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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美貌师兄后(桑岁岁)


别川拈了拈已经干了的手指,心中了然,山壁上的水透着浓郁的咸味,潮水拍打山坡的声音。
这面山之外,就是北瞿海。
在海浪汹涌的拍打声中,布满青苔的斜坡也来到了终点。
断崖峭壁。
隐隐有光,别川上前一看——
峭壁之下,竟是百丈地宫,千张明符,万盏烛灯。
地宫依山壁而建,环圆状,中间则是被海水填充,而海水之中一根石柱孤然耸立,似汪洋大海中的一粟。
地宫没被海水淹没的建筑异常华美,挂有世家祈愿的明符,随海风飘摇。
万盏烛灯自暗黑色的海面升起,慢慢腾空而后暗淡了光色,消失不见,不多时再次从海面钻出。
周而复始,瑰灿如繁星。
别川看得仔细,明符与烛灯上皆刻有华阳城顾家的风铃家徽。
是顾家祖辈留下的?别川凝眸,华阳河与北瞿海的交汇处竟是在一座山底,留在这里的更似一座祭坛,聚龙之气,以抗北瞿海霸道的地气。
烛灯围绕着地海中的石柱,淡淡的金光蕴照,一抹身量清瘦的人影出现其中,白衣劲装,腰身细窄,利落的马尾垂着两只雪白毛茸茸的球。
艾水月。
艾水月站在石柱之上,仰头看向来人,特别是在看见眼熟的黑衣公子后,他挑起剑眉:“你也来了?”
他在数十丈之下,山壁楼宇料峭,说话也有回声,显得十分壮丽。
晏西楼负手一跃,跳下峭壁,身姿清绝,稳稳地落在孤海一粟的石柱之上。
别川见状,便让阿丁在上面等他二人,他去去就回。
说完,别川也跳了下去。
艾水月身体朝着那面被潮水剧烈拍打着的山壁,道了一句:“坚持不了多久了。”
别川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艾水月所眺望的山壁。
山体黝黑,沟壑深浅不一,如一道道耸立的巨大荆棘,古老悠久,裂开的缝隙看不见底,石柱之下的海水拍打着山壁,而在山洞之外,北瞿海的浪潮也在一波接着一波捶打山峦。
一声一声,海浪拍岸,交织如履,山体被海水磨蚀成薄薄的一片,决堤前的壮烈,快坚持不住了。
别川袖中符咒飞出,双手结印。
海浪并未消退,拍打声依旧。
艾水月侧目看着他螳臂当车,也是徒劳。
别川心知此法不可,便收了阵法,问他,“你怎么会在此地?”
艾水月脸庞瘦削,一脸傲气。他皱了皱眉,极为不情愿地答了一句,“那道士非要管苍生死活,我能有什么办法?”
别川道:“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外面都在找你?”
艾水月眉心不展,脸色冷了几分。
刹那间,龙吟声响,石柱之下的黑海中水花翻飞,溅起百丈惊涛!
艾水月甩袖,凭空取出一杆银白长枪,冷眼凝视着面前把玩玉扇的年轻人。
别川不慌不忙地用玉扇拨开直指自己面门的枪尖,从容不迫地笑着说,“我知道龙首不是你拿的,与你无关。”
闻言,艾水月掌心一翻收枪。
他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俊俏的面容比三年前更显昳丽艳采了,有着女子的柔美,男子的英俊,融合的恰到好处。
见小白龙一脸冷漠地看着那面摇摇欲坠的山壁,别川问出心中困惑,“龙鳞台的龙首跟你是什么关系?”
艾水月不假思索,“祖宗。”
别川道,“你爷爷?
晏西楼微一皱眉:“……”
江横差点笑出声了,这一问一答,何止晏西楼沉默了,他都无语了。

原先华阳城和附近十城并不存在, 皆属于北瞿海流经的海域。
但是两千年前,一位修为高深的仙家渡劫失败,一路往北, 穿过北域昆仑,想去往魔界寻找魔修之术, 希望习得两种心法以应对下一次渡劫, 登上神梯, 步入神庭。
这位仙家学成归来, 渡海返回修仙界,途径北瞿海附近海域之时, 突然来了兴致。
他想逆天, 想证明自己是能勘破天道之人,比天更强, 又怎惧天劫?
