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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石榴煮酒)


他是想要快些离开,可这千生树却并不想让入侵者轻易逃跑。眼见着周君之要走,这些枝条甚至更加疯狂起来,他们甚至缠住周君之的腿脚,似乎想要让它永远留在树上一样。
周君之从未遇见过这种东西,他心中顿时惶恐又焦急,手中的招式一时间没了路数。混乱间,几根枝条被他斩断,虽然可以让自己拜托树枝的纠缠可周君之也一下子没了支撑,本就在树上摇摇欲坠的身体,瞬间摔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摔得狼狈又令人心疼。
“师兄——!”沈毓真再也站不住,忙不迭往周君之那边跑去。

“师兄——!”,沈毓真哪里还坐得住,赶忙急急跑上前去。
周君之这一下可摔得不轻,再加上他本来腰腿便有些不适,如今这一摔,更是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敲了一锤头似的,腿上的肌肉更是不听使唤地痉挛,导致他在地上半晌没有爬起来。
还是沈毓真跑过来,心疼地将他扶了起来。
没有了威胁,千生树也重新恢复了平静,沈毓真往树上望了一眼,那些枝条重新恢复了平静,让整棵树看起来与寻常的树木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显然,经过了周君之的试探,两人也知道,想要摘到千生花,恐怕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沈毓真看了看树,又看了看那边悠闲坐着的老人,想到他们刚刚喝过的茶水,不免道:“前辈,要如何才能采摘到千生花。”
老人还漫不经心地坐着,听见沈毓真的询问,他发出几声懒散的呼噜声,像是不想要回答却又不能失了礼貌和分寸似的,他哼唧了半晌,才不得不道:“方法嘛,自然是有的,不过能不能摘到,就是你们的命数了。”
这话说得如同废话一样模棱两可。周君之咳出几声,缓了些力气上来,顿时有些不满道:“前辈若是不想帮这个忙便不帮,何必吊着我们的胃口。人命关天的事情,前辈怎可如此儿戏!”
他显然是气着了,说话语气更重了些。可那老人却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似的,即便是听出周君之恼怒的态度,却还是一副悠闲自得的表情,道:“又不是我的人命,我为什么要在乎。死在这万剑窟里面的人不少,多一个骷髅架子,也好跟我说说话。”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有些疯癫了,周君之从未这样恼火过。他皱着眉头刚想要指责老人,沈毓真却拦了拦他,道:“前辈既然可以采摘到千生的树叶,说明并非无解。这万剑窟曾为万剑宗的秘境,想必前辈也应是万剑宗的人。既然如此,可是万剑宗留下了什么秘法,可以摘取到这千生的花叶。”
难得沈毓真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有这样的思维,老人似乎有些吃惊,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悠闲,而是沉思一般打量着沈毓真。瞧着对方虽然憔悴的一副要死的模样,站在那里却又还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勇气。老人不免嗤了一声,伸手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洞道。
“秘法有没有我不知道,可你要是比千生树厉害,你自然就能摘到它的花叶了。这万剑窟中最不缺的就是功法武学,还有神兵利器。你们要是有能耐,就去这里面学学,学会了再回来打千生树,或许就有用了。”
他说得轻松,可沈毓真却不免皱起了眉头。倒是周君之瞧了瞧他们来时的洞道,即便知道那里危险重重,却依旧坚定道:“好,我知道了。”看这架势,怕是现在就要去学那些功法似的。
还是沈毓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担忧道:“师兄,谁不知道这万剑窟中的兵器和功法能影响人的心智。师兄此前前来,便已被影响过一次。若是再去,恐怕要走火入魔!”这是沈毓真最担心的事情。
看着沈毓真脸上担忧的表情,周君之却容色平平,甚至笃定道:“若是这是唯一的方法,我甘愿一试。”
“师兄——!”沈毓真怎么可能放他走,当即拉着周君之不松手。可他也知道,以周君之的秉性,眼下自己是劝不动了。故而,他焦急地看向那边的老人,有些不满道:“喂!你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你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对吧!”
