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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原来,所有看似日常的关心和随口一问,实则都是早有算计和用意,都是在替外人谋划!”
每一句都椎心泣血,阿城也终于明白九妹为什么不想让苏洛屿知道。
同时,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也从阿城心底生出,让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握紧九妹愈发冰凉的手。
九妹越说越止不住泪水,甚至开始泣不成声。
“我哥……我哥如此真心待你,你竟还是这般贪婪,能为了身外财物背叛他。”
“你们所有人都在背叛他!”
听到这里,吴嬷嬷便知道,九妹基本全知道了,不由颓然塌下身段,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挣扎起来,冲九妹急道:“不!世子爷他根本不像囡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的事其实他很早就知道了,还有郭宣,他根本不是……”
吴嬷嬷的话没说完,便有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接射入吴嬷嬷口中,穿体而出。
紧接着,不待所有人反应,又是一箭,正中吴嬷嬷左胸。
无论是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还是早就不该存活的一条命,都在这一刻得到终结。

“我会好好陪着九妹的,你是哥哥,我也一样。”
阿城不用猜, 也知道赶来的人是谁,低头看了眼倒在血泊中一命归西的吴嬷嬷,目光移到穿体的箭镞上, 果然看到了白虎纹路。
只是……
“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
苏洛屿站在门口, 手中还拿着方才使用的弩箭, 目光寒冽, 厉声质问。
九妹情绪复杂地看着惨死在眼前的吴嬷嬷,听到苏洛屿的声音, 才回头看向他。
但苏洛屿却很镇定,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显然很早就知道了吴嬷嬷背叛的事,杀她也是毫不手软, 没有一丝迟疑。
唯一生气的, 是九妹的突然知情, 和偷偷跑来此处。
面对质问, 九妹委屈地低下头, 没动。
苏洛屿以命令语气道:“过来。”
九妹却不肯,置气似地不理会苏洛屿。
眼看苏洛屿脸一黑, 就要当场发火, 阿城忙上前劝道:“仲默, 九妹只是不想让你伤心,才自己过来的。”
阿城其实心里明白, 苏洛屿多半又是在借吴嬷嬷将计就计,不然罗彬早就知道镇远军的军备匮乏情况,从而趁火打劫了。
他更明白, 九妹之所以最近才发现, 正是苏洛屿瞒着她, 不想让她知道后伤心。
说到底,兄妹两人不过都是为了彼此着想。
然而,这次连阿城劝也不好使了
——苏洛屿侧头看向阿城,一视同仁地质问:“还有阿城,你也一样,九妹才几岁,跟着她能胡闹吗?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我难不成能飞过来救你们吗?”
阿城想到那把药粉,自知理亏,冲苏洛屿露出个讨好的笑来。
苏洛屿却不受用,毫不动摇道:“别和我嬉皮笑脸的,你们两回去都得挨家法,一个都别想跑!”
说罢,便两步上前,拽过死倔死倔的九妹,一把扛上肩往门外走,丢下句:“厚葬了。”
身后亲兵得令,迅速开始收拾现场。
待走出两步,苏洛屿回头看向还在原地的阿城,半眯了眼,问:“阿城还想在此处过夜不成?”
“不不不!”阿城收回试图捋清端倪的思路,赶紧跟上,并在亲兵不注意的时候,伸手勾了勾苏洛屿的手指。
只可惜,苏洛屿现在专注于生气,已经达到坐怀不乱的至臻境界,来十个阿城都没用,故而不仅不回应,甚至刻意避开了阿城的讨好。
其实等仲默气消了,还是很好哄的吧?阿城想。
毕竟之前九妹偷跑来阡州,苏洛屿发那么大的火,但很快就消散了。
不出所料,三人还没走出这条巷子,苏洛屿就长叹一气,问九妹:“刚才我当你面杀人,害怕吗?”
