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适配巧合(以川)

“送饭。”
作者有话说:
本来只想借着愚人节逗逗你们，哪想到你们也太好欺负了，非但不生气，竟然还有给我打赏的……
未泯的良心隐隐作痛，光速码了一章略作补偿。

第七十三章
俞河离开古道的实验室，他的面色阴沉至极，S级向导的精神力在他周围浮动，将沿路的旁人都震得头晕目眩，个别精神力弱的，甚至被震出鼻血来。
他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这房间的装修与基地格格不入，地上堆积着毛绒布偶，墙上的展示柜里满是各种手办，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俞河从枕头下摸出一盒糖来，一连往嘴里丢了四五颗，草莓酱与牛奶的甜腻在舌尖扩开，浮动的精神力渐渐安静下来。
他打开通讯：“让小顾到第三实验室，现在。”
苔原狼踏空出现，一改向来在俞河面前的温顺面容，兽瞳猩红，背毛竖立，利齿森森。俞河抚摸着它嘴边的黑色息肉，动作暧昧得像是情人间的亲昵，他又吃了两颗糖，精神力收敛的同时，苔原狼也变得平静些许。
God到第三实验室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他面色没变，眼底却略过一丝冷意，转身就走。
“别急嘛小顾，我这不就来了。”俞河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上前，苔原狼跟在他身后，见到God时发出警告的低吼。
“我们之间只有雇佣关系，叫我God。”God皱眉瞥了俞河一眼，银环蛇蜿蜒爬上他的肩膀，吐着猩红的蛇信，“距离上次注射蛇毒只过了3天，照这个速度，你只剩两次机会了。”
“足够了，”俞河无所谓地一耸肩，放开了精神屏障的封锁，“‘材料’已经备齐了。”
God扫了他一眼，没再接话，银环蛇顺着指尖点在俞河的眉心，尖利獠牙带着精神毒素刺入屏障。当初让古道陷入昏迷无法动弹的毒素进入俞河的精神图景，却仅仅只让他晃了晃，再度睁眼的时候，连眼底的血色都已褪去。
“谢啦。”俞河笑了笑。
“合约而已。”God亲了一口银环蛇的后颈，“你的‘材料’准备好了，我的呢？”
俞河：“不是已经在仰光了吗，A级哨兵‘狞牙’和A级向导‘寻道者’，论级别比你上次吞噬的那个‘黑毒’要美味多了。”
God：“‘红蝎’不是还活着么，为什么不用她？”
俞河：“上次吞噬‘黑毒’之后让‘红蝎’跑了，这么多年你虽然已经同化了‘黑毒’的精神力，但是其中残留的精神印记因为没有‘红蝎’的中和，也给你本身的精神力留下了烙印，现在吞噬‘红蝎’会有很强的反噬，成功率不足0.1%。”
“行，那我去把他们带回来。”God思索片刻，没对这番说辞提出书面异议，起身便要走。
“等等。”俞河没动弹，只用精神力形成了一道不强不弱的阻拦，“不着急，等他们查到我想要的再抓也不迟。”
“尽快。”
God皱了皱眉，他不是个喜欢跟人多聊的性子，更不喜欢俞河这样各方面都不稳定的合作对象，只是他的目的目前只有借助俞河才能达成，这会儿也不得不耐下心陪这小孩儿一样的人耍戏。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银环蛇的尾尖如闪电般划过，屏障瞬间破碎，任由God从容离去。
“我耐心有限。”
那头正被人当“材料”的两人已经从仰光转移到了内比都的山沟沟里，缅甸这地方别的没有，就是边边角角的地方最多，哪怕是在首都也能轻松落脚。
时恪提着一袋荔枝敲开半掩的房门，拉开厚重窗帘开窗换气，顺便摘下莫寻的耳机把人拎到沙发上。
“荔枝来了，难伺候的小少爷，您可歇歇吧。”
这位小少爷的脑子里显然还在运行那些繁杂的代码，他木呆呆看了时恪一眼，一步一指令地开始剥荔枝。可惜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汁水流了一手愣是没把果壳和果肉分开。
“嘿！宝贝儿！回神了！”时恪赶紧把荔枝从莫寻爪子底下抢回来，剥干净后喂到嘴边，“虽然缅甸盛产荔枝，但是现在大冬天的，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找了这么一篮，浪费你老公一片心意可不行。”
