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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山(封藏)


城中来自盗匪的哀嚎声未断, 更有不少百姓因此举感到愤恨, 怪谢长清等人打破了来之不易的平衡。
但百姓为何如此, 众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被草寇烧杀抢掠,沦为奴隶, 如今没了庇护, 便是身无分文,找不到归宿, 最终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了柴米油盐。
不过, 在数日前, 城内刚结束一场战事时,赵或将一枚贴身带着的腰牌交给了李冠, 那是沈凭寄给他的家书中,和桂花枝一并捎来之物。
李冠要带着这枚腰牌去越州找钟嚣, 由钟嚣带路去见另一人, 赵或看了看天色, 估摸着时辰, 大概近日李冠等人便能抵达。
此时破败的官署门前,谢长清带着府兵为百姓分粮,这些粮食都是从城中贼窝找到的,但数量有限,加之闭城许久,消耗得快,如今唯有让府兵勒紧腰带,为百姓们节省粮食,才算让民怨稍有平息。
不开城门的原因无他,谢长清被陷害一事,还没找到从中作祟的前朝余孽,其次前朝人利用民怨,污蔑静州屠城和谢家有关。
虽然这是谣言,但赵或要避免惹是生非,遂下令不得将其外传,唯有等事情尘埃落定才能开城门。
眼下阴雨连绵,气温骤降,但还是有不少百姓身着单薄,可见草寇从前对其猖狂的剥削。
赵或带着府兵冒雨上街,挨家挨户搜查余孽,街道两侧的廊下,偶有府兵躺在百姓家门前歇脚。
恰好赵或带人路过,瞧见民宅前躺着受伤的府兵,想必是累得慌,如今补给未到,对于小伤大家都视而不见。但这个府兵瞧着年纪还小,身上伤口还见渗血,但他却只顾着睡觉。
赵或走上前,用吞山啸碰了碰对方的兵器,只见府兵瞬间惊醒,抱紧兵器在手,神色警惕看着四周,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显然这是战争时的应激反应,直到那府兵发现来人是赵或时,才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说道:“殿下。”
赵或瞥了眼他的手,那手指上扣着沾血的指虎。
打量一圈后,赵或的视线落在府兵的臂膀,那里几处较深的伤口,顾不上的都起了脓。
他眉头一皱,随后从怀里取出金创药,朝着府兵递过去,下令道:“拿着去上药。”
那府兵年纪尚小,但长得机灵,接过金创药一看,顿时想推还回去,摆手说道:“殿下万万不可,我们这些都是小伤。”
但赵或却没给机会他反驳,用眼神示意他收起,道:“伤口再烂下去,还没等到援兵送药来,你这手臂估计就要截了,拿着吧。”
待府兵接过时,他才盯着府兵的指虎问道:“怎会带着指虎进城?”
府兵听见时举起手看了下,笑着说道:“是谢大人,当初我们在越州中了前朝人陷阱后,身上的兵器全被缴走,此物易藏不易被发现。后来我们便是靠着此物突破,一路潜伏到静州。”
说话间,他还摸索着怀里,找出两件零零散散的兵器,都是些精致小巧,但威力却极大的物件,甚至还能瞧见一把磨损得厉害得弓弩。
赵或全部认得,且睹物思人了。
这批兵器,是在贺宽上任大理寺卿前,请镖局送到军营里给大家操练之物,而这些原本是给魏都那五千精锐们所用,未料如今竟发挥如此大的作用。
府兵虽年幼,但也是铁血男儿,对这些杀伤力大的小物件十分喜欢,喋喋不休和赵或说了良久。
直到他们听见身侧传来开门声,转头看去,瞧见有一对老夫妇正看着他们。
赵或和小府兵几乎在瞬间侧身让路,可是未料那老妪走到他们面前,把怀里藏着的烧饼取出,想要塞去给他们吃。
“大人,这是民妇昨夜和老伴烙的烧饼,方才蒸好了,快趁热吃。”老妪满眼心疼望着他们,布满皱纹的双手慢慢将东西递上。
但府兵他们下意识把手放在身后,躲过了老妪的烧饼。
赵或解释道:“阿娘,眼下城里粮食紧缺,府兵们有军粮,不必担心我们吃不饱。”
