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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郭宣却摇摇头,道:“徐老爷的好意我替镇远军心领了,不过还是直接捐给慈幼局吧。”
徐文袁连连称是,同时忍不住伸长脖子朝王府大门方向看去,像是渴望飞出牢笼的鸟雀。
“走吧,我送徐老爷回府。”郭宣今日难得露出个笑来。
“外面雨势正大,不劳将军了,草民自行回去便好。”徐文袁迫不及待地挣扎起身,伸手让小厮扶自己。
“不劳烦,我必须亲自送徐老爷回去。”郭宣说着举起手中佩刀,刀鞘正对上来要扶徐文袁的小厮,小厮当即吓得退回去。
徐文袁见状,面带惧色地看向郭宣,而郭宣任旧面带笑意,对着厅外漫天冷雨,侧身抬手,道:“徐老爷,请。”
徐文袁才遭了罪,一把老骨头苦不堪言,见状直哆嗦,求饶地看向郭宣,但郭宣纹丝不动。
片刻拉扯后,徐文袁认命地走进凄寒冷雨之中,血水混着雨水淌下来,瞬间将一身富贵锦袍染得斑驳不堪。
郭宣招了下手,有亲兵上前为他撑伞,随他一道送徐文袁回府。
“仲默,你若是想用徐文袁,给他下马威未尝不可,但方才花厅那般,怕是不妥。”
小院内,阿城陪苏洛屿品茶,心里琢磨多时,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苏洛屿闻言笑笑,慢条斯理喝了口茶,道:“方才只是吓唬吓唬,出府后才是重头戏呢。”
阿城心里更奇怪了,追问:“仲默此话何意?”
苏洛屿没立即答,而是问:“阿城觉得徐文袁最看重什么?”
阿城思索些许,回道:“我并不了解此人,但如果是商人的话,自然是利益为重。”
苏洛屿又问:“那除了利益呢?”
除了利益?
人这一生,大多追求的不过钱权色。徐文袁富甲一方,自然不缺钱,又通过万贯家财拥有美人无数,自然□□也得到满足。
那么,对于徐文袁而言,权欲便是最难获得的,毕竟本朝商贾地位低下,本人及子嗣不得科考,更不得入朝为官。
苏洛屿看着阿城低头苦思的模样,提点道:“阡州知州罗彬,乃是一个暴虐好色之徒,光夫人就打死了三位,其中便有两位是徐文袁的女儿。”
阿城闻言皱起眉来,道:“他是在通过联姻巴结罗知州?但是官商联姻于罗知州而言,并非上选。”
苏洛屿手指点点桌沿:“谁说不是呢。”
阿城又思量片刻,道:“那就说明,徐文袁必然有什么能让罗知州心动的。”
苏洛屿将一杯热茶递给阿城,看到他喝下,才继续问:“那阿城觉得,会是什么呢?”
“钱。”阿城毫不犹豫道,“罗知州挥霍无度,往往一掷千金,听郭将军说,其府邸建造极为奢华,比帝王行宫过之无不及,这可不是简单的贪墨能满足的。”
苏洛屿笑笑:“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给予罗家的,远远超过罗家施舍给他的。”
阿城闻言不由郁闷起来
——怎么听,都觉得这桩买卖不划算,徐文袁一个商人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除非,他要的不是借势生财。
“或许,他要的是权力赋予的地位。”
阿城回想了一番徐文袁进花厅的模样,续道:“徐文袁对权力似乎有着天生的臣服,也有着天生的不甘,而身为地位低下的商人,最难得到的便是地位,而越得不到便越想要,所以那怕和罗家联姻毫无利益可图,他也甘之如饴。”
“阿城说的不错,道理正是如此。”苏洛屿听阿城剖析,会心一笑,“阿城果然冰雪聪明,一如既往。”
突然被夸,阿城愣了下,从思索中回神看向苏洛屿,那股熟悉感又涌上心头。
就好像,在被自己遗忘的记忆里,也曾有过这样一幕。
阿城想,以前的他们,应该很懂对方吧。
“阿城被夸了,但怎么感觉不高兴呢?”苏洛屿注意到阿城的神情变化,问道。
“没,只是好像对过去的记忆有了点印象。”阿城说着努力回忆,但依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苏洛屿挑了下眉,问:“那阿城有想起来什么吗?”