“唔…”莫寻慢吞吞回了神，边嚼边说：“哥，我好像找到点东西。”
“嗯？什么东西？”时恪先给他擦擦嘴，又剥一颗喂过去，活像个男妈妈。
莫寻：“是在‘野格’的数据库里找到的，我还没解开密码，但肯定跟古教授有关系。”
“野格？”时恪剥荔枝的手一顿，方才的嬉闹神色陡然僵硬，“暗网的那个‘野格’？你胆子肥了去偷他的东西！”
“野格”是暗网里名气颇响的一个ID，发布的内容无论是炫富程度还是血腥程度，在暗网中都首屈一指，因此吸引了众多复杂视线，令人震惊的是，在这个账号存在的二十多年间，所有公开和非公开针对他的人，最后尸体都会成为素材出现在他发布的血腥视频里，无一例外。
“不行，这套房子是按二级警备标准布置的，还不够，太危险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时恪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把手往身上一抹就去准备转移，没想到还没起身就被莫寻的小熊猫抱住了腿，它的主人也跟着拽住了时恪的衣角。
“哥，别急。”
时恪急得满头大汗，扶着莫寻的肩膀想把他直接抱起来，“别闹宝贝儿，那些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回头一导弹落下来，别说是救他俩，咱们自己得先搭进去。”
“哥——”莫寻拖长了语调，他本来说话就慢，也不太利索，这会儿被时恪逼得加快语速，一时有点结巴，“‘野格’不会动、动我们的，我有、有他的把柄，一旦我死了，他的、的身份就会、会被公开。”
“你说什么？”这回发愣的是时恪，“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慢慢说，说清楚点儿，咱俩的小命可在这儿悬着呢。”
“就是，我之前的悬赏就是他发布的，因为我从他的存款里划了两百亿。”莫寻当着时恪面说这些有些心虚，但看着时恪满脸担忧，还是继续说完：“之后我们就……”
说到这里，莫寻顿了一下，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好，一时找不到词表述，就指了指时恪又指了指自己。
“就互相掉了马甲，”时恪意会地替他补充完，“后面我们一直待在一块儿，就不用说了，快进到你为什么有他把柄的部分。”
“是在进入沙漠之前。”莫寻稚嫩的脸上显出几分落寞和悲伤，“我不想你死。”
这下时恪听懂了，当年他带着莫寻逃亡了几个月，走投无路下被逼进死亡沙漠。那会儿他伤得很重，几乎是吊着一口气，也就没功夫顾上莫寻在捣鼓什么，以为只是规划逃跑路线一类的——没想到莫寻擒贼先擒王，直接拿了人家的把柄。
时恪：“所以，后来没人再追杀我们也是因为这个？”
莫寻点了点头。
亏他还时常沾沾自喜，自觉牛逼轰轰，没想到在莫寻面前根本就是菜狗，flag迎头倒下把时恪砸了个七荤八素。
“不是宝贝儿，这些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啊？”时恪略带怨念地问。
“嗯？”莫寻歪头看了看时恪，然后笑了，“不用说。”
他拉着时恪的衣角凑近，努力踮脚在时恪嘴角亲了一口。
“我喜欢哥保护我的样子，很帅。”
作者有话说:
先说一声抱歉，20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无暇他顾，没说一声就突兀停更了，对不起一直在等更新的朋友。
这篇文说不会坑就一定不会坑，现在事情都陆续解决了，今天开始会慢慢更完。
谢谢大家理解和支持，爱你们❤

“进度怎么样？”席枫伸了个懒腰隔着椅背贴到古道身后，顺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古道手上打字没停，偏头就想吻回去，却被席枫早有准备地按住了唇面。
“可别，工作时间禁止开小差。”席枫咧嘴一笑，可这别扭的姿势牵扯到他最近劳损的腰肌，原本帅气的笑容就一路歪向中风去了。
“怎么了？哪里疼？”古道一看席枫表情不对整个人都慌了，忙站起来扶他去床上休息。
