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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樊令佳)


他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哽咽道:“我好疼……”
那黑衣青年斥道:“那你便是死在这里,我也不管,说不会帮你就是不会,容枝,你要站在这里等死吗?”
红衣少年吸了吸鼻子,道:“这是妖兽,我可以用御妖术来解决它,它能听我的话。”
青年厉声斥道:“你的御妖术护不了你一辈子!”
御妖术和幻术完全可以归到一类去,通灵筋脉并不能保证他每回每次都能成功把那些妖兽成功驾驭,就像是狐妖的幻术,并非是时时刻刻都能向心而定,无无既无,无无亦无,心性一旦有片刻松懈,什么御妖术幻术通通没有用,只有拿在手里的剑才能是真实的。
少年似乎有些不服气,他仰头道:“我是天下第一御妖师,即使不用剑,也能解决得了这妖兽!”
裘无息冷哼一声走到一边,似乎是真的打算不再管他,少年意气,热血自负,需得碰了壁撞了南墙,才知道这一路走过去该有多困难,裘无息不想叫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那虚无缥缈的御妖术上,他害怕容枝走他那时跌倒过无数次撞得头破血流的弯路,可如今的情景却和他年少时的固执一模一样,旁人就算拉着他的手,那滩泥沼他依旧还得淌过去。
“我不会管你。”
红衣少年气恼地回了下头:“那你去管姜云明,别理我!我自己一个人能解决!”
姜云明的剑术比他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儿,从来不需要他过多担心,裘无息没有动作,他站在一旁看着少年催动灵力拿出那枚小骨哨,微微皱了下眉,道:“容枝,用剑。”
容枝没回头,他催动小骨哨,道:“不要。”
裘无息厉声命令道:“先用御妖术可以,最后用剑杀了它!叫我看看你的剑法。”
容枝依旧执拗,“说了我不会用剑,你不要管我了!我可以自己历练!”
裘无息怒道:“只有你最不让人省心,到处乱跑,你看看姜云明和柳嘉谁需要我管?!”
容枝不理他,催动面前骨哨,垂眸低声念了两句口诀,裘无息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正准备给容枝让个地方叫他试他的御妖术,却猝不及防一抬眸,看见远处树林荡起的层层沙雾,裘无息下意识想按住腰间的剑,却只触碰到了空荡荡的衣带,以他的身份,想进来无生境帮容枝历练 ,便不能带剑,灵力也要压制大半,否则对其他的弟子不甚公平。
“容枝,回来!”
容枝故做听不见,他站在尘烟中,指尖灵力流转,这天底下的妖兽没有他御不得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藤妖,容枝咬牙催动了御妖术,事情却不似他想象那般一样发展,面前藤妖忽然发狂,绿色藤蔓向容枝袭来,他没有动,站在原地继续想要控制这只妖兽。
下一刻他的身体被一股力气推到一边,容枝不妨跌倒在了地上,烟尘逐渐散了一些,方才是裘无息拦在了他的面前,挡下了来自妖兽的致命一击,他看见裘无息的四肢已经被藤妖完完全全用藤蔓束缚住,动弹不得。
“师兄!”
裘无息颈间缠上细细藤蔓,死死勒在他的命脉处,愈发收紧,被压制的灵力此刻半点儿也用不出来,是他看错了,这居然是一只千年藤妖,原本以为至多百年,却没曾想藤妖也会伪装示弱,竟然盯上了他的小师弟。
“……容,容枝,用剑……”
应该用剑来斩断它的主藤才行,裘无息手中无剑,灵力又被压制着,现在只有容枝出剑才能解决这只妖兽。
容枝愣了一下,却没有用剑,他站起来催动骨哨想要继续控制这只藤妖,大半灵力被灌入那枚小骨哨中,面前藤妖却愈发狂躁,在四周扬起片片尘雾。
没有作用……为什么没有作用?
这只妖兽应该听他的话才对,为什么没有用?
御妖术失效了吗?
