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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惊世柴)


谢余他们还没有离开皇宫,为什么,他是打算死守这里吗,兰因,兰因又怎么肯和他讲和。他还不知道对方就是兰因……
他向前两步,摔倒在地。
有人用什么柔软的物什戳了戳他的脸。寒无见睁开眼,李暮蹲在他面前,手里摆弄着一枝新鲜湿润的花枝,穿着他们还在学院的服饰,面容也是十几岁模样。
我们要起来了。李暮怯怯地告诉他,陛下很快就会打道回府,到时候我们就见不着他了。
这是清明祭祀的日子。寒无见想起来了。他们在帝台,对面是佛寺,高塔,水鸟掠过湖面,满山遍野都是山花,姹紫嫣红,都在烟雨中。
他们偷偷出来看帝王风姿,老师说帝王仪态是凡俗世人无法比拟、只能瞻仰的。这话也许对包括李暮在内的学生有统摄力,对经常面见皇恩的寒无见来说并不是那么回事。
陛下只是个酒鬼。也许他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有为的青年,但现在他的才情早随时间同他的英俊容貌一样消逝在风流挥霍里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出来?他想起来了,是因为谢余很少能看见父皇。他是跟谢余出来的。那兰因呢?
他甚至问出来了。李暮感到不解,问寒无见在说谁。
谢余走过来,拉起寒无见的手,问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一个不存在的人。
寒无见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你还不明白吗,谢余道,他存在我就不存在。我们这些年的情谊、扶持都算什么?他可以害死阿暮,也会杀了我。你要看着他杀了我吗阿见?
不。寒无见想扣住他的肩膀,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的李暮消失了,他落在地上的花也消失了,紧跟着谢余也消失了,然后是帝台、湖水断桥,佛寺,高塔水鸟,周围的花簇,通通消失了,阴影像蛇一样蔓延,在他周围盘旋而起,缠绕,将他死死围困。
他恍然发现自己正在枯井底下,天光在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又好像是在尸坑,那么多人在杀人,有人在埋尸,大部分人都死了,幽灵在水底徘徊,他在其间奔走、相顾,突然冲上去摘下一个人的面具。是兰因。
寒无见抱住了他,但是他全然无动于衷。
寒无见悲伤地叫他的名字,紧紧抱着他,不令他走。
谢兰因抬手,蓦然将一把匕首刺入了他腹部,冷漠地注视他。寒无见瞳孔骤缩,仍然抱着他,并没有松手。
作者有话说:
ps:其实寒无见和谢余关系是很好的,可能我写的不够突出。余见暮是竹马竹马,从小一块长大,寒无见很重感情。另一方面,谢余是“很会”的,他就很了解寒无见,尽管心里巴不得谢兰因死无全尸,但还是装怜悯pua寒无见说:我没想杀谢兰因,是其他人都要杀他,他坠崖也不是我干的啊,他毕竟是我侄子,我做一切都是为了大魏朝廷,我做的一直很好,但是谢兰因却想置我于死地巴拉巴拉。
寒无见当然知道谢兰因过的很不容易,他心里已经明显向着谢兰因(毕竟他死过一次了,寒无见对他很宽容),但也知道谢余的为难,所以寒无见是非常难做人的,还要被群嘲叛徒墙头草甘为人下做男妾之类的……

第107章 你跟我一起走
“兰因……兰因……”寒无见睁开眼睛,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他盯着水色的帘子,按住腹部,痛苦地蜷起身子,“兰因……”
“这么叫兰因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呢。”谢池轻笑了一声,修长手指撩开纱帘,亲手挽纱,坐到寒无见身边。
寒无见听着她的话,竟安下心来,很快重新警觉,安平公主是在诈他。她在确认敌军将领身份。
寒无见想爬起来,被谢池摁下:“你像是犯了胃疼的毛病,好好歇两天吧,身上小伤小灾不断的,这怎么行。”
“这不成体统。这是公主的……闺房……”
“这算什么闺房,”谢池嗤笑一声,“你小时候反正也在我宫里午睡过,现在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而且还到了这个时候,讲究那么多。我现在呢就是你的女大夫,你就得好好听我的,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两边人都不好交代呢。”
安平公主话里总是参杂醉翁之意,似乎笃定了寒无见是两边讨好的人物。谢池本人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的。
寒无见感到心中忧虑纷杂,问她:“公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怎么衣服也换了。”他摸了摸腰间,兰因给的令牌还在,但公主肯定看见了。
“还说呢,一身湿漉漉的,里面也是,”她嗤笑一声,“所以叫了太医过来给你调药,还给你试了我的新香,让你多睡了两日。”
“两日?”寒无见有些不敢相信,“我睡了两天?”
