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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石榴煮酒)


“那是白长老,也就是贵教柳教主在乾元观的师父。”
周君之这么一说,宇文纳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湖上不管哪门哪派,都以尊师重道为重。柳江清虽说当年脱离乾元观,“重道”自然不算,可如今连“尊师”都做不到了。若是这件事说出去,这玄教头上的罪孽,恐怕又要加一重。
想想那越来越艰难的前路,宇文纳不免哀叹一声,实在没眼再看,连说了好几声“走吧,走吧”,末了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嘱咐跟随的弟子不要将刚刚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这些弟子也还算机灵,明白宇文纳的意思便纷纷应声。可是谁又能知道柳江清日后再见到白长老是不是还是这个态度,他们的教主从来不注重这些,这“目无尊长”的帽子如今悬在头顶,也不知道哪一天会落下来。
愁啊,实在是愁。
就在玄教弟子们的唉声叹气中,周君之也终于带他们来到了地牢。
周君之的心情不可谓不忐忑,如今关押乔放的那间牢房,没有意外的话便是空空如也。到时候宇文纳肯定会询问。周君之考虑了一路,在踏入地牢的时候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宇文纳询问,自己便如实说明的好。
只是这样的后果如何,便也全看这些玄教弟子的反应了。
周君之从未有过如此视死如归的想法,可很快,他的这些想法便被越来越清晰的声音逐渐打散了。
开始的时候,周君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地牢中的回声如同幻觉。可等他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得越来越近,他才意识到,那根本就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地声音。
“毓真?”
周君之颇为惊讶地看着靠在牢门上通乔放侃侃而谈的沈毓真。
沈毓真怔了一下,颇有些惊讶。他显然也没有意料到周君之会来,正是往周君之的方向看了一眼,嘴巴一张一合还没开口说话呢,身边的乔放却忽而爆发出一声惊天泣地的哭喊声。
“宇文师兄!呜呜呜呜!宇文师兄!”
他喊得太大声,以至于沈毓真倒吸一口气慌忙后退了两步。他似乎刚想埋怨乔放在发什么神经,却见到宇文纳也哇哇大哭起来,两人隔着牢门都能抱着哭成一团,这场面实在是感人至深。
只留下沈毓真,看着这场面发呆,无言以对。
“师兄啊!呜呜呜呜!师兄!”乔放哭得昏天黑地,“师兄!乾元观的牢饭都比咱们教主做的饭好吃啊师兄!呜呜呜呜!”
沈毓真只觉得自己的沉默比眼前的吵闹更加震耳欲聋。他呆滞着看了半晌,才听见身边的周君之发出一声轻笑,像是看见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一样,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毓真这才回了点神,看着身边多日不见的爱人,忍不住伸手拉着人的衣角把人往自己身边拉一拉,道:“刚刚回来的,想着先把他送回来,再去见你。看来还真让我赶上了,师兄说,我是不是做的很好?”
看着沈毓真有几分自豪的模样,周君之拍着他的手奖励他道:“是的,毓真做得没错。我还在想,若是这里面空无一人,到时候就如实同那几个玄教弟子说明。”
沈毓真脸上的表情动了动,道:“师兄,那样太尴尬了。”
周君之何尝不知道,只是道:“他们在山门的时候同我讲,这件事观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乔放当时不在这。跟玄教的人没办法解释,跟咱们自己的人也没有办法解释。”
听周君之这样说,沈毓真思索了半晌,也点了点头,道:“情报都已经整理好了吗?什么时候同玄教的人说明?”