虽然面色依然严厉,但目光明显柔和了点。
“哥,你肩膀硌得我肚子疼。”九妹此时心情稍微缓和了点,率先举手表示不满。
“就你事多。”苏洛屿松了口气,嫌弃一句,将九妹放下。
阿城心下也跟着松了口气,但那口气还没松完,苏洛屿突然看向自己,呡唇笑了下。
阿城心道不好,正要跑,但早有准备的苏洛屿一把拽过,直接抗上了肩。
“我也有肚子,你肩膀硌得我肚子也疼!”阿城试图打商量,自认有理有据。
但苏洛屿压根儿不理会阿城,反而故意将人掂掂,让阿城不得不搂紧自己。
“跟上。”苏洛屿不忘对九妹嘱咐。
九妹噘噘嘴,道:“知道了。”然后快步跟上。
三人就这样走出巷子,进入繁华街衢,亲兵坠在不近不远的后方跟着,非礼勿视。
彼时夜幕方降,灯火朦胧,离宵禁还有一个时辰,人们还在借一天最后的热闹窃取快乐。
阿城根本没想到苏洛屿会这么扛着自己进入人山人海的街衢,偏又挣扎不过,只能用手抱头,小声恳求:“仲默,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丢人。”
苏洛屿却是一本正经道:“知道丢人就好,这样才能长记性。”
阿城闻言认命,将自己宽大的衣袖也盖到了脑袋上。
“你们看,那边有位俊俏公子抗着人游街!”
“好高挑的身段,只是抗着的……似乎是位盖盖头的娇羞小娘子?”
不远处陆续有人注意到他们,纷纷好奇地议论起来,但许是光影黯淡,他们并没认出苏洛屿来。
阿城也是听到议论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日着一身赤色衣袍,扯截袖子一盖,确实像红盖头。
不过,自己哪里娇羞了?自己这叫要脸好吗!
“那公子一身白衣,莫非是抢亲?”
“我怎么觉得,抗的那人不像是女子啊,似乎是名男子,难不成是位面首?”
人群有人开始大胆猜测,旁人也跟着唏嘘八卦起来。
听着众人越来越离谱的猜测,阿城纠结来,又纠结去,最后干脆心宽起来,调整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
“哥,我要吃糖葫芦。”
九妹看到路边卖糖葫芦的小贩,不走了。
苏洛屿这次二话没说,看了眼衣着破旧的小贩,掏出包银子给九妹。
九妹便直接将整包银子给了小贩,小贩欣喜不已,将一整草靶子的糖葫芦递给九妹,并连连谢赏。
“要我帮你抗吗?”苏洛屿问九妹。
九妹愣了下,大概是想到自己老哥左肩抗糖葫芦,右肩抗阿城的滑稽模样,不由嘴角一抽,摇摇头道:“不用。”
说罢抽出一根糖葫芦塞给阿城,然后默默扛起一草靶子糖葫芦,朝宸王府的方向往回走。
阿城在心里默默盘发现,从小宅到宸王府,其实并不算远,但妙就妙在,两者并无道路直达,需要绕过不少街角,这样一来,便不容易让人将这两处联系起来;再看小宅精细的布置,还有吴嬷嬷的好气色,可见苏洛屿当年为保护这位昔日乳娘,颇下过一番功夫。
只可惜,旧日的一份善念并不是为非作歹的理由,再用心的报答终究还是没能胜过人的贪欲。
还有……吴嬷嬷未完的话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竟让苏洛屿选择当着九妹的面杀戮?
但秘密的中心却是郭宣,是那个从小追随苏洛屿,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与其说是主仆,更像是亲兄弟的存在。
阿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底生出无限悲凉。
“冷?”苏洛屿问阿城。
阿城忙老实道:“不冷,但丢人。”
苏洛屿一挑眉头,笑道:“我和九妹可没像你一样遮着脸,丢人的也是我们。”说罢注意着旁边九妹的反应。
九妹也跟着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就是,兄长怕什么!我们脸皮厚多了。”
阿城看着面带微笑,好似并没经历小宅变故的两人,心照不宣地跟着笑了两声,将脑袋上袖子扯下来,道:“那我也不怕丢人,就让别人看见好了,大不了我就说,我就是被抢亲的,再一哭两闹三上吊。”
九妹当即附和:“那我就说我是被我哥通过黑市买来的婢女,也跟着一哭两闹三上吊。”
突然就两罪加身的世子爷一挑眉,非但不想着澄清,反而手掌回扣,紧紧握住阿城劲瘦的腰肢,开始正儿八经地入戏。
