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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还有他苏洛屿,为了几条百姓的贱命,恨不得剐了天底下所有当官的,还真想做尧舜不成?可惜啊,他苏洛屿连登基的命都没有!”
“什么平生恩师?”
“什么得力下属?”
“什么北境战神?”
“全都是狗屁!”
梁拓看着自家大人口出数语,一边想要劝阻,一边却插不进一嘴,于是不合时宜地感慨,这哪里像是官宦世家出来的高贵人儿,分明像是市井里的老痞子。
等罗彬骂痛快了,骂得口渴了,梁拓示意旁边美妾奉茶,才趁机插嘴问:“那,罗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摆丞相他们一套?”
罗彬白了一眼梁拓,骂道:“你几个脑袋敢这么口出狂言?还摆丞相一套,你怎么不直接登基当皇帝?”
梁拓忙道:“大人慎言,大人慎言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罗彬冷哼了声,总算是气消了些,灌了半壶茶,长叹许久,终是道,“赶紧的,按他的意思办。”
梁拓尚还恍惚,问:“谁的意思?”
罗彬闻言气不打一处出,起身直接踹了梁拓一脚,喝道:“按当朝丞相金文焕的意思办!听清楚了吗!滚!”
梁拓瞬间清醒,忙连滚带爬往外去:“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罗彬又挥退其他人,直接瘫倒在躺椅上,仰头看着头顶残月,先前困倦之意全无。
或者说,他也不敢入眠,因为那必定会是一场现实延生的噩梦。
“是做噩梦了吗?”
寂静的宸王府内,突然响起一声凄厉哭喊,阿城第一时间赶到九妹房间,看到满脸泪水和恐惧的九妹,心里一痛,温柔地开口询问。
九妹像是还沉溺在梦境之中,眼泪止不住地流,光着脚站在地上,只是愣愣看着阿城。
阿城两步上前,将自己外袍披到九妹身上,扶着坐到暖炉旁。
“没事的,我在呢。”
阿城取了块手帕递给九妹,又拿出两颗蜜饯放到九妹手里。
其实九妹的反应在阿城意料之中,毕竟吴嬷嬷对于他们兄妹意义非凡,那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所以阿城在九妹休息后,并没有马上睡下,而是一直在书房看书,并让人煮了热汤,以待九妹有需要时及时出现。
九妹没接帕子,但低头看了会儿蜜饯,塞进了嘴里。
阿城也不急问了,就静静陪着她,看她鼓着腮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蜜饯,眼里依然不停地流泪,双目呆滞地看着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九妹终于肯拿了帕子擦泪,嘴里蜜饯也吞入了腹中。
“抱歉,让兄长担心了。”九妹抬头看向阿城,眼睛红肿,声音嘶哑,“而且我好像又给哥闯祸了,也许我不去小宅,他能更好地处理那件事。”
阿城轻叹一气,笑道:“你是妹妹,又还小,仲默他唯一关心的,只有你开不开心。”
九妹摇摇头,直言:“我不小了,像我这个年纪,很多官宦小姐都已经出嫁了,我哥只是惯着我,由着我罢了。”
关于这事,阿城是知道的。
九妹虽任性刁蛮了些,但到底是宸王府的郡主,又是苏洛屿的妹妹,多少达官显贵想将她娶进门。
但九妹不愿意,所以苏洛屿也就不愿意,只说那怕九妹一辈子不嫁人,他就养一辈子。
“兄长,虽然有些冒昧,我可以问问,你和我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九妹声音依然嘶哑,但接过阿城递来的热汤喝了些,好了不少。
阿城见九妹目光殷切而认真,便思忖了一番,捡着说:“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
虽然阿城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但他确定他们早就相识,并且之间有过不浅的渊源。
“但是,我哥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对吗?”九妹又问。
阿城点头,道:“他也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九妹捧着手中热汤,笼在暖炉的温暖气息间,嘴唇翕动一番,问:“那兄长见过十一岁前的我哥吗?”
阿城并不知道自己以前见没见过,反正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便道:“没有见过。”
“其实我也没见过。”九妹苦笑一声,目光忧伤,“我也是听吴嬷嬷说的。”
“她说,十一岁前的我哥,是她见过最讨喜的小孩。”
“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说:
身份:大楚著名喷子。
人生格言:知错不改,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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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没了呢?”