周君之道:“下午的时候还要迎几个江湖门派的弟子前来,更何况明天还有皇家的人要来。等人都到齐了,预定的是明日下午在紫霞殿,岳师弟来宣布这件事。”
这自然是一个稳妥的选择,沈毓真也自然不会质疑乾元观的安排。不过眼下这师兄弟相见的场面实在太“感人”了,沈毓真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恐怕这地牢当真是不用再待了。

第八十章
随着几个江湖热门门派弟子的到来,第二日的紫霞殿中,人头攒动,却谁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上座的,自然是本次事件最重要的两个门派,乾元观与玄教的观主南宫玉与教主柳江清。两位从前的师兄弟,如今坐在一起却没有说一句话,那位柳江清的脸上更是写满了不爽和不耐烦的表情,似乎眼前的场景对他而言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煎熬。
倒是南宫玉的神色很是平静,只是他身体不好,脸色看起来多有疲惫。
相比起这两派,皇家派来的内侍官,这次倒是个生面孔。他虽然也坐在上座,但因为整件事的特殊性,他并没有坐在主位。对于这样的安排,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怨言,可脸上的神色多有不满,尤其是看着柳江清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高傲的鄙视。
乾元观的几位长老也赶回来了,还有诸如周君之这样的亲传弟子在场。沈毓真自然也不可能缺席,周君之为他安排了维持秩序的位子,也算是让他在旁边听着了。
等瞧着时辰差不多,南宫玉便示意岳以观开始。紫霞殿中更是鸦雀无声了,偌大的殿堂里,只能听见岳以观一个人的汇报声。
岳以观的这份汇报里的内容,有一些是他们在玄教内得到的,有一些是乔放与沈毓真从外面捕捉到的。不仅有文字上的线索,岳以观也让人乘上了一些来往的残存书信和物证,虽然内容齐全,可唯一的缺点是没有人证。
毕竟人证都已经死了,实在是一个死无对证。
这或许也是本案最大的漏洞和疑点,死无对证,即便是有丰富的物证,却也不比一个人证来得更有说服力。
参加了整件事调查的江湖门派并没有说什么,毕竟红莲教出了名的诡异,东窗事发后杀人走人也是常情。能发现物证,已经是难得的线索。可江湖门派没有说什么,皇家的内侍官却并不满意。
听着岳以观的汇报结束,这位内侍官像是隐忍多时终于开口了,道:“岳道长,这就结束了?咱家听闻众位道长和弟子,为了这件事前前后后忙乎了一个月,怎么就出来这么点东西?”
他显然并不满意,甚至轻蔑地看向一边的柳江清,道:“虽然有物证,可柳教主同乾元观的关系在这。人证都没有一个,可要怎么证明柳教主的清白啊。莫不是柳教主把那些人证提前都杀了吧?”
这内侍仗着自己皇家的身份口无遮拦,玄教弟子们听着,脸上不免都有些恼怒地神色。今日重新放出的乔放更是忍不住想要上前辩解理论,反而被宇文纳拦了一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朝堂与江湖纵然是不同的,这些江湖门派没想到皇家内侍会发难,他们没有应对皇家的经验,此刻自然也不敢出声,一个个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瞧着乾元观的态度。
此刻的南宫玉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的面色还是平静的疲惫,听着内侍的话,才慢条斯理般道:“大人在宫中,定然也经历过红莲教祸乱的事情吧。淑妃之死不过几年,也不知宫中现在是否还有人违规信奉红莲教。”
他显然没有顺着内侍的意思说,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内侍顿时变了变脸色,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个病恹恹的观主,又听他缓缓道:“当年宫中闹猫,作为重要人证的宫女,却最终惨死。当年崔给事命我的弟子莫要再查此事,想来这些年过去了,宫中的红莲教,定然也已经铲除了吧。”
这话说得内侍的脸色一阵阵发白,他没想到南宫玉会用这件事发难,顿时气的有些牙痒痒,咬牙切齿瞧着南宫玉,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一边的柳江清听着,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
柳江清道:“原来这些年来,乾元观依旧只有这点本事,作为国教,实在窝囊。”
这话听着像是在说乾元观,可实际却在骂皇家内侍。乾元观没什么反应,倒是那内侍听出来了,顿时吹鼻子瞪眼起来,怒目瞧着柳江清,愤道:“柳江清!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干净吗?就你那点陈年旧事,别以为陛下眼里就真的容得下你!”