“美人,既然将你抢到了手,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可得好好伺候本世子。”
“还有那婢女,给我听话些,待在府中少惹是生非,不然饿你个一年半载的,”
肩上的阿城感受着腰间炙热,逃又逃不过,只能小声咳了两声:“倒也不用这么真实。”
苏洛屿闻言又捏了捏阿城腰间薄薄的软肉,嘴上委屈道:“这不是如君所愿吗,怎么反过来就怪我了呢?真是让人伤心啊,阿城。”
阿城:“……”你要是把腰上的手拿开,我还能勉强信上两分。
一旁九妹啧了声,并不给自家老哥面子,直言:“哥,你不要脸。”
苏洛屿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道:“有些东西,要脸的话可争取不到。”
九妹同情地看了眼被欺负的兄长,扛着自己的宝贝糖葫芦,大步朝前走。
很快,三人绕回了宸王府,阿城迫不及待地下了苏洛屿肩膀。
王府外,两列亲兵早已等候待命,苏洛屿的马也置好了鞍鞯。
九妹看了眼,从草靶子上抽了根糖葫芦递给苏洛屿。
苏洛屿接过九妹的糖葫芦,顺口无意道:“你哥我从来不吃这东西。”
九妹却坚持:“甜的,吃了不那么苦。”
言罢,九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扛着糖葫芦往府里走。
苏洛屿愣了下,看着九妹的背影,终是无奈地叹出一口长气,握紧了手里的糖葫芦。
“仲默,去做你的事吧,黄州已经等不及了。”阿城伸手拂去苏洛屿发间的一片枯叶,“我会好好陪着九妹的,你是哥哥,我也一样。”
苏洛屿不舍地看九妹身影消失在府门后,道:“好,辛苦阿城了。”
说罢,抬手摸了摸阿城脑袋,翻身上马离去。
阿城目送苏洛屿消失在街角,回头时,却看到九妹其实并没进去,而是站在门槛后,目不转睛地望着街角。
像是一座小小的雕像。
阿城突然想到,或许九妹在这些年里,就是这么一直等候在家门口,默默为征战的哥哥祈福,日日盼望着哥哥平安回家。
也一次次像此刻这样,目送哥哥离开,想挽留却不能挽留。
“九妹,我们回家吧。”
阿城朝九妹伸出手。
“好。”
九妹乖乖地将小手放到阿城掌心,阿城顺势用另一只手接过她肩上的草靶子。
月光灯光交织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进了宸王府,慢慢朝小院走去。
作者有话说:
九妹:这样好的哥哥,我有三个,嘿嘿~
PS:今天狠狠多码一千字,证明自己一点都不短(嘶吼)(急得跳脚)(旋转361度)(掏出花花塞给小可爱们)(邪魅一笑)

罗彬方用完晚膳, 便有仆从来报,通判梁拓来见。
罗彬因近日案牍劳形,便让其先回去, 有事明日再议, 但梁拓坚持, 梁拓只得不耐烦地让他进来。
“要你办的事白天就已交代, 怎么晚上还要叨扰?离了我衙门是转不了怎地,饭全白吃了?”
罗彬阖眼摊在摇椅上休息, 旁边是美妾服侍,听到脚步声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张口就教训起来。
“下官参见罗大人,罗大人为民之心之心天地可鉴, 确实辛苦。”
一道温和带刺的声音响起, 显然并非来自一贯受罗彬窝囊气的梁拓。
罗彬闻声几乎是瞬间睁眼, 先是看到一脸无奈的梁拓, 然后看到梁拓身后的绿袍官员, 正含笑看着他。
罗彬当即猛地起身,笑脸相迎:“先生有事何必亲自来, 真是折煞罗某了。至于为国为民, 帝都诸位大人还操劳着呢, 罗某岂敢居功?”
说罢,请这位官员上座。
对于一个五品知州如此礼遇, 甚至忌惮一个九品官员,在场的自己人都早已司空见惯,只靠边侍奉, 不敢多出一言。
只因他们都知道, 这位名唤孟怀晋的通判同知, 虽然看似平平无奇小官吏,实则乃是金丞相暗中派遣来此,其真实身份神秘莫测,行事亦诡谲难辨,是个不好惹,且不能惹的人物。
“上座倒不必了,不合规矩,孟某是个懂规矩的人,也知道懂规矩的重要性。”
孟怀晋一掀衣摆,坐到次座上,看似无意,实则含沙射影地提点了句。
罗彬连连称是,上前亲自奉茶。
“茶是好茶,让人颇为满意,不过最近罗大人这行事,”孟怀晋悠悠品了口茶,抬眸看向罗彬,淡淡笑了下,“可就不那么让人满意了。”
罗彬面上仍然带笑,但额头却已经来了冷汗,忙道:“罗某常有疏漏,若不是丞相和先生提点,哪有今日?”
