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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美貌师兄后(桑岁岁)


顾远情大度地与他说道。
“别川,顾某知你是为了十一城的百姓着想,然而这五日过去,你可曾说动过一城愿意离开的?”
别川不答,握着掌心玉扇。
顾远情又道,“或许我该换个说法,愿意跟随你离开的人,远远比不上这几天死于水患之人,你知这是为何?”
别川沉默,他从未想过要离开自己的故土,就算游走四海八荒,仙界魔界,他终归会回到故土。
若有一日,故土倾覆,他愿与故土誓死同归。
人可以牺牲的只是自我。
不是大义凛然地替他人安排一场不被正名的牺牲。
爱笑的桃花眼没了笑,别川亦懒得与顾远情费口舌,甩袖踏步,一跃飞至洞口前,背靠法阵,双手掐诀。
他用行动,摆明立场。
顾远情脸色都没变一下,因为他知道,别川这小子此举无疑是在惹怒这群渡劫期的大修士。
动手的是中原修士,魔界修士全都退至一旁。
晏西楼的剑在眨眼之间,立于山前。
等许慕赶来时,别川与晏西楼都不复前日的光彩从容,担心斗法会震碎本就岌岌可危的地脉,他二人出招时多有保留。
别川脸上给利刃刮出了两道细长的血口,已经止了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晏西楼比他好一些,衣袍被割破了几处,显得潦草了几分。
魔界众修被嘱咐不许插手,此事只关乎个人,无关修仙界与魔界。
当年晏西楼可以助顾远情守下龙首,如今亦能不让他们入山。
许慕一眼明了眼下情势,衣袂翻飞,出手便落了个大阵,将围攻的修仙界众人击退了十余步开外。
他站在晏西楼与别川身前,施施然朝顾远情等人施礼一拜。
“打打闹闹,是出什么事了吗?”许慕温文尔雅地发问。
旁人叽叽喳喳,数落这别川心思歹毒妄想颠覆十一城。
许慕笑了笑,一脸单纯,水亮黑白双目如同一片明镜。
视线越过人群,他望向顾远情,“顾城主,是这样吗?”
顾远情道,“此地是顾家祖辈修建的地宫,留下了用来镇守十一城的上古秘阵,前几日艾水月闯入地宫,导致本就危在旦夕的地脉崩裂,若再不阻止他,华阳十一城、上千万人都将死于人祸。”
顾远情话说得好,越发激起众人的愤怒。
许慕闻言沉思了片刻,对顾远情道:“你们想进去?”
顾远情道,“正是。”
他眸光发狠地看向洞口那只金色的封印阵法,凭借众人之力都无法破开,这个别川到底是何来历?
许慕一眼看出顾远情的难处,他回身看了看那只金色的封印,法文秘术盘结,确实不是寻常术法。
许慕出手结印,不消片刻便炸了别川留下的难解阵法。
顾远情见状内心狂喜,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疑惑的是三年前许慕帮助艾水月抢夺龙首,不惜与众人为敌,为何三年后许慕又愿意出手助自己?
或许,比起修道的友人,千万人之性命才是他许慕应该去背负的。
毕竟,修仙界谁人不知许慕是这一代身负天道之人。
顾远情终于放下心来,舒了口气,至少许慕是站在他这边。
“你做什么?”别川皱眉问,指尖翻飞又要结阵时却被晏西楼一把握住手腕。
别川看向身侧好友。
晏西楼微一摇头。
几乎是下一刻,许慕便亲自结了一个印封住了山口,赤红莲焰炸开,火光自足下朝天翻涌,直接将整座封龙山都笼罩住,一只巨大的金红狮子法相腾空坐镇。
许慕面上笑容一如既往的单纯,眼眸无一杂尘,慢条斯理地甩了张符咒用食指与中指夹着。
他对众人颇感遗憾地说道,“我与诸位不过泛泛之交,而与水月死生不论。”
“我在,你们便动不得他。”
许慕与顾远情等人缠斗不休,一直从傍晚打到了第二日的夜幕夕沉时。
直到他的师尊离尘圣尊被人请下山,许慕才停了手。
离尘一身古朴的灰色长袍,臂弯搭着一只银发如雪的拂尘,面容文雅。他是是个心系苍生的修士,在修仙界中人缘颇广,弟子众多,皆是心存善意的大修士。
离尘圣尊属意与许慕单独相谈。
许慕不肯离开山门半步。
倒是被打的口吐鲜血的顾远情看在离尘的面子上,与众人暂且离去。
从离尘圣尊过来时濡湿的道袍上便能窥探一二,老善人定是在暴雨洪水中救下了不少人,终究是怜悯苍生的圣尊,自容不得许慕这个时候犯糊涂。
顾远情以退为进,无非是确信离尘这个人,一定能拦得下许慕。
晏西楼与别川也离开了。
离尘站在墨青色的山前,看着山门上熟悉的阵法。
他虽是许慕的师尊,修为资质却远比不上身负天道的许慕,这个阵法他解不了。
但他不能看着许慕一错再错下去。
离尘甩了甩拂尘,先开口,“三年前,我曾说过你下山必遭一劫,可是遇上了?”
