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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樊令佳)


一只手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阿宝一愣,看向床上的傅容时,他已经睁开了眼睛,青灰色眼眸看着阿宝,傅容时叹了口气道:“你家公子还没死呢。”
要不是他提前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还换了件衣服,这小太监怕是要吓得直接晕死过去。
不过有一说一,系统提供的假血包还挺好用,就是有点涩,在嘴里味道很不好,他喝了好几杯茶水才压下去。
【这是最便宜的假血包,贵点儿的没涩味儿】
系统兴奋地给他提建议【要不是你要得急,我就兑换蜂蜜味儿的了】
【甜的,能吃,我先买了屯着?】
【反正你下次还要用】
傅容时想了想,他要是吐血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裴负雪上来亲他,舔到一口蜂蜜味儿的血,这叫什么事?
算了算了,容易穿帮。
阿宝被他捉着手腕,杏眼瞬间亮起来:“公子!”
傅容时点了点头,他坐起来,道:“阿宝,给我倒杯茶水来。”
那种涩味儿始终萦绕在他的喉咙里,刚压下去又涌了上来,劣质道具果然不好用,他都是时空管理局元老级的任务者了,还这么敬业,真是可歌可泣!
系统连连附和【那是那是,凭我家宿主的敬业精神,在哪个部门都能风生水起】
阿宝端了杯温茶给他,傅容时接过来,将茶水含在嘴里,小太监给他的身后放了个软枕让他靠着,忍不住问道:“公子受伤了吗?”
阿宝自幼嗅觉灵敏,他很确定营帐里的确有血腥的味道,但看自家公子随意的状态,也不像是受了伤。
傅容时将茶水咽下去,道:“裴负雪来过了。”
阿宝蓦然一愣,差点儿跳起来,他胡乱在傅容时的身上摸了摸,险些碰到他胸间的伤口,“他伤您了?”
傅容时无奈将他的手拉下去,道:“别摸了,他没伤我。”
“那是?”
傅容时笑了笑,道:“是我伤了他。”
阿宝愣愣地“哦”了一声,道:“您没事就好。”
“阿宝。”
傅容时把茶杯给他,道:“你还记得我有一块青鸾玉佩吗?”
阿宝回道:“奴婢记得,您不是送给了……那个谁吗?”
青鸾玉佩自家公子自幼戴着从不离身,却在年少的时候送给了裴家的小侯爷,这块玉佩意义特殊,阿宝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替自家公子要回来,可近些年京城巨变,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傅容时抬起眼眸,道:“那块玉佩早就没效用了。”
“可是我的东西,就算没用了,也得叫他还回来。”

第17章 摄政王X反叛军奴
傅容时那块青鸾玉佩不是普通的物件,当年他见裴负雪实在喜欢才送给了他,这人百般承诺“玉在人在”,说得跟真的一样,如今碎成了两半,换谁谁心里都膈应,更何况这是瑞王妃遗物,旁人不知道,傅容时自己还不知道吗?
【宿主,你要不射那支箭,玉佩应该还能是完好的】
傅容时靠着床栏,理直气壮道:“他要不把青鸾放怀里,玉佩会碎吗?”
【裴负雪也不知道你会正好射到这块玉啊】
【哎,消消气消消气……要不要看部电影?】
【看部恐怖片提提神?】
傅容时咬了咬牙:“你到底站哪边?”
系统滋啦滋啦地响了两声,道:【不好意思,沉浸式剧情太入戏了】
【忘了咱是在做任务】
傅容时无语了半晌,他轻轻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道:“以后我走剧情的时候,不要在我脑子里说话,太跳戏了。”
【收到!】
【本系统严格遵守走完剧情后再吐槽的规定】
傅容时要这块玉其实也不是自己母亲遗物的原因,纯粹是这块玉在后面的剧情里还有大用处,要是给裴负雪弄丢了他上哪找去?不如拿在自己手里安心。
他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此时天色已经是蒙蒙亮,营帐内的烛火燃尽了,阿宝悄声进来,将手里的盘子放在了桌上,他看了眼床榻上安静闭着眼睡觉的傅容时,有些不忍心把他叫醒。
自家公子从小恪守礼节,每日的早课从未迟到过,被先帝授以重任后更是废寝忘食,七年来几乎没怎么好好睡过一个整觉,不是在处理政事就是在处理政事的路上,身子也熬坏了不少,阿宝有心无力,只能在膳食上为他多尽心。
阿宝看了一会儿,他实在不想把公子叫醒,但手里的事又实在紧急,犹豫了几息后,便狠狠心上前准备唤醒他。
“阿宝?”