阿城摇摇头,伤心地直言:“没有想起来,但是我知道,我们认识很久了。”
苏洛屿抬手握住阿城手,以作安抚,同时不由想起之前阡州边界的那次刺杀,若有所思。
“对了,仲默口中所说的,出府后的重头戏是什么呢?”阿城不愿两人都沉浸在无法改变的忧伤之中,转而另起话题。
苏洛屿笑笑,道:“很简单,让郭宣亲自押他回府,一路上没有小厮搀扶,没有伞具遮挡,狼狈不堪,世人皆见。”
阿城闻言看了眼外面的滂沱冷雨,不由感慨:“这般耻辱,大抵是真要和你结梁子了。”
“和我结梁子的人多了去,不差他一个。”苏洛屿无甚所谓,抬手拿起一块热乎乎的糕点,趁阿城不备喂给他,道,“阿城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好戏还在后面呢,慢慢看。”
作者有话说:
柿子:老婆让杀的,我砍砍砍!
ps:谢谢小可爱们的留评和营养液呀,贴贴~

郭宣从外面回来,刚踏进小院的门,就看到自家主子站在廊前檐下等自己。
“世子爷。”郭宣顾不得撑伞,三两步上前,左看右看问,“寒虓呢?”
苏洛屿没答,只睥了他一眼。
郭宣忙改口:“瞧我这记性,阿城,是阿城。”
苏洛屿道:“本就元气大伤,又爱胡思乱想,劳心费神,哪里折腾得起,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郭宣点点头,问:“那世子爷不陪他吗?”
苏洛屿闻言笑笑,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郭宣,反问:“你还真入戏了?”
苏洛屿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带着戏谑,不由让郭宣又看到起北境战场上,那个大敌当前面不改色,谈笑风生间运筹帷幄,设计斩敌马下的镇远军主帅。
或许是阡州离北境太远,又烟雨朦胧迷人眼,竟让郭宣一时间还真以为自家主子动了点真心,但事实上,阿城和那些北境养在笼中的白虎并无分别。
“说正事。”苏洛屿抬手接住檐间落雨,感受着深秋最后的凛冽寒意。
郭宣收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方才徐文袁离开宸王府前,承诺要捐我镇远军白银万两,以作军费,说是感念北境将士戍边辛苦。”
苏洛屿挑了下眉,道:“这徐文袁还真是不老实,差点将命都丢在宸王府,还敢在临走前试探,感念北境将士戍边辛苦是假,想知道我镇远军手里还有多少军费才是真。”
“我也猜到了,所以直接拒绝了。”郭宣说着便忍不住肉疼道,“不过万两白银不少呢,要是给军师送去,那老头指定高兴。”
说罢,郭宣又连叹好几口气,想起自家主子离京前,连老王妃留给他娶媳妇的钱都充作镇远军军费
苏洛屿看郭宣那样,啧了声,道:“出息,明着要不到,你不会暗着来吗?”
郭宣疑惑:“可是我都已经让他全给慈幼局了,我们镇远军总不能从人家孤儿嘴里夺银子吧?我可听说阡州虽富,慈幼局的房子至今还漏雨呢。”
苏洛屿无奈扶额,道:“谁叫你去那缺德事了?我的意思是,让徐文袁除了出那一万两给慈幼局,还能让我们也得上一万两。”
郭宣抬眼看自家主子一眼,心道,自家主子果然没有最缺德一说,只有更缺德。
“可是,徐文袁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多出一倍银子不自知?甚至都怀疑不到我们头上?”郭宣问。
苏洛屿问:“你觉得,现在谁能让徐文袁花大钱还一声不吭的?”
