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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石榴煮酒)


神仙开口一句话顿时把沈毓真问懵了,时候还早,今天又得了空,更何况晚上还有酒席,现在回去自然不大合适,不如就在山下玩耍些时候。
可沈毓真像是忽然忘记了自己的安排一样呆滞了,半晌才磕磕巴巴道了一声:“没,没什么安排……”好像把自己的计划全都忘记了一样。
周君之听着他这样磕巴的窘迫却并不嘲笑,而是忍不住又摸了摸沈毓真的发,道:“既然如此,师兄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倒是沈毓真出乎意料的,他愣了半晌,方才狠狠地点了点头。
得了沈毓真的应允,周君之便拉着他,两个人出了成衣店,随着周君之运起轻功来,往镇子西面的山谷里面去了。
这山谷也是从乾元观的山上蔓延下来的,这个时节,山谷中正是一片苍翠欲滴的颜色,鸟叫虫鸣悦耳,好一派天然沁凉的风景。
山谷中还蜿蜒着一条溪流。溪水很宽,但看起来不深,水底的鹅卵石看得一清二楚。虽是鱼翔浅底的风景,可这水流看起来却并不缓慢,溪水中间更是时不时打起两个漩涡,看起来暗流涌动。
就在这条溪水边,周君之停了下来。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的溪水,像是在想着什么一样出神,半晌却问道:“毓真在未来的世界里,父母兄弟都是怎样的人呢?”
他当然记得沈毓真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也记得沈毓真说过周君之的一切都是他在一本书中看到的。只是周君之并不在意自己如今的生活是不是他人笔下的创造,也并不在意自己的一切是不是虚幻。他只知道自己此刻正鲜活地活着,也知道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沈毓真是真实的爱人。
可是这个问题让沈毓真有些始料未及,他眸子中颤动了一瞬,似乎在斟酌什么。片刻,他的表情却变得有些空洞起来,缓缓道:“其实来这里这么多年,我已经不太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了。我只依稀记得,我们家住在很高的楼房里,同我一起居住的有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哥哥。”
沈毓真从来没有讲过自己的事情,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提起。
或许沈毓真也知道,即便再如何怀念也没有什么用处,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没有办法回去。而即便之前就算有办法回去,沈毓真怀着救下周君之的心情,恐怕也不会选择回去。
既然回去已成奢望,曾经的世界又如何再去回忆。
周君之知道他心中的落寞,他拉着沈毓真的手轻轻拍着,又问道:“你来到这里以后呢,在这里你的‘父母’呢?”
沈毓真却摇了摇头,道:“我只记得一睁开眼的时候,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跟我说,乾元观要举行山下大招了,说我资质不错,还从野狼的嘴里救下了她的妹妹,所以让我来参加大招。”
“至于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有没有‘父母亲人’,山下修行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要寻找过,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线索。”说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或许我本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他这样丧气的话,让周君之忍不住伸出手指压着他的唇。他的表情有些不满和小小的怒火,半是责备道:“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人,你就站在我面前,哪里是不应该存在的。”
这话终于让沈毓真的眸子里亮起一点光亮来,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不免笑道:“是了,如今遇见了师兄,我在这里的人生便有了全部的意义。师兄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这样说了!”