“是啊。两天,怎么了?”
寒无见心道一声“不好”,他居然昏了两日,外面只怕已经变天了。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侍从扶住他,谢池道:“别去了,好好养着吧,他们估计已经打起来了,与你什么相干,不如和我喝茶下棋。我们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你留在这里,我也好交代呀。”
寒无见知道谢池是故意留下自己并叫自己昏睡的,但她到底是受了谁的指示,谢余还是谢兰因,也许两者都有,更重的是后者,因为谢池对自己的境遇是一点也不担心,何况谢庭也还在她这里。
“多谢公主好意,但我有大事相告陛下,我得走了。”寒无见感到头疼欲裂,想起来,“对了公主,王爷在您这里,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谢池笑,“他不一直是你的人看着的吗,上次我去看了他,他差点没把我掐死,现在只是不肯理人。我也再不敢去了。”
寒无见点点头,附和了一句“要万分小心”,问:“公主,您知道陛下现今在哪处宫殿吗?”
谢池抬眼想了想,指了一个侍卫领他去。
寒无见跟着侍卫抄近道,公主居住地在前后宫之间,走路很快,寒无见问侍卫有关皇城近况,他只说了东南路都被封死,皇族无法按原规划撤出都城,其他一概不知,想必是谢池下了禁令,不准多谈。
寒无见心里很急,东南军是许陌年守的,只怕他也多有不测。这也意味着景行他们肯定是暂时走不开的了,眼前可能都是归降居多。
宫中仍然寂寥,比前两日还要冷清,只怕是跑走许多人,剩下一些还在观望。
他们停在御书房前,李高望了他一眼,推门进去,不多久,谢余自己走出来了。
他看上去精神很好,穿了一身月白绸服,显得从容淡定,只是眼睛里藏着的忧虑还是在碰到寒无见眼神的刹那显露了些。
寒无见还来不及说什么,谢余开口却是:“去后花园吗?那边的花都开了。”
他的话很不准确,其实只开了一半。寒无见没有心思赏花,只陪他走了一段,甩开跟随的人,寒无见一把拽住谢余的手,拉他到僻静处,管不着太多礼仪,急切万分。
“阿余你快走,那些人都不能相信,出了李公公,其他人很可能都会出卖你。你快走,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寒无见想强拽他走,被谢余反拉住了。
“老实说,阿见,我很高兴你还活着。这是真的,只是现在的境况当前,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跟你表现我的高兴。有一度我觉得你可能会死,最令我难受的是你死前很可能根本不会埋怨我。”
“为什么这么觉得?”
“是我签下了送你去死的指令。我十九岁监国的时候,他们拿来送你去漠北的公文,要求我在上面钤印。我当时犹豫了,我觉得那是在送你去死。”谢余道,“我很高兴你还能叫我阿余。”
寒无见道:“过去的事都算过去了,你没有让我送死,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
“现在也是吗?”
寒无见望着他,点点头。
“你特意来叫我走,谢兰因知道吗?”
