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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樊令佳)


萧让尘立刻心疼得要命,他用内力暖着花想容冰凉的脚,低声道:“苦就不喝了,我以后再也不逼迫你喝药了……对不起,想容。”
花想容默默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担心我的身体……我没有气这个,我气的是……”
萧让尘看着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瘦弱的脊背,花想容捉住他的手,看着他继续道:“我气的是你不让我下山去玩儿,上次春樱楼的曲子你也没让我听完……孤湖山上也没有好玩的地方,你又天天在忙,太无聊了。”
萧让尘愣愣地看着他:“只是因为这样?”
“什么叫只是因为这样?”花想容睁大眼睛,埋怨道:“你不叫我听曲儿,我什么乐趣都没了!”
萧让尘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是请了乐师给你?那个没有乐趣吗?”
花想容撇了撇嘴,道:“他唱得不好。”
又用手绕着萧让尘的头发,娇声道:“属下就喜欢听春樱楼里那艳俗的曲子,听不来殿主喜欢的天籁之音。”
萧让尘任由他把自己的头发搞乱,摸了摸他的脸,笑道:“什么叫我喜欢?”
“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他捧着花想容的脸,用手指蹭掉他唇上的水渍,温声道:“最近山下乱得很,还是别下去好,等过几天了,我带你去中原玩。”
花想容问道:“发生什么了?”
萧让尘便笑:“你忘了?望涯大会将近,最近许多人都往武林盟去呢。”
孤湖山地势向北,又临大道,近来有许多宗门都路经此地,花想容又刚受了寒,不方便往人多的地方,万一再感了什么病就不好了。萧让尘叫人加强了山下的防御,以防有人趁乱上山来,不多时他也要出发前往武林盟,正好带着花想容去中原玩一遍。
望涯大会?
花想容沉默了片刻,问道:“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萧让尘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回答道:“带你去玩儿。”
“早些年前殿主带我去过望涯大会,那时候我还是永乐殿里最低贱的六公子,你就已经是天下闻名的乌桓山庄客卿了。”
他丝毫不顾忌地把自己陈年的伤痛揭露出来,甚至不愿再叫那死去的人一声“父亲”,弑父杀兄,大逆不道,可再恶劣的事,他也已经做过许多了,唯一他觉得幼年那些事还有些欣慰的是——他遇见了花想容,并且在多年后的今天,他的想容在他身边,被他养得这样好。
萧让尘细细回想着六年前的望涯大会,记忆里的花想容似乎只是一身白衣,端坐在席间,当时的永乐殿权势不高,因此离得有些远,萧让尘没能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当时仍然记得有人曾在乌桓山庄,为他说过两句话,只可惜因为身份和莫名其妙抗拒的心思的缘故,萧让尘始终也没有上前去和他搭话。
现在想起来,倒是还有点后悔,或许当初他上前主动去和花想容认识,便能早些把他从那乌桓山庄中抢回来,也不至于四年前才又想起这件事。
花想容依旧沉默着,他绕着萧让尘头发的手顿住,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像是小心翼翼地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乌桓山庄的客卿了。”
萧让尘握住他的手,忍不住轻吻了一下,挑眉笑道:“你当然不是乌桓山庄的客卿,你现在是我殿里的护法,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到会上你尽管去玩,身上带着明月令,就代表着我,没人敢惹你不开心。”
花想容轻轻“嗯”了一声,道:“那属下可就要仗势欺人了?”
萧让尘笑道:“你欺负谁都行,出什么事你就找我,我永远给你担着。”
他回想起乌桓山庄花想容的白衣,又看了看怀里人娇艳的红色衣裳,意味不明地说道:“还是红色衬你好看,白衣显得病气了,你说是不是?”
花想容抬眸看他,弯唇笑道:“殿主不就是想说乌桓山庄的衣裳不好看嘛?”
