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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只是苏洛屿在调整腰带位置时,温热的手掌会无意中碰到自己腰腹,随即那份温热便会隔着衣衫传过来,好似有火燎起,在这静谧无人的室内格外牵动感官。
终于,阿城忍不住往后躲了下,苏洛屿低头看了眼突然一空的手,微不可查地笑了下,继续不动声色地调整腰带,并不知悔改地得寸进尺,甚至在系上腰带时,直接用手掌覆盖了眼前人的一尺细腰。
阿城身段劲瘦,腰肢曼妙如蛇,兼有习武者和美人的长处,也难怪阅人无数的牧娘眼前一亮,若是让她得了放在万春楼,怕是门槛都要被络绎来客踏破。
思及此,苏洛屿不由起了点杀心。
幸好,这般尤物此番就在自己眼前,不然就万春楼的那群乌合之众,得了也只能是暴殄天物。
“好了。”
在眼看阿城就要彻底无法忍受时,苏洛屿见好就收,系好腰带后撤回去,袖中的手指摩挲着指腹余温。
“下人有时做事不仔细,回头我让管家说道说道。”
阿城得了自由,长缓一口气,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其实他不是感觉不到他和苏洛屿之间的感情不同寻常,也能猜到两人之前极有可能是断袖之侣,只是现在他什么都忘了,这般亲密无间的暧昧接触必然会让他有些不舒服。
“我们一同去用晚膳吧,你的药等会儿再喝。”苏洛屿若无其事,甚至朝阿城伸出了手作邀。
阿城愣了下,心里纠结一番,还是温顺地将手递给了苏洛屿。
苏洛屿牵着阿城往花厅走,丝毫不顾及一路上府中众人的惊愕目光。
阿城进府时匆匆,现在终于得了机会仔细观察,很快便察觉到了仆从们眼中对自己的陌生。
苏洛屿捕捉到了阿城眼底疑色,直言:“阿城有没有觉得,我们对于这座府邸,似乎是外人。”
苏洛屿说这话的时候,阿城刚好看到游廊尽头的年轻小厮远远见了他们,慌忙跪地行礼,身体都在打颤。
“之前是发生过什么要紧的事吗?”阿城若有所思,问道。
“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他们都怕我。”苏洛屿回答得漫不经心,道:“而我也很少回这里,直到父王去世,我才扶柩归来。”
说罢,便无话可说了。
虽然苏洛屿说得轻描淡写,但阿城并没有因此略过去,而是皱眉思忖。
苏洛屿瞥了眼阿城,恰到好处地继续道:“阿城不用担忧过多,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至于众人怕我,很正常。”
阿城闻言抬头看向苏洛屿,心中颇为不解,问:“为何?”
苏洛屿轻轻摇头,道:“一个十一岁就上北境战场,与北狄侉子血肉相拼的人,杀气太重,难免令人心生惧意。”
十一岁上北境战场?
阿城不由愣住,几乎是震惊地看向苏洛屿。
宸王世子,天潢贵胄,这般尊荣的出身竟也没能换来平坦顺遂的道路。
苏洛屿口中一掠而过的“大事”,必然是直接颠覆他整个人生的巨变,甚至导致了本该是家的宸王府,变成了一座陌生灰沉的牢笼。
无法想象,究竟年少的他要有怎样坚强的一颗心,才能于宿命的火海中涅槃重生。
或许,以前的自己有幸陪苏洛屿走了一段路,懂他的无奈与不言,懂他的凌冽与狠厉,更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慰藉。
而现在,自己早已忘记了一切,只是一具名叫阿城的空壳子,苏洛屿对于他陌生,他对于苏洛屿又何尝不陌生?
试想,颠沛辗转,好不容易寻回的故人,突然就形同陌路了,怎么能不令人唏嘘?
“我就不怕你。”
阿城看着面上风轻云淡的苏洛屿,心头隐隐发酸,努力对他露出个轻松的微笑来,一本正经接着道:“而且你有什么好怕的,和所有人长一个样,既没有三头,也没有六臂,而且倜傥俊美,不喜欢的说明眼神不好。”
苏洛屿闻言不禁莞尔,挑眉看着阿城,阿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因急着安慰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当即耳朵尖泛红,随即匆忙低头。
“不喜欢的说明眼神不好。”苏洛屿俯身凑近阿城,刻意一字一顿将他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欣赏着他如兔子受惊似的反应,末了反问,“所以,阿城的意思是,自己很有眼光,很喜欢我了?”