“容……用剑……”
裘无息已经几近濒死,容枝反应过来提剑冲过去,抬手一挥,将裘无息颈间藤蔓斩断,与此同时,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样吵闹的情景下却十分清晰。
裘无息脱了束缚,抬手将容枝手里的剑夺了过来,信手一斩,剑刃化作凌厉气息,隔空将藤妖主藤斩断,缠绕在他身体上的绿色藤蔓逐渐化作飞灰,容枝跪在他身边,抓着衣襟想要扶他起来,却被裘无息抬手躲了过去。
“师兄!你的腿……?”
裘无息的双腿被藤蔓折断,膝盖处的骨骼从血淋淋的皮肉下裸露出来,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容枝慌乱得连手指都快要抬不起来,他想说“我们快回浮云山去”,他想说“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逞能,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想说“师兄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剑”,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裘无息比他更快地说话了。
“废物。”
裘无息抬起一双极其冰冷的眼眸,低声道:“你是我教过,最不成器的。”
轰隆一声,乌云遮了半边薄光天空。
西山绯红落霞尽碎。

容枝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浮浮沉沉的回忆景象在他眼前如同一副长长的画卷般徐徐展开, 波涛汹涌的浪潮托付着他的身体,浮不上来,也沉不下去, 他似乎只能抓紧了手中的剑,然后在这方幻阵中,耗尽体力而死。
死了也挺好, 他心里其实知道裘无息算得上对他是已经仁至义尽了,搁在姜云明身上, 师尊能这么废尽心力地亲自教导他,合该是感恩戴德的,只可惜容枝被他教导了这么多年,到最后一个心念之差,就把他一切的无能不成器完全揭露, 赤/裸裸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裘无息用双腿彻底教了他一课,换得容枝自断通灵筋脉,放弃御妖术法。
只可惜他在剑术上的确没有太大的天赋, 短短三年, 还未等他修炼到姜云明三年前的水平, 一个幻阵就快要他把命留在这里了,其实等死的时候再想起来方才的事,容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自己用剑戳地面上的药泥时,不慎改变了这处阵法的走向,倒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 死得其所, 在自家迷路,走进自己破坏了的阵法中, 这样的死法未免太丢人,说出去是一种耻辱。
哦,姜云明就不会这么没用。
他是剑术天赋极高的弟子,裘无息把他当成了继承人来培养,不论多么困难的剑招,几乎是一点就透,从来不需要裘无息催着背书,他在解阵上的资质也不遑多让,如果是姜云明落在这方幻阵中,他一定能走出去,更何况人家不会像自己一样把怒火发泄在一滩药泥中,也不会像他一样万念俱灰了就等死。
容枝曾经娇气又任性,在试炼台上没能打得过姜云明,一时气恼,便指使鹰雀抓花了他的脸来泄愤,试炼台从来没有可以中途退场的先例,容枝却仗着几位仙尊都宠爱他,毫不犹豫地甩袖转身就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姜云明赢了他,可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容小仙尊被下了面子生起气来,纵然是孟仙尊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浮云山普通弟子,唯有严苛一些的裘无息能勉强制得住他。
可到最后看见他红了一片的眼睛,还是叹了口气叫姜云明来给他道歉,容枝被宠得有些太娇惯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是以到后来他大变了模样,与诸位师兄逐渐生疏,也开始明白那些时候终究还是回不去。
其实也不想回去。
裘无息骂他的那句话,他已经用最戳人心痛的话全部还了回去,少年不肯输也从不服输,就连在气极了的偶然一句话上,也丝毫不肯相让,硬挺着一副青青如松的羸弱身躯,在三年中用各种被人诟病的方式,练就了一手他数十年都没能练会的剑术。
容枝红衣烈烈,发尾的银铃垂在肩头,他低眸坐在幻阵中央,用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骨哨,周围的雾气萦绕,像是要将他彻底吞没。
醋醋惨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景象,后来从无生境回去,少年身边经常带着的那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宠物再也没人见过,师兄问起来,容枝只说是跑丢了,丝毫不提那只小雪貂灰飞烟灭,尸骨无存,是在他眼前彻底没了生息。
少年轻狂被磨灭的代价是裘无息的一双腿和那只可怜小宠物的生命。
越来越多的浓雾侵蚀进他的七窍中,搅得他心肺处一阵阵疼痛,但是更疼的伤他已经受过了,在湖泊边,一个人,他用锋利的剑尖,切断了自己的通灵筋脉,所以现在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容枝……”
他听见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四方传进来,容枝一手撑着地面看了眼面前浓郁的雾气,心想:又是幻阵的作用吗?