郭宣毫不犹豫:“罗家,而且罗彬的长子正好是个赌徒,经常背着他爹去找徐家要钱,慈幼局又恰好由他掌管。”郭宣说着恍然大悟,“难怪世子爷让我前两天去慈幼局暗访,原来早就料有今日。”
苏洛屿点到为止,甩甩手上雨水,道:“老法子,借罗家的手要钱,去做吧。”
郭宣领命,笑吟吟告退。
这日酉时末,阿城方悠悠转醒,因无梦境叨扰,气色好了稍许,用膳时也多用了些。
“看来阿城休息得不错,心情也舒畅不少。”苏洛屿拿起帕子,想替阿城擦嘴。
阿城先是不自觉地后仰躲开,随即好似才意识到自己在抗拒,又看了看苏洛屿停在空中不肯放下的手,心里一番小纠结,还是选择了妥协,又正回身子。
苏洛屿笑笑,用帕子仔细给阿城擦拭。
末了,苏洛屿道:“不过阿城心情再好,我现在怕是要打搅阿城的好兴致了。”
阿城疑惑:“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苏洛屿轻轻叹气,道:“可不是吗,还是一桩我也无能为力的大事。”苏洛屿说着抬手让仆从去取。
连苏洛屿都无能为力的事吗?阿城闻言不由顿生忧虑。
很快,仆从将一个食盒呈上,阿城闻到那股熟悉的药味,不仅皱紧眉头,满脸写着抗拒。
苏洛屿笑笑,道:“看,还没喝道嘴里,就已经眉头紧蹙了,就算我也无能为力啊。”
原来无能为力是指这个,阿城心下松了口气,道:“药哪有不苦的,苦的自然不喜,但忍着喝下便是,这算什么大事?”
“阿城不喜欢,那就是大事。”
苏洛屿说着将食盒打开,里面除了有一碗药,还有一碟蜜饯,精致剔透。
“虽然苦是难以避免的,但也分很多种。喝一口药,吃一口蜜饯,会好很多。”
“来。”
苏洛屿拿了颗蜜饯递到阿城嘴边,阿城愣了下,直言:“这不是哄小孩子的法子吗,哪有这么大人还这般娇气的?”
苏洛屿摇摇头,温柔地循循善诱:“那阿城想吃吗?”
阿城闻着鼻间的香甜气息,点点头。
苏洛屿道:“既然想吃,那就张嘴,其他的不用多考虑。”
阿城依言吃下蜜饯,香甜随着咀嚼在嘴里荡漾开,苏洛屿这才舀了勺汤药喂。
就这样,一口蜜饯,一口汤药,再一口蜜饯,阿城喝完了平日里最讨厌的汤药,还真觉得没那么苦涩了。
“以后讨厌什么,想要什么,都告诉我,好吗?”苏洛屿好似被冷落般,看过来的眼神里透露着些伤心。
阿城见状,忙一口答应下来:“以后什么都不会瞒着你的,连瞥见府里哪只鸟雀好看,也告诉你。”
苏洛屿道:“好啊,那我问问,现在阿城在想什么呢?”
阿城直言:“在回想最近看到的那些鸟雀,比较他们哪个好看,然后告诉你。”
苏洛屿闻言不由莞尔,道:“再好看,也没有阿城好看,阿城好比最昳丽动人的鸟雀。”
阿城被夸,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看向天际,道:“鸟雀很可爱,但是我不喜欢像鸟雀一样。”
苏洛屿闻言来了兴致,问:“那阿城觉得自己应该像什么呢?”
阿城看着苏洛屿,眼睛亮亮的,道:“我想像鹰隼那样,锋利拔萃,盘旋九天。”
青鸾台的寒虓,哪个不是令人胆寒的鹰隼?
苏洛屿嘴上顺着应和了句:“那阿城便是鹰隼。”
但阿城却摇摇头,认真道:“我还不是,我现在的确只是被你保护起来的鸟雀。”
“但是仲默,我想成为鹰隼,不想被你保护。”
苏洛屿想了想,轻轻拍拍他手背安抚,道:“这几天一直让你待在府中,确实有些闷,等过两天我忙完,陪你一同看看阡州风物。”
“不是。”阿城反手握住苏洛屿的手,语气有些急切,“我的意思的是,不要让我躲在你的身后,而你自己独自面对前路的艰险,我想要帮你。”
这个念头并非朝夕间的一时兴起,而是在回宸王府的日子里,一直无所事事,清闲享乐的只有自己,而苏洛屿和郭宣总是忙里忙外,甚至有时候带伤回来。
他并不喜欢这样不对等的付出,更何况他亲眼目睹了苏洛屿与郭宣对自己的好,心里疑虑早消,已经决定和他们共进退。
苏洛屿闻言,本来想像之前那样打发阿城,但当正眼与阿城目光相接时,却没将拒绝的搪塞话说出口。
阿城的眼神实在是过于真挚纯粹,又过于执著坚持,那怕自己识人无数,也鲜少能见到。
苏洛屿定定看了会儿阿城,最后道:“我已经失去你一次,此事我再想想吧。”
阿城见苏洛屿终于松了点口,不由冲苏洛屿灿然一笑,道:“仲默,我一定会成功的,就算什么也回忆不起来,也能像以前一样助你左右!”
