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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石榴煮酒)


不过他刚刚走过来,沈毓真便看到了他,并且拉住了他的手腕。
周君之心中一撞,本能想要缩回来,沈毓真却拉得紧实,甚至发现周君之想逃跑,还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周君之被拉了个踉跄,撞在沈毓真肩膀上,听见对方发出一丝心满意足似的浅笑。
“师兄”,沈毓真笑着开口,“这里雾大,师兄莫要跟我走散了。”
周君之看不太贴切他的眼睛,听见沈毓真这么说心中却不免有些恼。他干脆不挣扎了,反而开口道:“沈师弟不生气了?”
沈毓真疑了一声,似乎有些听不明白似的,笑问道:“我生什么气了?”
周君之更是恼他,道:“来之前你同我闹那样,路上都不说话,见到淑妃的时候还——”话到一半,周君之却猛然觉得有些不对来。自己现在为什么在抱怨?好像进宫以来他努力克制的自己的心情,都在此时此刻,因为沈毓真这个小动作而爆发了。
可偏偏,沈毓真却似乎有些惊讶,半晌,他才忍不住笑出一声来。
“沈毓真!”周君之当即觉得脸上烧着一样。然而下一秒,周君之便感到嘴唇上落下一片触摸——是沈毓真的手指。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周君之顿时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来。他当即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愣愣地瞧着近在咫尺的沈毓真。
他在做什么?而我又在做什么?周君之脑子里一片混沌,多年来习得的什么静心法咒,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只有沈毓真眯了眯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君之的表情,半晌道:“师兄这张嘴莫不是吃醋了?让我想想要怎么哄着才能开心?是要说点好听的呢,还是要——”
“亲一亲?”

第十五章
周君之顿时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连着四肢百骸都被炸成了僵硬的石块,只剩下一颗心轰轰烈烈跳个不停。浑身血液仿佛逆流,徒留下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毓真,脸上像是要烧熟了一般的红。
周君之局促而震惊,脑子里半晌反应不过来沈毓真在做什么,倒是沈毓真先一步清醒过来。他也像是意识才回笼一般,眸中一闪,那抚摸着周君之嘴唇的手指顿时缩了回去。
而转瞬间,沈毓真的脸红透了。
“咳……”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沈毓真飘忽着眼神咳嗽起来,“这个……我……是我孟浪唐突!给师兄赔不是!师兄莫怪!”
他倒是爽快,当即拱手行礼告罪,腰和头都低低弯着,看不见他的眼神也看不见他的表情,那烧红了一样的耳根却还是暴露无遗。
直到这个时候,周君之眨眨眼才像是回了点神似的。他瞧着沈毓真的模样,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会说了。半晌,也只能徒劳地张张嘴,犹豫再三开口的底气也卸掉了八成,便只剩下软绵绵的一句“你可是乾元观的弟子,在外不可这般无理轻浮,若是被旁人看了去该怎么办……”
言罢,周君之又觉得不对劲。这话不仅软绵绵没个作用,说出来还像是偷情似的。况且他就算这么说着,心跳却还是停不下来。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蔓延上心头,他甚至还有些窃喜,有些期待,以至于他舔了舔嘴唇——那里是沈毓真刚刚抚摸过的地方。
而沈毓真听见这句话,浑身却又疑惑的一僵。这句话实在是太软绵了,落在耳朵里与其说是规劝,不如说是最后一点理智。
这份认知在沈毓真的脑袋里瞬间爆炸,他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连着动作也没有了,僵着身子也不起来,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该做什么了,这四面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自己慌乱的心跳。
好吵啊——
沈毓真就这么想着的时候,这死寂一般的朝华阁中,不知哪里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猫叫。
这尖声顿时如同利剑一般划破长空,而也就是这声猫叫,让沈毓真顿时回过神来。几乎就在回神的瞬间,他近乎是瞬间,毫不犹豫地再度拉住了周君之的手腕。