仙家在海域之上用术法移山填海,建百里世外桃源漂浮江渚之上。
短则一个月, 长则五六年,仙家建造的城郭都会被北瞿海的海水冲毁淹没。
为此, 仙家奔波修仙界与魔界, 广寻他法, 最终找到了失传已久的秘术——用龙首镇压地脉, 引龙气来此, 北瞿海自不敢来犯。
是以, 这位仙家成为了华阳城第一任城主。
仙家在方圆百里按照秘术排布阵法,建十城,困锁龙气, 强行扭转地气以抗北瞿海。
自此以后,华阳城昌盛富饶, 物产丰富,灵丹妙药和宝物仙器源源不断,是修仙界和魔界补充物资和修炼的好地方,连带着附近十城也跟着繁荣起来。
最鼎盛时,比得过金粉铺街的修仙界上京,玉石镶地的魔界幽都。
千年后,天劫再临,仙家面对千万人的世外仙境,早已不愿飞升。
看着自己毕生仙途中最恢宏伟大的杰作,一直到死前,这仙家才选择登神梯,入神庭,此后再不问凡间事。
世人为其铸碑,建奉神鹊塔,后世香火供奉传承。
而无人知晓,被用来镇压地脉的龙首,则仙家从冥海艾家骗来的。
同样渡劫失败的龙,坠落在北瞿海,被仙家所救后约定好要一起修仙求道,一起静候天劫与神梯。
却不想,道亦有变时。
年幼的龙被仙家骗杀,斩首造城,兴盛千秋。
艾水月平静地讲述完。
别川脸上的温和神色在这个久远的故事中逐渐消散无踪。
他想起了一个人。
神庭那位掌管三界水事的神官,顾疏雨。
早年渡劫失败,而后破海建城,造人间欢喜繁荣。
华阳十一城都供有顾疏雨的像,年年供奉,日日上香。在顾疏雨功德积满之后,早至飞升却不飞升,直至长逝前选择了踏神梯入神庭。
晏西楼长眸冷冽,“华阳城建城至今,两千一百年。”
话音方止,长睫忽动,他沉声说道:“原来如此。”
别川脑中思绪一止,侧目看向他,“什么原来如此?”
晏西楼只说,“三千岁。”
别川尚未想明白,一旁的艾水月变了脸色,凝眸审视着一袭黑衣华袍的年轻人。
“你知晓?”艾水月看似询问,而语气冷直的仿佛平淡的陈述。
晏西楼音色偏低,淡的似山间凄冷的薄雾。
“相传龙族寿命绵长,最末也是九千岁。未足千岁而亡者,留魂三千岁也。”
对于他的话艾水月只觉惊诧,挑眉的动作颇为朝气俊美,“你去过冥海。”
晏西楼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继续看向被潮水疯狂拍打着的石壁,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清晰,仿佛一场狂风暴雨捶打着脆弱的纸窗。
撕裂,洞穿。
被暴雨江海吞没。
只是早晚的问题。
别川心思聪慧,瞬间明白了晏西楼言外之意,也知晓了眼下华阳城的水祸是缘何而起。
艾水月的祖辈死时不足千岁,龙魂存世不超过三千年。
如此推演下来,祖辈死时约莫九百岁,镇了华阳十一城两千一百年。
而这座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十一城,如今早已住满了千家万户,数百数千万的百姓聚集在这座富饶的人间仙境。
龙魂一散,龙气溃散,届时十一城终成悲哀的浩瀚洪流。
别川深感震惊,紧握着手中玉骨折扇,面上露出几分少有的忧色,“既是如此,尽快疏散城中百姓吧。”
晏西楼微一点头,却是看了白衣劲装的少年一眼。
艾水月目光落在别川身上,撩开落在胸前的墨黑马尾,朝他二人笑了笑,“你们倒是不同。”
别川本就是温润爱笑的性子,旁人对他笑,他便一扫愁思,打开玉扇回了个风雅的笑容。
他知艾水月在说什么,笑着回答,“许道长可是再三与我交代了,此事与你无关。”