作者有话说:
三年后的柿子:老婆那么那么好,那时的我却有眼不识,我真该死啊!

“这样的对手,甚是无趣啊。”
随着深秋最后一场冷雨落下,寒天初降,千山濯濯,凛冽的北风迅速刮遍整座阡州城。
同北风一起悄悄穿过大街小巷的,还有与宸王府有关的传言。
据说,世子爷金屋藏娇一位男美人多年,直到近日那男美人走丢,才被外人瞥见分毫。
当时西街那场闹剧的见证者,也因此被问得不耐烦了,却又抵不过追问者的死缠烂打,只能一遍遍陈述事实
——男美人美得好似画里走出来的,披着破衣衫都赏心悦目,估计整个大楚都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也难怪世子爷宝贝得不行,藏了那么久。
又据说,男美人失踪很久了,最近才回到阡州,不巧被万春楼的牧娘看中,竟是想要强行带回万春楼,幸好世子爷及时赶到,才没让那男美人遭了罪,受了殃,而世子爷也因此怒发冲冠,直接将牧娘斩杀在府中。
又据说,连徐家也与此事有关联,还是徐文袁徐老爷亲自去赔的罪。
只是世子爷惯来暴虐严苛,完全不顾及徐家面子,竟是让撑着把骨头架子的徐文袁在冷雨天走着回府。
围观者皆言,徐老爷面带血污,浑身湿透,两股战战,何其狼狈,与之前一派富贵在上的模样全然不同,而且听说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差点儿没下来床,简直大快人心。
综上种种,可见在世子爷心中,这位男美人分量极重,令人不免艳羡又好奇。
只是宸王府何等地方,世子爷又是何等人物?旁人哪敢随意打听,故而只能作罢。
不过没出几天,徐府管家在酒肆喝酒时,无意中透露了个消息
——那男美人单就一个城子,唤做城公子,确得世子爷宠爱,而且竟能当众唤世子爷表字,简直闻所未闻,连自家老爷都觉吃惊。
众人一听,当即争先恐后将这段韵事一传十,十传百,连市集上的大娘们卖菜,都能有滋有味地叨叨半天,甚至还会添油加醋润润色,说得一波三折,精彩绝伦。
眼看就要越传越离谱,郭宣郭将军突然开始着手调查流言一事,还真抓了几波人回去,并勒令众人不得再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只是被抓的人本就没犯什么大罪,关几天便只能放了,最严重的也只要挨了几个板子。
倒是此举一出,像是世子爷亲自下场证实了这位城公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众人不仅没加收敛,反而抱着法不责众和好奇的心思,愈发地好奇这位城公子,更有市井写话本子的先生,据此编写了一段瑰丽故事,引得一片叫好。
“世子爷,你料的不错,稍微放出点消息,便能让阡州城热闹起来。”
郭宣这日从外面回来,尚来不及抖落一身寒霜,便往小院赶,人还没进屋,嗓门已经到了。
不过先走出来迎他的,是端了杯热茶的阿城。
近些日子,郭宣和阿城大多时都在苏洛屿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便熟识了些。
阿城很安静,而郭宣往往吵闹,总念叨个不停,因怕自己说漏嘴,又嫌什么事都瞒着阿城麻烦,便和苏洛屿商榷后,将流言一事告诉了阿城,只是删删减减,该说的斟酌着说,不该说的一句不提。
“话说世子爷,阿城那么聪颖,会不会猜出些什么,然后对我们不利?”那日,郭宣同苏洛屿商榷时,问出了心中疑虑。
苏洛屿悠悠品了口茶,道:“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猜出来了又怎样。”
郭宣还是觉得不妥,追问:“那万一呢?”
苏洛屿却抿唇笑了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眼眸中却露出一丝杀意,道:“那岂不是正好,到时候围困帝都,便拿他祭旗。”
郭宣倒吸一口冷气,不再替自家主子担心,而是替阿城担心起来。
其实这些日子相处,郭宣对阿城虽仍有防备,但阿城肉眼可见的温顺体贴,真挚善良,拿他两当家人对待,尤其自己骗他比自己大后,阿城甚至当起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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