孟怀晋压根儿不吃罗彬这一套,把玩着手中精致昂贵的茶碗,笑道:“我来阡州没多久,指点罗大人愧不敢当。”
“看见那边刻漏了吗?说你该说的就好,时间一刻钟。”
孟怀晋的声音一如进来时般温柔,但罗彬额上的冷汗却更多了。
其实罗彬心里清楚,从他三年前擅作主张,企图背着金丞相从联盟一事中谋取私利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远离权力中心了。而孟怀晋也正是那个时候伪造身份来此的。
按理说,他应该夹起尾巴好好做人,重新获得金文焕的信任。但人的贪欲是无限的,就像是为了奢靡享受而背叛宸王府的吴嬷嬷,就像是为了中饱私囊铤而走险的他自己。
“罗大人,还不开始吗?实话实说而已,不难吧。”
孟怀晋放下茶碗,与桌面相碰的一声脆响,惊得走神的罗彬一颤。
“先生勿恼,先生勿恼,罗某只是在思索从何说起。”
罗彬跪下请罪,抬起袖子擦了把汗,斟酌着开口。
“承影镖局一事,原是罗某鬼迷心窍,想要谋点私利自己用,先生也知道,罗某那儿子不成器,败家得很。”
“不料那徐文袁借用镖局大肆敛财,背着我胡作非为,才造成了今日局面,还请先生和丞相明察!”
罗彬这般说,倒不是真觉得可以欺瞒住孟怀晋,而是他在赌目前的自己还对金丞相有用。
整个庭院内无比寂静,孟怀晋不置可否,其他人跟着噤若寒蝉。
罗彬余光始终注视着孟怀晋腰侧那把佩剑,他曾见过孟怀晋出剑,也是唯一一次,出手迅如闪电,一剑封喉。
终于,一刻钟过去,孟怀晋反手按上了剑柄,罗彬慌乱大呼:“先生饶命!”
孟怀晋看着罗彬惊慌失状的模样,呡唇笑了下,抽出剑贴上他脖颈。
“关于罗大人,虽次相交不多,但孟某知道,只要放过你,那怕嘴上知错,但实则还是会铤而走险的,我说的对吗?”
孟怀晋虽是在问,语气却笃定,手中微微转动长剑,划破罗彬皮肤,直接见血。
“这样吧,承影镖局一事,罗大人自己看着处理,还有徐文袁,丞相的意思是保,再就是苏洛屿,在丞相动手之前,你万不可打草惊蛇。这三件事做不好,我不会拿罗大人怎么样,毕竟罗大人天不怕地不怕,不过罗大人的宝贝儿子就不一样了。”
“据说很爱赌?要不孟某有空替罗大人管管,哪只手赌就剁哪只手。”
听到这里,罗彬怎么会不明白孟怀晋的意思,当即一口应下:“罗某定当尽心做事,鞠躬尽瘁,再不敢出差子!犬子顽劣,还不配让先生亲自教导!”
“那就再给罗大人一次机会,还望罗大人好好珍惜。”
孟怀晋说着抬起下巴示意,罗彬会意,笑着用自己锦袍擦净剑上鲜血。
孟怀晋最后鄙夷地看了眼罗彬,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待孟怀晋身影消失,梁拓赶紧上前扶起罗彬,罗彬脸色清清白白,早已收起逢迎的笑。
“大人,承影镖局一事确实意外,千瞒万瞒还是没瞒住,眼下我们怎么办?”梁拓试图商榷。
但罗彬却好似被踩了尾巴,一把推倒梁拓,怒道:“办什么?把他金文焕办了吗?”
梁拓闻言顾不上自己摔倒,忙劝道:“大人慎言啊!”
“慎言?告诉我,我有什么可慎言的?”
罗彬拿起方才孟怀晋用过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开始敞开了骂。
“我疯狂敛财还能是为了我自己吗?风险全我担着,出了事全我背着,他金文焕只需要高卧帝都,做个壳里的王八,躺着就能收钱,哪有这种好事?还真想用那点师生之谊束缚我一辈子吗?”
“还有徐文袁,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介贫苦出身的商贾之流,一条供我差遣的狗,没有我的庇佑,他能在阡州商行做大?金文焕要保他,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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