧错啦?”
真是如此的话,范围可就广了,这个世道做生意的女人少,找起来也容易,若是男人,从商的何止千万,这种时候,宋羽寒不由得庆幸蝶永宜的身份,能省去大多不必要的麻烦。
宋羽寒问:“可有画像?”
“有,等一下。”蝶永宜提着裙摆,也不打算瞒着周满跟宋羽寒,熟练地摸开暗格,从一列画像中,摸出那张标有“茗月楼”的画像,递给宋羽寒,说道:“这城主可是不好当,城中但凡有名有姓的人,在我这都有画像,存了画像,我的术法就能精准到每个人的身上。”
“唔,听着很是实用。”宋羽寒接过,由衷赞叹了一句。招呼周满把桌子上的东西清走,顺手拿了个砚台压着展开画像。
周满“嚯”一声,赞道:“的确是个美男子啊。”
宋羽寒却大惊,周满看他神色不对,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这画……” 他死盯着画像,不可置信地定看了几眼。
画像里的人眉目清明,朗目剑眉,分明就是毕思墨的长相!
蝶永宜见他抓紧了画像,画纸被他抓破了角,连忙抢过来,道:“画纸很便宜的!轻点轻点!”
“这人......叫什么?”宋羽寒冷静下来,问道。
蝶永宜说道:“这人自称是忆舒君,一年到头除了交钱那个时候,我也见不了他几面,难道你认识?”
……宋羽寒装作无所谓喝了口茶,结果拿得太急,喝了那壶冷茶,索然无味:“不,只是突然想起,若是想知道茗月楼的真相,这名老板我是一定要见一见的。”
他神色淡然,不似方才那般慌张,蝶永宜这才安下心来,说道:“此事倒也好安排,数数日子这月的地钱也该交了,过几日应该他就自己来了。”
宋羽寒看向窗外,道:“那便等几日吧。”
夜幕已至,宋羽寒洗漱完,一身单衣,松松垮垮的披着外衫靠在窗边,眉眼低垂,望着外面交错的灯火,摆摊吆喝的商贩,神色复杂。
毕思墨之于他,像兄长,像长辈,像家人,宋羽寒会为了撮合他跟师姐而拉着毕思墨躲着出馊主意,他也会因为自己而偷偷半夜下山买烧鸡,结果两人都被逮个正着,提到墙下一顿臭骂。
毕思墨与宋羽寒可以说是截然不同,两者若是硬要打比,前者是皎皎明月,后者则是顽皮赖骨。
可这样一个饱读诗书,风光霁月的朗朗君子,却愿意陪着他胡闹。
突然眼前的烟火气一寸寸消散,场景变换。
他忽地站起。
怎么回事?
秋日的梧桐叶枯黄,散落了一地,宋羽寒站在远处,猛然回头,只见远处相依靠着的俊男才女,他们甜蜜地笑着,交谈着,赵殊锦青簪挽发,手里抱着一个不足满月的孩子,冲他笑:“愣着干嘛?过来呀。”
......微风徐徐,金黄的梧桐叶吹落,满地斑驳流曳。
他喃喃道:“你们怎么会......”
“嗯?”毕思墨疑惑地说:“我们一直在这里啊,一直在等你。”
宋羽寒不敢动,他垂在一旁的手微微发抖,嘴唇也发着颤,赵殊锦安抚他:“我们不怪你了,我们知道的,过来吧,好久不见了,让我看看你。”
他瞳孔微缩,眼眶微红,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一步:“......好。”
他的步子很慢,仿佛怕是幻影,走快了就吹散了,他慢慢踱着步,一步,两步,近在咫尺时,毕思墨与赵殊锦依旧对他柔和的笑着......