“呵。”听到好友的名字,艾水月眉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别川与晏西楼打算离开,艾水月却并未有离开的想法。
晏西楼一双漂亮的苍色长眸冷寂如雪,颇为复杂地看了艾水月一眼,言语冷淡:“你还是趁着眼下离开华阳城,免生事端的好。”
艾水月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目光迎向那面潮水暗涌的山壁,看着越来越清晰的缝隙,泄出的海水。
他指尖凝光,聚龙之气,银白龙气伴随龙吟声飞出,一举镇下了山壁的裂缝,击退了山外凶悍的海水。
别川不掩眼底惊色。
方才他与晏西楼都试过,无法以灵力、魔气封闭裂隙,但艾水月却可以。
果真,是靠龙气,逆天造城。
“你不走吗?”别川心生不安,问他。
艾水月并未回头,留给他一抹劲瘦挺拔的背影,高高的马尾垂落,发饰间挂着毛茸茸的雪白毛球。
他声音却再不是那年龙鳞台上初见时少年恣意的桀骜轻慢,凝重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嘲讽。
“我要是现在走了,不出两日,华阳十一城无一幸免。”
别川收扇,双手交握朝小白脸施礼一拜。
纵是艾水月没回头,却似知晓自己受了别川一拜,他微微侧身,半张深邃俊美的侧脸对着别川,扬了扬唇角。
“我恨的是顾疏雨骗我祖宗,囚我祖宗两千年,哪怕是最后三年,我想带祖宗回冥海入祖却被众人阻拦。是后辈无能,只能眼见祖宗尸骨不存,龙气散尽。”
别川自不会忘记那年龙鳞盛会上,许慕襄助艾水月取龙首,却被修仙界与魔界的修士一同阻拦。纵是如此,当日情景众修也不是小白龙与道子的对手。
思及此处,别川轻咳了声,斜眼去看晏西楼。
当时若不是晏西楼出手,小白龙说不定还真就带走了龙首。
晏西楼面上波澜不惊,一副没听见二人交谈的神态。
艾水月突然想起什么,踟躇几分后与别川道,“你,帮我跟傻道子带句话。”
别川点头,“贤弟请讲。”
这辈分的便宜都要占的?艾水月一愣,随即挑唇轻笑,尽展英气年少,“告诉道子,七日后封龙山口,来接我。”
别川郑重其事地应下此事。
内心思量。艾水月身上的真龙之气恐怕最多也只能支撑七日,这七日之内必先将华阳十一城的百姓疏散,避免造成更大的天灾。
离开前,别川再次回首,看见艾水月掌心散出的龙气正在源源不断地镇守地宫汹涌的海水,修补石壁的裂缝。
小白龙果然是能结交之人,纵是顾家欠了冥海龙族,而小白龙却不曾憎恨过生活在十一城的世人。甚至是顾家,他所求的自始至终都是带祖宗的龙首回到冥海。
一个傻道子,一条单纯的龙。
别川垂眸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张淡金色的平安符,递给了他。
“做兄长的没什么好给你的,就这个吧,”别川音色温柔慵懒,抬眼直视小白龙银雪竖金的眸子,“支撑不住的时候,能保你一命。”
艾水月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不客气地接过平安福丢入怀里,而后礼尚往来,抽出一把红色的伞交给别川。
他轻哼了声,“若是他年哥哥想来冥海了,记得一定要撑这把红伞,我来接你。”
“甚好!到时我们再好好的结拜!”别川拍手撑快,端看这华丽的红绸琉璃珠串伞。他本就偏爱风雅华丽之物,这伞他是越看越喜欢。
回头一看站在不远处的晏西楼,别川与艾水月道,“只是哥哥还有位好贤弟,不知可否一起?”