老妪跺脚说:“哪还有军粮,连我这烧饼的面,就是你们给的!这不要银子,就吃一口,吃一口。”
一侧的小府兵上前笑道:“阿娘,府兵有规矩,入城第一条便是不入民宅,阿娘放心,很快百姓就能吃好喝好,不用担心我们。”
老妪抹了把泪,余光瞥见自家门口出现的影子,转头看去,发现是老伴捧着两碗面汤走出来。
这一次赵或干脆和他们拉开距离,和府兵朝着两位老人揖了下,道:“多谢二位的好意,但立下的规矩不可破坏,否则如何能让百姓们日后再相信我们。”
老夫妇上前一步,但府兵们后退一步,直到赵或他们站在了雨幕中。
赵或正色朝他们续道:“从前静州官署不得民心,静州府兵的行为举止令人心寒,但今日我赵或在此对天发誓,经此一事,大魏的府兵绝不会再让百姓失望,还请你们给府兵和官署最后一次机会。”
小府兵悄悄抬头看了眼他,快速收回视线后,朝老夫妇说道:“阿娘阿爷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不会再吃苦了。”
老夫妇闻言潸然落泪,捧着食物在手也不上前,只不断地点头说着好。
忽地耳边听见脚步声传来,赵或偏头看去,发现是官署的官吏前来。
他率先抬手止住官吏的脚步,带着众人朝老夫妇再次作揖才转身离开。
那官吏上前,压低声禀报道:“殿下,驿使送来启州贺大人和蔡大人的急报。”
“贺大人还没回京?”赵或皱眉问道。
官吏回道:“听闻启州兵房收到调兵的命令,不知消息是否确凿,还请殿下移步官署。”
三人加快脚步回了官署时,而门前的粮食已分完,天色渐暗,街上空无一人,唯有冲刷不掉的血腥味久久未散。
赵或踏进办差房前突然顿足,转头看向紧跟回来的小府兵,问道:“叫什么?”
小府兵愣了下,反应过来后道:“许骄阳!”
赵或朝路过的将领递了个眼神,待将领上前,他才朝许骄阳扬了扬下颚道:“今后跟着他们,他们是北越军营的将领,没有一个差的。”
将领伸手拍了拍发呆的许骄阳,两人同时应道:“是,殿下。”
赵或看向许骄阳说:“去上药,夜里百姓歇下后还要打扫城里,别耽搁了。”
待他们领命退下时,他才抬脚推门而去,进了办差房。
屋内的谢长清卸了铠甲,但身子还是湿答答的,瞧见同样湿透的赵或出现时,扯下一侧干净的帕子丢过去,“擦一下,省得弄湿屋里。”
赵或接过后擦了把脸,顺手拿起桌上被拆开的书信,边看边问道:“启州兵房出了何事?”
谢长清坐在椅子上,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自己,“兵房异动,应该是兵部下令调兵,具体去往何处也没个准话,看信里所言,恐怕贺远行也不清楚。”
他把衣袍放在铜盆边上挂着烤干,续道:“我猜是魏都出事了,至于发生何事不清楚,毕竟从前我都不在意这些。不过我传信回家了,希望能给你打听到消息吧。”
赵或把看完的信放下,顺手解下铠甲,瞧见蔡羽泉的信还未拆封,笑着问谢长清道:“怎么就拆了贺远行的信?”
谢长清道:“跟贺家熟啊,就算我拆了,难不成贺见初会来揍我吗?”
两人打趣间,赵或已将蔡羽泉的信拆开,然而他刚一坐下,身子倏地又站了起来。
谢长清余光发现他一惊一乍的,扭头看去,玩笑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瞧见他沉下的脸色。
他起身朝赵或走去,皱眉问道:“怎么了?”
赵或将手中的书信猛地拍在桌上,神色愠怒道:“孟家是前朝人的走狗,官州户房的曹光见,居然是孟家钱库的钥匙!”
闻言,谢长清立刻把他手掌压下的书信拿起来,看完后震惊道:“可是,曹光见不是死了吗?”
赵或隐约觉得不妙,回想方才谢长清说的一番话,紧握着拳头道:“魏都恐怕真的出事了。”
谢长清扫了眼屋外的狼藉,愁眉不展说:“但静州眼下这般状况,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正是赵或觉得棘手之处,不可否认,前朝人这一招调虎离山,果真将他掌控在手。
想起竟许久未曾收到沈凭的消息,他的心中愈发不安,谢文邺曾经说的话,霎时浮现在脑海里。
倘若皇兄借此成了储君,他身边之人,可还有活路?