自从古道以为自己失去席枫又失而复得之后，他对席枫的保护欲就变本加厉，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危险的东西不让碰，重的东西不给拿，连桌角之类尖锐得地方都用纸包了几层。
“嘶…没事儿，就是腰疼。”席枫龇牙咧嘴地坐下来，又觉得这个剧情有点诡异，坐直身体试图重正人设，“不用这么小心，我又不是怀孕。”
“……”古道显然被噎了一下，又难以自制地往某些不可描述的方面遐想了一段，然后才不同意地瞪了他一眼，嗔道：“瞎说什么。”
“宝贝儿，你还记得自己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许多带颜色的片段在精神图景里一闪而过，席枫简直被这位斯文败类的不要脸程度震惊了，虽然他早就从古道的精神图景里看过对方早年的“辉煌战绩”，但没想到这老禽兽比他了解的更不要脸。
“刚开始说好的下次换我，这都几次了，一天算三次这也都小二十次了，怎么还没到我呢？”
“……”
古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好祭出杀手锏。他把偏长的头发撩到耳后，低头垂眼，显出几分隐忍的委屈，但不知道是不是这只禽兽太久没见人，不知道怎么表演“隐忍”这一状态，反正这幅表情落在席枫眼里，就是十足的委屈小媳妇模样。
“行了行了，我投降。”这不是席枫第一次被色诱，但他始终没增加一丁点抵抗力，轻而易举就举旗了，“宝贝儿，不做0就说不做0，动不动就色诱我算怎么回事。”
古道本来还想往色诱的方向延伸一点，可惜被席枫即时打断了，只好收敛心思把注意力放回手头的研究。
“进度还可以，但是缺少时间。”
顾忌窃听器，他口头没多说，更多是通过精神链接回答。
「不太对劲，我可以肯定俞河另有企图。」
「怎么说？」席枫通过这几天的使用熟练掌握了这种沟通方式，当然，也要归功于古道频繁地通过亲密接触用向导素稳定他的精神图景。
「他给了我一部分新的研究资料，很奇怪，即使俞河整个科研团队的人加起来也远不如我，但基于他们大量的人体实验数据，也不难得出结论——哨兵转化剂根本就不可能研制成功。」
古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凡尔赛发言，继续给席枫解释。
「记得你的女同事洛丹吗？还有那个超市的小偷。」
分明只是两个多月前的事，席枫却觉得一恍数年，「嗯，记得，你说。」
「那个小偷叫张天，他当时用的是初代的迷城，这种粗制滥造的版本还不如我当初实验室里制作的样品，但他仍然耐受了，而且耐受得比较好。可惜即使耐受，也无法凝聚精神屏障，更没有精神图景，还出现了上瘾症状，后来没多久就死了。」
古道边说边调出几份俞河提供的实验资料，都是成功耐受迷城的实验体。席枫扫了两眼，实验记录大同小异，几乎都是耐受后不久就死亡了。
“还疼吗？”古道按上席枫的后腰揉了揉。
「嗯？」席枫还不能很好地切换两种交流模式，通过精神链接回道，「还行，但是今天打死我都不做了，色诱也不行。」
「小枫，说话，太久不出声俞河会起疑的。」古道颇有些无奈地说，手却摸得越来越不是地方。
席枫被堵了一口，只好挂出几分僵硬笑容：“不疼，就是这床太小，两个人挤着睡闪到腰了，能不能麻烦古教授今晚睡地板？”
古道：“……”
古道：「洛丹用的是气雾剂版本的迷城，虽然稳定性更高，但是接受度一般，同样无法凝聚精神屏障，甚至会会更快地出现排异反应。」
席枫：“……”说不过就开始谈正事是什么臭毛病？
可碍于此情此境，他也不好再斤斤计较，只好顺了古道的意继续往下分析：「俞河费尽心机把你绑到这儿来，总不会是为了让你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缺脑子。」
「不只是我，还有你。」古道拧着眉头把席枫抱得更紧了些，「可能还有时恪和莫寻。」
“什么？！”
骤然听到这种猜测，席枫又惊又怒，没控制住音量，古道适时收紧手臂提醒他稳住情绪：「目前只是猜测，但可能性超过78.3%，你有办法联系他们吗？」
席枫深呼吸两下，顺势靠到古道身上：「有是有，但是只能用一次，我在身上装了一枚生物芯片，可以传送定位和两秒左右的语音。」