这显然是一种警告,然而柳江清却并不在意,甚至颇为狂放地笑了一声,道:“他容不容得下我,是他的本事,跟我柳江清有什么关系!”
“你——”内侍被气的瞪眼。
眼瞧着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倒是一边的周君之上前来缓和气氛,道:“大人,师父,柳教主,众位侠士,不知这样的结果众位是否满意。”
今天的目的是来验证玄教与红莲教关系的,争吵显然并不是重点。
周君之这么一发话,那内侍也知道自己失了态也没了底气,他干脆坐在一边不说话也去看这些人的脸色了。倒是南宫玉又开口,道:“如此看来,玄教也是受人利用,平白无故做了那邪教的棋子。如今证据确凿,柳教主,贵教的嫌疑如今也是洗清了。我派自然是信守承诺,当即放人。”
这对玄教当然是个天大的好事,几个玄教弟子忙不迭来感谢南宫玉,只有柳江清依旧高傲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此刻的他反而沉默了起来,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一样。
看着玄教洗清冤屈,这几个江湖门派对玄教的态度也不免有些改变。只是他们看着今天的玄教,内心中却不免有些惶恐,其中一位侠士更是忍不住开口,道:“这固然是好事,可这红莲教一日不除,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门派遭此劫难。”
他所在的教派没有乾元观这样深厚的家底,更没有玄教那样同乾元观复杂的关系,若是被红莲教利用了,恐怕等不到洗脱冤屈的那一天,就已经被义愤填膺的其他门派灭了门。
这样的担忧并不无道理,而一旦一个人有了这样的担忧,不少人的脸上顿时也露出了愁容。
眼看着这些江湖人士的表情变得不安起来,这皇家内侍似乎也有些不安。他似乎担心这些愈发激动的江湖人士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在场的众人里却只有他们寥寥几人不会武功。若真的控制不住局面打起来,他们这几个内侍,定然是最先受伤的。
这种惶恐让内侍不断往南宫玉的方向看去,然而南宫玉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只是平静看着大家的窃窃私语,神态平和,完全没有要出来主持场面的意思。
内侍顿时急出了一身汗,他有些埋怨地看了南宫玉一眼,这才有些局促地开口道:“关,关于红莲教的事情,咱家会同陛下禀明。当然,这次的事件咱家也会同陛下说明的。南宫观主,如果诸位江湖侠士对红莲教的态度都很坚决,您看咱们——”
他这么说,南宫玉才像是难辞其咎一般开了口道:“身为国教,自然有安定天下的道理。红莲教猖狂已久,如今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教也不会独善其身。还请诸位放心,铲除红莲教的事情,我们会提上日程。近期以来,有关红莲教活动的情报与痕迹,还望诸位行走江湖时多加注意。”
这显然是给各门各派吃了个定心丸,却只有柳江清在听到这个时候嗤笑一声,道:“南宫观主好记性,可还记得此前那邪教头子是怎么从你的秘境里面跑出去的?”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在座的不少侠士脸色更加忧心忡忡了起来。当初韩部从乾元观秘境中逃跑一事在江湖上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可若是连乾元观都无法处理这件事,江湖上又有谁能处理这件事呢?