看着沈毓真认真发誓,周君之才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只是他复又看着那条溪水,像是在看什么彼岸的往事一般叹了口气。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他像是有些同病相怜起来,道:“师父就是在这里捡到我的。”
这让沈毓真有些吃惊,他虽然知道周君之无父无母是南宫玉从外面捡来的孩子,可却没有想到,这里便是当年南宫玉捡到周君之的地方。
然而即便如此,周君之也不可能保有襁褓中的记忆。他有些回忆,但更多地却像是要透过长河去看到曾经的时光一样,道:“师父说我当时这么小,被包在一个很破旧的襁褓里面,襁褓上甚至还带着血。我哭闹不休,声音把路过这里的师父惊动了。他不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落在外面,所以便把我抱回了山上。”
“当然,师父以前也曾向周围几个村镇打听过我的出身,可都没有结果。再加上当年襁褓上的血迹,师父猜测我的父母恐怕已经遭遇了不幸,弥留之际将我遗弃在乾元观附近,恐怕也是想为我留一条生路。”
周君之此言让沈毓真颇为震惊,他像是有些担心地拉着周君之的手,安慰似的唤了一声“师兄”。
周君之听出沈毓真对自己的担忧来,他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毓真别担心,我并不怪他们。”
“或许就同师父所说的一样。我的襁褓上面带血,他们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将我抛弃。而我又幸运地被师父捡到。所幸师父对我很好,乾元观对我也很好,我这条命是乾元观给的,是师父给的,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我定然是要为乾元观做些什么的。”
他会成为下一任观主,站在那最高峰,高处不胜寒。
沈毓真知道在周君之的心中,乾元观的分量永远是最重的,但他并不埋怨,而是轻轻吻在周君之的额头,道:“我明白,师兄。我会帮着师兄,也会看着师兄。乾元观不仅是你的乾元观,也是我的乾元观,更是大家的乾元观。”
这话让周君之的心中很是感慨动容,他忍不住踮起脚来亲吻着沈毓真的唇。沈毓真也回应着他,两人拥抱在一起,动情地深吻着。
爱人的深吻怎么能不让人动容,更何况两人还都年轻,沈毓真更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吻到最后干柴烈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或许是两个人都太过专情,以至于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脚下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石头。
这石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是能把人绊倒的程度。若是在寻常,这样的石头两人自然是不是放在眼里,可眼下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以至于被绊倒的瞬间,两人都是一惊。可跌倒的速度已经不允许他们做出什么反应了,沈毓真甚至只能仓皇去扶着周君之的后脑,免得摔下去的时候磕到。
只听见哗啦一声,两个人一同跌进了水里。
清澈的溪水搅动出大片的涟漪,冷彻的温度劈头浇灭了两人心中的火热。被夏日的溪水浸湿了半身,两人一开始都没大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从溪水中爬起来,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颇有些狼狈的模样。
半晌,周君之却倏然笑了起来。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周君之从来没有经历过,因而他便坐在溪水中笑着,哪怕浑身湿透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沈毓真初时还有些怔愣和惶恐,生怕摔了周君之哪里,可半晌他听着周君之一笑,心中那些不安便顿时烟消云散了,转而变成了一种愉悦和羞愤。他三分责备地看着周君之,甚至勉力斥责了一声“师兄不要笑了”。这话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周君之笑得更大声了。
沈毓真顿时红了脸,像是为了宣誓自己一般,他没有多想,顿时舀起一捧溪水,泼到周君之的身上。
周君之没想到自己会被泼水,他愣了一瞬,但随机眸中的光亮更盛。像是为了报复似的,他甚至也舀起一捧水,泼到了沈毓真的身上。
“师兄!”沈毓真大为震惊,然而周君之这倏然的孩子气显然并没有结束的样子,他看到沈毓真要躲,甚至舀起更多的水往沈毓真的身上泼去。
“师兄!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沈毓真躲了半身又被泼了半身。
周君之并没有被他威胁到,甚至还越战越勇,道:“那你有多不客气,有本事给某看看!”