他慌张急切又笃定坚毅,骨节分明的手指充满令人安心的力量。
周君之只是后退了小半步,便被沈毓真重新拉了回去。撞进沈毓真怀中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是被这倏然出现的猫叫惊到了,还是因为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心跳声。
这种心跳声烧的周君之手足无措却又意外的欣喜和清醒。他看着沈毓真握着自己手腕的手,那个梦境中的场面清晰而模糊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一瞬间,他便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复又小心翼翼去看沈毓真的脸。
因为猫叫,沈毓真脸上多少带着点紧张的情绪。他警惕地看向四周,似乎在寻找猫叫的来源,这份专注让他甚至忘记了去关注怀中的周君之。还是周君之自己从沈毓真的怀中站了起来,拍了拍沈毓真拉着自己的手。
直到这个时候,沈毓真才重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种无意识的,甚至是本能一样的动作,顿时让沈毓真脸上未来得及退下的红晕更盛。他甚至有些慌乱地松了手,嘴上连连说着“失礼、抱歉”之类的话,却在想要退开的时候,反而被周君之拉住了手腕。
过速一般的脉搏,透过皮肤的接触,传递到周君之的指尖。
沈毓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倒是周君之并未觉得不妥,反而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沈师弟说得对,这里并不安全,咱们还是一起走,免得分开了出现什么麻烦。”
他这一笑,顿时如同照穿了雾气的月色一般摄人心魄。沈毓真瞧着连心跳都漏了半拍,顿时嘴上拌蒜,脑子里也浑浑噩噩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晌,便只能任由周君之拉着他,往刚刚猫叫的地方寻去了。
这朝华阁不愧已经荒废许久,四处都是残垣断壁、荒草丛生,又因为是夜里,这里还有雾气弥漫,四周便仿佛鬼影重重,诡异又压抑。两人循着猫叫声走了一路过来,时不时还能在暗夜的角落中看到几只猫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有人闯入了它们的地盘,一些猫炸着毛,冲着它们怒目圆瞪,发出一声声尖锐的猫叫。
好在两人现在已经调整了情绪,长剑在手也不会惧怕几只发疯的畜生。可即便如此,两人转过一座荒废的楼阁时,依然被眼前忽然出现的场景吓了一跳。
前面是一座荒废的寝殿,重重雾气萦绕其中,冰冷如同针尖一般直刺心肺。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在寝殿的屋顶上,居然聚集了数十只猫。它们像是聚集在此开会一般,却又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睁着一双双眼睛看着沈毓真与周君之。
这些猫不正常,这座寝殿更是不正常。两人都心知肚明,可一旦往寝殿靠近,那些猫便会跳下来,一只只如同小老虎一般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显然是无法靠近了。
事情并不明朗,周君之考虑再三,没有鲁莽行事,便只能拉着沈毓真暂时撤离。而只要他们一离开,这些猫便像是解除警报一般,纷纷又回到了寝殿的屋顶据守起来。
两人虽然撤离,但并未走远,只是回到了阁楼下的阴影里,从侧面还是能看到这座寝殿的。看着那寝殿不同寻常的紧锁的大门,周君之不由皱了皱眉头。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的不寻常,沈毓真瞧了瞧那寝殿,又看了看那些猫,低声道:“师兄,那殿里面说不定便有什么东西,我们为什么不将那些猫杀掉,冲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周君之明白沈毓真的意思,但眼下他也只能沉住气,低声道:“对方擅用驱猫之术,这些猫就是对方的眼睛,宫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包括我们的存在,恐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不仅是邪术,而且红莲教用得最为顺手。”
又是红莲教。沈毓真心头一颤,顿时警钟大作地看向那些猫。沉思片刻,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意味,道:“所以师兄的意思是,宫中有人学了红莲教的邪术?”按理说,红莲教如今已是穷途末路,这些日子却又如何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周君之对红莲教格外熟悉,他似乎并没有沈毓真那么震惊,而是平静道:“沈师弟恐怕并不清楚,早些年红莲教极为猖狂,信徒遍布九州各处,甚至连皇宫中也有不少人深信其道,甚至还曾有宫女内侍,修习此道以戕害皇子嫔妃。陛下深恶痛绝,才名乾元观全力处理红莲教一事。”