老宸王乃是先帝嫡出第三子, 自幼聪颖过人,文韬武略绝尘,是宗亲百官一致认为的太子人选。
但意外的是, 先帝并不喜欢这个样样出众的儿子, 并在五皇子出生后, 不到三岁便突然册封其为太子, 同年又册封第三子为宸王,赐封地阡州, 断绝入主东宫的可能性。
举朝哗然,却也根本无法阻止先帝的决心。
关于立储往事, 其中暗藏的波诡云谲已鲜少有人知道真相,但大楚的江山确确实实最后交到了宸王外的皇子之手, 加之后面元景帝登基后, 宸王因屡立战功, 贤名在外, 不到两年便被剥夺军权, 闲置阡州,至死都不得复用, 难免引得旁人妄自揣测。
宸王是否真的甘心偏居一隅, 有才华却终生不得施展?
宸王没有告诉世人答案, 但世人皆为他无限感慨,扼腕叹息。
而在宸王郁郁不得志的后半生里, 唯一的慰藉怕就是那位青梅竹马的王妃了。
宸王府的老人至今都记得,当年老宸王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便急着请旨迎娶自己心爱姑娘时, 但被先帝拒绝, 之后又立了无数战功, 足足请了五次赐婚,才终于得偿所愿,迎来婚礼。
那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灼灼其华,新婚燕尔的夫妇亦是苦尽甘来的故人,他们在帝都主街享受了百姓最真挚的祝福,立誓白头偕老,永不相离。
婚后第二年,长子出生了,取名苏默。
对于长子,他们像所有新为人父人母的夫妻一样,又惊喜,又慌张,总是想把最好的给他,倾尽所有爱护。
而长子一如他们所愿,长成了自小懂礼守节,聪慧过人的模样。
又五年,次子在阡州出生,夫妻两便让长兄取名。
经过一个月的纠结,苏默最后抱着怀里的弟弟,用尚在稚气的声音问:“叫你苏洛屿好吗?”
弟弟尚不会言语,用手紧紧握住长兄指头,咯咯发笑。
夫妻见状,便将苏洛屿的名字这么愉快地敲定下来。
不过自苏洛屿出生,大楚就开始不那么太平了,北有狄,西有戎,东南有夷,都对中原政权虎视眈眈。
尤其是北狄,在新政改革初见成效后,实力大增,屡屡犯境。
作为曾多次剿灭叛军有功的宸王,在错失太子之位后,终于再次被先帝想起,派往北境抵御北狄。
这之后的八年间,一家人聚少离多。
苏洛屿小的时候,常常会因此认不出来自己归家的亲爹。
每当这个时候,长兄和母亲就会牵着他,告诉他面前的人是父亲,因为要护卫边疆,所以才不常回家。
“什么是边疆?”小苏洛屿咬着拳头走向父亲,问,“好吃吗?”
一家人闻言大
笑,父亲一把抱起他,举到肩上,带着他们母子三人去充满热闹年味的街衢游玩。
每年苏洛屿都会被这样举在肩上,直到后来长高了,理解了什么是边疆,什么是家国天下,也就没再坐到父亲肩上观察人间。
而所有变故,自元景帝登基开始,决堤般涌入宸王府。
先是元景一年,帝都突然来旨,将宋氏次女赐于宸王做侧妃,宸王抗旨不遵,被捕入宗人府,隔月宸王妃亲自赶往帝都,忍辱负重接回宋氏女,此事方休。
次年,宸王被剥夺军权,开始闲居阡州。
看似远离纷争,实则暗流涌动,从帝都朝堂到宸王府内宅,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好在一家人平平安安,相携共进,苏洛屿的童年并不缺少欢乐。
甚至说,那是苏洛屿迄今为止,最无忧无虑、不可多得的时光。
“阿屿以后想做什么呢?”
苏洛屿六岁那年,也就是元景帝二年,苏默在他生辰宴结束后,谈笑间问起他。
看着自小陪伴自己,自己亦视为追随榜样的长兄,小苏洛屿当即拍拍胸膛,掷地有声:“效父兄之举,精通韬略,天下为任!”