许慕收了夹在食指间的符咒,撩袍屈膝,朝师尊跪地一拜,音色清正坦荡:“弟子遇上了。”
离尘垂眼,满目悲悯,“当如何?”
许慕答:“应当除之,破之。”
银白的拂尘发丝被风吹动,山林间簌簌轻响。离尘的叹息也变得沉重起来,他垂目凝望跪在地上的弟子,许久后才开口。
“既知如此,你便知该如何做。”
许慕低着头,“徒儿知道。”
他是知道,却做不到。离尘摇头轻叹,“一人性命与十一城数千万众的性命相比,该如何?”
许慕皱了皱眉,声音依旧干净温和,固执地不肯退让,“他们可以离开。”
“诶,”离尘再一叹,“难道就因为这些人不愿离开故土,你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于水祸吗?”
说完,他走过去,弯腰摸了摸许慕的发顶。
许慕抬头看向年迈的师尊。
离尘朝他笑了笑,笑容既悲悯又无奈,和华阳城的这场大雨一样。
“许慕啊。”他唤了声,“你起来吧。”
离尘想起许慕刚上山的时候,眉眼干净的如星辰,没有丝毫杂质,如今百年过去,依旧保持着纯粹天真的本性,但他终究不能只是个天真的少年了。
离尘说,“你记住,你是天道,无道便无你。”
天道无情,是劫则破。
许慕并未起身,面色惨白地跪在山前,卸下灵光护体,任雨水淋湿了浑身而不知凉意。
从那日听别川说了艾水月的祖辈,知晓华阳城是靠龙首镇住地脉时,他便算到这一日是在所难免。
他曾与艾水月说过,此番来华阳城是为被水祸所困的无辜苍生。
艾水月是不情愿来华阳城的,但却说,愿意陪他渡华阳十一城苍生一次。
离尘陪他站了许久。
许慕却始终没有起身,他看着山门上的阵法,恍惚想起那年龙鳞台上的一夜桃花吹月华的美景。
他眼前被雨水模糊,只是觉得有些难过罢了。
艾水月是他的好友,也是此生见过最美的桃花。
是劫,除之,破之。
只因天道本就无情。
师尊早年的教诲历历在目,如今的他却不如早年聪慧,渐渐地听不懂这些大道理了。
世人皆言我是天道。
那为何偏说是无道无我,而不是无我无道。
第七日,大雨。
顾远情与众修来此,神情倨傲而警惕,担心事情有变。
华阳城的雨,是何等悲凉。
许慕仍旧未解开山门前的封印,他独自一人走向封龙山口。
依旧是少年清澈明净的模样,眉目盈亮,单纯善良。
别川皱眉,担心他做错事,快步跟了上去,将红伞递给他。
“小白龙说,他日你若是想去冥海找他,只需撑红伞,他会来接你的。”
许慕想到别川口中的他日,只笑着接过这把伞,与别川道谢。
这三年他与艾水月走遍大半个修仙界,艾水月从未送过他什么东西。
他亦不奢求。
这把伞着实精致漂亮,他细看了一番能感受到艾水月留在伞上的气息。
许慕偏过头,与别川道,“这伞很是漂亮,他可有告知你名字。”
还真没。别川眸光一转,真挚地望向许慕,语气郑重,“十全十美。”
这世间不平之事太多,唯愿往后能得太平盛世,十全十美。
许慕微微一笑,目光从伞上转移到别川脸上,通透的眸子仿佛能看穿心灵。
“好名字。”
说完,他便孤身踏进封印,走入狭窄的山洞。
别川与晏西楼等了许久。
直到一阵雪白的光芒冲破了许慕的阵法,一瞬间击碎了狮子法相,还不等顾远情做出防范,刺目的光芒已然笼罩了整片山脉!