眼看着紫霞殿中的气氛逐渐凝重了起来,柳江清不免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众人的胆小,也似乎在布满南宫玉的默默无声。他干脆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不如先让玄教同乾元观,分个高下吧。”
此话一出,紫霞殿内顿时哗然了起来。
玄教想取代乾元观成为国教,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可如今这句话从教主的口中说出来,分量便完全不同了。这出乎意料的言语,让南宫玉也不免有些吃惊,他看向柳江清,眼底流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的光。
柳江清丝毫没有发现南宫玉的情况,他依旧趾高气昂,道:“百年来,乾元观一直稳坐国教之位。如今,这位置是不是也该换一换了?此前乾元观受创,也正是因为同我教弟子比试而来。当初那场比试草草收尾,本座也不去追究到底谁赢谁输。今日,玄教也洗脱冤情,不知南宫观主,是否赏脸继续这场未完的比试呢。”
这简直就是在给乾元观下挑战书,紫霞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却唯有南宫玉沉默不言地望着柳江清,衣袖里的手指握紧了好几次,才终于能让他平静地开口,道:“好,既然刘教主有此意,在下便也不好扫了教主的兴致。”
言罢,他又叹了一声,道:“既然诸位都在这里,不如便当着大家的面,同柳教主定下这比试的时间。等这场比试结束,出了结果,在下再亲自前往宫中,同陛下说明讨伐红莲教一事。”

第八十一章
事情发展得太快,等着皇家内侍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从讨伐红莲教,变成了玄教与乾元观两家的比试。这实在有点超出内侍的预料,他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些江湖人士,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这些江湖人士已经开始有些跃跃欲试了,能看到乾元观与玄教比试,这对他们这些普通江湖侠士来说,可能是一辈子才有一次的机会。因此对于柳教主和南宫玉的提议,他们鲜少发出反对的声音。
这就让内侍有些尴尬了,他只能轻咳了一声,端着自己皇家人的架子,依旧高傲道:“既然如此,咱家就同陛下禀明这件事。可是南宫观主,讨伐红莲教乃国事,还望观主不要忘了正事,耽误了讨伐红莲教的日程。”
这对南宫玉似乎是威胁,可南宫玉却并不在意,反而道:“大人谬言,我自是不敢忘的。”
有了南宫玉的承诺,内侍也不再说话了,等着听柳江清和南宫玉定日子。不过毕竟比武这件事也是柳江清临时说出来的,乾元观提前也没有准备,南宫玉不免和几位长老商讨了一下,这才道:“柳教主,时候定在下月初五,你看可以吗?至于比武的地点,还请柳教主定夺。”
柳江清听着南宫玉徐徐的话,斜眼瞧着他半晌,轻哼了一声也没有反对,只是道:“南宫观主这样说了,便是这个时候吧。地点嘛,我看就选在凤鸣山的闻萧台好了。”
凤鸣山不属于玄教也不属于乾元观,闻萧台师凤鸣山上的一处宽敞平地,传说曾有人在此吹箫引凤,凤鸣山也因此而得名。
南宫玉并没有异议,毕竟这样的地点才算得上是公平公正。更何况距离下月初五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这也足够两派弟子和想要观战的江湖弟子们准备了。
时间地点都已敲定,这件事也算是定了下来。那皇家内侍得了消息便也不想再在这些江湖人士的包围下久待,找了个由头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剩下这些江湖人士各自方便。
柳江清似乎也不愿意多待,瞧着事情解决、敲定,他剐了一边的乔放和宇文纳一样,不满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情收拾走人了!”说着,甚是不满地拂袖想要离开。
倒是南宫玉一直看着柳江清的身影,听着他要离开的时候,开口挽留道:“柳教主且慢。”
柳江清似乎没想到南宫玉会开口留他,脚下的步子滞了滞似乎想要停下来,却又似乎不想要停下来。可到底他的脚步已经放慢了,若是不停下来反而显得自己刻意。因而他不得不循声停步,梗着脖子回头问了一句:“何事”。
南宫玉也没想到他能真的停下来,一时间有些怔了。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道:“柳教主千里迢迢赶来,乾元观上下恐照顾不周。如今玄教弟子的冤屈已经洗清,乾元观也不是不近人情之地。我愿摆酒设宴,不知柳教主可否赏脸。”
这明显是想要修好关系的举措,让柳江清脸上的表情纠结了片刻。不过他马上又露出鄙夷的神情,道:“不过是阿谀奉承之事,我柳江清还不屑于欠你这一点人情。”说着,像是更加气愤了似的,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
不过柳江清不领情,他的那些弟子们却似乎并没有这么想。听说南宫观主要设宴款待,他们这些弟子的眼中都不免闪出了精光。不管是乔放还是宇文纳,看起来都非常期待。只是碍于柳江清在这里,他们也不好驳了教主的命令,此刻只能沉默无声地跟着柳江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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