阿宝还没开口说话,傅容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慢慢坐起来,问道:“几时了?”
阿宝回答道:“寅时了,公子。”
傅容时的人设克制守礼,高风亮节,可现在不过五点钟,可能五点还不到,他能十二个时辰连轴转,可容枝本人只想赖床。
但是为了任务,为了积分,他不得不起床。
阿宝拉开了窗幔,将衣服送到他面前,傅容时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一般穿衣吃饭这样的小事,从不假手于人,他穿上衣服,系好腰带,在桌案前坐下来,几缕碎发垂在他的胸前,一张白玉面容冷冽清雅。
阿宝一边给他布菜,一边道:“公子,暗卫传了京里的信来,说是有些紧急。”
傅容时接过密信,他揭开信封上的漆印,翻开来看了一遍,看罢扔回桌上冷冷一笑:“我就知道。”
阿宝见状有些担忧,“公子,事情不好解决吗?”
傅容时看了他一眼,道:“和乔家有关的事,就没有好解决的。”
乔氏是太后母族,靳洛年纪小不知事,乔茭倒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她夹在儿子和哥哥之间进退两难,难免偏颇,乔顺年趁着他在边关,鞭长莫及,三番两次想把小皇帝的婚事定下。
乔彻意外身亡的消息应当已经传了回去,这种情况下,乔顺年非但不知道收敛锋芒,反而想更近一步,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小皇帝亲舅舅,自家妹妹又是太后,傅容时一个外姓摄政王管不了他,便要无法无天了。
要不是傅容时勉强把持着朝政,乔顺年很有可能直接自立为帝,根本不会管靳洛的死活。
傅容时揉了揉眉心,他想了一会儿,遇事不决,果断敲系统。
“统子,开个金手指。”
系统的电流“滋滋”响了两声【宿主,咱可不兴作弊】
【这不道德】
傅容时跟他讲条件:“这次任务积分五五平分,买什么没用的东西我都不骂你。”
“主系统检测到剧情数据异常我也担着。”
【我要是看乡村爱情呢?】
傅容时闭了闭眸,“可以,戴耳机。”
别叫他被电视剧声音3D立体环绕就行了。
【成交!】
【宿主想开什么类型的金手指?千里眼,顺风耳,读心术,金刚不坏的身体,长生不老?买三送一,很划算哦!】
“这些都不用,”傅容时吃着饭菜,道:“想办法让乔淑合理地生一场小病,病到我回京为止。”
但凡涉及到九五之尊的事,无非是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乔顺年想订了小皇帝和自家幺女的婚事,也得看这人的身体状况合不合适,乔淑病倒,难道他还能抬着担架叫小女儿去宫里定亲?
傅容时不是没想过在天气上动动手脚,但转念一想,春雨贵如油,下一整个月的春雨也太怪了,还是病一个月比较合理些。
委屈一下乔淑这个小姑娘,反正最后做皇后的还是她,过程波折了些罢了。
…………
裴负雪神色恍惚地回了赤阴山,状态比上次他胸口受了箭伤还要不如,于勉睡不着,他起来去宋长安的墓前浇了壶酒,对着土堆说了会儿话,提着空酒坛回来的时候,恰好撞上从山下上来的裴负雪。
“首领?”
于勉凑近了,才发现裴负雪黑色劲装上有一滩暗红的血迹,他连忙把酒坛子放下,想看看裴负雪到底哪里有伤,却被他猛的一下抓住了手腕。
“你知道……怎么修补碎裂的玉佩吗?”
裴负雪声音喑哑,说这句话像是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眼神空洞无比,仿佛深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无视了所有于勉试图关心的身上伤口的话,只是将方才说过的话又问了一遍:“于勉,你知道怎么修补玉佩吗?”