浩瀚龙吟,痛苦的悲声,震荡山野。
众人皆见,白光中浮现出一条巨龙的身影,龙身巨大矫健,龙吟震耳,游于光芒之中,持续了两炷香的时间后消散不见。
天光放晴,水位变浅,齐人高的河水迅速被地脉吸收,露出地面腐朽的烂泥。
许慕也从黝黑深暗的山洞中缓缓走了出来,他一身无光,撑着红伞。
伞面暗红似血,飘着两指并宽的茶金色飘带。
伞檐挂着一串串鲜红的琉璃珠串,随着他的步伐叮铃脆响。
众人竟是看不清他此刻的面容神态。
他亦不待众人询问,只仰头看了眼山峦之上的天光,天光之下的城郭。
而后,持伞踏云乘风,翩然消失于天际。
华阳城水祸终止。
十一城歌舞升平,盛世之下,十全十美。
世人莫不尊拜蜀山天师许慕,不愧是背负天道之人,以一己之力平水祸,流芳千秋。

江横从谢辞的梦中徐徐醒来, 再看杯中凉透的茶水,顾不得其他,端起来便是豪饮一口。
只觉万山倾颓, 碧海滔天,全是朝着一个人压了下来!
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难言。
江横手肘支在膝上, 揉了揉眉心, 不确定地问, “许慕艾, 不对,是许慕。”
沉默片刻, 他再开口时语气平缓了不少, “为了十一城众,终究还是取了龙首, 以龙脉镇守地脉?”
谢辞弹指,灵光一缕落入紫炉中, 燃了一把天心孤松枝来煮茶。他偏过头,垂下的眼睫浓密如雾, 望向水榭外无风无浪的河水, 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不知道。”
江横咬了咬牙, 感慨道:“当他的朋友真是够惨的, 还好我没跟他拜把子。”
谢辞眉心微挑, 斜睨了他一眼。
江横抿唇, 嘴角往下撇,“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谢辞喝茶。
“本就不应存在的城。”江横情不自禁道了句,握着瓷杯的手一顿, 他想起穿书之前在网络上讨论极多的困境,电车难题。
不管在当时还是现在, 艾水月注定会成为被大多数人放弃的一方。
梦中许慕持伞掠空的画面在脑中盘桓不去,伞布鲜红。
那日在风岚石城离开客栈时,雀斑仔将伞送给他时,曾说过,十全十美。
那时许慕亦站在一侧看着自己接过伞,却无丝毫波动,这是为何?
江横困顿不解,甩袖起身抽出伞来。
撑开时,珠串琉璃相碰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茶金色的飘带无风自动,点点灵光散发,华美秀逸。
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江横抬眼端看这把伞,心中被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填满,好似自己在这一刻遗漏了许多重要的东西。
而自己所遗漏的,恰好是将一切串联起来的关键。
眼下,他无法将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
揉着眉心思忖了许久,最后他收了伞,看向未发一言的谢辞。
“谢师弟,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辞淡着一张神清骨秀的玉颜,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江横道,“为何这把伞会落到风岚石城的小二手中,不应该在许慕艾那儿吗?”