看来这也是事出有因的,沈毓真明了,道:“所以师兄的意思是,如今宫中余孽未除。而这个余孽很可能就是——淑妃本人?”淑妃患有疯症,与猫的渊源最深,况且她还对近来宫中之事了如指掌。再加上她本人对贵妃和皇帝都有怨恨……这实在是不二的怀疑对象。
不过两人此前已经去过淑妃宫中,眼见为实让周君之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猜测,出现了不同的看法。他摇了摇头,道:“你也看到了,庆华宫中格外干净。别说是红莲教的气息了,淑妃身上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依我看,淑妃确实只是普通的疯症,只是有人想借着淑妃的由头做文章罢了。”
沈毓真听着,眉头又皱了皱,道:“淑妃说过自己或许也是别人的替罪羊,也就是说淑妃或许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甚至可能知道是谁在陷害她……但是她没有说,为什么?”乾元观捉拿红莲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淑妃却并未当着他们的面直说自己被红莲教陷害。这其中的意味,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周君之自然也明白这种情况,道:“若说当时有红莲教的人在场,便也只是她宫中的那些仆从。可就算淑妃照顾那些仆从的往日情谊不愿开口指认,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要陷害主子的奴婢,淑妃断没有可能去为了一个奴婢隐瞒。”
沈毓真的眸子沉了沉,道:“师兄,有没有可能,淑妃虽然明白所有的事情,但是她心甘情愿,即便咱们当时听出来淑妃有意隐瞒,就算是当场询问,淑妃也不可能告诉我们实情。”
沈毓真的意思周君之当然全部明白,而他只是略微一蹙眉,当即便脱口而出了一句“不可能”。可他话说完,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回过神去瞧着沈毓真。
正撞见沈毓真深沉的眼睛。
并没有像此前沈毓真同他争辩,对方只是沉沉的看着他,眼底流过一丝淡淡的心痛和哀鸣一般的悲伤。这让周君之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沈毓真先开口了,道:“我知道师兄不信,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性,一种假设。”
左右陈家庄、崔知明的事情都要查,也不怕再多这一件事。
周君之沉默了片刻,复又喘了口气,道:“总而言之,先处理现在的事情。”说着,他看向那边的寝殿,又道:“硬闯恐怕不行,如今看来还要沈师弟配合某才是了。”言罢,他手中的长剑明晃晃的,泛着慑人的寒光。

深夜的朝华阁中静静无声,只有寝殿屋顶的群猫,像是忠诚的卫士一般静默地徘徊。
倏然,虚空中却传来一声响动,伴随着瓦片被踩碎的断裂声,瞬间吸引了这些猫的视线。那一双双如同寒星一般的眸子循声而去,顿时见到一个黑影,仿佛周身裹着犀利的寒光一般从天而至。
刹那间,这寒光将一只猫斩落了下去。它发出凄惨的尖叫声,在落地前便已经没了气息。这骤然而至的攻击,顿时让群猫愤怒起来。这些大小不一的畜生炸着毛,龇牙咧嘴地瞪着刚刚的攻击者,紧接着它们像是一道道小小的闪电一般,冲沈毓真扑了过去。
沈毓真脚下灵活,运起轻功、舞动长剑,同这些猫战到了一起。可他看起来却并不恋战,出手也没有了初时那么狠绝的一击毙命,反而像是顾及什么似的招招留情,甚至自己还不甚被猫抓出好些伤痕来。
像是战力不及,沈毓真的动作吃力起来。很快,他便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也再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转而运起轻功来,向一边逃窜出去。
群猫大为愤怒,它们似乎想要去追,但最终却只有一半追了过去,另一半猫像是被什么驱使了一般,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只能不甘心地冲着沈毓真离去的方向低吼,像是要发泄自己的不满似的。
不过随着沈毓真身影的消失,剩下的这些猫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它们像是已经忘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似的,神态重新平静下来。它们或坐或卧,再度安静地待着寝殿的屋顶上,似乎这里从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样。