然而老人却跟本不理睬他们,他反而又给自己倒了茶,悠闲地小口喝着,道:“方法已经告诉你们了,能不能成,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这话显然加重了周君之的信心,他不再顾着沈毓真的阻拦,反而将他留在这里,还像是轻声安慰似的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定然会在安全的时候赶回来。”
他身上带着太多的使命,这一时间让沈毓真一句阻拦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事到如今,他便只能放手,任由周君之向洞道中走去,而他却只能呆呆地看着,就连怀中那残留的温度都渐渐冷却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周君之的身影,沈毓真才像是活过来一样。他并没有前去追周君之,而是向老人走去。他来势汹汹,老人却不为所动,似乎根本不在意沈毓真现在的心情似的。他任由沈毓真在自己身边站了良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毓真像是才终于压住内心的怒火似的。他并没有向老人动手,而是默默走到了老人的对面,重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茶。
老人似乎有些惊讶这个年轻人可以压住心头的怒火,但转而又笑了笑,同沈毓真对饮,道:“这可不是喝茶的好时候哦。”
沈毓真豪饮一杯,却根本不在意老人的话,而是道:“前辈觉得,我师兄他有多大的概率可能从那些武学中悟出道理并打败千生树,还不会走火入魔。”
老人没想到沈毓真会问这个,他撇了撇嘴,道:“不足三成。”
“那位小道长已是将乾元观武学融会贯通之人,骤然想要掌握其他门派的武学,可谓是难上加难。再加上他如今的心境,恐怕——”
老人并没有再说下去,不好的结局谁都可以预料。
沈毓真并不惊讶,像是他也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又道:“那么前辈看我呢?”
“你?!”老人不免露出吃惊的神色,复又明白了沈毓真的意思,脸上难得有了些严肃的紧张,道:“小伙子,你不要命了吗?你看看你这身体,想要撑到洞外都难,更不要说还想去学什么武学。怕不是还没有学成,便要一命呜呼了。”
沈毓真自然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坐在这里静养是最好的。可眼下他哪里坐得住,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师兄已经为了我,来这万剑窟,甚至不惜用那种方法救我,如今他还是为了救我。他会不知道自己会走火入魔?我想不会。我师兄已经为了我做到这个份上,我这条命,都是他的。”
沈毓真说得这么认真,以至于老人的表情都沉默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着沈毓真将所有千生茶水都喝了个干净,看着他起身抱拳说了声“告辞”,便往洞道中而去。
“年轻人。”老人终于还是叫住了他,只是口气听起来已没有了玩闹的意思。沈毓真不免停下步子回头看他,见着老人已经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瞧着他,表情也是颇为严肃,道:“年轻人,你有根基,对乾元观的武学,又没有过分深入,况且你天资聪慧,想要掌握武学功法秘籍,也并非难事。”
说着,老人的眼睛眯了起来,道:“倘若你侥幸突破,学得全新武学,摘得千生花解毒重生,你又要如何。”
这是沈毓真从未想过的问题,对于现在的沈毓真来说,这样的问题也太过遥远。因此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老人,半晌才淡淡道:“等我能活着回来再说吧。”言罢,他又向老人行了一礼,方才转身往外走去。
老人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背影也消失在了洞道的阴影中,方才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像是口渴,他拿起茶壶,却发现这茶水刚刚已经被沈毓真喝了个干净。他的表情顿时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意,却又找不到人发泄似的,他只能憋屈着一张脸走到千生树下,伸手把住最近的一根树枝。
与刚刚不同的是,千生树并没有伸出枝条攻击他,反而像是畏惧似的瑟缩起来。可它的枝条又被老人抓在手中,只能无可奈何地被老人残忍薅去一大把树叶。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老人感慨了一句,没有理会身后痛失树叶的伤心千生树,而是攥着树叶,端着茶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
万剑窟中似乎重新归于了寂静,而在这份寂静之下,有暗流正在波涛汹涌。
同那老人说得一点不差,周君之的情况甚至比想象中的更加糟糕。