于勉愣了一下,他想了想,道:“蛮蛮姐的哥哥以前是做工匠的,可能会有办法……”
裴负雪紧握着他的手臂,沉声道:“带我去找她。”
于勉看了眼天色,又顾及他可能受了伤,便劝道:“您先处理下伤口吧,我叫蛮蛮姐来一下。”
裴负雪闭了闭眸,道:“我没受伤……”
“那这血……”
越有人提醒他身上的血迹裴负雪就愈发痛苦,这血……这血是傅苒身上的啊,他被自己气得连吐了两次血,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是他逼得傅容时这样,是他一心想要个答案,将傅苒逼到旧伤复发。
傅苒是个什么样的身子他早就知道,本该精心养护着的,他自诩深爱傅苒,却理智不在,反而中伤了他。
傅苒说的没错,他那些年少时许下的承诺,早就全都像易碎的瓷器一样了,好好保护傅苒他没有做到,就连一块玉佩都没有守住,那支箭哪怕扎穿了他,甚至要了他的命,他也没想故意将那枚玉佩损坏。
可那支箭,不偏不倚地,就正好射中了玉佩的中心,甚至没让他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裂成了两半。
裴负雪全身的力气都消散了,他喘了口气,道:“带我去见江蛮。”
“现在。”
江蛮拿着碎玉透过烛火看了看,道:“这不是普通的玉质。”
玉佩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周边刻着两道缠绕的奇异花纹,中心一片空白光滑,青色玉佩并不少见,可纯色苍崀,江蛮从没见过。
裴家早就被抄了个干净,裴负雪又不是个喜欢佩戴装饰品的人,这块玉来头不小。这种通透的冷玉,怕是别人送给他的,裴负雪身边能有这种玉质装饰品又身份尊贵的人,除了傅容时她想不到别人。
江蛮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因为宋长安的死,她早就对傅容时有些不满,说话便忍不住带上了怨气。
“修补不了。”
裴负雪神色微怔,他沉默了片刻,道:“这是傅苒送我的玉佩。”
江蛮早就推断了出来,她心里有气,又不能立时发出来,便没说话。
反而是于勉惊讶了一下,又想起来什么事,便开口问道:“首领,您这次去长骁军驻地,见到摄政王没有?”
“见到了。”
于勉愣了愣,道:“摄政王怎么说……有没有承认是他害死了长……”
“不是,”裴负雪眼睛看着那块碎玉,强硬地打断了他,道:“是我误会他了。”
他沉声解释道:“傅苒那封信是在我们收到信的前一天叫人寄出去的,半路被人截了,他没有发现。”
没人调换信件,没人私藏药品,这都是于勉自己去查的,不会有差错。
如果傅容时说的是真话,的确只有真正的信件半路被截这一种可能,可是那封信根本没有到他们的手上,又怎么证明傅容时一定没有撒谎。
“傅苒死了一个甲等暗卫,应当是被连信带人,一同截杀了。”
裴负雪说谎面不改色,他继续道:“皇家培育一个甲等暗卫不容易,傅苒没必要故意杀一个人来证明这件事的真假。”
江蛮沉默了一下,她一直耿耿于怀于宋长安的死,却没曾想这一环扣一环,是她从头到尾都误会了。
裴负雪身心俱疲,他撑着力气站在这里,脑中全是傅苒吐血倒地的画面,他心里的痛并未消减,只觉得喉间酸涩。
他对烟萝碎裙的姑娘低声请求:“这块玉佩很重要,江蛮,求你。”
江蛮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首领并非是我故意不修补,而是……”
“而是这玉质太特殊,世间罕见,常用的方法根本不适合。”
裴负雪声音低下去,有些颤抖:“没有办法了吗?”