“好志气!我们阿屿一定能成功的!”苏默拍拍苏洛屿尚还薄削的肩膀,由衷欣慰,“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洛屿因被长兄夸赞,高兴了好久,却不知长兄话外有话,对于年幼的他太过隐晦。
元景五年,苏默随父在年底进京上贡,却再也没能回来。
宸王妃听到消息时,当场晕厥,郁郁终日,自此落下病根。
那个时候,吴嬷嬷作为宸王妃的陪嫁嬷嬷,已经见证府上兴衰十余年,每每看到日渐憔悴的宸王妃,还有年幼的苏洛屿,就一阵叹息。
尤其是入秋后,宸王妃的身子骨更差,夜晚也得时时备好汤药。
吴嬷嬷永远记得那年的十月十五。
本是月满之时,偏有浓云遮掩,将近日唯一的一点期盼也消磨殆尽。
吴嬷嬷像往常一样给宸王妃熬药,苏洛屿从书房过来帮忙。
“吴嬷嬷,你去休息便是,我来照料母亲。”
苏洛屿从吴嬷嬷手中接过扇子,坐下给煎药的炉子扇风,吴嬷嬷看着小主人,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吴嬷嬷,你已经五天没闭眼了,总不能熬坏了身子。”苏洛屿劝道。
“二公子。”吴嬷嬷抹了把眼泪,呜咽道,“世子爷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是啊,怎么就没了?
苏洛屿没有回答吴嬷嬷,只是扇着炉火,沉默不语。
“活着的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洛屿终于开口,语气平稳,整张脸隐在黑夜中,看不到任何表情。
但炉火映照中,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出卖了年少的痛彻心扉。
看着故作坚强的苏洛屿,吴嬷嬷又是一番声泪俱下,最后还是苏洛屿亲自扶她回去歇息。
“吴嬷嬷说,那天夜半时分,她不放心,又起身去了一趟母亲房中,发现我哥蹲在角落泣不成声,但因怕哭声打扰到母亲,就死死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出声。”
说到这里,九妹看着红彤彤的暖炉,忍不住颤抖地叹出一口气来,才续道:“因咬得太紧,吴嬷嬷看到哥的手臂上全是血,吓得惊呼一声,母亲惊醒后心疼不已,埋怨自己许久,最后两人相拥痛哭。”
“而父亲此时尚在帝都寻找大哥的尸首,但最终……什么也没能带回来。”
阿城笼在暖炉的温暖之中,但内心如坠冰窖,觉得手脚都跟着有些发凉。
显而易见,苏默的死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和帝都那些见不得光的血腥争斗脱不了干系。
自古权争,无不流血,无不牺牲,千秋功业,有时候也是万千骸骨。
时间洪流汹涌而过,或许没有人留意到,一个九岁少年的无声嘶吼。
史书青卷能囊括万载光阴,却又惜墨如金,不曾落笔一份刻骨铭心的思念。
“所以,”阿城攥紧了拳头,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字,其实是在缅怀自己的长兄。”
仲,居中之意,在弟兄排行里代表第二;默,取自苏默的名,亦有缄默不语,刻骨不忘之决。
仲默,仲默,原来是这个意思。
九妹点头,缓了缓道:“哥说,大哥是个很温柔的人,如果他还在,指不定会把我宠成什么样。”
“其实,其实如果后来母亲不死,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九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宸王府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像牢笼。”
阿城将另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九妹,问:“是元景七年的那场变故吗?”