随着寝殿外逐渐安静了下来,寝殿内,闭气凝神一般的紧张感,也逐渐舒缓了下来。
相比起外面的颓败,寝殿内却要干净整洁的多。这里的地面虽然也陈旧,但却并没有浮土,显然是经常有人走动,又被人仔细清扫过。殿内原本的家具物什已经被搬走,整个寝殿虽然面积不算大,但是也显得空落落的,唯有角落里的一座神龛,带来一丝鲜活的格格不入。
这神龛确实是非比寻常的,这里面供奉的并非佛、道、儒家的任何神祇,而是一个穿着红衣、脚踩红莲、六臂皆拿武器的猫面阎罗。它的模样凶神恶煞,看起来似乎要将所有面前的人吞噬殆尽一般。
而就是这样一尊猫面神的面前,香炉中居然还有一点新鲜的香灰。
香灰被泼了水,显然是匆忙之间的决定。可即便如此,寝殿内还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灰味。这味道,在清冷的夜色中格外明显。而随着外面逐渐的安静,这房间中的香灰味也逐渐波动了起来。
从神龛的后面,小心翼翼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是个女子,可她从头到脚都穿着严严实实的红衣,,就连头发和嘴巴都遮住了,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她警惕地往殿外望了望,又检查了一圈寝殿的门窗,在确定寝殿完好无损之后,她似乎才松了一口气,快速却又小心翼翼地重新跪在神龛前。
“无所不能的煞母菩萨。”女子双手合十,虔诚地望着这面目可憎的神像,像是望着救苦救难的观音似的,“弟子愿以魂魄为介,咒程乐儿受万猫之刑,啃其骨、噬其血,夜夜受野猫侵扰,不得安宁。”
她如此虔诚,甚至在叩拜之后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刀,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眼看就要刺下去。
这腕子上戴着一串红水晶做成的手串,垂下的地方,露出一个红莲的吊坠来。
然而就在她要刺腕之时,身后却倏然传来利剑破空之声。女子微微一怔,余光一阵寒光闪过,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便已经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剑刃直逼着她的脖颈,这寒光仿佛便已足够令她割颈自刎了。
杀机骤起,而四周却悄无生气。没有打斗的声音,甚至都没有猫叫。这个人就像是鬼魅一般——不,或许说,他当真如同天仙下凡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周君之持剑,冷漠地站在这女子的身后。他注意到了对方的僵硬,甚至从那双仅仅露出来的眼睛里,看出了对方惊恐的表情。然而他并没有进一步有所动作,只是平静地道:“敢直呼贵妃名讳,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当真便恨透了她吗?”
周君之这一开口,对方眸中一缩,似乎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身子一动,当即站起身来,口中不知吹响了什么口哨,而伴随着哨声一响,她亦是一个转身,抄起面前的香炉冲周君之扔了过去。
周君之抬剑便是当啷一声响,香炉被打翻在地,香灰却扑的到处都是。口鼻间骤然一阵呛咳,周君之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如同隔着一层烟尘的视线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声,紧接着,寝殿的门窗被群猫破开了。
这些接到了指令的疯狂畜生根本不惧生死,它们露着尖牙利齿冲周君之冲来。可猫到底是猫,看着气势汹汹,哄得住普通人,对周君之却不大有效。他努力克制住香灰的干扰,屏气凝神,几个剑诀之间,便听见阵阵惨叫声落地,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猫,眨眼间便成了瘫软在地上的一堆皮毛。
驱猫的女人显然并没有想到周君之可以如此迅速,她颇有些吃惊地想要快速逃离这里,可她又哪里是周君之的对手。还未逃出去两三步,便被周君之追上,一把扯住了肩头。
她哀鸣一声,逃生的本能让她慌乱的回身同周君之扭打。可偏偏是她这副不会武功的笨拙模样,让手中持剑的周君之瞬间软了下来。他的本意只是想抓住对方,却并不想伤了对方的性命。眼下看着女人的胡乱挣扎,周君之反而不知如何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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