艾水月挑眉,一眼看破便宜兄长想找他再讨一把伞的心思。
瞥了眼满脸笑意的昳丽少年,艾水月语气轻傲,“一把足够你二人渡海了。”
别川笑着收下伞,与晏西楼一起从孤耸地宫的石柱上飞起,一跃回到了山洞上方。
一看,这阿丁竟是靠着墙边睡着了,均匀地打着呼噜。
也是,想来这段时日华阳城里无人好眠,别川与晏西楼离开时带上了还未睡醒的男人。
将阿丁送回山顶,别川二人去了城中找到许慕,与他说了艾水月如今的情况,以及华阳十一城应尽快疏散的要事。
许慕双眼如水般清澈,黑白分明,望向这一片城郭,无奈地摇了摇头,“疏城恐怕不易。”
这片人生于斯长于斯,不会这么轻易选择离开的。
若是要走,早在天灾降临时便走了。
别川不信,四处奔走,一连去了附近十城,说的口干舌燥,竟是真如许慕所言,无一城愿意搬离的。
更有甚者,百姓声泪俱下地质问别川:我敬你是仙家,理应造福苍生,而你却要我们放弃这里的一切,不是要我们的命吗?这就是你们修道之人修的道……
一晃便过去了五日。
别川也只劝动了九百户人家。
晏西楼做不来这种事。
只陪别川走了很远的路,见了很多的人,听着他苦心孤诣的劝说,换来旁人的闭门关窗,冷言冷语。
这日午后,别川回了华阳城,打算去找顾远情。
那日众修议会之时,顾远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矛头指向艾水月,暗示众修是艾水月盗走龙首,导致地脉破损,引发天灾水祸。
若是自己没猜错,作为顾疏雨的后人,顾远情多半是知道华阳十一城的秘密的,三年前龙鳞盛会知晓艾水月的身份,大概就开始筹划着一切了。
别川去了风华山庄。
二人扑了空,问了顾家弟子后才知众人在午时出发,前往封龙山。
坏了!别川心中一紧,与晏西楼对视一眼后连忙朝封龙山赶去。
封龙山小范围内的水已经被众修用术法排空,落下屏障。
洪流褪去,落出狭窄潮湿的洞口。
顾远情换了身更为庄严肃穆的道袍,绛紫华服,金线绣龙纹,袍上风铃家徽隐隐发光,将衣上的金龙困锁其中。
顾远情站在人前,儒雅雍容,与众人商议着入内的事,又恐洞内惊险,会毁了祖辈留下的地宫。
别川一眼看见跟随在顾远情身后的青年,狠狠地捏了捏玉扇。
青年衣着朴素,透着一身与修士全然不同的淳朴气质。
如此一来,顾远情为何带众修来此,便说得通了。
“已经拖了五日,这十一城每日都有百户千户死于水患,顾某夜不能寐,无颜面对顾氏祖辈。”顾远情眼神悲苦,声音透着无奈的痛苦。
一修士道,“艾水月盗取龙首,如今又闯入顾氏镇守十一城的地宫之中,意图破坏法阵,让华阳十一城毁于一旦,此子其心可诛,我等断然不可饶了他!”
“说得好。”
“依我看,这十一城水祸皆是因他而起!”
“要让艾水月付出代价!为这无辜死去的百姓讨个说法!”
眼见这些渡劫期的大修士准备入山。
站在人后的别川再也忍不住了,袖中玉扇飞出,细长的手指隔空画符,一只金色阵法迅速地落下,封在洞口处。
众修步伐一止,诧异回首。
人群自动朝两旁退开,别川一袭雪色素雅的仙衣华袍站在那儿,身后是冷寂如雪的晏西楼。
顾远情侧身,目光与别川对上,紧缩的瞳眸好似一把出鞘之剑,质问别川如何敢拦众人的!
他忌惮晏西楼,也深知自己的修为不值一提,此生飞升无望,但若能屠龙镇守华阳十一城,造福万千苍生,是不是便会与先祖一样,得到飞升的契机?
顾远情目光落在别川脸上,“如果顾某没记错,你叫别川?”
别川道,“是。”
顾远情看了眼封锁洞口的金阵,“你想做什么?”
此地人多,非是顾家一族,是以别川未言明,怕给小白龙招来更大的劫祸。
他只道,“华阳十一城的百姓可以搬走,离开这里,寻找他处再建家园。”
“笑话,”顾远情还未说话,一长者便大步迈出怒斥别川,“小子,你可知光是华阳城都有七百万户,何况另外十城?搬走,如何搬,怎么走?”
别川淡了神态,“飞舟渡海,偃甲天工,搬空十一城并非难事。”
“哈哈,当真是无知小儿才说得出的话。”
“你这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人命是由你摆布的吗?”
“若是他们愿意搬走,如今你我还用得着聚集此地?”
“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华阳十一城被毁?”
“无需与他多言,顾城主,依我看眼下更重要的是让艾水月交出龙首,这样便能稳住华阳城,消弭这场水祸。”
别川凝眉,淡看众人冷漠又亢奋的面容。
他们叽叽喳喳诉说大义,只想入山。
待众人议论的话题不再是别川后,顾远情颇为讽刺地给了别川一眼。
别川冷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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