萧让尘被他看出了意图,未免失笑,伸手捏了把他的脸颊,又唯恐力气大了掐出红色,轻轻碰了一下便松了手。
花想容淡淡道:“乌桓山庄尚素色,所有客卿都是一样的衣服,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萧让尘有些不服气,他抱紧一脸“公正评判”的花想容,低声道:“永乐殿的衣裳最好看,你想穿什么颜色都有,又合你的身……”
他说这话并不是夸大,永乐殿没有那么严苛的规矩,况且花想容所穿衣裳的颜色花纹,又或者是刺绣布料,都是他亲自看过的,选的都是顶好的湘云布制成,论哪点儿都比乌桓山庄要好得多。
花想容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随后靠在他怀里合上了双眸,萧让尘见他似乎是有些困倦,便把他身上的衣袍再次拢紧了一些,遮住他小半张脸,花想容忍不住微微挣扎了一下,抱怨道:“热。”
萧让尘薄唇含笑,把衣袍拉开了一些,指腹轻轻柔着他的手腕,低声道:“乖,睡吧。”

第54章 试探
花想容方才又哭又闹的, 早已经把全部精力耗尽了,可又不知怎么的,那种久违的失眠病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花想容抓着萧让尘的衣襟合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是困倦越是烦躁, 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被这两种交杂的感觉恼得心火上头。
“怎么了?”
萧让尘搂着他, 感觉到他不太平稳的呼吸,就知道他没有睡着,垂眸见怀里的人已经重新睁开了眼睛,一副面无表情的迷蒙样子,不禁轻轻皱了皱眉, 心疼地贴了贴他的额头,温声问道:“睡不着吗?”
花想容摇了摇头,撑着他的手从萧让尘怀里出来,那件玄色外袍还披在他的身上, 黑红色相杂, 又搭上他苍白的容色和及腰未挽的长发, 有些莫名的怪异感,他坐在床边,道:“……我想吃苹果,你去给我削。”
萧让尘看了他好一会儿,手臂有意无意地护着他, 不让这思绪不清醒的人不妨从床上掉下来, 他垂眸看着花想容的神色,淡淡道:“你不吃苹果。”
话虽是这么说, 萧让尘却还是去桌上拿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来,单手在床上翻找了一下,果然在枕头底下找到了原来那把短匕,萧让尘看着它锋利的刀尖,未免失笑。
当初铸造它的时候也没想到这短匕专职用来削果子了,不过也算是物尽其用,按原来的想法,当个装饰品也是好的。
萧让尘用刀很利落,“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薄薄的果皮落下来,花想容看着他的动作,眼睫一颤一颤的,发呆的样子有些像猫科动物,萧让尘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注意着他的神态,此时才刚过晌午,花想容吃好了饭,又被灌过一回药,病痛勉强不再发作,脸上也有了点淡淡的暖色。
花想容坐在床边,看着他忽然问道:“娄堂主的伤怎么样了?我听说他领了二十鞭的罚。”
萧让尘拿着匕首的手顿了顿,心中的情绪不可避免地泄露出来,他垂着眼眸,紧握着匕首,避开了花想容询问的视线,一双墨色眸子在他没有察觉的地方,溢满了冰冷寒意,声音也没禁住似的低沉下来,他看着手里削好的果子,递给花想容,反问道:“你那么在意他做什么?”
花想容没有接苹果,他摇了摇头,道:“我不吃。”
萧让尘知道他从来不吃苹果,便也没再强求,把裸露的果子放在桌上的小瓷盘里,轻声道:“是不是无聊?我们下局棋?”
花想容捏着手指,道:“我下不过你。”
萧让尘实在是看不得他难过,他从抽屉里把那盒白玉棋子拿出来,道:“现在外面乱得很,实在不能让你下山去……”他铺开棋盘,把黑白子挨个数了数,一子不少,又道:“我让着你。”
花想容看着他,嘴角轻轻弯了弯:“让我几子?”
萧让尘坐到另一边,笑道:“一百八十子都让给你。”
花想容拢着黑色外袍,长睫轻挑:“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赖?”
萧让尘把黑色棋子盒递给他,闻言道:“你让我削好了苹果又不吃,岂不是更无赖?”