阿城懊悔地将头埋得更低,就差在脚下挖个洞钻进去。
当郭宣在花厅见苏洛屿久不来用膳,赶来找人时,看到的正是自家世子爷将刚刚晋升的“世子妃”困在身前欺负的一幕。
明明人家世子妃已经羞得不行,都在往旁边躲了,他们世子爷还跟没看见似的,非要拽住人家问话。
啧,跟少时那混账模样真一模一样,甚至更上一层楼!
不过郭宣并不打算过去打搅自家世子爷好事,等又过了约莫半刻钟,苏洛屿自己逗够了,郭宣才从月窗后拐出。
待至花厅用过膳,阿城想透透气,苏洛屿便带阿城去后院赏了赏临近凋落的桂花。
晚些时候,夜间寒气催人,苏洛屿顾及阿城伤势,便不再折腾,两人携着满袖桂花香回小院。
中途有北境急函送到,苏洛屿只得前去处理,让郭宣送阿城回去。
一路上,郭宣难得心细一回,特意将苏洛屿说得天下绝无,地下仅有,并对两人曾经的感情进行了浓墨重彩的瞎编乱造,可谓是专门针对失忆又乖巧的阿城。
等回了小院,郭宣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阿城,心满意足地告退。
阿城本该用药了休息,但心神不定,便起身逛了逛小院,这才发现小院其实就是苏洛屿平日居所,连北境主帅的佩刀和帅印都放置在内。
所以,或许这个小院才是苏洛屿口中的“家”?
“阿城。”
看着烛火通明的小院,摸着腰间苏洛屿亲自挂上的玉佩,阿城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只觉心里暖融融的。
还好,虽然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但历经千难万险,还能回到重要之人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柿子:老婆和我的过往如何,全凭我一张嘴(骄傲)

“一切都过去了。”
这夜,阿城一直等到很晚,也没能候到苏洛屿回来,在廊前檐下的靠椅上睡着。
阿城睡得并不踏实,被离奇诡谲的梦境拼死纠缠。
梦境中,阿城身处一片灰白的荒芜之中,没有日月,没有人烟。
看不到边际,更没有尽头。
他就那么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发,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般走着,不知疲惫地一直走。
不知走了多久,黄沙飞扬间,不远处出现一座旧宅。
阿城加快脚步靠近,抬眼去看牌匾,但牌匾上糊作一团,怎么看都看不真切。
阿城只能接着往里走。
这座旧宅内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破,虽然依规格看,该是朝廷恩典的府宅,但其主人过于清贫潦倒,除了几棵不用照料的青柏古木,剩下的物件少得可怜,庭院内的桥亭灯盏皆经久未修,闪烁着昏黄的模糊微光。
好在这旧宅的主人乐得清贫,不仅将宅内打扫得窗明几净,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养了几盆兰草。
阿城穿梭在旧宅之中,心中莫名有种落到实处的安心感
——然而就在下一刻,阿城刚踏进书房,就看到了房梁上上吊的男人,着一身鸂鶒青袍官服,背对着他,正对书房上方牌匾:
光风霁月。
一股巨大的悲伤涌上阿城心头。
他想要去看自缢者的面容,但无论他怎么朝前走,都走不到其正面。
突然侧方传来一声尖叫,阿城猛地转头去看,发现了旁边撞死柱子上的妇人。
那妇人面容亦不可见,脸部模糊成一团,衣着虽朴素,但仍然可见其绰约风姿。
只可惜,人死如灯灭,终归只能化作一抔黄土。
阿城将自己外衫脱下,想要去盖住妇人尸首,但就同方才一样,他根本靠近不了半分。
少时,有鲜血从妇人身上流下,直接染红了地面,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
阿城若有所感地抬头,见梁上自缢的男人亦是满身鲜血,青袍早已看不到半点颜色。
整个画面刺目诡异,压抑恐怖,阿城却不愿离开,眼角不禁落下泪来。
阿城再次冲向两人,不管不顾,但无论怎么努力,仍然靠近不了半分,甚至更远了,最后直接到了书房之外。
突然,一声巨响,阿城不及反应,书房便陷入火海之中,阿城看着尚在里面的两人,焦急万分地想要再次尝试。
但梦境根本不给他任何时间,火海不仅很快吞没了书房,更是将整座旧宅烧得一干二净。
“你们是谁?”