“……他不知道。你知道他不会放过你的,”整个皇城说不定都已经知道那是谢兰因了。寒无见转过身,“但我也不能真的看你死在他手上。正如我当初所说,我不愿意你杀他,自然也不想你死。”
“其实我早料到是他。”谢余叹气一声,“所以我想着你去守城,他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后来我觉着又后悔了,我觉着你可能会死——你知道其实我们谁也不了解他,不了解谢兰因,比起谢兰因我更了解我二哥。但谢兰因其实跟他完全不一样,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谢兰因很有可能会直接杀了你……”
“不会。”
“他比你想象中要利欲熏心。”
“这个世界上利欲熏心的人还少吗。”寒无见道,“至少他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他……对我很好,也许别人、包括你在内都不是很能理解。我自己也有点,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走吧,阿余,算我求你,快些走,走的越远越好。”
谢余扣住寒无见手腕:“你跟我一起走。”
“不行。”寒无见斩钉截铁道,“我,我走不了。”
“为什么?”
“…他会找我的。”寒无见抽出手来,“他会找遍天下每个角落,总会找到我。”

“你当真喜欢他?”谢余问,似乎有些想笑,但到底没有笑出来。
寒无见蜷了蜷手指,低着头“嗯”了一声,问:“是不是显得太轻浮了?”
谢余笑了一下,“不会。你一向很忠贞。”说完似乎又觉得这个词似乎不太适合他,谢余又笑了一下,有些僵硬,“他真的爱你吗?”
“怎么这么怀疑?”
“只是觉得你总是很容易误会别人的爱意。”
寒无见笑:“那倒是。我有很长一阵子,总以为你爱我。”
“那不是假的。”
寒无见脸色微变。
谢余上前一步重新拉住他的手,“跟我离开这里吧阿见,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否则不会来这里要我走。我们走到如今,过去伤过你的心我是有苦衷的。也许我不是个多么忠贞感情的人,但你在我心里真的很重要。这些年你一直在我心里。现在我们都到了对皇权、斗争厌烦的时候了,跟我一起走吧,去谢兰因找不到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天下吗?”
“谢谢你,阿余。”寒无见努力装作淡然处之的样子,“就算你不是我的君主,你也是我永远真挚的朋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离开这里。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很好,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与及各种打算。”
谢余望着他,眼底涌上一层浓浓的哀伤。“阿见。”谢余抬手揽住他的肩膀,虚虚抱住了他,如同他们过去那般,无关多深的情爱纠纷,仅仅像个朋友那样。
所以寒无见没有拒绝,伸手拍拍谢余的手臂,道:“也许未来还会再见的。”
“是的。”谢余道,“人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不远处传来喧嚣,李高快步过来,很是慌张,叫着:“陛下不好了,叛军进来了……”
两人早有预料,都不算太惊讶。寒无见握住谢余肩膀,神色紧张:“你还记得花园附近的密道吗?”
谢余镇定点点头,他们少年时期经常在花园相聚,对周遭很熟悉,也清楚几条可以快速通往外界的道路。
寒无见拉着谢余往安全地走,他知道谢兰因的人很快就会对一些人逼供,为了防止被泄露,寒无见来找谢余只有几个心腹看见,跟着的李高就是其一。
“你出宫之后要怎么出城?”他们快速走着,尽量低调不引起注意。寒无见飞快考虑着许些因素,掏出谢兰因给的令牌,塞进谢余手里,“你拿着这个,他们不会拦你,这样安全很多。”
“谢兰因给你的?”