在同辈中,周君之对乾元观武学的造化已是最高。虽暂时还不及观主长老们的武功,可武功绝学也已大乘,身体的四肢百骸,更是充盈着乾元观武学的浑厚内力。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掌握其他门派的武功,其难度无异于登天。
周君之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他又心中焦急,却又怕真的走火入魔,因此每当察觉不对的时候便只能停下。可一旦停下便等于前功尽弃,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来二去,不免让周君之更加心急和焦躁。
万剑窟中不知时间,以沈毓真的身体状况,在这里拖得越久越不利。想到那棵会攻击人的千生树,再想到沈毓真曾经真的差点死在自己面前,周君之便只觉得心中更是惶恐不安。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反而更加一事无成。
周君之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他忽然有些气恼、泄气和自责,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好。如今,甚至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救不了。
强烈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周君之压垮,他知道自己已经静不下心了,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沈毓真的身影,他说过的那些话,也在脑海中回荡。
他无力地想着,而几乎就在自己要绝望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万剑窟中,仿佛有一股别样的气息在流动。
这是一种全新的气,就好像有什么新生命要诞生一样,充盈着活力的躁动,甚至就连那些沉寂已久的兵器,都发出欢欣的嗡鸣声。
这让周君之很是在意。
起初,他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是有人又进入了万剑窟吗?可就算有人进来,也不会走到这样深的地方。是那个老人又做了什么事情吗?可那个老人根本不管他们的生死……
周君之迷茫了片刻,却很快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却又令人担忧的情况。
是沈毓真出事了。
他几乎笃定的这么想着,而一旦产生了这个想法,周君之便只觉得心慌不安,当即不再管那些武学,而是循着气息的方向,向那新生之地追去。

万剑窟内,新生的气息越来越强烈。
这死水一般的空气似乎被搅动了,风声在兵刃上呜咽,转而变成刺耳的咆哮。就连石块都禁受不住这股力量一般,它们颤动着,被封卷起,撞在坚硬的石壁上,摔了个粉碎。
周君之迎风而去,这强烈的气息让他的皮肤战栗滚烫,同时又让他心生喜悦。仿佛是见证那开天辟地的一瞬间一般,他想要飞快赶到对方的身边。
“沈毓真——!”他呼唤对方的名字,声音却在风声中被撕碎。
周君之只能凭着感觉向飓风环绕的中心而去,从错综复杂的洞道中穿行而去,他终于发现了沈毓真的身影。
他的周身环绕着疯狂的气劲,而沈毓真则一动不动地垂头坐在其中,像是根本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一样。这样周君之的心情顿时有些不安了起来。他不免从怀中拿出几张符箓,试着往沈毓真的身边抛去。
可这气劲却很是凶猛霸道,符箓尚未靠近,便已经被气劲撕了个粉碎。
周君之心中顿时有些惶恐起来,他想要进一步靠近对方,可又实在迈不出脚。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这道霸道猛烈的气劲却像是耗尽了气力似的,不过几个眨眼之间,便自行消散成了一缕缕无力的风流窜了出去。
不过须臾,刚刚还狂风大作的万剑窟底,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没有风,没有铮鸣的刀剑,只有沉默坐在那里的沈毓真和心跳轰鸣的周君之。
“沈……毓真!”周君之恍恍终于找回了魂似的,忙不迭跑到沈毓真的身边。
沈毓真还坐在地上,他双目紧闭,表情平静,似乎并没有听到周君之的呼唤。半晌,他像是才终于从深沉的泥沼中清醒过来一样,眉心一皱,胸口一沉,身体动了起来,却是往前一倾,唇缝里一出一口鲜血来。
“毓真!”周君之当即急了。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当即坐到沈毓真的身后,双手抵住他的手背,运起内力为沈毓真传功。
周君之浑厚纯净的乾元观内力通过掌心源源不断往沈毓真的身体中倾注,这让沈毓真看起来脆弱又摇摇欲坠的身体,看起来有了一点精神。然而内力的交流下,周君之不难发现,沈毓真体内的真气,虽是错杂纷乱,可在以乾元观内力为主的基础上,还有另外一道明显的新的气息。
这或许就是沈毓真刚刚领悟到的某些绝学。虽然它们现在看起来是崭新的一枝,可通过沈毓真自己的炼化,恐怕不久便能同乾元观内力融合在一起,诞生一种新的武学。
新的武学……吗?