江蛮摇了摇头,如果是普通的玉也就罢了,但苍崀青玉,她也是有心无力。
裴负雪唇边微微张合,却无法再说出半句话来,心口早已经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他的气息愈发弱下去,仅有的几声呼吸,也像是硬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于勉忍不住劝慰道:“首领,一块玉而已,人平安不就……”
“——啪嗒”
一颗水珠落在了桌面上。
裴负雪哭了。

第18章 摄政王X反叛军奴
于勉惊得差点儿跳起来,他下意识看了眼窗外仍旧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又看了眼桌上那滴泪水,心里只觉得十分怪异。
他七年前第一次见裴负雪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冰冰冷冷地不跟任何人讲话,一双凤眼总是含满戾气,那时候不怎么打仗,军奴的日子还算好过,偶尔聚在一起喝酒谈天,他请裴负雪一起去,却只得了一个冰冷如刀的目光,说他一声目中无人毫不为过。
事情的转变在于谢蒙白接手军奴营后,于勉对京城来的这位将军没什么印象,他也并非是个爱出头的人,谁接手军奴营对他来说都没差,可这位谢将军一来就指名道姓地要见裴负雪,于勉这时候才知道一直和他同睡一间屋子但是从没说过话的人,就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裴小侯爷。
当天裴负雪去见了谢蒙白,回来便是一身的伤,血水浸透过黑色的粗布衣服,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他的脸上有一道用细小刀子划破的伤口,触目惊心,黑洞洞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裴负雪低低的喘息。
于勉见他好像没有要处理伤口的意思,实在怕他悄无声息地死了,便爬起来从布包里翻出了药,他将几个粗糙的小瓷瓶放在桌上,朝裴负雪的方向推了推,已经准备好被这人的目光再次吓到的可能。
裴负雪听见声音,下意识转过头来,抬起双眸看着他没有说话,似乎有些疑惑,虽说是一间屋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可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过。
于勉咽了下口水,道:“我怕你死了……”
“我不会死。”裴负雪坐起来,将他的药推回去,冷着脸道:“别随便乱发好心。”
于勉顿了顿,问道:“你这是,算想和我交好的意思吗?”
裴负雪:“?”
于勉怕他不肯用药,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叫于勉,勉励的勉。”
裴负雪多少也看出了点儿他的意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裴负雪。”
于勉眼睛看着那堆药,絮絮叨叨地想和他拉近点距离,好叫这人安心用了他的药。
“你刚来这边,肯定会不适应的,过两个月就好了,这两年不打仗,日子也好过,管制不严的时候,我们还能去赤阴山上玩,那里有一片桃林,我……”
裴负雪坐在床上,始终没有说话,他的手心里握着一个烟青色小瓷瓶,静默淡然,于勉说着说着止住了话,目光停留在了他脸侧的伤痕上。
“谢将军叫你是去,去干嘛?”
于勉磕磕绊绊地问出来,本以为裴负雪会一如既往地不回答,正想直接劝他赶快把药用了好休息,却听得床上的人忽然笑了一声,道:“话家常去了。”
“我们是旧识。”
于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这不是旧识,怕是旧仇人吧?
裴负雪靠着墙壁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被一个小军奴这样直白地问出来,有点丢人,他压抑得太久,一时之间有个人愿意听他说话,还是挺新奇的。
于是裴负雪斟酌了一下语言,道:“他想要我的两样东西,我没给。”
“很重要的东西吗?”
于勉好奇地问。
裴负雪看着他,道:“很重要。”
比之他的命。
于勉沉默了一下,道:“可还是人的性命比较重要些……”
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
“我没事,”裴负雪把那几个小瓷瓶放进他手心里,道:“军营里鱼龙混杂,不要乱发善心。”
于勉眨了眨眼:“可是你的伤……”
裴负雪道:“我有药。”
于勉:“哦……”
裴负雪心里门儿清,他有太祖免死金牌在身,谢蒙白不敢杀他,只能用强权逼迫他把东西交出来,如果他宁死不交,谢蒙白也是不可能有一点儿办法的。
裴负雪当时并没有说谢蒙白想要的那两样东西是什么,直到三年后南蛮起战,谢蒙白想要叫军奴去送死,裴负雪一柄长刀压住了他,带着所有军奴起义,其中不乏有一些裴家的旧势,裴负雪的反叛军初步形成并不十分困难。
于是于勉知道了,谢蒙白想要的第一样东西,是裴负雪随身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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