谢余把令牌推回来了,低声:“如果被他知道你私下帮我逃跑,还把这个给我,无疑会增大他对你的怀疑。他是个猜忌很重的人,必然不会放过你。”
寒无见显然不信任他的话,“这点你就放心吧。他对我不会怎么样,他在我面前也几乎不会提你,想必也是考虑到我们的干系,他对我比你想象中包容。”
“既然这样,你就更不能给我了。”谢余叹气道,“免得为我生了嫌隙。我这是为你着想,你留在他身边我很担心。说实话,你其实并不了解他。”
“也许你是对的,我并不了解他,但我知道他对我的好。”
寒无见话未说完,几支箭射了过来,寒无见旋身避开,利箭擦着他的腰部而去,落入花丛深处,他反应很快,但还是躲闪不及,被另一支箭伤中了手臂。
谢余慢了,只来得及后退一步,李高扑到他跟前替他挡了两箭:“陛下——”
谢余想扶他,被李高推开:“快走,不用管老奴。老奴……义尽于此。”
寒无见发狠拧断箭杆,按紧流血不止的手臂,踉跄着站起来,抓着谢余不顾一切往前跑,密道就在眼前,谢余回头看了两眼,想叫住他:“李叔。他还活着。”
“你快走,我去扶他,你先跑,我带他去找太医。”
“他是阿暮族叔。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来服侍我了。”谢余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李高,道,“我不走。”
“不行,你要走,他走不了,我找人去救他,兰因对他不会怎么样,兰因只怨恨你,他不会伤及无辜……”
“你眼里只有谢兰因,李叔都要死了。”谢余突然愠怒,甩开了他的手,“你再看看你自己,他差点没杀了你。”
寒无见额头泛起细汗,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在手心汇成细流,他的手握紧,想抑制住颤抖。
“不是他的命令。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我求他他会放过其他人的,你信我,他会愿意听我的……”寒无见面色苍白,抓着他的衣襟,恳切万分,“但是你。就当我求你。我知道你难过,你责怪我吧,我是不够忠诚的人。就当是我的错吧。我求你了阿余,你快些走吧,兰因真的会杀了你,他真的会杀你的。”
“不是你的错。”谢余望着他,眼里情绪翻涌,伸手轻轻触碰他的伤口,“阿见,他会伤害你的。你要多为自己打算。”
他一步步后退,绝然转身,跑进了密道。
寒无见和缓呼吸跑向李高,后者已经死了。寒无见很了解弓箭,被利箭正中心脏部位,位置还那么深,他自然知道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幸好对方技艺娴熟,一击中的,没有令他多受些折磨。
寒无见按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跪倒在尸体旁边,一群玄衣劲装的影卫跃出暗处,无声而有序地将他包围,刀尖对准他。
其他人都静止了,寥寥几人的脚步声被放大,他们走向寒无见。寒无见垂着头,做好了被押下牢狱的准备。
“谢余呢。”有人问。声音不是谢兰因的。
“跑了。”一个侍卫回,“但是寒无见在这里。”
“世子,把他……”
他没有说完,谢兰因的脚步在寒无见身畔停了,他这才望见寒无见几欲昏迷的苍白面孔,半截箭还陷在他手臂上,因为经过粗暴的拉扯至今血流不止。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汇聚小片。
寒无见感到自己身心一片混乱,他觉着好像隐约是看到了谢兰因,其他繁杂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倏忽之间冲他笑了。
谢兰因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俯身将寒无见拦腰抱起,几乎有些失态。
跟随的人面露惊异:“您……”
“剩下的人去追。你去叫大夫,要快,把你的嘴闭上。”
“是。”
寒无见感觉自己被抱起,再被放到一张床上,门开了又关,有人在身边说什么,听不清。他脑子里除了被各种紧张的事端挤占,剩下的只是在想谢兰因。
“无见。”是谢兰因在叫他。谢兰因还很不习惯这么叫他,但声音很轻柔,乍一听简直不像是谢兰因。谢兰因摸他的脸,“你感到怎么样,难受吗?”
寒无见伏在谢兰因怀里,听凭他人把陷在手臂里的箭簇取出来,他一声没吭,只是抵着谢兰因侧肩急促地喘息。包好伤口再服了药,寒无见躺下了。
谢兰因把药碗放回托盘,挥手令其他人下去,自己坐在床沿盯着昏迷的寒无见看了一会儿,目光沉郁。他俯身吻在他唇畔,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然后起身放轻手脚走出去。
谢兰因退出房间,关上门,吩咐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出,寒无见醒来即通报等事项后,踏入另一间屋子。
两扇门被从外面轰隆一声关上,顾影跪地行礼,旁边还跪着另一个影子阁的首领。谢兰因把箭簇重重掷在他们跟前。
“你做的好事。让你们去追谢余,没让你们伤寒无见,我记得我不止一次地要求过你们不许动他不能动他你们是聋了吗?还敢用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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