谢长清反复琢磨着蔡羽泉的书信,忽然觉得不妥,“惊临,蔡羽泉在信中提及孟悦恒要见你。”
赵或冷冷道:“死到临头还想耍手段,的确是这些人能做得出来的。”
谢长清有些担心问:“不如再派人去看看?”
“不必了。”赵或拒绝得干脆,把信札拿起走到铜盆前,轻轻一抛,顿时瞧见大火燃起,书信在转瞬间湮灭,“蔡羽泉审了这么久都没开口,等的就是我去送他上路。”
谢长清看着火势猛烈的铜盆,道:“你有任何打算兄弟都鼎力助你。”
烧得发红的火光映在赵或的眼底,只见他沉吟半晌道:“在钟嚣没抵达静州前,城门绝不能开。”
他抬眼凝视着谢长清的双眸,接着说:“此次李冠和钟嚣会带着补给而来,若是不够,你且和钟嚣商量即可,越州都会给你们及时补上。静州还未稳定,魏都境况未明,在此之前,你还要继续在这装死,不可让有关静州的消息泄露出去。”
既然前朝人用谢长清逼自己离京,那他何不来一个出其不意。
听见有补给,谢长清反倒担心问道:“若是从越州输送粮食,可是会走漏了风声?”
但赵或用很坚定的眼神看他,道:“此事不必担心,因为接下来我们所有的补给,都是来自沈家钱库。”
沈凭给的那枚腰牌,是沈家钱库的信物,他将钱库交给了赵或。
谢长清一愣,靠上去小声道:“惊临,你该不会出卖色相给......”
话音未落,突然被敲门声打断他八卦的心。
府兵得了允许后进屋,火急火燎禀报道:“殿下,谢大人,大伙抓到了几个想逃出城的余孽!”
屋内两人相互看了眼对方,立即拿起武器朝外而去。
天色渐暗,天空虽未见下雨,但却一片朦胧昏暗,街道上可见府兵在打扫,几抹身影快速穿过人群,最后来到城门附近。
府兵扣押着数人在一侧,余孽的手脚皆被绑住,还能瞧见有一抹女子的身影。
赵或和谢长清快步上前,借着灯火瞧清衣衫褴褛的几人,对方显然是做了伪装,打算借着百姓的身份试图出城。
府兵将事情大致禀报一遍后,赵或把目光落在唯一的一名女子身上。
他打量对方少顷,竟觉得有几分眼熟,随后走到那女子面前,居高临下睨着道:“把头抬起来。”
那女子在压迫中打了个冷颤,片刻后才慢慢将头抬起。
当两人对视的瞬间,眼中皆闪过一丝诧异。
往事涌上脑海里,赵或出乎意料哼了声道:“别来无恙,薛娇娇。”
作者有话说:
人物回顾:官州教杏仁剑舞的女子。
谢谢阅读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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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娇娇
破败的官署办差房中, 房间左右两侧的尽头摆着两张小床,是供给赵或和谢长清歇脚所用。
书案当作屏风隔开,窗户勉强能抵挡风雨, 铜盆里还有炭火燃烧着, 为深夜的寒冷添一丝暖, 但陈设看起来还是潦草极了。
薛娇娇被押进了办差房中,跪在办差房中央,虽然换了干爽的衣裳, 但仍旧颇显落魄,远不及在官州之时。
谢长清在铜盆边上坐着, 一边煮茶一边烘干自己。
而赵或则端坐在椅子上, 翻看着薛娇娇身上搜来的书信。
虽然书信有几张湿透了, 但不难看出字迹, 他头也不抬问道:“被困城中已有一月之余了吧,又如何知晓近日城门会大开?”
事到如今, 薛娇娇自知无法隐瞒, 低声回道:“每日巳时,到城门附近, 朝天上看去时, 若能瞧见有乌鸦出现, 便意味着有动静。”
赵或手中动作一顿,“乌鸦?”