花想容耍无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棋局上悔棋无数次,萧让尘刻意让着他花想容都差点要输,后来他们下棋,花想容便会提前把白子藏几颗到袖子里,萧让尘也不戳破他,有意无意地每次都让他赢,能让花想容开心了的,才算是正事。
花想容支着下巴,将一枚黑色棋子随手搁到了棋盘的正中心,闻言轻声笑道:“属下就是无赖,殿主不让着我,属下就不玩了,您就自己对弈自己得了。”
萧让尘见他有了些精神,心说怎么可能不陪他玩?手指捏起一颗白子紧跟上,他要是不让着花想容,这人就该趁他不注意又跑山下去玩了,就在殿里下下棋,比往什么春樱楼里听曲儿安全的多。
微光透过树缝,又穿过菱花窗杦,照在花想容半个身子上,黑色外袍袖口的暗纹也散着淡淡的光,棋盘上棋局已经成势,萧让尘越下越觉得想笑,捏着白色棋子盘算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让花想容赢,花想容在孤湖山四年,下棋的技术是一点儿也没有长进,他还记得这人刚来孤湖山的时候,对下棋是完完全全不懂一毫,规则也不甚清楚。
后来下得多了,倒也慢慢好了一些,或许是花想容的脑子全都用在权谋上了,对棋局一窍不通也正常,萧让尘这边心里已经不自觉地给他找好了借口,那边花想容看着棋盘在心里和系统对话。
“下一步下哪?”
【宿主,作弊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要遵纪守法,严格抵制一切作弊行为】
“别废话,上次帮我作弊的不是你?”
容枝有这个下棋的脑子,可剧情里的花想容没有啊,为了控制住自己好胜的手,容枝都没敢刻意地去看棋局,全权让系统这个傻子代劳,萧让尘估计也不知道跟他下棋的是一个笨蛋系统。
他手指捏着白棋,看着花想容十分有信心地把黑棋下到了一个地方,眉心微微皱起,犹豫了再犹豫,捏着白棋的手几次也没能落下去,他无奈看着花想容,轻声问道:“你确定下这里?不再考虑考虑了?”
容枝在心里肆无忌惮地嘲笑系统:“看吧看吧,被嘲讽了吧?”
【……别家宿主都是向上作弊,你是向下作弊,还怪我】
花想容挑眉看着萧让尘,道:“不考虑,就下这里。”
萧让尘无奈叹气,这棋局被他下得乱七八糟,这步一走,花想容必输无疑,他盯着棋盘看了又看,也没找出能再放一次水的办法,下哪儿黑棋都无路可走,萧让尘捏着棋子,正准备等这局完了再去好好哄花想容,可随即“哗啦”一声巨响,黑白棋子接连坠落在桌缝和地面上,花想容做完坏事,手指交叠着搁在脸侧,含笑看着他道:“你快要赢了,我不下了。”
屋里的声音吸引了门外值守的暗卫,未等暗卫敲门询问,萧让尘便先一步沉声道:“无事,离开。”
这副黑白玉棋子算是让花想容给毁了,萧让尘脸色都没变一下,把手中那颗白棋搁到一边,纵着他肆意胡闹,伸手把笑得开怀的花想容揽进怀中,却一个猝不及防被他反压在床头,萧让尘遏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反抗动作,仰头看着跪坐在他腰间的花想容,笑问道:“怎么了?”
花想容沉默不语,倾身下去揽住他的脖颈,未被萧让尘看见的手心里,藏着一枚黑棋,就搁在他一无所知的脑后,暗卫杀人,随处都可为武器,仅仅一枚棋子,就能让一个人瞬间没有生息,如果萧让尘了解过这种杀人方式,或者不那么信任他,那么此时他应该知道……这是杀手榜上,哪个人的绝技。
萧让尘被他全身的重量压着,伸手摸了摸花想容清劲的腰身,只觉得他瘦得过分,养这么久,也只是有了点气色,至于身上的肉,是一点儿也没多长,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仰头吻了吻花想容有些泛白的嘴唇,嘱咐道:“我忙的时候,你也不能忘记用膳,想吃什么后厨里都给你单独备着呢,吃药我不逼你了,但饭一定得吃。”
花想容正对着他锐利的黑眸,眨了眨眼,道:“你好啰嗦。”
萧让尘没好气地咬了咬他的下唇,笑问道:“我啰嗦谁?”