阿城冲火海喊了一声,但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须臾,天地又是灰白荒芜,死寂无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城慌乱地四处寻找,但无论哪一个方向,都没有了旧宅的身影。
“兄长。”
有一个微弱但无比亲切的童音响起,阿城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大概四五岁,瘦骨嶙峋,只有一层皮包在骨头上,让人看了不由心疼不已。
“兄长。”
小女孩又喊了一声,朝阿城跑过来
——严格来说,小女孩只是用尽了她的力气使劲往这边挪,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阿城看不到小女孩的脸,想要去靠近她也不能做到,只能等小女孩自己费劲到他面前。
等小女孩近身,朝阿城张开双臂要抱时,阿城当即俯身抱起小女孩。
只是小女孩实在太轻了,轻飘飘得像是一张纸,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卷走。
“你是我妹妹吗?”阿城低头,温柔问道。
但小女孩好似没听见似的,只是揪住他的衣襟,朝无边的远方眺望。
阿城便不再问,紧紧抱住小女孩,生怕她也消失不见。
“兄长,我饿。”
过了会儿,小女孩无力地趴在他的肩头上,委屈不已。
阿城闻言抬眼四望,但满目荒芜,除了飞沙别无他物,更别提食物。
但是阿城并没有放弃,而是抱着小女孩往前走
——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办法的。
“我带你去照吃的,忍一会儿就好。”阿城安抚道。
小女孩乖巧道:“好,兄长慢点走,别摔了。”
阿城抱着小女孩走了很远,周围依然只有漫天黄沙,无边荒芜,但小女孩的气息却愈发虚弱,起初还对他说几句话,到后面却完全没了声音。
“不要睡。”
阿城温柔地拍拍小女孩,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走。
“我一定会给你找到好吃的。”
小女孩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攥着阿城的衣襟,怎么都不肯放手。
阿城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荒原,感受着生命子在小女孩身上流逝,巨大的无力感将他包围。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小女孩的命。
“兄长。”
终于,小女孩再也没有力气去抓阿城衣襟,垂下手臂,气若游丝地开口。
阿城拉起小女孩的手紧紧握住,低头凑近小女孩,声音嘶哑:“我在。”
说罢,怕小女孩听不到,又重复了好几遍。
“我在,我在。”
“兄长在。”
“不要睡,兄长给你找好吃的。”
小女孩似乎终于能听到阿城的声音,发出虚弱而满足的笑声,道:
“兄长,好好活下去,替我……”
小女孩话未完,天际便有一道强烈白光出现,随即像利剑一般劈向荒原。
阿城因强光睁不开眼,下意识抱紧小女孩。
但当他再次睁眼时,小女孩依然不见了踪影,手上空空如也。
再一次,他一无所有。
阿城再也无法站立,整个人向前倾倒,双膝砸进黄沙之中。
明明才和三人见了一面,他却有久别重逢之感,还有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满腔愤恨,亦像是盘绕在心底多年的诅咒,此番苏醒便足以将他痛不欲生。
终于,荒芜尽头有了轰然动静,阿城抬眸看去,发现黑暗正在吞噬脚下荒原。
他根本无路可退。
很快,黑暗轻易将整片荒原吞噬,连同尘埃一般大小的自己。
周围的一切声音,眼前的所有色彩,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阿城情急之下伸手去抓,但空无一物,什么也抓不住。
明明没有牢笼,阿城却感觉自己被困得死死的,不得自由,无法呼吸。
犹如溺水者,苦苦挣扎却不见岸屿,孤寂无依,濒死挣扎。
这时,阿城落入一个怀抱,冷香瞬间包裹住自己。
温暖而安稳,似是一叶沧舟,为救自己而来,而自己也静候多时。