谢辞抬了抬眼,灰绿色的眸子淡看江横,唇边扯开一丝不明显的弧度。
已经在思考了么。
谢辞微点下颌,“嗯。”
见谢辞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疑惑,江横细细回想与许慕有关的一切,从最初在风岚石城,到留仙客栈暂别,以及梦中所见……
“我们离开风岚石城的那晚,许慕他也看见了这把红伞,现在想来,他那时竟是出奇的平静。”
江横闭眼回忆雀斑仔将红伞递给自己时,舒沐心与祝景明正要率领玄幽门弟子开阵回北域,方厌知与谢辞冷脸相对,他站在雀斑仔的对面,客栈门外的灯笼之下。
只许慕,一个人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风雅落拓地站着,如松如竹。
江横猛然睁眼,眼中泛起丝丝疑惑,但他十分肯定。
“甚至,他还笑了。”江横对谢辞道。
如果自己是许慕,数千年后再见故友之物,不管是因为亏欠还是感怀,多半都是笑不出来的。
但,许慕笑了。
江横没办法形容他的笑容。
太简单了。
单纯的,清澈的,没有丝毫杂念的一个笑容。
因而也没有更多意味。
谢辞适时地开口,帮他补充了最重要的一点,“现如今艾水月出现在了弥河鬼市。”
脑子里断掉的弦在一瞬间被接连上,江横犹如醍醐灌顶般,眼底的疑惑瞬间如轻风吹云般散开,只余一片笑意。
他朝谢辞笑得分外好看。
“就是这个意思!”
谢辞不期然对上了江横的笑容,晃了心神,也随他扬了扬唇角,神情之中蕴着一片浅淡的温柔。
冰雪逢春,寒夜飞花。
江横一时怔愣,他早就知晓谢辞相貌绝佳,却少见他笑。
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直到脸颊有些燥热,江横才回过神,轻咳了声,尴尬地移开视线,就着茶水缓解了尴尬,继续回归正题。
“许慕弥平华阳城水祸至今三千多年,我们在鬼市遇到小白龙,是不是能说明小白龙并没有成为华阳城的祭品?如此一来,华阳城水祸又是如何解决的?”
江横记得,晏西楼说过。
未足千岁而亡者,留魂三千岁也。
艾水月便是在未足千之岁时遇见许慕的。
谢辞看着江横为华阳城旧事伤神,江横眉心的困惑和眼中的不解、喃喃自语的疑问……这些情绪他见过数次。
真如自己所想,真如那玄妙的几世轮回中的暗示,江横并不知晓自己在重复着过去走过的路,一旦江横知晓,这一世便会瞬间在天灾神罚之中结束。
谢辞生平第一次不敢,也没把握去试探这个答案。
这是最后一枚无曌印。
失去这次机会,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轮回之外会是什么。
至少,不是被摆布的、重复着的人生。
江横现在所能触碰到的线索来自于别川曾在此地留下的梦,那是一种断断续续的回忆。
谢辞所记起的事,远比这些梦境更复杂,更难以言明。
谢辞垂眼看向杯中清澈透亮的茶水,一如明镜,映着自己的脸,又不是自己的脸。
一如在淮阴古城的那口井,他所见的一切,似是而非。
江横百思不得其解,反手抽出玉扇抵着眉心,换个思路,“说来也巧,我竟在梦里看见了晏西楼。”
谢辞指间捏薄瓷茶杯,顷刻间杯中水波碎成涟漪,而他眸光淡定,面上不见丝毫波澜,只语气生冷地问了句。
“是么。”
“是啊。”江横随口道,梦境中的晏西楼所作所为与自己所想的倒是天差地别。
入梦之前,他以为斩断神梯、阻拦世人飞升的晏西楼是自私卑劣的魔族。
入梦所见却恰恰相反,龙鳞台上晏西楼为华阳城守龙首曾助顾远情,意气风发,三年后率魔族众修为华阳十一城水祸奔走,之后孤身替小白龙守山门亦是仗义之举。
且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看也是个脑子能拎得清的人。
江横颇有几分感慨,“我看他不像坏人,却是不知为何要斩神梯,害了两界生灵。”
谢辞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饮了口发苦发凉的茶,“你是这么想的吗。”
江横挑眉,脸凑过去反问,“不是吗?”
断神梯,造就仙魔大战,人间生灵涂炭。不管当年如何,晏西楼断神梯引起的后果,终究失了道义。
谢辞不答,起身朝外走去。
江横叼了一块梅花糕,追上他,“谢师弟,等我!”
谢辞不答,步履轻盈飞快,片刻便出了水榭。
江横拔腿小跑,总算赶上了,他连跑带跳地跳起来,一把勾住谢辞的脖子,喘着气道,“走这么快,也不怕把师兄弄丢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跟山上的师兄师姐交待!”
谢辞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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