他怎么会听到,那只狐妖的声音?
“——容枝。”
少年咬了咬舌尖撑着剑站起来,想要保持清醒,下一瞬却是心口一道更剧烈的疼痛让他再次跌坐了回去,可是他没有落到冰冷的泥土地上。
一只手从浓雾中探出,用力揽住了他的腰,容枝闻见了淡淡的桃花香气。
“主人……”
“我终于,找到你了。”
少年被紧紧搂进一个怀抱中,瞬间所有疼痛全部消失不见,温暖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容枝下意识用手指抓住了薄吟的衣襟,那方幻阵带来的痛苦麻痹了他所有的求生欲,容枝后知后觉从这方幻阵中暂且脱离,方才感觉到害怕。
他居然,差点儿死了。
狐妖白衣广袖,却几乎沾了半身的血,他轻轻翁动的嘴唇苍白无血色,呼吸有些杂乱,滚动的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少年的上半身被他拥在怀中搂着,薄吟用尚且干净的那只手抚摸着小少年的脊背,低声安抚道:“别怕别怕,乖,我来带你出去了。”
容枝想抬头看看这只屡次救了他性命的狐妖的模样,这一次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却不似上次那般皎皎如明月,反而沾上一身脏污,他的目光上移,想要看见狐妖的面容,下一刻却被薄吟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后脑,容枝被迫窝在他的胸口处,少年劫后余生,被面前狐妖拒绝了这件事,那些在裘无息那里受过的委屈也一并迸发了出来。
“你滚开!不许管我!!”
少年用力撑着他的胸口,想要推开像怀藏着珠宝一样紧紧搂抱着他的男人,他解决事情一惯的方式大多是逃避,要么就耍赖不干,的确是被娇养坏了,所以对任何人都是一副赤忱的任性模样,什么脾气就展现出什么样子,没有丝毫收敛。
“我错了……”
容枝动作停住,他微微一愣,实际上就算他知道自己那些别扭的脾气性子,也从来没想过要救了他的薄吟向他来道什么歉,薄吟待他十分好或许保留两分,他不甚记得当初薄吟是如何成为他的御妖的,薄吟也不提,只说是自己忘了,可三年间,他自愿做小仙尊的炉鼎来助他修炼,用自己的身体做器物来教导他剑法,即使狐妖幻术高超,可被长剑捅上几下,还是会疼。
狐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喑哑,他抚摸着少年光滑发丝,道:“我错了,我该早点来找你……”
“我错了。”
少年抿紧了薄唇,他靠在狐妖的怀里,第一次对别人的道歉不知所措,末了他开口,轻声斥道:“都怪你。”
他抬手推了把薄吟的胸口,道:“都怪你来晚了。”
“怪我怪我。”
狐妖好声好气地哄着少年,抱着他站起来,将衣服盖在了少年的脸上,然后拿着小仙尊的剑,轻声道:“主人,我用一用你的惊鸿剑。”
容枝下意识“嗯”了一声,后又反应过来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剑叫惊鸿?”
他从来没给别人主动提过他剑的名字,就连师兄问起来,他也只说自己不擅用剑,所以就不起名字了,但其实在容枝第一次拿到这把剑的时候,他就已经起好了那个最张扬的名字。
是以人间惊鸿客。
薄吟轻笑了一声,道:“我就是知道啊。”
他一手拿着剑,另一只手稳稳将少年抱在怀里,用剑尖朝天空中用力一划,浓雾重重的暗色夜空开出一道明亮细缝,狐妖及时用手遮住了少年双眸,温热的灵力从他的手心里溢出,为容枝缓解着吸入雾气的难受。
“松开我!”