话说到这份上,沈毓真顿时也不再逃,不甘示弱地同周君之战到了一起。一时间,原本宁静的溪水中被搅地水花纷飞,清亮的涓流声中,也落满了如同星子一般的欢笑声。
溪水中又打起了漩涡,这条时光的河流里,加入了一段不一样的回忆。

第八十四章
两人在溪边玩了许久,直到全身湿透,这才意兴阑珊地上了岸。而这个时候已是午后,两人自然也没有忘了晚上的酒席,想着湿衣服总是不好,便先简单用内力烘干后,又前往成衣店各自买了一套衣裳。
店老板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居然能接待同一个客人两次。他脸上喜色更盛,这次更是不遗余力地介绍推销,等最后沈毓真和周君之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裳。
同周君之之前那套蓝色的不同,这一次周君之换了一身月白的袍子,而沈毓真则换了一身浅灰的袍子。这两件袍子款式类似,走在街上也不难让人看出两人之间的亲密。不过或许是因为现在不在乾元观中,两人身上又都没有穿着乾元观的服饰,因此显得比乾元观中更加大胆了不少。
等他们换好了衣服,天色也正好。兴益楼中也是华灯初上,热闹非常,好一派市井的烟火气。
沈毓真同掌柜报了岳以观的名号,掌柜顿时知道了两位的身份,恭敬将他们两人带到了楼上的雅间里。这雅间位于二楼临窗,隔绝了一楼的吵闹,却又能看到外面的繁华,实在是一个好地方。
等沈毓真和周君之一来,雅间里分了三桌,其中两桌坐了玄教的普通弟子,剩下一桌岳以观和乔放、宇文纳正在聊天。瞧见沈毓真和周君之来了,雅间里的人顿时行动了起来。
“师兄……呃?”岳以观忙不迭起身想迎,可这一眼瞧着周君之身上月白的常服袍子,顿时有些错愕地愣在原地。还是不知情的乔放和宇文纳在旁边连连称赞,道:“周道长当真是一表人才,不仅穿道袍好看,这寻常的衣服穿上身,也像是仙子似的。”
周君之回以淡笑,道:“两位门主谬赞。两位门主也是一表人才的人中龙凤,此番之事,还让两位乔门主受苦了。”
听周君之这么一说,乔放顿时露出无所谓的表情,道:“无妨,无妨。周道长可别这么说,要没有这档子事,这乾元观的地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啊。”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瞧着乔放和宇文纳在同周君之打哈哈,岳以观小心蹭到沈毓真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毓真身上的袍子,斜眼小声道:“你带师兄去买的衣服?”
沈毓真一挑眉,神情颇为高傲地回了一声“那当然”。岳以观顿时撇了撇嘴,道:“就是说,师兄这身袍子还有别的颜色的吗?比如颜色鲜亮一点的,蓝色、绿色之类的。”
这么一问,倒是给沈毓真问懵了。他自然想不起来周君之身上的袍子还有没有不同色系的其他款式,可岳以观这么问他又实在有些诡异。因此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狐疑地看着岳以观,问道:“你要做什么?”
“哎”,岳以观露出为难的表情来,道:“不是前些日子比武的时候被人暗算中了毒嘛,符炎他知道了以后火急火燎地跑过来给我扎针,差点没给我扎死在床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岳以观傻笑了一阵,却还是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道:“后来我不是便去玄教了嘛,这一阵子也没空去看他,想着他约莫应该是挺生气的,正好这两天得闲,我打算去一趟碧海谷哄哄他。”
哦,原来是要哄人。
沈毓真一想到符炎那张得不得理都不饶人的嘴巴就觉得头疼。可人家岳以观却根本不觉得,甚至可能还觉得被骂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让沈毓真一时间无言以对,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岳以观,终究还是不忍心道:“那家店生意不错,里面有不少新款的成衣,你回来自己去挑挑吧。”说着,又把那家店的地址同岳以观说了。
岳以观听着眼前一亮,顿时对沈毓真道谢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君之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们两眼,道:“你们还在那里站着做什么?大家也不用拘束,都坐下来吧。”
落了座,沈毓真便叫了小二来上菜。这小二也是激灵的很,知道这是乾元观的道长请客,点的菜便早早做好都温着呢。如今道长们喊人来上菜,不过半刻的功夫,这菜便鱼贯而入,接二连三地便上齐了。
玄教弟子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多好菜,听着小二接连不断地报菜名,这些弟子一时只能沉默不语地傻眼瞧着,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样。等着这小二终于上了最后一盘菜,功成身退后,乔放才终于发出一声吃惊地感慨来。