花想容撒娇道:“反正不是我。”
萧让尘看着他,勾了下他的鼻子:“谁最不听话就啰嗦谁。”
花想容卧在他身上,手指又不自觉地拽起萧让尘的头发玩,他想了想,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中原?”
萧让尘任由他玩着自己的头发,搂着他的腰身,用温热的手指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回答道:“再过几天。”
又问:“你无聊了?”
花想容手心里的棋子紧了紧,他有些勉强地笑着,将侧脸贴近萧让尘的胸口,没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萧让尘心疼地搂紧他,轻声问他的意见:“那我们早点去?”
“我让底下的人快些准备。”
花想容气恼,用一只手推了他一把,萧让尘稳着身体丝毫未动,花想容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很大,已经咬出了两排淤伤,他将头埋在萧让尘颈间,道:“你太不讲道理了!”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没头没尾的,萧让尘却出奇地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无奈地亲了亲花想容的嘴唇,低声解释道:“我又不是不给他们加俸禄。”
说是准备东西,实际上还不是给花想容好好准备着那些吃的用的玩的,以往他去参加望涯大会,一匹马跑一天多就到了,现在身边有个这样娇气的花想容,让他骑马肯定是不行的,萧让尘又怕自己心疼,又怕让他哭,早在一个月前就打造好了马车,什么都细细地给他想过了,这人在这里担心他给那些下属增加工作量。
小混蛋。
花想容轻轻地“哦”了一声,又问:“娄堂主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听见他的话,萧让尘差点儿没在花想容面前维持住温柔的语气,他咬了咬牙,双手捧起花想容的脸,轻斥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去。”
花想容平日里对殿中所有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就只上次和娄驰说了两句话而已,就把他给记住了,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已经问了他两遍!
“你凶什么……”花想容低声喃喃,他手心里的黑色棋子已经被捂热,薄薄的汗渍染脏了他的手心,花想容垂眼看着面前的萧让尘,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张了张口,极其艰难道:“……对不起。”
萧让尘心口一颤,险些坐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捧着花想容的脸:“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花想容惹出多大的事才值得他对自己说这句“对不起”?
以往他作出的乱子也不少,在春樱楼喝茶里和别家一言不合吵起来,滚烫的茶壶就那么甩到那人脸上,这只能算得上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以永乐殿的权势,给花想容善后是非常容易的,所以萧让尘才叫他不用顾忌着,他登上这个位置,如果不能偏护着自己喜欢的人,那还有什么用?
可是现在他对自己说……对不起?
一向冷静沉稳的萧让尘也不禁在他这句道歉下紧张起来,他拥着花想容坐起来,把声音放得一缓再缓:“惹什么事了?”
“别怕,有我在呢。”
花想容紧握着手心里的棋子,把手藏在萧让尘背后,抿了抿唇小声道:“我骗了你……红樱不是在我去之前就死的……”
“红樱是我,是我杀的……不关娄堂主的事……”
萧让尘听清楚了他的话,被吊起来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他轻轻闭了闭眸,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事。”
花想容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他靠着萧让尘坐起来,问道:“你不生气?”
萧让尘看着他,道:“你和她主仆一场,情谊不说多深厚,那也有四年,很久了,放她一条死路,是你心善,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居然都给你找好借口了,居然都没怀疑你和红樱是一波的?】
【绝世好反派】
“这样正好,”容枝在心里道:“他多相信我一次,到后面决裂就会觉得自己有多蠢,一怒之下和主角开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本书一个专心搞事业,一个死恋爱脑,一个被迫搞事业的工具人——也就是他,等到主角和反派打起来,那时候他早就死遁了。
“这是什么?”
花想容正在发呆,忽然手腕被萧让尘捏住,一个不注意,他左手握拳的姿势被萧让尘注意到,说手心里没东西都没人信。
花想容眼睫颤了颤,主动摊开了手给他看。
萧让尘从他手心拿过那枚黑色棋子看了看,又给他放回手心,笑道:“你藏错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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