“一切都过去了。”
温柔如风的声音响在耳侧,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阿城慢慢放松下来,梦境也如烟散尽。
黑暗中的阿城像是突然被喂了一颗糖,想要睁眼去看,想要伸手去抓。
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多日颠沛流离,再加一场噩梦,气元耗尽,连现实和梦境都已然分不清。
“睡吧。”
那声音贴近了些很多,带着无法抗拒的蛊惑,阿城渐渐放弃了挣扎,在这个怀抱里找了个舒适位置,沉沉入睡,梦境也如潮退去。
阿城翌日醒来时,发现已经躺在屋内的床榻之上,周围静谧清幽,鼻间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
昨夜那些离奇诡谲的梦境早已如潮退去,仿若真的只是一片遥远的、和自己毫不相关的荒原,很多细节也想不起来。
但那些感觉,却是熟悉且真实的,沉重而深刻的。
阿城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
待缓过神,阿城撑着床榻坐起来,然后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身上滑落。
低头一看,正是苏洛屿那件洁白如雪的氅衣。
阿城起身捡起氅衣放好,然后理理衣裳,绕过榻前屏风四下寻找,并没看见苏洛屿身影,但倒是发现了放在屏风外的一张榻,上面还放着把佩剑。
那是一把可以缠在腰间的软剑,用材皆为上乘,锻功更是卓绝,不过剑主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把剑,故而没有任何铭刻和剑饰。
看起来并不像苏洛屿会使用的武器。
阿城鬼使神差地拿起软剑,随即心底便生出熟悉感来,昭示着一人一剑的重逢
——这是他的剑。
只是,除此之外,阿城想不起来一点自己使用此剑的记忆。
“高兴吗?我花了好些功夫才替你寻回来。”
苏洛屿正巧从外面进来,看到阿城有些茫然地拿着自己佩剑时,微不可查地笑了下,走到阿城身边,手掌覆上他握剑的手,帮他刷地抽出了长剑。
顿时,剑光如水,杀气腾然,让人不由生畏。
真乃一把绝世好剑!
“这是你的剑,还记得吗?”苏洛屿俯身将阿城围在自己身前,颇有耐心地同阿城赏看剑身。
阿城点点头,道:“拿到它的时候,便认出它了。”
苏洛屿引导阿城将长剑对光细看,又问:“那是否想起了其他的事呢?”
阿城闻言有点难受,没说话。
苏洛屿费尽功夫寻回这件旧物,想必是想让自己据此回想起来些什么吧,但很可惜,自己脑海中没有过去丝毫记忆浮现。
苏洛屿看出阿城的愧色,将手覆上阿城肩膀,轻轻拍了拍,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起码找回了你的佩剑,它曾经陪伴了你很久。”
阿城闻言想起那日郭宣所言种种,若有所思,仰头看向苏洛屿,问:“以前时候,我们是否并肩而战,同生共死?”
苏洛屿不置可否,只是握着阿城的手收了剑,敛起凛冽寒光。
“阿城,你好不容易才回到我的身边,我不会再让你涉险。”苏洛屿抬手理了理阿城额间乱发,眸光中露出无限怜惜,“无论前路的危险,还是未来的风雨,让我来承受便好,阿城只要平平安安,便是我最大的慰藉。”
阿城当即皱眉,直言:“我绝非一个躲在身后受保护的人,如果过去我可以帮你,以后未尝不可。”
苏洛屿目的已经达到,但仍旧嘴上没松口,只温柔地拍拍阿城的手背,道:“你睡了整整两日,现在应该饿了吧?我已让人在花厅备膳,一同用膳吧。”
阿城见状还要说什么,但苏洛屿根本不给他机会,而是将旁边氅衣拿过为他披上,牵着往外走。
“阿城,你还记得你之前叫我什么吗?”苏洛屿问。
阿城自然不记得,而苏洛屿也没等他回答,续道:“你总是唤我的字,还总在唤我表字后,给一个拥抱。”
阿城闻言一愣,有些无措,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过现在大概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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