“这,这……这得要多少钱啊?”他吃惊地甚至不敢动筷子。
周君之和岳以观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乾元观来说,这恐怕只是寻常的请人吃饭罢了,虽然确实有些花销,可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的事情。倒是沈毓真像是知道什么一样,他敲了敲乔放的饭碗,像是警告一样,道:“还看着,再不吃,回去玄教就吃不到了。”
这么一说,乔放和宇文纳顿时反应过来。他们脸上露出惶恐的如临大敌一般的表情,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礼仪,什么脸面,顿时如同饿了三天的狼一样,一个个风卷残云,恨不能把盘子都吃了。
当然这种疯狂可不仅限于乔放和宇文纳,再看玄教其他弟子,亦是同样的架势。
周君之和岳以观没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下筷子。倒是沈毓真含笑着给两位师兄都倒了酒,又问了一声乔放和宇文纳要不要。话音刚落,只见两个杯子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
埋头干饭的人,甚至连眼睛都不肯抬一下。
直到这两人塞了桌子上五分之三的饭菜,他们才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减缓了自己疯狂的速度,满足地叹谓起来,道:“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师兄,就是我跟你讲,就是乾元观地牢里面的饭菜,都比咱们那里的饭菜好吃啊。”
乔放哭丧这一张脸,也不知是喜悦还是悲哀。
周君之倒很是惊讶,道:“柳教主……玄教的伙食不好吗?”
一说到这个,宇文纳脸上也是一副沉痛的表情,道:“周道长有所不知,我们柳教主,一生痴迷武艺,对其他的事情是一概不理。所以什么衣服啊,什么饭菜啊,有穿的就行,能填饱肚子就行。就是放了三天的馒头扔给柳教主,他都能烤烤吃了。”
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口腹之欲。
周君之也听说过玄教生活不易,可到底也没想到会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有些心痛地瞧着乔放和宇文纳,道:“既然如此,你们自己要怎么办呢?”
宇文纳道:“所以有时候,上山打野兔和鹿,也成了弟子们日常修行的项目。”说着,又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道:“而且最可恨的是,因为没钱,我们已经欠了山下镇子里不少银两了。”说着,很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玄教的现状当真是闻者见泪,听者伤心。周君之甚至颇为动容,就差开口说要资助他们一些了。可一边的沈毓真却擒着一抹高深莫测地笑意,道:“而且还会被人骗钱。”
他这么一说,宇文纳一个激灵,而乔放却骤然浑身僵硬。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而宇文纳也从沈毓真的目光中明白了什么,缓缓将视线挪到了乔放的身上。
乔放低着头,拼命往自己嘴里塞饭。
宇文纳顿时崩溃起来,他甚至毫不留情拽起乔放的耳朵,耳提面命道:“什么骗钱!你被谁骗钱了!你被骗了什么啊!教主给你的钱不会都被人骗走了吧!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够多少弟子吃饭的吗!”
乔放顿时哀嚎连连,连手里的碗筷都拿不住了,顿时连连告饶,道:“不是骗钱,就是,就是……我看那个小姑娘可怜啊!她死了爹要卖身葬父啊!世上哪有这么可怜的人!我少吃一点饭没什么!小姑娘不能没有大好的未来啊!”
沈毓真闲闲道:“什么小姑娘,你也不会看清楚,那人都三十来岁,躺着的她‘爹’看起来跟她一样大。你是瞎了哪只眼觉得这是卖身葬父了?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人拿着你的钱后来去下馆子了?”
这话侮辱性十足,乔放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质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毓真喝了一口酒,道:“我怎么知道?你跟我打架前一天我就见过你,我还跟着你给钱的那两个人跟了好久才知道的。”乔放与沈毓真不打不相识,也难怪沈毓真要在信里说乔放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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