少年用手去扒拉他的手指,他的脸被盖在衣服底下,双眸处又覆了一只温暖的手,什么都看不见,容枝用力握着他的手腕,往外扯,却忽然感觉到手心里的湿润,带着黏腻的血腥气。
容枝动作停顿住,方才在幻阵中,他只约摸瞧了一眼,是知道这只狐妖受了什么伤,染脏了衣服,可到底什么样的伤能叫他全身上下全是血?就连手腕处都是细碎的伤口,唯有那双手还是干干净净的。
“沾上脏东西了……”
薄吟嘴角含笑,道:“别恼,我给你擦一擦。”
容枝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被塞入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温暖的触觉覆盖在掌心中,容枝下意识用力捏了一把,薄吟轻皱眉头闷哼一声,容枝又下意识松手,透着衣服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见外面的薄吟轻声道:“……你捏到我的尾巴了。”
容枝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抵着衣服,有些发痒,那团毛绒绒的东西在他的手心里为他擦干净了污渍,薄吟一手抱着少年,一手拿着那把惊鸿剑,再腾不出第三只手来,于是用狐尾给他擦干净了血渍,薄吟看着少年干净的手心,正准备将狐尾收起,却被容枝一只手紧抓住不能动弹,薄吟脚步停顿了一下,低声问道:“你喜欢玩?”
容枝把狐尾搂在双臂之间,晃了晃脑袋想把头顶上的衣服晃下来,那件衣服却像是被施了什么法术一般,任由他如何拉扯也拽不下来,不禁气恼道:“薄吟,放我下去!”
薄吟哄道:“冷,我抱着你。”
容枝道:“我要下去,为什么用衣服遮着我的脸?!放我下去!”
薄吟低头隔着衣服吻了吻他的额头,笑道:“乖,等一会儿吧,回家了就放你下来。”
“不要!”
容枝强烈反抗,却被薄吟更加用力地搂紧,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全部如同被冲破的洪阀一样迸炸开,容枝慢慢停住了动作,声音低下去,哽咽道:“……你也欺负我。”
薄吟的手指颤了颤,往上看他左眼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空洞,那只红色漂亮的眼珠全然消失不见,薄吟原本打算遮着少年的眼睛,叫他不要看见他这副可怕的样子,趁这个时间刚好可以修复一下,原本幻术已经修复了他大半容貌,却在小少年这一句话下,功亏一篑,心脏崩塌得一塌糊涂。
“谁欺负你?!”
薄吟情急之下没有维持住自己原本的音色,声音有些可怖的尖利,容枝吓了一跳,身体在薄吟怀中剧烈一抖,薄吟很快缓住自己的幻术,用手轻轻抚摸少年脊背,轻声道:“别怕别怕,我错了。”
容枝被遮着脸,气息洒在衣服上,有些湿热,他低声道:“都怪你。”
薄吟用狐尾蹭了蹭少年手臂,道:“别恼,给你捏尾巴。”
容枝满意地将毛绒绒的狐尾抱在怀中揉捏,还不忘嘴上依旧不饶人:“全都怪你。”
薄吟抱着他,同时将自己的眼睛完全修复好,才将少年脸上衣服掀开,还未来得及好好哄他,却先看见了容枝一双澄亮眼眸中,仿佛浸透了清晨的蒙蒙雨雾,表情依旧是以往那副看不起所有人的模样,眼底却有一片红色水光。
……他悄悄地哭过了。
方才在浓雾中看得不甚清楚,如今天朗气清,狐妖眼睛已被完全修复,就这么一打眼,就把他的心口重重地钉进去了一颗长钉,锥心刺骨,痛彻心扉。
仅仅半天,他只出去半天处理了一些事情,他的小仙尊就被人欺负哭了。
容枝抱着狐尾,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厚厚的绒毛里,只露出一双有些傲气的眼睛,薄吟垂眸看着他,红眸满是温和笑意。
“主人要不要摸摸我的耳朵?”
“也是毛绒绒的。”
容枝抬眸看向他长发的头顶,眨了眨眼睛,道:“没有。”
薄吟失笑道:“回家去给你摸。”
正说着竹林已经就在不远处,薄吟加快了脚步,穿过层层竹木推开了木门,轻轻将小少年放到了床上。
薄吟用灵力烧了点水,浸湿毛巾给容枝擦干净脸上的灰尘和泪痕,容枝半闭着眼睛乖乖任由他托着下巴擦脸,擦完后眼睛又不自觉地看向薄吟的头顶,提醒道:“耳朵。”
薄吟坐在他身旁,问道:“先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
容枝抿了抿嘴唇,道:“他抢我的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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