九妹猛地点头,沙哑道:“嗯,我也是那年出生的。”
阿城看向门外漆黑的长夜,心底对那段接下来要提及的往事产生了抵触情绪,甚至想自己此刻聋了,什么也听不见。
又或者说,他不忍心知道苏洛屿那段无助绝望的经历,他讨厌自己帮不到他,那怕是过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万字更新,感谢小可爱们的一路支持,到时候我再弄个抽奖活动,还是和以前一样追求刺激,随机分配晋江币,嘿嘿~
另外,从明天起,更新时间调为每天的21点,也就是更新提前~亲亲
(最近几章在插叙宸王府的旧事,本来我不想破坏气氛的,但是入V需要说明,以免小可爱们觉得突然,所以原谅俺,咬手JPG)

如果说, 苏默的死让宸王府蒙上化不开的浓厚愁绪。
那么,元景七年的那场变故直接让父子决裂,将整座宸王府彻底拉入了荒颓的深渊。
究其缘由, 还得从元景帝赐婚开始说起。
彼时宋奎作为佐助元景帝登基的功臣, 一路平步青云, 擢升至吏部尚书, 又封侯加爵,很快成为帝都新贵。
整个宋氏跟着鸡犬升天, 风头无两。
元景一年,冯太后喜逢半百之寿, 宫中大摆宴席,群臣赴宴, 皇城不夜。
接近寿宴结束时, 宋奎醉酒, 说出自家二妹妹仰慕宸王已久, 并立誓此生不嫁的无奈, 当场声泪俱下,闻者无不动容宋氏二小姐的痴情。
冯太后哪里会不明白宋奎用意?当场替年幼的元景帝拟旨, 将宋氏次女赐予宸王府做侧妃, 另特许平妻, 不论尊卑。
只是谁也没想到,宸王会抗旨不遵。
而更让人没想到的是, 宸王妃会放下贵门嫡女的所有尊严,亲自到帝都用盛礼接回宋氏女。
“我没有见过那位侧妃,但据说她是位出了名的美人, 半个帝都皆是她的仰慕者。”
九妹说到这里, 不由嗤笑一声。
“可是她却偏要选择父亲, 选择破坏我们一家的宁静。”
阿城拨了拨暖炉里星寥的炭火,让其重新烧起来,叹气道:“这般强人所难,这位侧妃想必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当然什么也得不到,父亲并不爱她。”九妹看着重新荜拨燃起的火苗,眼神变得无限哀伤。
“但是,父亲却也没那么爱母亲。”
元景六年,宸王府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宸王妃娘亲病逝,二是宋氏派了一名婆子前来照料宋侧妃。
虽然两件事看似毫不相关,却又让偶然变成必然,酿就了最后悲剧。
五月初,宸王妃思念亡母心切,日夜难眠,最后还是拖着怀孕的病躯,不顾反对回京吊唁。
而本该同往的宸王,却突然病倒,昏迷不醒。
等宸王妃再回阡州,却是宋侧妃怀孕的消息传来。
宸王解释是酒醉之祸,宸王妃虽知丈夫禀性,也知多半是宋侧妃和那婆子的诡计,却也因此愁容更甚,油尽灯枯。
在生下九妹后,宸王妃只来得及为她取了名字,便撒手人寰。
大殓之时,年少的苏洛屿抱着妹妹与其道别,看着棺木里的母亲,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憔悴不堪的面容。
正是这一触碰,苏洛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母亲耳侧有青紫痕迹,唇色也不似平常颜色。
苏洛屿心底直觉不妙,不顾礼节地阻止合棺,让人将父亲请来。
但父亲命医官检查后,医官却道并无异样,父亲便也不追究,直接让人合棺。
苏洛屿还是觉得不对,突然发了疯似地阻止合棺,父亲便叫人强行将他带下去。
挣扎间,苏洛屿瞥到了宋侧妃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当即回想起最近的蛛丝马迹,指着她大喊:“宋侧妃是凶手!是她杀死了母亲!”
宋侧妃身旁的婆子闻言一惊,当即反驳:“二公子可不要胡说,我们侧妃嫁过来,可是一直本本分分的,甚至把王妃娘娘当亲姐姐看待!”
婆子所言不能算全对,但也不能算全错。
宋侧妃起初为了讨好父亲,一直待母亲恭敬友善,后来快坚持不下去时,又有婆子让她继续伏小做低。
加上母亲心善,除开不满宋侧妃硬要嫁过来,还是可怜她独自远嫁,故而照顾有加。
所以,在宸王府的下人眼里,两位女主人确实和睦相待,宛如姐妹。
“王爷,二公子这般信口雌黄,我们宋侧妃识大体,能容忍,奴婢可忍不了!”婆子跪到父亲面前,开始声泪俱下,“还望王爷还我家侧妃清白,免得老爷在帝都那头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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