“你！”这回轮到古道压不住惊诧了，他及时收声，精神链接里传过来的质问更像是兴师问罪，「你怎么能用这种东西，知不知道什么叫危险！」
席枫被脑子里暴怒的声音震得精神屏障都波动一瞬，立刻意识到古道这回是真生气了，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气什么，只心虚地嗫嚅：「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这玩意儿虽然是不太安全，但是时恪用过也没出什么事啊……」
「闭嘴！时恪懂什么，这种生物芯片是我研发的。」
生物芯片其实是早年古道接到的临时研发任务，上面没有具体说明用途，只列出了要求，让古道研发一种不会被目前已知的任何手段检测出来的芯片，以便某些危急情况时使用。当时时间紧任务重，古道熬了一个星期，加起来都没睡满7个小时，才终于制作出初版样品。
原本从样品到实际运用还需要经过大量的模拟和实际试验，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古道接到了中止实验的通知，不仅两枚样品被收走，相关的研究资料也一并被封存。虽然整个事情相当莫名其妙，但古道并不在意，他本身专攻的就是基因方向，一个临时的秘密项目而已，停就停了，至于那两枚半成品，实际能不能成功使用也两说。
古道怎么都没想到，当初不怎么上心研发的东西，竟然兜兜转转用到席枫的身上，他在之前的人生里几乎没有后悔过，此时却恨不能穿越回去加班加点地把这东西研制得尽善尽美。
“难怪你能抵抗俞河那支高浓度向导素……”古道喃喃自语。
生物芯片是注入至腺体内的，与腺体可以说是寄生关系。一方面其在注入后会沿着疏松组织缓慢包裹腺体，然后形成薄膜样物质将腺体挤压收缩，一旦被激活，则会强烈激发腺体的活性，形成大量生物电，以供给芯片瞬时的能耗。
俞河给席枫打的那针向导素，有不少都被芯片形成的薄膜阻挡在皮下，并没有真的进入腺体，这才保住了一命。
目前看来这枚芯片的确阴差阳错地立了功，但他真正的危险性还在后面。芯片采用了特殊材料制作，在激活时瞬间增高的生物电的能量积累下，有很大可能会自燃，席枫刚刚成为S级哨兵不久，各项身体机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增长和适应，一旦腺体受到破坏导致自身哨兵素无法合成，紊乱的身体机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古道紧紧握拳，气力之大以致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抖。半晌，他在席枫忐忑的注视下摇摇头，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不行，你想都别想，这件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那怎么行！”席枫一听就急了，这枚芯片是他最大的依仗，如果不动用，两个人一时半会儿怎么跟外界建立可靠联系，更何况时恪和莫寻为了救他俩也跟到了缅甸，如果一切都是俞河布下的局，那就太危险了。
“我……”
席枫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的动静打断，送餐窗口打开，两份餐盘被推进来，同时传来一句标准的普通话。
“开饭了。”
作者有话说:
忙完之后就开始生病，干脆借着过年好好休息了一下，恢复元气就来更文了！
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牛气冲天！
PS：明天大概率掉落加更，为什么不是肯定掉落呢，因为古教授说，做人要严谨。

“古道，快松手。”
古道是背对门的，席枫跨坐在他怀里，因为两人身高相近，所以高出大半个头，正好跟送餐员面面相视。
这还是除了俞河之外，席枫第一次在这个基地里听人说普通话，之前他还能仗着语言不通没脸没皮，这会儿遇到个中国人，像是突然被打了探照灯似的，后知后觉难为情起来。他拍拍古道的腰侧，示意对方有外人在场。
“我都饿了，赶紧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