周君之心中的喜悦已经消减到快要一扫而空了,一种失落和悲伤逐渐充盈在他的内心。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这种预料让他心中顿时纷乱了起来,可眼下的环境又必须让他静心。周君之便只能被迫压下自己的心境,专心致志给沈毓真传功。
有了周君之的帮助,沈毓真的调息逐渐稳定了下来。再吐出两口脓血之后,沈毓真的眉头动了动,终于幽幽转醒了过来。
听见沈毓真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周君之顿时察觉了出来。他忙收了手,一把揽住沈毓真的肩膀以免他真的摔倒下去。同时,周君之又关切地道:“毓真,怎么样了?”
沈毓真吐出两口绵长的浊气,眼睛动了动,这才恢复了神志。他有些疲惫地看向周君之,似乎还在疑惑为什么周君之会在这里。可将他上下打量后,沈毓真却又有些小心翼翼地紧张,道:“师兄,你没事吧?”
周君之知道对方在担心自己什么,他抿着唇,轻声回了一句“没事”,却又不免轻声苛责道:“你是怎么回事,你这个身体……你不要命了!”
沈毓真听出周君之焦急的口气,他笑着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无所谓般道:“与其看着师兄走火入魔,不如我自己来救自己。刚刚有所感悟,似乎学到了一点乾元观以外的新东西。等有机会回去乾元观,我再给师兄比划。”
他说得轻松,周君之听着却心惊胆战。他看着仿佛劫后余生一般的沈毓真,久久才道:“你就这么担心我吗?”
沈毓真嘿嘿一笑,道:“可不是嘛。”
周君之眸中颤动不已,似乎想到了什么,半晌才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沈毓真,我不信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你能做到这一步,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只是为了我……”周君之抿着唇,似乎不忍再说下去。
沈毓真脸上的表情空了空,看着周君之纠结的表情,他心中也无比心痛,可他却并没有给周君之想要的答案,而是颇为郑重地道:“可是大师兄,对不起,我还不能给你答复。”他那双眼睛是那么认真,雪亮又清澈,“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会考虑这件事的。我知道大师兄喜欢我,所以我不想对师兄这么随随便便。”
他说得太认真和笃定了,这让周君之无法反驳。他思量了半晌,似乎也觉得沈毓真说得有些道理,因此也没有再纠结下去,而是默默伸手将沈毓真扶了起来。
“多谢师兄……”沈毓真现在的双腿还没有什么力气,光是站起来这个动作,便让他气喘连连。周君之心疼他,却又知道眼下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不谢。沈毓真知道周君之现在心中定然失落,自己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听起来都像是敷衍,干脆便也没有开口,两人缓缓往窟底的千生树去了。
这一路上又是沉默不语,等到了窟底,看到那老人正站在千生树下。
他背着手,佝偻着身子,看起来有些寂寞,却似乎正在跟千生树说话。也难怪,这样避世的一个地方,二三十年也只有他们两个屈指可数的活人走到这里,没有点疯癫才是最不正常的。
约莫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老人回头看了看两人。尤其在沈毓真的身上,他的目光停留的更多,仿佛要将沈毓真这副狼狈模样记在心里似的。半晌,他像是才看够了,哼笑一声道:“就这点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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