就连谢长清都觉得有趣, 转头朝薛娇娇看去,“我还以为, 那些乌鸦是闻到死人味才出现的呢。”
薛娇娇双手放在腿上, 垂头说道:“乌鸦是被放出来通风报信的, 但是先前听闻城外的贼窝都被捣毁, 所以我们已有数日未曾收到消息,唯有到城门附近守着。”
赵或抿唇不语,自然也不会告诉她,在数日前,冯奇领兵把城外大大小小的贼窝全扬了。
他将手中的书信丢到薛娇娇脚边,十指相扣在身前,那与生俱来的气势叫人畏惧,语气冷淡道:“城里能活到最后的,不是百姓就是前朝余孽,怀然被你们陷害之事,在你要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前,本王且问你另一事。”
他沉吟须臾续道:“在官州,你是故意接近沈尚书的吗?”
话落,他犀利的目光瞥见薛娇娇的手掌微动,顺便警告道:“若是敢撒谎,你去和外面的那几具尸首一起躺着。”
薛娇娇不会回头看,若非见过赵或,她断不敢妄想能从旁人手中活下。
而赵或也很清楚明了提及,只要实话实说,会看在当初教过心上人剑舞的份上,留自己一条活路。
心上人自不必说,除了沈凭便无他人。
薛娇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草民不敢有所隐瞒,官州之时,的确是冲着沈大人而去。”
赵或不语,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她将麻衣捏紧在手,回想过往一切,道:“草民是他们买下的女子,后来在魏都百花街学习舞剑。从前对沈家大公子便有所耳闻,只是草民技不如沈尚书,直到得知沈尚书失忆......”
赵或问道:“谁派你前去官州?”
虽然他心中有了猜测,但却不敢妄下定论。
薛娇娇揪着衣袍道:“虞娘。”
闻言,赵或的手掌瞬间紧握成拳,还未等她接着说下去,只听见闷重的拍案声在屋内响起,惊得薛娇娇哆嗦了下。
那厢在铜盆前坐着的谢长清也很意外,但并未发话,依旧望着他们默不作声。
从前他们便知晓,百花街是虞娘拿捏官吏所用,正因如此,赵或才会和虞娘相熟。
一来为了方便调查,二来为了避免有人想利用虞娘。
可如今看来,是他们被虞娘玩弄在鼓掌之中,而百花街能见到的姑娘和小倌,全是深藏不露的探子。
何其可笑。
薛娇娇毫无保留将事情告知了他们。
当年她以探子的身份留在官州,虽以剑舞掌控沈凭的行踪,但从未想过陷害沈凭,更不了解虞娘等人的真正身份。
正因如此,她的作用算不上大,且当初在官州时,她所住的地方在酒楼附近,时常有府兵巡查,曹光见为了不暴露行踪,从不会找上自己。
“你本该是曹光见的替死鬼?”赵或皱眉看她。
薛娇娇轻轻点头,道:“官州的任务是确保曹光见无碍,在此前提下我无需暴露自己,待沈尚书离开后,我们便回静州。”
赵或问道:“那你为何在越州对怀然出手?”
薛娇娇说:“当初离开官州后,我们途径越州时,得知孟连峰消失了,便暂留越州搜人,游走在越静两州,成为推动陷害谢公子的棋子,也因此得知他们在越州曾有据点。而虞娘便以此猜测,孟连峰会到越州打听消息,求我们出手相助,夺回孟家。”
她说着却不屑地笑了声,道:“可是他并不知道,等着他的,会是死路一条。”
若非在陷害谢长清之事中,她发现虞娘的消息几乎先人一步,才令她开始怀疑虞娘和曹光见是前朝余孽,从而顺藤摸瓜猜到他们盘桓的势力。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中,良久,赵或才道:“你说的据点,在何处?”
薛娇娇突然抬头朝他看去,说道:“具体据点已被捣毁,不过我们猜测应是鸦川口一带,而他们的接头人,正是唐昌民。”
话落,不仅赵或直起身来,就连谢长清都感到震惊,从铜盆处拎着茶壶走来,搁置在桌上后,走到她的面前质问。
“唐昌民不是清流派的吗?!”谢长清道。
薛娇娇点头说:“是,但并不影响他与前朝人勾结。”
她看着另外两人面面相觑,在他们满脸的惊讶中接着说道:“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当初清流派得知唐昌民死后,并未深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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