他低头去看尚不足月的赵菁东,颤抖着手想去抚摸他,触及时,赵殊锦含着笑意的声音从他的头顶响起:“这么喜欢菁东,抱抱吧。”
顿时,他手中一重,周围的环境忽然变化,如镜花水月般一寸寸破裂,消散,替代梧桐叶的是冰寒刺骨的雨水,他茫然抬头,只见到电闪雷鸣的黑幕,呜呜哀嚎的黑色丛林。
“............!”
“阿......寒......”
“!”这一声仿佛冻住了宋羽寒的骨骼,使他僵在原地,他一寸寸的低头,怀里的并不是小小的赵菁东,而是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毕思墨!
他倏地睁大了眼,嘴唇发白,而后反应过来,慌忙中撕下自己的袖口,用力按在毕思墨血流不止的伤口处,语无伦次地说:“毕思墨......你......你别死......”
他从未这样惶恐过,寒意从四面八方包裹了宋羽寒,他再也控制不住哽咽出声,一面哭着,一面用力按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止不住......为什么止不住......”
......在这样生死攸关之际,毕思墨瞧着他湿透了的眉眼,嘴角含着血笑了,他的声音轻到不凑近根本听不清,喃喃道:“快逃............”
宋羽寒在湿寒的空气中艰难地呼吸着,哭红了双眼,只见毕思墨嘴张张合合,他茫然地凑近,无助地问:“什么......?”
“快逃啊......阿寒......”
宋羽寒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喃喃:“逃去......哪里......?”
他一时不查,被重伤的毕思墨推了个趔趄,猛地回头时,只见毕思墨拼尽力气撕心裂肺地冲他喊:“快逃!快跑!”
他如坠冰窟,瞳孔收缩,一瞬间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般的,不管不顾,不假思索地转头狂奔起来,眼中全是树的倒影,与乌鸦嘶哑的哀嚎。
黑夜是那样浓重,几乎要整个吞没他,他来不及过多地去思索濒死的毕思墨该怎么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跑,快逃!
不能让那个人抓住!
他越跑越快,越跑越急,几乎快要摔倒之际,手却被人搀扶着,不等他反应,胸口忽地一痛,“哇”地吐出一口血。
......宋羽寒半撑在地,回头,他的瞳孔里映出赵殊锦满含痛苦与滔天恨意的眼神,她一身红衣,持剑而立,恨声道:“你为什么要杀毕思墨!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他突然回想起倒在血泊中,被他无情地遗弃在原地的毕思墨,颤抖地说:“我......我......”
我什么?要说什么?要狡辩什么?要说不是我杀的吗?可分明......
分明是我见死不救......
他茫然地想着。
赵殊锦又是一剑刺来,这一剑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手里却多了一只气绝的小狐狸,它像是沾血的纸鸢,没有了一丝的气息。
“不......不.......”
他瞳孔猛缩,仿佛空气都凝结了。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宋羽寒浑身都在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伸手去捂小狐狸身上几乎要划破大半边肚子的伤口,除了沾了一手鲜红的血之外,还有些异物感。
他茫然地低头,只见它的伤口处留出一截长长的,鲜红的长条物。
是肠子。
他蓦地睁大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羽寒捂住眼睛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恍惚间一道女音冷冷的从上方传来。
“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师哥,醒醒。”
宋羽寒皱眉,缓缓睁眼,重影忽晃着,回过神来时,是城主府的漆木房梁。他想抬手手上一重,挑起了被褥。
什么时候……
“师哥。”
宋羽寒偏头去看,床边赫然立着一名黑袍的年轻男人,怔愣片刻,喃喃道:“你怎么......”
颜离初站在他的床边,宋羽寒的眼角还挂着泪痕,他抿了抿唇,担忧道:“你在哭。”
他的斗笠放在了一旁,窗口大开,窗外的吆喝声已经停了,宋羽寒头有些痛,抬手捂住了额头,已经半夜了么。
他撑起身子,说道:“没事,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
颜离初道:“什么梦?”
宋羽寒摇首不欲多加解释,敷衍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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